二人私会,他没有任何的放/荡/举动,可就是这样,才更是吊足了苏绮的胃口,让她念念不忘。
待她回了贺府后,宋衍庭打开茶几里的隔层,里面躺着另外一支步摇,他托着腮,神情自若,打算明日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福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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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水路之行,贺章之等人终于到了靖州,他扶着步伐缓慢的陆纭纭,轻锁眉心,道:“就这几步远,你便使性子不让我抱着,马车就在前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陆纭纭依旧带着那顶幕篱,暗暗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这港口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她除非是想着出名才会让贺章之抱着她上马车。
“公子,我只是走几步,不会扯到伤口的。”
贺章之短叹一气,转而安慰自己:“你这样也好,别等会子我抱着你上马车的时候被太子派来的人瞧见。”
陆纭纭听这话不太满意,一边走一边问道:“公子这意思听着怎么有点嫌弃我了?可怜我不舍得累着公子所以没让你抱着我,若知道公子是打着这主意的,我非露出土匪一面,让公子抱着我才行。”
贺章之抿抿嘴角,感叹道:“在船上因着吃鱼多了,吐刺吐的把你这张嘴练得愈发伶牙俐齿了啊。”
陆纭纭脾气上来了,捂着胸口不走了。
贺章之肯定能拽的动她,但又不舍得伤了她,无奈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压根就不听我解释啊,根本不像你说的嫌弃,而是等会接我那人和我有点恩怨,我不想让你成了被他数落的角色。”
陆纭纭哄开心了,她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看见贺章之那神态,便知他和那人怕不仅仅只是一丁点儿小恩怨吧。
贺章之收起了话,并不想把朝政上的事扯出来,他们两个慢慢走着,可算是到了马车边。贺章之托着她的身让陆纭纭上了马车,交待道:“别院那里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巧玉先随你去,盼姿迟些回去。对了,要是巧玉到了别院想回老宅,你就放她出门,省得她跟驴似的尥蹶子。至于别的事,等我回去了,我再跟你细说。”
接连几日二人从没分离过,还真别说,陆纭纭竟然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就舍不得吧,她又不是六根清净之人,这点小小的贪念总还是要有的。
陆纭纭抬手摸了摸贺章之的脸颊,说道:“公子可要记得回来看看我。”
贺章之哪能听不出她的试探,直言道:“放心吧,每晚都回去。”
陆纭纭乐呵翘眉,难怪都爱听甜蜜的话,别论说的是不是真,反正她心情已经愉悦了。
陆纭纭钻进了马车里,陪同的还有被贺章之说成驴的巧玉,她耷拉个脸,不似马脸,胜似马脸。陆纭纭取下幕篱就看她发着小脾气,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公子什么脾气你比我都了解,怎还生气上了?”
巧玉嘟嘟嘴,“公子说奴婢像驴。”还是在贺良跟前说的,以后还让自己怎么跟他说话呀。
陆纭纭取下发间玉簪,给巧玉簪上,语气赞美道:“他说的可不对了,咱们巧玉花容月貌,美的不得了呢。”
巧玉捂脸羞笑,“纭夫人现在都和公子学坏了!”
陆纭纭瞥目,道:“实话呀。”
巧玉本来就没生气,只是被贺章之说的下不来台,她被陆纭纭这么一逗,整个人又“活”回来了。她知道陆纭纭第一次来靖州,便贴心的给她介绍起了靖州的风情人貌。
陆纭纭一心二用,趁着马车还没驶动,她倒想见见和贺章之有恩怨的那人到底是谁,所以分出心神观察着外面。
当听完巧玉的美食介绍后,一阵马蹄声引起了陆纭纭的注意。
陆纭纭掀开车窗帘子,露出不大的缝隙,她乌发垂腰,不见其真容,只窥背影,便也能感觉到她的娇美。
巧玉没忍住上手给陆纭纭梳发,嬉笑道:“纭夫人的头发可真柔顺。”
“嘘。”陆纭纭玉指抵唇,眨眨眼睛,示意她现在正坐着“坏事”。
巧玉捂着嘴点点头,继续用手当梳,轻柔的抚着她的发。
来人身骑骏马之上,他好似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便是见到了贺章之,他也并无下马的意思。
贺章之白衫温润,弯眸笑起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孩童般,说道:“宋大人莫不是觉得自己身量不够高大,所以舍不得下马来跟在下叙叙旧吗?”
宋衍庭沉眸,他和贺章之是从小就相识,他十三岁之前的个子的确比不上旁人,所以他很忌讳别人说起身高一事。
贺章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宋衍庭利落下马,他目光凉凉,薄唇微勾,对贺章之叹道:“多日不见,贺大人别来无恙啊。”
贺章之拱手,笑的翩翩儒雅,“听闻宋大人刚和刘丞相的嫡次女定下了亲事,在下还没来得及祝贺祝贺,望宋大人见谅。”
宋衍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贺章之,意味深长道:“没想到贺大人远在洛州,也能知晓靖州事宜啊。”
贺章之谦虚一笑,对着皇宫的位置拱了拱手,说道:“太子体恤在下,书信中曾提过罢了。”
宋衍庭看了看不远处的那辆马车,说道:“贺大人有艳福,不仅靖州有端庄正妻,还在洛州收下个外室。都知洛州出美人儿,也不知道让贺大人如此宠爱的外室长了一副什么倾国倾城之色。可否能让在下观之一看?”
贺章之笑望着他,说道:“不能。”
陆纭纭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好样的!不愧是和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就该这么护着!
陆纭纭放下了车窗帘子,这人长得人模狗样,说的却不是人话。
她知道在这世道上外室地位不高,连妾都比不上,但谁也没规定不让她在心里骂人啊,她就要狠狠的骂!
陆纭纭双手掐腰,气得胸口都有些泛疼,巧玉也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抿抿唇说道:“纭夫人你别生气,那个和公子说话的人一向和公子过不去,之前他还贬低过奴婢呢,奴婢总觉得他就是看不惯公子身边的人,不踩上几脚,他都不乐意呢。”
陆纭纭拢起眉心,不满道:“这人是谁呀?怎么就和公子这么不对付。”
巧玉不屑地撇撇嘴,说道:“他啊,是巡抚之子,他爹官职从二品,名儿叫宋衍庭。”
陆纭纭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宋衍庭,什么?宋衍庭!?”她立马挺直了腰,小心翼翼地又去掀开车窗帘子,看了又看,终于把他和书中的描写结合了起来。
标志性的玄衣俊颜,又是巡抚之子,这就是书里的男主没错了。
陆纭纭一想到这男主的人设,顿觉一阵头皮发麻,这世道,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跑出来当男主了。这也是为什么她打从穿书后,就压根没想过和男女主讨好关系的原因之一。
不讨好女主,那是因为自己还没圣母到去和一个跟自己有仇的人交好。
不讨好男主,那是因为他就是一个海王,在没有遇见崔婧雁之前,宋衍庭的红颜知己一抓一大把,前脚喊着她们心肝宝贝,后脚就抛下她们独恋崔婧雁,真是名副其实的备胎。
陆纭纭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真是享福日子过多了,脑子都钝了。书里曾写过他和反派贺章之打小就不对付,更别提长大以后,两个人一见面就掐,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夫人,你这是干嘛呀。”
陆纭纭摆摆手,叹气道:“没事儿,你去催催车夫,怎么还不动弹。”
“诶,好嘞。”
陆纭纭双手枕在脑后,回想书里的剧情,七零八落的压根凑不出整章来,哎,后悔啊,真后悔,记不起详细剧情,那就跟摸瞎一样。
自己这半吊子,再加上一个会败给男女主的反派,你说这能翻盘吗?
陆纭纭灵光一闪,自己怎么把有关于示警的梦给忘记了?自己可是凭着它整治了欺负过“陆纭纭”的好几个人,有它帮忙,胜算也能大了点。
老天保佑,今晚一定要做梦!
巧玉一回来就看见陆纭纭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的样子,好奇地挠了挠头,说道:“夫人,马车要动了,你坐稳些,别磕着。”
“公子呢?”
巧玉说道:“还在那边和宋大人谈话呢。”
陆纭纭这次彻底掀开了车窗帘子,回眸遥望着那宋衍庭,眼神凝重且严肃,阳光如金辉一般洒在她的侧脸上,神圣的不可侵犯。
这种渣男,做甚男主?
且看着,看谁笑到最后。
贺章之的别院虽没有老宅那么大,但五脏俱全,若她去过老宅,就能一眼看出这别院和老宅的园林设计出自同一手,处处透着秀丽,将院子里的每一处景色都融入的非常恰合。
巧玉推开门,就见到一张熟面孔,她喜悦道:“郭伯!”
郭伯是这里的管家,长的慈眉善目,他一早收到口信,知道陆纭纭的到来,他在这里等候许久了。
陆纭纭不崩人设,面上带着娇羞,但举止大方,喊了句:“郭伯。”
“纭夫人请随老奴往这边来。”郭伯慈爱的看了眼巧玉,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陆纭纭,下意识的和老宅里的少夫人对比了起来,这位纭夫人姿色胜,性情暂时看不出,但看巧玉对她的态度,郭伯便也对她和善起来。
郭伯特地收拾了贺章之住的房间,里面添置了不少姑娘家的物件,就连梳妆台都是现打的,显然用了心。
陆纭纭十分感谢地对他笑了笑,这贺章之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的人对自己就是什么样的态度,看样子之前贺章之就曾叮嘱过郭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用心。
“纭夫人要是觉得缺了什么,就让巧玉来找老奴,老奴一定给纭夫人置办上。”
陆纭纭说道:“完全不缺什么了,郭伯的安排很妥当呢。”
郭伯见她没有别的意见,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告退,毕竟身份有别,不该久留。
没了长辈在,巧玉也变得没那么束缚,趁着时辰刚好,她从包袱里拿出药包就打算去煎药。
陆纭纭坐在凳子上,环视四周,她又起身渡步到柜架边,看到上面的摆设和书籍,了然一笑,抽出一本,嗔笑道:“这人,也太贴心了点吧。”
再说起贺章之,他和宋衍庭一同前往去了东宫,和太子禀报了在洛州遇见的一些紧要事,坐了半柱香的时辰,就和太子告退,离开了东宫,他现在坐着太子派送的马车,闭眼假寐。
朝政间的争斗令人疲惫,贺章之从太子的言论里感觉得到他对三皇子已经越来越不满,这是绝对有利于他,前不久梁宥晟的事,贺章之可还没忘。
这一闭眼,不知不觉就忘记告诉马车回他的别院,而不是老宅。但转念一想因为个苏绮冷落自己的爹娘祖父祖母,也实在划不来。他掏出赏钱给了车夫,身后跟着贺良,二人踏进了老宅。
这一进门,迎面就撞上了苏绮。她带笑的脸一下子拉长,眉眼之间的幽怨让人窒息,贺章之淡淡瞥眸,他对贺良说道:“这岳父近日的身体是否有恙?”
“回秉主子,无。”
“那她这垮着一张脸,吓得我还以为岳父身体欠安,实在是罪过罪过。”
第31章 购买有惊喜。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苏绮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她身边的圆儿提了好几个礼盒,里面装着的都是苏绮才买的首饰。哪知会这么巧的见到了两个月未见的贺章之,她满肚子的怨忿像是被人用针戳破了口子, 倾泻而出。所以这脸上就挂上了情绪, 郁郁不欢,败兴极了。
她用帕子掩唇, 一双充满鄙弃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贺章之,随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直白的表达出她和贺章之的不睦。
但贺章之这一张嘴说出口的话来令苏绮暴怒, 伸手指着贺章之, 唾骂道:“你这人多年读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不成?竟敢口出狂言咒你的老丈人!”
贺章之后退几步, 远离苏绮的发狂,他眉眼温和, 并没有因为苏绮的这番话而动怒。贺章之笑了笑,自己前脚见了你那姘夫,后脚就见了苏绮, 自己上辈子到底有多缺德,这辈子碰上了这两个人。
苏绮和宋衍庭的私情, 在洞房那日就显出端倪, 但自己没有多心以为听错了。所以他在成婚后的一两年内被瞒的很好, 活脱脱像个傻子被他们蒙在鼓里。万幸自己没在苏绮身上多费心思, 要不然那日看见二人亲密的画面, 自己肯定一口鲜血吐在他们脸上不可。
贺章之眸光冰冷, 哪怕面对着苏绮的控诉, 贺章之也没有和她有任何的交谈。他冷清颔首,对贺良说道:“随我去正院。”
贺良扫了眼面色铁青的苏绮,不满地垂下了脸, 他一个下人没资格教训苏绮,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贺章之,避免苏绮等下发疯伤到他。
贺章之视而不见的冷漠,让苏绮觉得他把自己的脸皮扯下来在地上狠踩,苏绮被气得没有了仪态,冲过去就想去扯住贺章之的手臂,嘴上不饶人的说道:“谁准你这般待我的?还是说你收了那个下贱的外室,就把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给抛到脑后了吗!”
她这时候反倒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盛气凌人地说着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苏绮从前一直拿贺章之不纳妾的事情和别的夫人炫耀,她没想到贺章之这么快的就让自己打脸,明目张胆的收了个外室不说,还把自己安排的眼线给送了回来,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所以苏绮怎能不气愤?她觉得贺章之这是在挑衅自己身为世家女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