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容与看他:“要真有?难受的地?方,你能?解决么?”
    楚琢心一紧,还真有?不舒服的地?方?
    “说吧,孤都能?解决。”还有?整个太医院一起解决,解决不了就解决太医院。
    暴君的迁怒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容与说:“看见你就难受,你自行解决吧。”
    楚琢:“……”
    今天的暴君,是自暴自弃的暴君。
    _
    晚膳很快做好?被呈上来,是一碗鸡肉粥。容与的身体不适合吃太油腻荤腥的东西,这对于不爱吃素的大魔王无?异于又一种折磨。
    楚琢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舀一勺粥放嘴边吹了吹热气,喂给容与。
    容与极其?自然?地?张开嘴。
    在容与手没拆绷带之?前,楚琢一直都是这么喂他的,动作已经很熟练。
    碗里的鸡肉很快一扫而空,粥用了小半碗,容与就别过头:“不吃了。”
    楚琢凝眉:“怎么了?不好?吃?”
    容与的食量他知道?,不至于这就吃不下。
    “不想吃。”
    “那再让厨房给你做点儿?”
    “不要。”
    “不是你说饿的吗?”楚琢失笑,“这就不吃了?”
    容与没说话,侧脸被掩藏在乌发下。
    楚琢觉得不对劲,将人肩膀扳过来,发现人面无?血色,明显是不太舒服的模样。
    他面色立刻紧张起来,低沉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容与低着头,不情不愿地?指了指胃。
    楚琢扭头便?吼:“传太医!”
    ……
    太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检查完说是容与本身就有?胃病,又长期不用早膳,今天还饿了一整天,就胃病发作了。
    说严重也不是特别严重,要是一日三餐精心调养,就不容易再发作。太医说了一堆,最?后开了个中药方就走了。
    容与听着那些中药名,想到苦涩得难以下咽的滋味,整只魔都丧失了活力。
    容与:下回的气运之?子可?千万别再是只药罐子了,你是在要我命。
    血玉镯:我也刚复活呢,看了半天马赛克,真绝。你们就不能?把事情留到晚上干吗?
    楚琢让太医退下,转头就板起脸教训容与:“以后不能?再睡懒觉错过早膳了,孤什么时候醒你就什么时候醒,要养成早睡早起准时三餐的好?习惯。”
    容与愤怒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楚琢说:“孤可?舍不得。”
    “那你就自杀。”
    “孤就是死了,变成鬼魂,也得监督你好?好?吃饭。”
    “……”滚!
    那个“滚”字没说出口。容与突然?想起上个世界的晏昭。那三年里,晏昭经常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也只有?晏昭做的早饭,能?让容与抵抗被窝的挽留,大早上起来乖乖吃饭。
    容与说:“可?以,除非你亲自给我做。”
    让九五之?尊为他洗手作羹汤,容与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敢这么讲话的。
    楚琢不假思索道?:“行。”
    “对了,今晚还得再喝药。”
    容与:“我不可?以了!你还是杀了我吧!”
    容与再怎么抗议,黑糊糊的中药还是熬了上来。楚琢将中药放到桌上,等它?稍微凉些。
    折腾了这么久,楚琢到现在还没用晚膳。他不放心离开容与,在容与面前享用大餐又太残忍,便?没有?浪费容与用剩下的大半碗白粥,端起来吃了,也不算浪费。
    冷掉的白粥并不好?吃,还没有?一块鸡肉,楚琢却吃得津津有?味。
    容与看不过去?:“这都凉透了,你是想和我一样得胃病吗?不然?这苦药分你喝一半?”
    “孤身子没你弱,别担心。”楚琢问,“胃还难受么?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扯淡吧,一个心脏病人也配说这话。
    楚琢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上心,他只担心容与。
    容与见楚琢眉头化不开的结,轻叹一声,豁出去?了。
    他皱着眉,端起桌上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把空碗放回去?:“喝完了。”
    楚琢惊讶:“这回怎么这么听话?”
    “是啊,我听话了,您就别操心了。”容与没好?气道?,“难喝死了。”
    楚琢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小莲花总算知道?体恤自己身体了?”
    容与:“呵。”
    他可?不是体恤自己。
    只是……
    不能?总叫心脏病人心疼吧。
    第77章 祸水12 祸国妖妃vs嗜血暴君
    那?日之?后,楚琢对容与的宠爱变本加厉,甚至以帝王之?尊亲自?下厨,还不是一时兴起,是日日如此,只为讨容与欢心。消息传到宫外,举世?皆惊——陛下竟沦陷到这个地步,那?姬公子莫非真是狐妖转世??
    大臣们忧心不已,但见容与并?未吹枕边风,提出干扰朝政残害忠良等事,一时也寻不到由?头发作。陛下就是愿意宠着他,宠得无法无天,不肯再纳后宫,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除了对容与的盛宠太惊骇世?人,楚琢其他方面做得没什么不好,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并?未因美色昏聩。
    大臣们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整个隆冬至早春,楚琢都陪容与待在玉清宫里,不敢让人出去吹一丝风。他们在屋里倒也不曾闲着,除了楚琢必要的办公时间,有时会下上一整日的棋,画上一整天的画,再不然兴致上来,耳语亲吻,拉到榻上温存,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等到桃花盛开时,大地早已不见半分薄雪,空中的寒意被暖风驱散,宫人们的冬装也都换成?了春衫。楚琢让人在院子里扎了个秋千——这要求是容与提的,楚琢自?然是满足他。
    秋千系在一棵桃树上,满树桃花灼灼盛放,美不胜收。
    楚琢就让容与坐上去,自?己站在身后给他推秋千,不敢推得太高,免得容与惊着。容与倒是半点儿也不怕,若不是这身子太容易散架,他完全可以360°旋转荡秋千。
    淡粉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被微风吹过?庭院。一树桃花下,玄衣帝王推着秋千上的红衣青年,构成?一幅意境唯美的画卷。
    一片花瓣落在容与如墨的青丝间,被楚琢挑出来,捧在掌心递到容与面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它觉得你很宜孤的室家。”
    容与眼皮一跳:“说人话。”
    “……”楚琢意识到和?小莲花玩文艺行不通,便直言道,“孤想娶你。”
    他顿了顿,见容与没反应,小心翼翼地补了句:“可以么?”
    本是要等到容与将伤养好就给予名分,可封后大典礼仪繁琐,要在露天寒风中待几个时辰。容与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楚琢实在不敢在冬日里折腾。
    这一拖,就拖到了暖春。外头不冷了,楚琢的结婚计划又提上日程。
    容与道:“你的意思是,娶我做王后?”
    楚琢颔首:“是这个意思。”
    容与一口拒绝:“不行。”
    楚琢一愣:“为何?”
    他们分明已经心意相通。
    容与看了眼楚琢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淡淡收回视线:“自?己想。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婚戒都不戴,还想结婚,没门。
    容与刚来这世?界时,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烈火戒指,但在看到楚琢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后,立马就把烈火扔进血玉镯空间里去了。
    是太阳先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单方面摘下戒指宣布离婚,想再复婚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有什么时间线上的隐情……他不管,反正他现在就是生气?。
    楚琢:“……?”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戒指的问?题。这个朝代根本没有无名指戴婚戒的说法,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之?外的事情。
    楚琢只能往另一个方向猜测。
    也许是小莲花还没做好准备……毕竟帝王封后是大事,要昭告天下,面对的舆论压力一定很大。
    天下臣民本来就对小莲花不太满意,听说要封后肯定闹得更厉害。楚琢不在乎那?些言论,可小莲花一定不喜欢听。
    他得先力排众议,让刺耳的言论消失,才?能够保护好心上人。他希望小莲花是在举国祝福中与他在一起,而不是顶着压力承受万民唾骂。
    是得慎重?考虑。
    当然,大众印象难以扭转,如果到时候真的说服不了世?人……大不了这王位不要,和?小莲花闲云野鹤过?日子去,省得总被世?人眼睛盯着,嘴巴里议论着。
    楚琢没什么野心,他从前只是喜欢带兵打?仗,从今往后就只喜欢小莲花。江山王位于他,从不是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
    他舍不得放不下的,唯有容与。
    一瞬间楚琢心中百转千回,实际上,他推着容与的秋千,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是,不急,慢慢来。”楚琢道。
    “倒也不用那?么慢。”容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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