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虎跟玄武已经走了进来,她没有余裕关注他,只转过头去看着这两人。
无尽渊四尊主,青龙和玄武都是男子,排第二的白虎则跟朱雀一样是女子。
可是,她跟朱雀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朱雀如此的冰冷,她就如同盛放在热带的花朵,有着艳丽的颜色。
加之行走间手腕跟脚踝上戴着的金色铃铛再发出声音,配上她的身姿,心智稍不坚定的都要被她迷惑。
青龙见两人到来,已经麻木,只在座中开口道:“不是在渊外说赶不回来吗?”
白虎摇曳生姿地走到了夜迟衣身边,一张看似清纯的脸上却有着艳丽颜色,站在那里都仿佛柔弱无骨。
玄武跟青龙先前所说的一样,似是对这样的场合没有丝毫兴趣,随意找了个地方就抱着手臂站定了。
白虎望着青龙,娇声道:“本来是赶不回来的,但是听闻朱雀尊主的师弟来了,那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赶来看一眼。”
说着就转过了头,朝着站在身旁的夜迟衣递去一个柔媚的眼波。
任嫣然:“……”
好大胆的妖女,居然敢打她义父的主意!
夜迟衣却丝毫没有回应她这个眼神,在他的衣袍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白虎修习的《合欢诀》可以让天下男子为她神魂颠倒,在夜迟衣面前却毫无用处。
白虎见他不受自己勾引,不甚在意,只绕到了他面前,抬手要去虚抚这张俊美的面孔。
她呵气如兰,贴着夜迟衣,对他说道:“久闻云天宗首座俊美,修得冰心,又离飞升只差一步。小女子对夜谷主倾慕已久,只求与谷主一夕欢愉——”
尝一尝这高岭之花的滋味。
这样的渡劫期修士她还没有杀过,若是能够见到他在自己床榻上的样子,一定十分动人。
吸干了他的元神,她定然能够修为大增。
朱雀性冷,向来都是直接动手不动口,而都是风流之人,青龙向来看不惯她这个样子,只说道:“强扭的瓜不甜。”
白虎转过了头,对着他反问了一句:“你又没试过,怎知不甜?”
说着,她又转了回来,对夜迟衣说道,“只要夜谷主入了我的床帏,自然就知道什么是人间极乐。”
任嫣然觉得这不能忍。
这女人不就是看她义父现在是美人落难,不就是看他只剩下一成修为而且又受了重伤,才敢这么放肆吗?
但是现在是在朱雀的地盘,她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她想着看向了朱雀,希望她会阻止,而站在下首的白虎也像是才想起了这是她的主场,自己要的人是她的师弟,只转过来对她说道:“朱雀尊主你想,他回去未必会把你要他说的话带回去,而我们在座那么多人也不需要他一个人来开这口。”
她说着,抬手一指在座的宾客,然后将手放在了胸脯上,“但是你把他给了我,先让我物尽其用了,然后再把他的尸体炼了扔回八大仙宗去,岂不是让八大仙宗更加实力大损,能够更快实现主上的目标?”
任嫣然:“——!!”要脸吗你?!
她就怕朱雀会答应这么丧心病狂的要求,再调转目光去看义父,见到夜迟衣也是在看着朱雀,等待她的回答。
朱雀的性情这些年已经滑向了疯狂,与从前不同,若是放在从前,白虎胆敢觊觎夜迟衣,她定然会让白虎滚。
可是现在,任嫣然见她居然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像是在考虑这样做是不是更好。
过了片刻,她抬头,迎上夜迟衣的目光,对上了这双在她记忆中还属于少年的眼眸。
见到师弟看自己的目光与当年没有什么不同,朱雀神色微动,但最终却不置可否,只是坐回了自己座中。
白虎见她垂下了眼,对着自己说道:“你的合欢诀须让男子心甘情愿与你双.修,你才能够吸取他的元阳供你修行。我师弟的云天诀修习已经炉火纯青,你想让他对你动心,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不错,她的合欢诀确实有这个缺陷,需得让男子对她动心,否则她就吸取不了他们的元阳。
但是白虎能够凭借着一手成为无尽渊的四尊主之一,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的独门秘诀?
任嫣然就见她娇笑一声,对着朱雀说道:“你们云天宗是性情素淡,但终究也不是大雷音寺那些秃驴,像他们一样难以诱惑,朱雀尊主自己当初不就动过情吗?”
她动情的证据跟教训还站在她身后呢。
白虎竟然敢这样对朱雀说话,殿中众人噤若寒蝉,可无尽渊中人却是已经司空见惯。
任嫣然见她挑衅完,又再次转过来,贴上了自己的义父,只觉得自己的青霜剑要压不住了。
夜迟衣不喜与人亲近,如果没有负伤的话,现在已经将她击退。
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女儿的下落,身在殿中就不能轻举妄动。
他任由这个女子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听她说道:“而且夜谷主的心怎么会是没有破绽的呢?你不是已经有女儿了吗?”
任嫣然一听她这自信是从这里来的,立刻想道:这你就想岔了!我可不是我义父亲生的!
然后就听白虎说道,“我可以看透你心中所想,你有女儿,却没有听说过你有道侣……为了女儿这样舍得九成修为下幽冥来,想来她的母亲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吧?”
她见到夜迟衣的眼中生出了微澜,只亲近了他,“你心中最想要的,但是却得不到的人是……”
白虎眼中浮现出柔媚笑意,她有一项与生俱来的天赋,只要与人肌肤接触,就可以看到他们最深的执念。
用没有破绽的变化术变幻成他们所求之人,再加上她的合欢诀,便是无往不利。
夜迟衣见到她的脸开始变化,在自己面前逐渐变成另一张他藏在心里很久的模样,神色微变。
白虎见到他的表情变化,对他露出了笑容。
既然自己的样子变了,就说明他的心动了,只不过在变化完成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人,只倾身靠近了夜迟衣,想要从他的眼眸里看出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脸。
但是夜迟衣这时已经怒喝一声:“滚!”
然后不顾伤势爆发了最后的力量,朝着面前的女子发动了攻击。
白虎的境界远超晋尧,她见惯了这些男子在自己面前这样的挣扎,只娇笑一声就柔弱无骨地缠绕到了他身后,一伸手就握住了从旁边袭来的鞭影。
任嫣然见她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人,简直要把这个大殿变成限制级现场,就这样顶着变化中的脸攀附上了夜迟衣:“谷主为何这样对我?难道不想得到我吗?”
朱雀在上方见到自己的师弟落入这样难堪境地,没有立刻出手,只是看着。
而众人更是八卦,没想到今日是云天宗这对师姐弟的大起底,十分想知道能够叫云天宗首座心动,还为他生下了孩子的女子是谁。
夜迟衣与白虎激斗在一起,所有人听得见白虎的娇笑声和她手上脚上铃铛颤动的声音。
只见她在那漫天鞭影之中犹如一条白色的游鱼,灵活闪避,长鞭偶尔落在她身上,她就会发出一声娇.吟,令人面红耳赤。
而夜迟衣本就已经受伤甚重,刚才不过是强自压着,现在再一出手就再次灵力暴动,令漫天鞭影消散,他的人也退到了殿门口。
“……”他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人也支撑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眉心坠晃动了一下,在他的眉间发出声响。
白虎的手脱离了夜迟衣之后,她才变换到一半的影子就消失了。
见这样被打断,她虽然有些生气,但是窥见了夜迟衣心墙的裂缝,她还是十分有把握拿下他的。
“莫要再挣扎了。”
白虎享受着这样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快乐,更期待在自己床榻上他会有什么表现,就算一身修为只剩下一成,但是他的元神强大,照样能够进补。
她想着,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眸中光芒一闪就要发出最后一击,把已经退到门边支撑不住半跪下来的夜迟衣收入囊中。
然而就在她欺身上去的时候,殿中爆起一道怒喝,一道金红剑光自左边席上劈了过来!
虽然这一剑威力不凡,但是对白虎来说,来自筑基期剑修的攻击,无异于一个小孩子拿着竹篾朝她一击。
因此众人见她只是一抬手,就轻松地夹住了这道剑光虚影。
感到这剑光在自己指间的颤动,她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见到是一个戴着面纱、身上还穿着舞衣的少女手中执着剑,站在座中朝自己发动了攻击。
夜迟衣听见动静,朝着任嫣然所在的方向看去,认出了女儿的身影,眼中露出急怒之色:“漫漫!”
任嫣然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义父!”
见到白虎这样接住了自己一击,青霜剑竟然被她的手牢牢地持住没有办法收回来,只心中火冒三丈。
众人都听这先前献舞的时候出了差错,后面被无忧城的人截走的少女怒道:“把你的手从我义父身上拿开!”
白虎被她打乱了行事,见到这不要命的少女,虽然脸上露出笑容,但是眸中却有狠色。
任嫣然见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然后化身残影朝着自己掠了过来。
她心中一惊,白虎的动作太快,还没来得及闪躲就已经被她揭了脸上的面纱。
任嫣然的脸一露出来,让座中众人都将她看了个清楚。
东天青龙一看清她的脸立刻觉得亏了,自己刚刚居然没有先下手为强,把人要到身边来。
本来在喝酒的无忧城首徒动作却是一顿,一双眼睛在面具后牢牢地看着这个他一直没有认真看的少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了几分自己熟悉的影子。
白虎取了她的面纱,转身看向她的脸,见到这少女容颜美丽,只把玩着手中面纱,娇柔地道:“还以为是哪一个像我一样被夜谷主迷了魂去,原来是他的女儿。”
此刻听到这少女叫夜迟衣“义父”,她也明白过来,他下幽冥来寻的居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白虎心中生出一丝疑惑,再看向重伤难起的夜迟衣,想着自己要变化出来的又是谁的样子。
她略一松手,任嫣然感到从青霜剑上传来的力劲松了,立刻就把剑从这个女人手中撤了回来。
强敌环伺,青霜剑上的战意却丝毫不减,任嫣然握着自己的剑,见到白虎眼珠一转,对着自己露出笑容。
任嫣然:“……”
“过来。”白虎一改先前的姿态,对她招了招手,“到姐姐这儿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既然朱雀可以用这个少女引得夜迟衣甘冒其险下来,那她同样可以用这个少女让他屈服。
任嫣然的反应出乎白虎的意料,她磨了磨牙,就干脆地道:“好啊。”
“喂——”她身旁的锦衣青年伸手想阻止她,却没来得及抓住她,只能看着她离了席,跃入了殿中。
任嫣然一下来,立刻就挡在了觊觎她义父的女人跟她义父之间,然后一抬手,手中现出了浮屠城。
众人见她掌中浮着这么一座小城,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正不知这是什么虚实,下一刻就见到小城中涌出无数迷雾把她包围,其后更是迅速充斥在了整座殿中。
“咳咳咳,搞什么?”
他们不由得伸手,要去拂开面前的迷雾,可是这些迷雾竟然拂不去,而且能够阻挡他们的神识。
还在想什么的无忧城首徒感到身边的白雾一动,是锦衣青年朝着迷雾中的人冲了出去,他眸光一沉,只来得及叫一声:“萧禾!”
没用,叫得迟了,人已经下去了。
任嫣然借着浮屠城的迷雾把他们都隔了开来,知道这只能够挡住一时,白虎的声音已经在从前方传来:“小丫头,别以为这样雕虫小技可以掩护得住你跟你义父!他是我的囊中之物,今天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任嫣然:呸!
迷雾中,她悄然往后退去,想要退到义父身边去。
义父重伤,她先把他送入浮屠城,然后再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可还没退出两步,她就感到身后撞上了一个人,对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任嫣然本想挣扎,却感到这气息熟悉,朝着旁边转头看去,却见到是无忧城的锦衣青年也从座中跳了下来,来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