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了锅碗瓢盆,还带了粮食,”王春妮顺了顺剪短的头发,高兴道,“找几块砖在门口垒个灶,今晚就能做饭吃了。”
“今晚就住在这儿吗?”苏梅看着兴奋的一家人,问道,“不跟我回军区住几天,休息一下?”
“不啦不啦,”王春妮连连摆手道,“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们就不来回跑了。”
“这么急?你们刚下火车……”
“一个月18块钱,一天就是六毛钱,”王春妮嘿嘿笑道,“六毛钱能买□□两肉啦。”
想了想,王春妮又小心道:“小妹你放心,你们家收种时,我跟你三哥肯定过去帮忙。”
“不用了,”苏梅摆摆手,“刘家舅舅帮我们找了人。你们好好工作吧,人家一下子给了两份正式工,咱得对得起这份工资福利。”
“那是、那是。”王春妮连连应承。
“小哲、小雪,”苏梅看向两个孩子,“你们俩要不要跟我去军区玩几天?”
苏哲瞅了眼赵恪,忙摇了摇头:“我爹说,明天他下班就带我去看看学校。”
苏雪倒是有几分意动,只是女孩子顾家又心疼父母,想着自己走了,洗衣做饭全部落在母亲身上,便摇了摇头。
安顿好一家四口,提着他们从老家给捎来的吃食,一家人跟张继宗挥了挥手,跟他道了谢,便上车回了军区。
隔天,张继宗就打电话给赵恪,说帮忙买了两百个椰子。
赵恪回来一说,苏梅都惊了。
“出了这种事,应该是我们感到抱歉才是,怎么倒成了他一再赔礼道歉了?赵恪,”苏梅不由担心道,“他不会有什么事求你吧?”
赵恪摇了摇头:“目前没有。”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赵恪笑道,“能办就办,不能办他还敢强逼不成。有这功夫你还是想想200个椰子怎么处理吧。”
“给爸妈、大嫂、顾淼、我爹娘寄去些,”苏梅点着手指数道,“再给刘舅舅他们一分,好像也不剩多少了。”
“一个椰子,最少也有一两斤重吧。小梅,你有算过邮费吗?”
苏梅:“……那你的意思,不寄?”
“寄吧。”赵恪哪舍得让她失望,再说都是给亲人,“我想办法找一个火车上的列车人员,请他们帮忙捎一下。”
苏梅拍了他一眼:“人情不比邮费贵。”
“给一两个椰子,”赵恪笑道,“有的是人捎。”
“哦,那你安排吧。”
第二天,赵恪抽空去了趟镇上,自家留了25个,给苏三哥送了五个,其他的找车子送到了市里。给刘文浩捎了张纸条,上面是两个列车员的联系方式,让他联系上人,走火车给陕北那边送30个、京市送40个,剩下让他看着分了。
赵恪拉回来50个,另25个是张继宗给张宁的。
每一个都好大啊!苏梅给蔡佳微送了两个。
给司务长送了五个,江司令那赵恪送了两个,宋政委自己跑过来要了两个,周长弓见此,也有样学样地厚着脸皮过来要了一个。
当晚,苏梅杀了只鸡,拿两个椰子炖了一锅。
好鲜好香啊,孩子们一个个吃得肚儿溜圆。
“赵恪,”苏梅不放心道,“三哥、三嫂工作怎么样?”
“还行。”
“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赵恪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道,“看三哥的模样做的挺开心的。”
苏梅翻身趴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道:“这份人情欠得我总觉得不踏实。我知道有一种植物出油理很高,幼苗却需要从国外引进。”
“是什么?”赵恪很喜欢苏梅的一头秀发,手指从中穿过冰凉丝滑,每每都让他爱不释手。
“油棕。”苏梅道,“棕榈的油产量是花生油的五倍,一亩可产五百斤,油棕树的寿命在25年到30年之间,可终年产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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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118章
产量这么高,可持续发展时间这么长。
赵恪来了兴致,支肘坐起,绕着她的发梢道:“讲讲。”
苏梅跟着他往上窜了窜,依在他胸口道:“我记得马来西亚就有,种子萌芽后,长至4、5片叶子就可以移植。”
这么看购置种子、幼苗都可。当然,幼苗要更保险些。
“马来西亚?”这是什么地方,赵恪想了想,“是‘大马’吗?”
苏梅眨了眨眼,大马是哪一个?“我们说的马来西亚,它的西半部位于马来半岛,北接泰国,南部隔着柔佛海峡……”
赵恪道:“那就是大马了,继续。”
哦,原来马来西亚现在叫‘大马’,苏梅记下了,免得哪天再说漏了嘴,“油棕的生长环境跟橡胶树差不多,喜高温、湿润的环境和肥沃的土地。最主要的是,种植油棕树一定要从非洲引种一种授粉昆虫——象鼻虫。”
赵恪的手抚着苏梅的背,若有所思,从非洲引进象鼻虫吗,那还好,建国后我国就一直在积极地跟非洲各国建交。56年,中埃就建立了外交关系。
“还有吗?”赵恪说着松开苏梅,下床拿了纸笔。
苏梅想了想:“我知道棕油可以做高级奶油、巧克力糖、蛋糕、冰激凌。凉拌也可以,颜色深红非常好看,叶道还特别清爽。”
赵恪轻笑:“看来咱家的伙食还是不够好啊!”
只有对食物极度渴望的人,才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吃。
想想小梅在末世的生活,赵恪笑容下不免就带了抹心疼。
苏梅也笑:“棕榈果还可以生吃,果壳可提炼两种化学物质,具体是什么我忘了,不过我记得它的果壳是可以做活性炭、纤维板的。油饼听说可以当家畜饲料。还有它的花,成熟后,流出的一种汁可以酿酒。除了这些,棕油还可以用在各种日化产品上,后世生产的洗发水、肥皂、化妆品等,用的都有它。”
赵恪一一记下。
苏梅坐起来,探头看了眼:“张继宗不是南洋回来的吗,由他引进油棕幼苗或购买种子怎么样?”
这么以来,欠下的人情就还上了。
“这事得有政府牵头。”赵恪想了想:“我抽个时间,联系下张任贤,他不是要大力发展惠山县吗,由他上报申请更方便快捷。随后,我再找个时间把张继宗介绍给他吧,用不用看他的意思,咱别强求。”
赵恪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苏梅点点头,叮嘱了句:“你让人注意着,种植油棕时别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
“好!”收起纸笔,赵恪躺下拍了拍她,“睡吧。明天你抽空去后勤一趟,让他们帮忙再送几张床。过几天,那帮小子该来收红薯了。”
“来几个?”
“5个。”
那还好,再多家里就住不下了。
翌日,苏梅照顾好又一批出壳的鸡鸭,去后勤订做了三套高低床,要按赵恪的话,再拉几张床,那房间就太挤了。
床做好送来,苏梅把东耳房原来的床和箱子请小战士帮忙拉回去,跟着去做了退订手继,随之又要了个三开门衣柜、一张条案和一个厨柜。
苏梅把东耳房的屏风往外移了移,请战士们帮忙把高低床和衣柜放进里面。
外面窗下还是那两组桌椅,苏梅看着又给添了三把椅子,一个书架。
厨柜放进灶屋。
条案抬进堂屋,靠后墙一放。苏梅看了看,把后墙上结婚时贴的“喜”字揭下来,拿了mhg前段时间画的春耕图往上一挂,屋里立马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还是缺了点什么。
想了想,苏梅拿着铁锨去屋后挖了两个大些的竹根,回来雕琢一番做了两个花瓶,用桐油简单处理后,灌上水,各插了把野花往条案上一放。
嗯,不错,乡间田园风出来了。
赵瑾、林念营牵着小瑜儿从对门回来,顺着她哼唱的小调寻到堂屋,一眼看到后墙上挂的画和条案上放的花,齐声叫道:“苏姨/婶,我们也要。”
“想要什么画,自己画。想要竹根花瓶呢,”苏梅笑着一指院角竖着的铁锨、锄头,“去屋后挖竹根,挖多少我帮你们雕多少。”
赵瑾:“真的?”
苏梅乐道:“苏姨啥时候说过假话?”
赵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跟林念营一起,拿着工具跑出了家门。
小瑜儿见了,忙颠颠地追了上去。
苏梅笑了笑,拿着砍刀跟在孩子身后也出了门。
床有了,席子可还缺着呢。
后勤忙着种庄稼、做家具,为下一批要来的军嫂盖房子,可没时间帮忙编几乎每个军嫂都会编的席子。
虽然大多数军嫂都会编席子,却没有几个军嫂真正编了来用。
一是,她们刚到就分了田地,领了工作,没那个时间;二是,稻草一扎往床上一铺,不但代替了席子,还代替了垫被,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谁还费那个功夫。
苏梅和几个孩子现下睡的也是稻草,只是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苏梅还是火系异能,这两天夜里已经被热醒几次了。
遂苏梅便想趁此多砍点竹子,编几个竹席铺在稻草上,睡前用抹布一擦,凉凉的,光是想一想就清爽。
苏梅没在屋后砍毛竹,而是去了那片竹海。
刚砍的竹子还不能直接用来编席子,苏梅截好长短,往竹林里一放,先回了家。
等赵恪下班回来,跟他一说,后继都不用管了。他转身出门唤了王营长、孟子衡进山一趟,拖了竹子去后勤部,直接就给换成了剖好的竹篾。
当晚,王老太、王营长、孟子衡、蔡佳微过来帮忙,两人一组,再加上赵恪和苏梅,一个晚上就编了三张席子。
随后又忙了两天,每张床上都铺上了新席子。
小黑蛋、小瑜儿兴奋地在上面翻了几个跟头,赵瑾、林念营各自拿了自己洗澡用的毛巾,溻了苏梅熬的薄荷水,擦了遍席子,躺在上面试了试。
凉凉的,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