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曲郁山忍不住打断,“你这本不是主受文吗?”
看了那么多霸总小说,曲郁山对耽美小说的分类有了点了解。
“是啊,怎么了?”毛球不解。
“主角受是崔柠,但现在跟崔柠在一起的人是我,这本书从虐渣小说变成了男二上位文, 所以我应该才是主角攻。”曲郁山暗示作者把他配置写得更好, 最好超过周望卓。
毛球:“……”
毛球说:“你脸皮好厚, 你再说一遍你是攻?”
曲郁山说:“……我以后肯定能反攻的!”
毛球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它没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正色道:“曲郁山, 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曲郁山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但他还是继续听下去。
毛球说:“只要你跟崔柠分手, 崔柠在伤心一段时间后自然就会知道周望卓才是他的良配, 结局就还能像原来那样,和和美美完结。”
曲郁山沉默了会,“如果我不分呢?”
“那你可这辈子都回不到原来的生活了,没有大房子,没有保姆, 没有豪车,没有助理,你连自己都难以养活。”毛球语气变缓, “曲郁山,我知道你现在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要主角受。只要你乖乖跟崔柠分开,让这本书走向既定的结局,我保证不仅让你像原来一样有钱,后面还给你配个大美人受,任你压来压去,你想怎么攻就怎么攻。”
作者开的条件听上去很好,但曲郁山已经不是原来的曲郁山了,他反问作者:“你确定我和崔柠分开,崔柠就会跟周望卓好好谈恋爱?你觉得他们两个像会谈恋爱的样子吗?”
毛球语塞,半天才结结巴巴说:“这……情敌变情人是……是最近大火的题材,怎么不能?!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曲郁山摇摇头,“不,情敌变情人已经过气了,现在火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毛球眼神开始不坚定,片刻,还是没忍住,“是什么?”
“成为反派炮灰霸总的白月光替身后黑莲花金丝雀的我黑化了然后发现原来我既是替身也是霸总的白月光本光。”
毛球:“???”
毛球:“没听懂,这句话太长了,你能不能慢点说。”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流行我和崔柠在一起。”曲郁山总结道。
毛球哼了一声,“我才不听你鬼扯,明明情敌变情人才是最火的。”
“真的吗?真的火的话,你的书怎么还……”
话没说完,曲郁山的脚被毛球怒而一砸。
圆滚滚、毛绒绒的身体在他脚背上一砸,并没有留下什么疼痛感。毛球恼羞成怒,“看来不让你吃点苦,你是不会好好听话的。行,那你自己好好思考我刚刚说的话,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
说完,它退出梦境,曲郁山也从梦中醒来。
醒来时还是半夜,曲郁山先是目光直愣地看了会天花板,才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崔柠还在睡,一只手搂着曲郁山的腰,另外一只手由曲郁山枕着。这是他的习惯,自从能跟曲郁山睡一张床,他总要把曲郁山搂在怀里。
一开始曲郁山很不习惯这个睡姿,但时间长了,他逐渐适应在崔柠怀里睡觉。
看着崔柠的睡容,曲郁山也伸出手抱住崔柠。虽然刚刚还有心情跟作者胡说八道,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真要破产了。
他原来心心念念想着破产,现在是真破产,而且一破产还永远回不到原来的日子了,但换个思路,没了钱,但他赚了个老婆回来。
崔柠一向睡眠轻,被曲郁山突然一抱,从睡梦中醒来,不过因为曲郁山已经闭上眼,他没发现曲郁山醒了,先伸手摸了摸曲郁山那边的被子,又伸手将被子往上拉,免得曲郁山被空调吹感冒。
做完这些,崔柠又微微低头,睡意朦胧地亲了亲曲郁山暖乎乎的脸颊。
被亲的肌肤倏然烧了起来,曲郁山睫毛一抖,心中更笃定不分手。
破产的日子来得很快,因为要清点财产,曲郁山不得不出面,不过他听崔柠的话,出面那天不仅戴上帽子、口罩,还佩戴了墨镜,几乎整张脸,没什么肌肤露在外面。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即将都拍卖,包括曲郁山的衣服,他的衣服大多都是大牌定制,拿出市场上卖也是能卖出价钱。
在清算单上签下名字,曲郁山看着自己的车钥匙也被拿走,还好他他送崔柠的车写的是崔柠的名字,要不然他待会还要坐公交车回去。
曲郁山从出生起就没为钱的事情担忧过,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窘迫,全身上下一毛钱都没有,不仅是现金,卡的也是,全部归零。
大抵是曲郁山郁闷的心情太明显,崔柠开车半途转弯去了商场,“我们吃去冰淇淋,好吗?”
曲郁山本能想说好,但转念一想自己成了穷光蛋,没钱付账,又不禁犹豫起来。
“没事,我有钱。”崔柠顿了下,“郁郁,你还记得你原来包养我时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吗?那张银行卡在这个月之前都会定期收到钱。”
因为卡是崔柠的,所以钱没有算在曲郁山的名下。
崔柠把卡递给曲郁山,曲郁山看到银行卡,眼睛亮了亮,但转念想到他现在属于破产状态,如果被人发现他还有张大额银行卡,恐怕这张银行卡也保不住,况且这钱是属于崔柠的,“这卡还是你拿着,我们去吃冰淇淋。”
他们去的是一家网红冰淇淋店,排队的人特别多,排队中途,曲郁山想把口罩摘下,可崔柠拦住他的动作。
周围人多,崔柠不得不凑近他说话,唇瓣离他耳朵很近,“是太闷了吗?再忍忍,等到车上就可以摘了。”
曲郁山往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真的有人偷拍我吗?”
“我也不确定,但以防万一。”崔柠伸出手指勾了下曲郁山耳后的口罩带子。
排完队,两人迅速回到车上,崔柠这辆车前几天新装的防偷窥膜,窗户一关,外面彻底看不清里面。
曲郁山终于可以取下口罩,暗松一口气。他虽然变穷,但吃东西的毛病依旧没改,还是留下最后一口。
最后一口依旧是崔柠的。
崔柠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吃掉后,稍微调低自己这边的窗户,再把曲郁山压在另一侧的窗户上亲。
猝不及防的吻让曲郁山一懵,想开口问,舌尖却被对方趁机缠住。冰淇淋的香甜还残余着,崔柠体温一向偏高,滚烫的手指抚上脸时,曲郁山不由变得晕晕乎乎。
被人捧着脸亲了好几分钟,什么时候车窗又关上了,他都不知道。
破产的曲郁山开始想着找工作的事,原著里是写他破产后,心智大乱,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所以流浪街头,开始捡垃圾为生。现在的曲郁山觉得虽然他破产了,但他还是可以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的。
但他疏忽了一件事,周望卓让他破产,就不会让他有办法养活自己。
投简历快上百封,竟然没有一个公司愿意录用他,即使是那种很破的小公司。
因为崔柠说最好不要跟周望卓本人说话,不要让周望卓见到他的脸,曲郁山怒而用一张极大的白纸写下一行字,贴在窗户上,让周望卓派来的人能拍到。
“我去考公,我就不信你连这个也能插手!”
第107章
纸贴出去后,曲郁山一腔热血上网准备购买资料书,书都加入购物车后,意识到考公这条路不适合他。
他破产了,上了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没办法考公。
曲郁山木着脸坐了好一会,又搜索起破产能不能考教师资格证,网上没查到什么有用信息,他转而去问人。
能考。
于是曲郁山又把纸取下来,改了几个字,重新贴回去。
说考就考,只是有些拿不准该考么科目,主科老师压力大,还是选副科,曲郁山选的初中,觉得初中相对轻松。
当天下单买的书第天就到了,但曲郁山拿着到手的生物资料书傻眼了,这题目怎么看起来那么难?
如果他再把贴在窗户上的纸偷偷撤下来,会不会很丢人?
*
崔柠知道曲郁山要考教师资格证,没有打击他的热情,反而很支持他在家里学习。
两人并排在书桌前坐着学习,这张书桌单人够用,两个人坐块就嫌挤,崔柠思转,第二天一张定制两米多长的书桌抬了进来。
曲郁山许久没做过生物题,对生物的知识是忘得七七八八,重拾初高中的生物知识,他有些头疼,拧着眉攥着笔,副要跟面前的书决一死战的表情。
崔柠看完自己的专业书,转眸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他没出声打扰,直至曲郁身伸手摸水杯,他才出声:“等等,我帮你倒。”
水杯没水了。
除了吃饭有坏毛病,曲郁山写题目也有毛病——
喜欢喝水。
遇到难题,就习惯性抿一口水,把唇抿成水红色。连喝两大杯,崔柠奈地拦住曲郁山摸水杯的手,“不能喝了,你今晚喝了好几杯水了,题目很难吗?”
几个月前是曲郁山催崔柠读书,现在摇身一变,他变成那个读书的人,在知道崔柠现在已经在提前学大四的课程,曲郁山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觉得初中生物教师资格证的题目难,只能强撑脸面摇头。
“不难。”
崔柠没有揭穿,只说:“我帮你看看。”
相比书上的答案,崔柠讲解题目思路明显要更加清晰,很容易便将知识点串在一起,曲郁山宛如醍醐灌顶,立刻拿着书开始做题,连做好几道相同题型的题目后,他觉得自己总算把这个知识点完全掌握。
曲郁山还继续学,可下秒被人抱起。
“都十点了,该睡觉了。”崔柠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动不动就要抱着他走。
“诶,可我还没看完,你平时都学到一两点。”曲郁山意思是他能学那么晚,可话刚落,就被崔柠咬了口。因为抱着,这口直接咬在了脸颊处。
曲郁山一向是十点多就睡觉,被崔柠强行拉去浴室洗漱,回到床上后,睡意轰然上头,不跟崔柠计较之前咬脸的事情了。
看着曲郁山进入熟睡状态,崔柠轻声起床出了房间。他把手机打开,将傍晚时分收到的短信点开,又仔细看了遍。
连学十几日,曲郁山几乎没出门,偶尔出门都是跟崔柠起,还要全幅武装。他本就身材高挑,皮肤雪白,捂得这么严实,在外面走,总有人误以为曲郁山是明星,投来眼神。
今天他们就碰到一个,非说曲郁山是明星,问可不可以合影。崔柠瞥过那个女孩子的手机,不动神色用自己挡住曲郁山,“不好意思,他不是明星,你认错了。”
“真的不是吗?”女孩子不依不饶,“你取口罩眼镜让我看嘛。”
因为女孩的行为,渐渐有人围了上来,好奇地看着这幕。崔柠眼神逐渐冰冷,往周围扫了圈,压低声音对女孩说:“别装了,告诉周望卓,他别想再看郁郁的脸。”
说完这句话,崔柠拉住曲郁山的手从人群中出去。女孩听见崔柠的话,猛咬牙,竟拿着手机追,边追边喊最近个大火艺人的名字。
这子引起了躁动。
不少人想看是不是真的有明星,开始围过来看,不知不觉,曲郁山和崔柠被人群围住,寸步难行。
崔柠紧紧攥着曲郁山的手,漂亮的颌紧绷着,曲郁山也不是傻子,待旁边都有人伸手来摘他的口罩时,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周望卓真是个疯子。
曲郁山直接报警了。
这次事件后,曲郁山干脆不出门了,每天憋在房子里读书,直至教师资格证考试的当天。
怕考场没地方停车,曲郁山考试当天打车去的考场,可那辆车的目的地并不是考场。
等曲郁山醒来的时候,周望卓已经坐在他床边了,还伸手在解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