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对着纲吉,喊出了一个新的词汇沢田老师。
而且,从病房里醒来的时候,五条悟也和他说过,在高速公路上,由纪的[领域]并不完整,充其量算是个半成品。但也正因为是半成品,他才能侥幸活下来。
但是反观刚才见到的由纪,她不仅形态发生了改变,连[领域]似乎也收放自如了,甚至还能选择性地将对象带入[领域]。
能力在增长,她在变强。
纲吉君,我有一个大胆的观点,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支撑它,你想先听听看吗?对面的男人微微歪起头,落地窗外的余晖之色将他的身体染为橘红,他的语调带着些懒倦,嘴角却在上扬。
纲吉点了点头。
我认为,由纪的体内,可能存在着【书】。
这句话自对面传来的瞬间,沢田纲吉感到背脊蓦地一阵冰凉,头皮似乎也在发麻,像是被无数的虫豸啃噬着。
表情很不错。
比他先前料想的还要吃惊一些。
太宰治微眯着眼眸凝视着纲吉,轻笑了一下,接着道: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书】是世界的力量,所以由纪吃掉的东西,最后都会回归于世界的本源。因此,由纪会变得越来越强,但是这个实力的增长程度,具体应该是根据食物的强度来决定的。
沢田纲吉沉默了半晌。
他似乎正在思考,但是当他抬起头来后,问询的第一句却是所以只要把【书】从由纪的体内取出来,她是不是就还有机会变回人类?
黑发青年无言地望着他那充满希冀的棕眸许久,最后他移开了目光,扭动着脖子,将视线投射到了落地窗外。
也许吧。他轻飘飘地回应。
但是上面所讲的东西,都不过是我个人的推论而已,真实性并不能保证哦。
似乎是靠着椅子太久了,太宰治伸直了双臂,用力地伸拉了几下自己的韧带。这一系列动作过后,他将手臂靠在了桌子上,交叠起双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不过由纪吃东西就会变强这一点,想必那些带着她的咒灵们也已经意识到了。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我们才会在那所高中里碰见觅食的由纪,还有那个人形咒灵。
食物已经被吃掉了吧,我们原本的任务目标,一个准一级咒灵,最后连影子都没见到。
他张开嘴小幅度地打了个哈欠,大约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太过温暖了,不知不觉间便令人产生了昏昏欲睡之感。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更多地参与进咒术师们的任务之中。纲吉很快总结出来了后续他们该去执行的事情。
因为那些咒灵为了提升由纪的力量,一定还会给她寻找食物。我们参与进祓除现场越频繁,再次碰见由纪的概率就会越大。
对面的男人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bingo~果然和纲吉君讲话就是不累呀。
不过,就是之后又要忙碌起来了。想到这一点,太宰治不禁唉声叹气起来,转而一脸郁闷地拿起奶茶又喝了一口。
咦,话说纲吉君,你看外面走过去的那两个人。嘴里咬着吸管的男人盯着窗子外面眨了眨眼睛。
纲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正在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一对少年少女。
少女看起来有点面熟,纲吉在脑海之中思索一下,立刻想起这是他们先前在天空之船上见到过得那个女孩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名字应该是叫毛利兰。
对面的太宰治盯着他们一路的走向,最后看向了这家咖啡店的门口,轻声喊道:诶呀,他们进来了呢~
纲吉回过头,看见那个姓毛利的黑发女孩和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一起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是就读高中的年纪,脸上带着些微青涩,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少年之人的青春活力。
.
毛利兰站在门口挑选着就座位置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回身正盯着他们的沢田纲吉。视线再往远处看,坐在沢田纲吉对面的是之前笑眯眯地自称是一位侦探,然后还帮她在酒吧里寻回柯南的男人。
毛利小姐。太宰治见到他们走来,便抬起手轻轻摇晃着,打了一下招呼。
能在东京再次见到面本就是一件很巧的事情,于是毛利兰拽着终于复学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一起走到了那处桌前。
新一,这位就是之前我说过的,在天空之船的酒吧里找回了柯南的侦探。毛利兰介绍道。
她旁边的少年有些无奈地伫立在原地。
他当然知道是这个男人找到了失踪的柯南。
诶呀,毛利小姐,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那个留着一头蓬松黑色卷发的男人微笑着问道。
男朋友三个字直白地从这位成年人的口中飘了过来,毛利兰的脸当即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嗯,那个,是.
不过,毛利小姐,我总觉得你的男朋友有些面熟呀。太宰治摸索起下巴打量着那个黑发蓝眸的少年。
工藤新一被这个身上缠着一堆绷带的怪人盯得浑身上下都不怎么舒服。正当他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个男人一脸了然地抱起了双臂,最后弯着眉眼笑道:五百亿?
工藤新一:?
*
那两个高中生在店里买了最新推出的珍珠奶茶后,就离开了店里。
太宰治目送着那两道离去的身影,不禁感慨道:东京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呀~
他将视线转移回纲吉的身上,话锋随之一转:至于由纪为什么会被带到东京,想必和r.t也脱不了关系吧。
纲吉君,你想想看,r.t来自一个早该灭亡的异能犯罪组织。这个组织的前身是来自某个欧洲国家的军队,但是这个军队已经被作为外交工具,成为了国家的一枚弃子。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r.t是从哪里得来了一大笔资金供养自己的小队,满足相对的武器供应,并且自己还有着一张合理的身份证明呢?男人压低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蛊惑。
他凑近了些沢田纲吉,眸子的颜色变得暗沉。
沢田纲吉挺直着背部坐在原位,并没有因男人的靠近而作出任何抗拒的举动。
他陷入了沉思,虽然面部没有表达出来,但双眸之中皆是忧心忡忡之感。
因为,有人帮助了r.t。也许是以帮助他的团队提供资金,而代价就是要他把由纪带到东京来。纲吉呢喃道。
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至于你之前提起过的,樱田先生一家都失去了对于稻森由纪的记忆这一点.
纲吉君,其实就我所知的异能力者里,就有能够看见他人记忆的能力者。
但是如果地点是在东京的.我在想,既然有类似的异能力存在,那么也许世界上可能就存在能够篡改他人记忆的术式?
黑发男人眯起了双眼,交叠着双臂陷入了深思,身上那轻佻的伪装全数褪去。
真是环环相扣啊。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计划这些事情了吗.?
有些东西,说不定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回学校上课,却接受到了停课通知的新一和小兰:.
在?学校是碰上什么拆迁队了吗?
晚上六点左右第二更~
第70章
(70)
太宰治?
嗯,是啊,据说是个通过身体触碰就能消除掉咒灵的人。
是什么鲜为人知的术式吗?只是通过触碰就能消灭咒灵,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漏瑚,那并不是术式。眯着眼睛的黑发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他晃了晃手里的一份资料,接着道:这个叫太宰治的男人,并非是咒术师。
那叠资料之上,附带着一张不知何时偷偷拍摄到的照片。是一个俯视角度,画面不算太清晰,但勉强能看出那是一个相貌及其出众的年轻人。
男人抬起手,一手握着文件,另一手指向了照片上的青年戴在脸上的黑框眼镜,他需要戴上这种特制的眼镜,才能够见到咒灵,可见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咒力。
皮肤为灰蓝色,头顶呈出火山形状的咒灵眨了眨那只占据了他一大半脸的眼睛。
他抬手摸索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后问道:那会不会是天与咒缚?夏油?
嗯,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考虑过。被称作夏油的男人摇了摇头,他耸了耸肩膀:但是很遗憾,并不是。
我觉得是这个男人本身的问题,他很特殊,就像是一个电阻器,而阻值趋于无穷大小。大概可以完全隔绝掉咒力的输入。
你也知道的吧?一些等级低微的咒灵,如果失去了短暂为他们提供咒力的机会,那么他们就会直接消失。
至于高等级的咒灵,就算在他的触碰下不会消失,也约等于丧失了战斗能力,根本无法动用任何术式。
漏瑚有些惊异地张开嘴巴,露出了黑黝黝的牙齿,他又瞄了一眼照片上,听起来有些棘手啊,那这个人.
嗯,后续如果要执行我们在涉谷的计划的话,这个人或许会成为一个极大的变数。
他的眸底变得一片昏暗,像是一滩浓稠到根本无法融化开的黑色墨汁。他再次打量起手里的那份资料,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勾着嘴角的青年脸上:所以,这个男人,一定要趁早处理掉。
他的话音落下,在这片洁净海滩上响彻,很快便被翻腾着的浪花吞没。
而那扇屹立在沙滩之上的房门也被人缓慢地推开。
夏油随即噤声,并且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份文件。然后,他就是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转而微笑着看向了进入这处空间的来者。
门口站着一个身型娇小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她洁白的双脚踏过门框,落于了细软的沙滩之上,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气味走了进来。
早上好,由纪。夏油抬起手来小幅度地朝着少女挥了挥。
由纪没有理会他的问好,她目光冷淡地四下张望着,周遭的温度似乎都随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骤降下去。
她没见到自己正在找的人,于是她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真人呢?
真人.夏油眯着那双细长的双眸,带着些微虚假弧度的笑脸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思考什么。他沉吟了片刻,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一般,随后又悠悠说道:也许是在躲着你呢,小由纪。
你还记得的吧?两周之前在那所学校里,真人可是被你打的奄奄一息呢,他回来的时候连人形都快要保持不住了,一直在和我叫苦呢。他语调轻飘飘的,不带力量,似乎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面容清秀而温婉的女孩突然大张起双眼,她放大了声音的分贝,露出了完全不符于自己的相貌的骇人表情,她扬起头厉声道: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细小树枝慢慢攀爬到了她的脸上,树枝不再似先前那般干枯,颜色不但变得更显生机了些许,甚至长出了小片的绿叶。
如果你们敢动老师的话.她将那双纯粹的黑眸朝着男人的方向一瞥而去,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意立即扩散开来。
我连你们一起吃掉。
*
闹铃响起后,沢田纲吉便睡眼惺忪地从床笫间坐起。
他半眯着眼睛将手摸索到床头柜上,当触摸到了还在振动的手机之后,他看都没看一眼手机,便直接滑动了一下屏幕关掉了闹钟。
房间顷刻之间回归平静。
纲吉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浊气。
看来昨夜又没睡好。
早上起来发现头部昏昏沉沉的,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又做什么噩梦了。他抬起双手揉了揉带着一阵钝痛的太阳穴,在感觉疼痛稍微缓解了些后,他便打着哈欠慢吞吞地下了床。
他趿拉着拖鞋像是还在人魂分离一样,晃晃悠悠地推开卧室的房门,然后他便听见了楼下传来的走步声响。
是太宰治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男人明明成日里都是一副懒懒散散、游手好闲的模样,但意外的每天都起得很早。就仿佛睡眠于他而言只是维持生理需求的必要一环而已。
纲吉有时候还挺好奇的,自己睡觉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一睁眼睛就会看见太宰治,然而他们同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连太宰治的睡颜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他又抬手打了一个哈欠,顺便用手背蹭了一下从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太宰那家伙.该不会都不用睡觉的吧?
脑子里飘着这个怪异的想法时,他还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还套着睡衣完全没有睡醒的沢田纲吉梦游一般扶着扶手下了楼梯。他没在客厅里见到太宰治的人影,于是便走向了厨房的方向,打开了那道玻璃门。
门被打开一小道缝隙的时候,便有歌声从里面飘逸了出来
独自一人是无法殉情的~两个人的话,就能.
.你在干什么?
哦~纲吉君。正在煎着什么食物的男人结束了那一脸陶醉的唱歌状态,他嬉笑着扭头回应道:我在做早餐啦,早餐。
沢田纲吉站在门前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我想问的是你究竟为什么一大早上就在唱这种诡异的歌曲。
纲吉一直觉得太宰治的声音条件还是不错的。但他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忽略自身的优势,去做各种各样反人类的事情。
同居生活已经有足足两周了。
因为纲吉记得太宰说过自己并不怎么会做饭,而且据说还搞出来过吃下之后能让人失去记忆的恐怖料理,于是他心(无)甘(可)情(奈)愿(何)地担任了负责做饭的人。
平时也都是他起床了之后才去负责准备两个人的早餐的,今天太宰治竟然很罕见地亲自进了厨房。
纲吉瞄了一眼平底锅上的培根和鸡蛋,太宰治煎出来的食物看起来似乎还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