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里传出新生婴儿娇嫩的啼哭声,这充满生机的声音动听得让人喜极而泣,然而欧阳承却不得不千方百计哄孩子不哭泣。
虽然那一声冲破木屋的哭声还是惊动了周围的白氏搜寻人员。
“欧阳教授,我求你,快带着我的孩子走吧。”唐姗姗忍着产后体虚疼痛,最后看了一眼怀里那个可爱的女婴,恳求道,“可怜她一出生我就不能陪伴她,铭殇又不在,孩子早产,名字都没取好,就顺她哥哥叫小羽吧。您快带着小羽走吧......”
“可是唐嫂嫂你呢?”欧阳尘问道,这时候孩子虽已不再啼哭了,但是靠近木屋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
唐姗姗摇摇头,推了一把欧阳尘,示意他赶紧离开。
怀里的女婴可能感觉到母亲的疼痛和不舍,表情苦涩,似乎要再度哭起来。
有人已经进入了木屋,欧阳尘急忙抱起女婴迅速躲入木屋角落的一堆废弃集装箱后面。
来人是两名黑衣人,黑色劲装上绣着白色的扭曲字母“c”,狰狞得就像他们狡黠的表情。
“孩子呢?”一名黑衣人问道,步步逼向唐姗姗。
“我不知道。”唐姗姗抬起头,凄厉的眼神狠狠对视他们,“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你们到秦家肆意破坏还想抓走我的孩子,我丈夫铭殇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名黑衣人一怔,然后同时大笑起来,躲在暗处的欧阳尘不停地摇晃着欲哭的女婴,焦急万分。
“你们笑什么!”唐姗姗厉声问。
“你丈夫?”黑衣人继续笑道,“你丈夫?哈哈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你丈夫几天前出了车祸早死了!”
唐姗姗的脸色在瞬间大变,然后不可置信地摇头否认道;“你们骗我!你们休想骗我!”
“骗你?”黑衣人嘲笑道,“我们干嘛要骗你?你竟然真的不知道!呵呵,是有人故意瞒着你吧?”
唐姗姗颓然地靠倒在冰冷脏乱的墙壁上,痛苦地喃喃自问:“瞒着我?真的......在瞒着我?难怪叶殇和木槿......难怪著名的生物学教授竟然来秦家说要照顾我?铭殇......铭殇......”
“别叫了,你丈夫是永远听不见你叫他了。”黑衣人冷笑着嘲讽道。
暗处的欧阳尘气愤至极,却又不敢放下女婴冲出去,因怕那孩子的哭声会给她带来灾难,只好一边搂着孩子,一边拨通木槿的电话,准备冒险一搏。
电话里“嘟”的声音才响过一下,那头就传来紫木槿的声音:“你们在那里?”
“停车场边的杂货破屋。”欧阳尘压低着嗓音说完便急忙挂了电话,因为已经看见黑衣人手里的信号探测仪闪起了红灯,好在两名黑衣人都只顾着看唐姗姗的可怜样,而没有注意到手里的信号灯。
此时,紫木槿一路寻找着已经到了停车场附近,并且看见了这间废弃木屋,她游目四顾,没有看见分头寻找的白牧的身影,于是顾不得联系上他,向木屋疾奔而来......
而听到丈夫死去消息的唐姗姗,并没有两名黑衣人期待的那样哭闹,呆滞的眼睛里久久弥漫不出痛苦的眼泪,在这群逼迫她丈夫和孩子的人面前,她突然表现地前所未有的勇敢,收回涣散迷离的眼眸,死死盯向两名黑衣人,恨声道:“我丈夫死了,但是我的孩子会赶快成长起来,让你们这群欺侮秦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听听听听,这女人疯了!”一个黑衣人大笑,另一名黑衣人点点头:“是啊,等我们抓到她的孩子,哼哼,秦家就绝种了!哪里来人报复我们?”
“秦家不会绝种,绝种的是你们。”就在欧阳尘终于忍耐不住决定冲出去教训这群混蛋时,紫木槿突然出现在木屋门口,娇小的身躯竟然能遮蔽那照进木屋的阳光,一下子让两名黑衣人微微变了色。
“是穆小姐?”黑衣人随即得意地笑道,“要不是穆小姐逃跑,老大也不会想要抓来秦家的孩子换回大少爷的。”
“呵呵,白昊的心思就这么单纯吗?”紫木槿冷笑道,“他不会是又想创造一个狼人吧?”
“哼!”黑衣人不再与木槿辩解,拿出通讯仪拨通了附近搜寻人员的号码:“都到停车场的破屋来。”
暗处的欧阳尘见状,赶紧抱起女婴趁早从木屋后面的破门里逃离了。
欧阳尘用外套盖着女婴,从外滩沙地上一直奔到码头,一路上不停地拨号码,包括还在外滩寻找的白牧、地下基地内的罗素等教授、尚在昏迷而被大雷小雷接起了电话的秦叶殇......能求救的号码统统拨打了,告诉他们赶紧去救援即将被围困的紫木槿和唐姗姗。
由于抱着个孩子还一路忙打电话,欧阳尘很快引起了守在码头的白氏人的注意,在那群黑衣人怀疑着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突然抢过一名游客的船票,登上了刚刚起航前往澳洲的大游轮。
游轮缓缓远离码头,欧阳尘看着被挡在检票区外的黑衣人随即掉头奔向浅海区的快艇时,心知必须马上安顿好这个孩子,否则终难逃白氏虎口。
木屋内,紫木槿俯身扶起唐姗姗:“姗姗姐,对不起,我现在带你离开。”
唐姗姗反握住紫木槿的手,问:“铭殇他......真的死了吗?”
紫木槿低下头,无语。
“这还用问嘛!”旁边的黑衣人冷笑道,“放心,很快你就可以陪葬去了。”
“就是,你们谁也别想逃走。”另一名黑衣人附和道。
唐姗姗无视他们的威胁,一心只求答案,凝望着木槿再度问道:“告诉我实话,木槿,我只要一句实话。”
紫木槿无奈,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是白氏联合秦雄一起设计谋害他的。”
唐姗姗无力地向后倒去,紫木槿赶紧扶住她:“姗姗,你要坚强些。”
唐姗姗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喘息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抽泣,但是泪水始终不落下来,低语道:“好在,孩子们都平安......”
“没时间给你们磨蹭了,乖乖跟我们回白氏吧。”黑衣人没有看到唐姗姗的歇斯底里,无趣而不耐烦地提醒道。
紫木槿轻轻按了按腰际的手枪,准备拼死一搏时,忽然抬眼看见了两名黑衣人身后的白牧。
紫木槿看到白牧后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告诉黑衣人道:“你们放过她吧,我让你们抓回去便是。”紫木槿坦然笑道,然后走近其中一名黑衣人,顺从地伸出手。
黑衣人冷冷一笑,取出钢索预备扣住木槿双手,却忽然听见身边一声沉闷的枪响,然后侧头看见搭档眉心忽然溅出血粒,人直挺挺地向前扑去。
看着同伴被打死,黑衣人赶紧回头,紫木槿趁机迅速将钢索反扣在他手上,然后抢过他腰际手枪,交给唐姗姗顺势拉起她往木屋外疾奔而去。
被铐住的黑衣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迅速地发生,然后来不及呼喊就接受了白牧的下一发子弹。
紫木槿扶着唐姗姗远离停车场,白牧随后追上来,叹道:“没想到我竟然会有一天拿起枪杀了人。”
紫木槿没有时间听他忏悔,唐姗姗身体虚弱得几乎要晕厥,紫木槿扶不住她,求助到:“姗姗不行了,你帮帮忙。”
白牧缓过神来,横抱起唐姗姗,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孩子......我的孩子......”因为体虚和打击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唐姗姗犹自念叨着刚刚出生的孩子。
紫木槿游目四顾:“我得去找疯老头子和姗姗的孩子,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往码头方向去了。”白牧道,“我在那里看见他的。”
“那你先带姗姗回去。”紫木槿道,“我去找他们。”
“不要,你别去,很危险。”白牧急道。
“现在姗姗才危险。”紫木槿微怒道,“要找我,安顿好姗姗再说!”
白牧无言,尽管心里万分担忧,然而面对紫木槿的执拗,他总是出奇地顺从。
而此刻抱着秦小羽坐在甲板上的欧阳尘,比苦苦寻找他们的紫木槿更加愁眉苦脸。
这时候站在游艇上的乘客忽然齐唰唰地走进舱内,似乎里面发生了稀奇之事,欧阳尘颇觉奇怪,拉住闲人询问,才知道是游艇上一对孟姓夫妇的孩子患了血癌不得治似乎命不久矣,正在苦苦求救。
欧阳尘等待围观的人散开后,便走近那可怜的夫妇二人。
“孩子太小,经受不住血癌治疗哪。”欧阳尘伸手轻抚夫妇俩女儿滚烫的额头,叹道。
“是的,医生也是这么说,我可怜的孩儿啊!”孟少妇落泪道。
“老头子我有办法救她。”欧阳尘心知撒谎的代价,但还是开口道。
“您有办法?”孟宪生一脸急切,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您是医生?”
欧阳尘微笑着掏出身上所有可以证明自己的证件,包括身份证、驾照等。
“您......您就是声名显赫的生物学家欧阳尘先生?”孟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人,问道。
“真的真的?”孟少妇狂喜道,“那就是我们女儿有救了?”
欧阳尘尽管十分愧疚,还是点了点头:“但是老头子没有十分的把握,而且如果要治疗,我必须带你们的女儿去我的实验室,你们......我知道这要求很不妥,我是想把我手里的这个女孩儿交给你们抚养,以弥补我带走你们的女儿。”
“您的意思是要用这女婴交换我们的孩子?”孟先生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