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他不说话,但他的气息她能感觉到。
“这会儿高兴了?”她不说他冷血。
她能感觉到他有原因才会如此,她没办法解决他的心病,只能多迁就。
“他能治好,我当然高兴。”他这句话就相当公式化了。
江苒不拆穿他。
江苒送魏宁则去归一宗,每一个月她去一趟做精神安抚,其他时候有凤女照顾。
回宫之前,她转道去了一趟书屋。
全国范围内,有她发起的书院总共就五家。京城这一家当然是最大的。
同样,京城的肯定更复杂。
她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在书局正好有一帮文人学子在讨论。
江苒之前提出要编写书籍,把一些精彩的言论知识都编撰下来。听这里的馆长说,自从这事之后这里隔三差五就会有辩论。这不,江苒就碰上了。
说着,有人敲门。
馆长这边去开门询问,听了之后回来面露难色。
“戚老师,是不是有事?”江苒主动询问。
“娘娘,是这样,我为了不让这些学子们争吵过度,所以每次都会给他们定一些主题。这样,就能避免祸端。”
“很好的主意啊。
“是,方才不知道是谁,好似看到娘娘在这儿,所以他们来询问,娘娘是不是能出今日的辩题。”
“我?”
江苒本想说这好像并不是什么问题,不值得馆长如此面露难色,但自己后来想了想,这问题好像挺好解释。
然后她笑了,“那如果他们不嫌弃,那么,我就来试试吧。”
“娘娘,这……”
“老师不必担心。”
她早就习惯了被人“轻视”,还有对她女子身份的敏感。她其实都无所谓的。
馆长见江苒似乎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也就不再劝说。
不过,江苒毕竟是女子,再说是一国之母,肯定是不能再抛头露面。
馆长让人在主馆二楼拉上了屏风。江苒坐于二楼又在屏风后,她的说话声一楼主馆的人都能听到,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是看不到江苒。
江苒坐下,馆长让“静”,然后听江苒开题。
“从前在山上有一座山,山里有一座庙。有一日,小和尚下山去化斋,小和尚的师父就叮嘱他,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如果遇到了一定要躲开。”
江苒缓缓说着。
正文 第823章 孩子教育
很多学子都认为,江苒是在讽刺他们把她当“老虎”。
江苒不管是不是他们窃窃私语,继续慢条斯理说着:“小和尚对老和尚的话铭记于心。等他下了山,见到了女子,也一直都在想着老和尚的话。越想越在意,想知道为什么女人是老虎。半年之后,小和尚回到庙里,告诉老和尚,他破了色戒,因为他让‘老虎闯到了他的心里’。”
故事说完。
江苒再次停顿。
学子文人也已经不在之前不屑的窃窃私语。
“那么,今日我们辩论的主题。就是这个。”
江苒的话,未尽。
主题就是:
是老和尚的话让小和尚过分在意,所以才让小和尚破了戒。还是小和尚本身佛心不稳。
题呢,江苒是出了,接下来就听他们辩论。
江苒一听就是一下午,等沈怀郎那边做完事等了很久没等到,派人来接她,她才意犹未尽回去。
沈怀郎等到望穿秋水了,才等到江苒回来。
“来了?”他看到她放下书籍走过去,吩咐了内侍,“传膳吧。”
江苒把披风给宫女,自己走过去。
沈怀郎将她拉过来,手碰到她的肌肤,马上皱眉。
“这么冷,怎么不早点回来。”
虽然过了年,但这天气却还未回暖。
“不冷。”江苒笑笑,由他带着两人去暖阁等开放。
“怎么在书阁待了这么久?”要不是早就传来消息说她一早就从归一宗出来了,他还真要误会她一直陪着魏宁则了。
她对魏宁则有歉意。而魏宁则算是两人的朋友,这份歉意必然就更深。
他已经勉强忍着她帮他,可不能让她放更多情绪在里面。
不会允许。
“哦,今日那儿正好有辩论。”江苒简单把事情说了。
事实上沈怀郎也大概是知道,只是听她说,跟听别人汇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人边讨论边等晚膳。
“真的很精彩!”江苒说的口渴,沈怀郎递水给她。
她朝他笑。
“今日苏苏乖不乖啊。”江苒转移了话题。
沈怀郎也就说了些儿子的事,事实上,也就是奶娘汇报给他的。
其实,沈怀郎这几日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江苒在他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之后,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能感觉到,江苒是喜欢他们的孩子,但总觉得她又有什么事没说。
就好像是之前她知道她隐瞒她生产的时候是最危险这件事情一样,这一次他也有这样的感应。
“苒苒。”
“恩?”
“……没事。”
江苒笑了,“怎么了这事。”
正好,奶娘来说小太子哄不好,是来找江苒。
这事也是江苒之前就说好的,她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同样,她也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不会普通,她这个做娘的根本陪伴不了他多久。等他正式接受储君教育之后,她想对他好也不行。
所以在她还能照顾他,疼他的阶段,她就想好好做。
“孩子哭哄不好就来找皇后,那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江苒正好跟奶娘要去看太子,就听到沈怀郎冷飕飕的一句。
奶娘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吓得她急忙跪下求饶。
正文 第824章 母不详
“奶娘,你起来先回去照顾太子。”
“是,娘娘!”
奶娘诚惶诚恐退了下去。
江苒走到沈怀郎身边,牵住他的手轻轻晃着,“其实呢,是我这样叮嘱奶娘。苏苏还小,我想多疼疼他。”
沈怀郎侧头看着她。
“怎么了?”她疑惑问。
“没事。”
“你不要板着脸嘛,很让人害怕。”她没追问,“走吧,我们一起去。”
在延庆宫专门收拾了一个殿给太子住,反正帝后两人同住就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多一个就近照顾的东宫,大家也都觉得没什么好腹诽。
两人过去的时候,太子还在哭。
江苒从奶娘那儿接过太子,确定不是饿也不是尿,她哄了一会儿人,孩子居然就不哭了。
“咦,原来是想娘了吗?”江苒逗着他。
这么小的孩子说起来根本还不认人呢,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神奇,根本没办法“按道理”来说。
江苒看着怀里的沈润苏,又开始走神。
沈润苏,母不详。
暴君。
江苒眉头跳了跳。
就这两个字,江苒都感觉不可置信。她的孩子啊,怎么可能跟暴君联系起来。
沈怀郎一直都盯着江苒,也就当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果然,又是这样!
她绝对是有事。
“乖了。”江苒根本没办法把那些条条框框的形容往孩子身上套。
对她来说,自己的血脉跟历史上的人物重合,更是让她无法解释的事。所以当初她其实是反对立她孩子为太子,但听了沈怀郎给孩子取的名字之后,她才一时无法做主意。
太子在江苒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江苒把太子放到床榻上。
历史跟她产生联系,她倒是没在怕。但“母不详”这几个字,却是让她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