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驾!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这么多宝贝都喜欢小扉扉,我好感动呜呜呜
    我会努力日更的!(虽然这章有点短qaq
    第66章 无影灯32
    北林遥险,冬日经常会有出来觅食的野兽,因而狩猎的人即便是寒雪覆盖的冬日也会冒险进入北林,盼着能捉到皮毛好的野兽卖了赚钱。
    阿哲吉也曾在冬日里进过北林,但进的并不深。
    因为大雪会掩住所有的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足跌落,或是误入专门为野兽设下的陷阱。
    因此,他也曾叮嘱过族人,一般情况下不要去北林那边。
    只是如今在北林失踪的人是耶律,他的亲弟弟。
    阿哲吉再担忧也不能用族人们来冒险,最多只能命令十余位族里的勇士帮忙一同寻找。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拼命搜寻耶律的踪迹,等夜晚降临,野兽出没,他们就不能再进一步,必须立刻撤回来。
    头顶的夜色如同血盆大口吞噬着微弱的暮光,阿哲吉亲自找了许久都还没找到,不禁出了一层冷汗,步步深入北林的腹地。
    夜里的嚎声不知是哪些野兽发出的,仿佛从四面八方围困而来,在阴影里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和阿哲吉一同的族人警惕的望着四周,不得不阻止道。
    族长,不能再往前了。
    阿哲吉勒住缰绳,马儿在原地踏步,等着他的指令。
    他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天色,一轮圆月悬在空中,散发着清清淡淡的光晕。
    深夜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他环视着阴森黝黑的四周,又看向已经露出些不安之色的族人们,沉吟道。
    你们先回去吧。
    那族长您......
    不必管我,若是今晚我没有回去,明日白天你们再来。
    连阿哲吉都不能保证自己今晚是否会在北林里找到耶律,是否能平安回去。
    以防万一,他原本想要将族长之位传给最信任的心腹,但刚启唇,他忽而想到了族里的江扉。
    小腹还残留着那股快要融化的热度,柔软而绵热的美妙触感只一想起来便令他头皮发麻,永远都无法忘却。
    若是他和耶律死了,那江扉该怎么办?
    他不放心让江扉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养的蛇自手臂缠了上来,如同忠心耿耿的保护神,他的目光深了许多,语气笃定道。
    放心,我会活着回去的。
    命令手下们离开北林后,阿哲吉又独自往深处走,期间遇到了野兽,但好在都是形单影只的饥饿幼兽,他稍微费了些功夫就杀了它们。
    马蹄沾满了雪,他的精神也有些疲倦了,但还不敢放松警惕。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狼嚎声,与人类的急促呼吸。
    为了不惊动,他下了马,蹑手蹑脚的循着声息走近,不多时便看到在北林一处断崖的尽头,一头成年的狼正与耶律对峙。
    那条狼受了伤,腹部都被殷红的血浸湿了,艰难的趴在地上,正处于没由来的暴怒中。
    而耶律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的皮肉被捕兽夹深深的咬着,模样狼狈,看样子已经与这匹狼血战了很长时间,只能强撑着站着。
    他的手里捏着一匹刚出生的小狼,蔫蔫的叫着,手掌掐着小狼的后颈,一下子就能捏断它脆弱的骨头。
    阿哲吉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这狼迟迟不向耶律进攻,只同他僵持着。
    因为耶律的手里有它的孩子,而耶律身后就是断崖。
    狼怕他会一怒之下扔了小狼,又愤怒于他抢走了自己的孩子,便牢牢的守在入口,不让耶律从这危险的断崖处离开。
    阿哲吉攥紧匕首,谨慎的轻声走近。
    带过来的蛇悄无声息的离开他的身上,朝着那狼钻过去。
    耶律看见了他,眼眸亮了起来。
    他没出声,只扬起手里的小狼晃了晃,威胁般的逼迫母狼又强撑着伤重的身躯站了起来,朝他怒吼着,要他将孩子还给自己。
    趁着母狼被吸引了注意力,阿哲吉的蛇倏忽从雪里钻出来,缠住母狼的四肢。
    与此同时,阿哲吉冲了过去。
    几番缠斗,泛着寒光的匕首扎进柔软的皮肉里,鲜血喷涌而出。
    母狼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雄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气息越来越微弱。
    阿哲吉确认它已经没办法再起来后,随手抹去脸上的血,然后走向了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的耶律。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惹上了一头狼?
    耶律的手里依然紧紧捏着那只小狼的后颈,喘着粗气,笑道。
    这母狼刚生了一窝小狼,我想捉一只给扉儿养着玩,没想到被母狼发现了,一路追杀我到这里。
    阿哲吉皱起眉,不赞同的训斥道。
    要不是我来,你怕是连命都没了,小狼可以改日再捉,不至于搭上你的一条命。
    耶律轻哼了一声,一股少年的意气充斥在他的眉间。
    没有兄长,我也能杀了这母狼,只是路上不小心踩中了捕兽夹,费了些时间。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深深嵌进腿里的捕兽夹,又去逗弄怀里的小狼,颇为满意的说。
    这种小狼得从刚出生开始养才能不伤主人,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窝刚生下来的,仔细挑了挑,还是这只最可爱,扉儿一定会喜欢的。
    听他提到江扉,阿哲吉的目光微动,沉默的低头攥住他腿上的捕兽夹,用力扯开了,然后撕下衣角给他缠住血肉模糊的伤口。
    耶律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却没在意,还在兴致勃勃的念叨着。
    扉儿总嫌住在族里沉闷无聊,我将这小狼送给他养,他应当就会开心些了。
    耶律,我有事同你讲。
    仿佛实在听不下去了,阿哲吉忽而打断了他,神色近乎凝重。
    耶律的话语戛然而止,欢喜的笑意也渐渐落了下来。
    他注视着脸色紧绷的阿哲吉,从这凝滞的氛围里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神色一寸寸的冷了下来,一字一顿道。
    兄长,扉儿是你从中原给我带回来的礼物。
    要提醒阿哲吉似的,他又脸色阴沉的重复了一遍。
    他是我的,就算是你也不能抢走。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生过嫌隙,而今,唯一的争吵只可能是为了江扉。
    阿哲吉见自己还没说出口,他便已经敏锐的清楚了,心中既感到轻松,又万分痛苦。
    为何他们偏偏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为何他们都是这样的自私,不愿意与任何人分享江扉。
    可是阿哲吉这次必须要说开了。
    因为在今晚,他已经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事。
    他用力闭了闭眼,声音低哑。
    傍晚我去你的住处寻你,但你不在,江扉他...他喝醉了,将我错认成你。
    耶律仍旧看着他,还没有明白。
    阿哲吉的目光低了下来,盯着地上惨白的雪,纷纷扬扬落下的白雪正在抹去温热的鲜血。
    他缓慢的出声。
    耶律,我也喜欢江扉。他那样朝我抱过来,我实在忍不住。
    足足过了好几秒,耶律瞳孔骤缩,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丢开手里的小狼,拼尽全力站起来,然后气急败坏的朝阿哲吉挥出狠狠的一拳。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碰他!
    阿哲吉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踉跄的往后退了退,神色却更加平静。
    我不会再压抑着自己的心意了,我会和你进行公平竞争,最后也该是由他来选择,到底和谁在一起。
    可他都已经印上了我的蛇契!
    那又如何。
    想到那猩红色的刺目图案,阿哲吉咬了咬牙,沉声道。
    蛇契的确会影响他的心意,让他无意识的喜欢你,这权当是对你的补偿。但我会用千倍百倍的努力去对他好,他未必不会对我动心。
    耶律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仿佛他们已经是永生永世的仇人。
    在母狼的攻击下消耗了太多力气,腿也受了伤,他现在全凭着紧绷的神经在牢牢支撑着自己没倒下。
    这实在不是和阿哲吉翻脸的好时机,他恨恨道。
    等我的伤好了,再同你决斗。
    族里的人只有在矛盾激烈的情况下才会提出决斗,两个人在全族的面前分出胜负,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阿哲吉听到他竟提出了决斗,拧起眉,只说。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他实在贪心,不想将江扉拱手让人,也不想失去这唯一的亲弟弟,在耶律冷静下来之前,他会尽力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耶律见他没应答,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懦夫,然后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艰难的往回去的路走。
    见他走的困难,阿哲吉便要过去帮他,手刚抬起来就被恶狠狠的挥开了。
    滚开!
    恶劣的态度听的阿哲吉额角青筋直跳,不过他也知道耶律正在气头上,又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事,便没说话,只默默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小狼。
    小狼快被雪给盖住了,像只可怜的小奶狗叫唤着,阿哲吉将雪掸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塞到了怀里。
    他瞥了一眼当自己是空气的耶律,便先一步往前走,打算将附近的马儿牵过来让耶律骑着,然后他们尽快离开这危险重重的北林。
    耶律走的很慢,直到他将马儿牵过来了也还没走出那一截没有被树林遮挡的断路。
    阿哲吉知他心高气傲,便在原地等着他。
    错觉般,他看到旁边被白雪完全覆住的母狼尸体动了动。
    疑窦刚生,不过是极短的时间,母狼忽而奋力跃起,竟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扑向了耶律。
    毫无防备的耶律被它按在雪地上,在利爪下拼命挣扎着,而那母狼咬着他直往崖边滚,看样子竟是要同归于尽。
    阿哲吉一惊,立刻冲过去。
    耶律!
    不堪重负的断崖被雪压塌了,绞缠撕咬的身躯随着血色与雪色,重重坠下。
    作者有话要说:  瞎写的!嘤qaq
    这个世界看样子能写长一点【信心十足】
    第67章 无影灯33
    族人在白日里回到北林寻找两人的踪迹,一上午过去,只有阿哲吉和他们一同回来了。
    族里余下的人看到回来一行人不同寻常的沉默,再看阿哲吉难掩悲痛与懊悔的神色,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
    夜晚被火把照亮,空旷的地面聚集着的族人都望着阿哲吉,没人说出一句话。
    阿哲吉颤抖着手举起火把,扔到地上堆着的柴火里,烧出来的图腾与江扉身上纹着的蛇契一模一样。
    在寂静的火光中,他望见了人群之后,江扉慢慢的从地下的洞穴走了上来,被暖火吸引了似的,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他裹着耶律给他做的新衣裳,很暖和,连耳朵都被毛茸茸的护住了,只是出来的急,脚上的鞋不知道掉去哪里了,光着的一双脚如同漂浮的月色游了过来。
    阿哲吉神色一动,越过默哀的族人,走了过去,将他拦到了人群的外头。
    你怎么出来了?
    江扉神色张皇的看着他,茫然又不安的小声问。
    阿哲吉,耶律去哪里了呀,他怎么还不回来?
    衣裳围住了他的脖颈,将那猩红色的蛇契完全遮住了,阿哲吉的余光瞥了一眼并没有留意到这里的族人,走近,将他抱了起来。
    先回去吧,不然你的脚会冻坏的。
    江扉温顺的环住他的脖颈,但目光仍忍不住望去远处黑压压的人群与腾升的火苗,疑惑的问。
    怎么有火啊,在烧什么东西吗?
    仿佛烈火里的图腾在无形中牵动着什么,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印着蛇契的地方,隔着衣服,那处皮肤也好似被火烧着似的,微微发烫。
    他的脸上浮出了一层明显的焦灼,又小声追问。
    耶律呢,耶律在哪里呀?
    失落的语气快要哭了,他迫切寻求着耶律的怀抱与气息,这份缺失的不安即便在阿哲吉的宽厚胸膛中也不能被抚平。
    只有耶律能让他安心下来。
    阿哲吉并不说话,走到耶律的住处前,脚步顿了顿,似乎想硬生生的转开。
    但他看着江扉低落的神色,还是走了下去。
    这里仍是昨日离开前的样子,床上乱糟糟的,干涸的腥味久久没有散去。
    阿哲吉忽然想起来昨晚耶律和自己都没顾得上他,他又怕生,硬是在这里独自捱了一整天,没有沐浴,也没有吃东西,脏兮兮的,肚子也怕是要饿瘪了。
    沉窒的神色有片刻的软化,他将江扉抱回了床上,蹲下来。
    掌心揉着他冻的蜷缩起来的一双脚,冰凉的脚心有些脏了,被指腹轻柔的擦去脏东西,又放在唇边亲了亲。
    这亲吻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阿哲吉刚做完就停下了,发觉这僭越了。
    可他抬起头,看见江扉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没拒绝,也没反抗,乌黑的眼眸水盈盈的望过来,嘴唇抿着,又乖又软。
    压在阿哲吉心上的,令他煎熬的巨石忽然轻了一些。
    他忘了,耶律回不来了,所以他对江扉做任何事,都不算是僭越了。
    眸色暗了下去,他终于出声问。
    你能感觉到,耶律还活着吗?
    蛇契的作用在这时便显得尤为重要。
    若是一方出了事,另一方能隐隐感觉到他的生死,蛇契印的越久,便能察觉的越准确。
    死了,便也没有蛇契的纠缠与牵绊了,像是心里头的一根线忽然断了,江扉一定能感觉的到。
    他怔了怔,看着阿哲吉,生气的嘟囔着说。
    耶律当然活着啦,他在哪里啊,我想去找他。
    闻言,阿哲吉眉间的阴霾骤然消淡了几分。
    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出去告诉族人们这个好消息,然后制止他们为耶律举办的仪式。
    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江扉笼罩其中,白皙的面容也灰暗许多。
    只眼眸还极亮,在昏黑的洞穴里如同熠熠生辉的宝石,让人想捂住他的眼,把光华全都藏起来。
    阿哲吉抬起手,摸着他的头,声音平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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