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不要分心，眼神保持专注！”
    “陆鹿，你的姿势太僵硬了，你是在拍硬照不是在打硬仗！”
    “陆鹿，眼神放松一点，性感一点……让你性感不是让你表现嘴馋，你是三天没吃饭还是三天没吃饭？”
    陆鹿：“……”
    她突然就梦回上辈子，被驾校教练支配的恐惧。
    其他工作人员也觉得奇怪。
    “怎么回事啊，周老师很温柔的，今天怎么这么凶，吃错药了吧？”
    “刚才接了个电话，脸色不太好，可能跟人吵架了。”
    “小鹿脾气真好，被凶了也不生气。”
    “周老师真勇，大老板的女人也敢凶……”
    陆鹿觉得最奇怪的是，她是演员，所以她能看出来，摄影师凶巴巴的表现多少有些演的成分。
    不过这么一来，她反倒觉得他更有魅力了。
    中午临近午饭时，拍摄终于结束。
    李薇薇和崽崽一起接她离开。
    “哎哟，那个摄影师怪凶的，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不过成片效果真的完美，你别生气啊。”
    陆鹿脸上出现一个问号，“我不生气啊，你不觉得他凶起来更帅吗？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李薇薇：“哈哈哈，还真的是！”
    走在一旁的崽崽突然停住。
    ??“……”
    凶起来，她反而还觉得更帅了？
    小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
    今天天气好，拍摄结束后就没有其他的工作了，李薇薇自掏腰包，到她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馆，请陆鹿和崽崽吃饭。
    现在这两小只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李薇薇靠这次代言费的提成，付清了首套房的贷款，还给自己换了辆新车。
    她一笔一笔地给陆鹿算账：“再干个五年，我差不多就能攒够退休金。”
    陆鹿停下筷子：“不是吧，五年就够了？我估计我还得攒十五年。”
    “我的计划是一千万，”李薇薇问，“你的目标是多少？”
    陆鹿：“初步计划是一个亿，现在换成了十个亿。”
    她原本觉得一个亿足够了，当个滋润的小富婆没毛病。
    现在平白多了架飞机，多了一座大庄园，每年的维护成本就很高。
    那天周良把房产的相关证件拿给陆鹿，她大概问了一下维护庄园的日常成本。
    包括园艺，佣人，各种工人……各种杂七杂八的钱加在一起。
    周良保守估计了一下，每年都在三百万以上。
    陆鹿差点没心梗，她怀疑顾斯越把这个庄园送给她，是不是故意害她。
    周良马上就说，这部分费用也会由顾斯越负责。
    然而陆鹿只是听听就算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以后等他接走了崽崽，他们之间就没什么关系了。
    难道陆鹿还能找上门去，让顾斯越给她付维护费用吗？
    只有揣在自己手里的钱才是最稳的。
    李薇薇听陆鹿说完，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行了，别秀了，凡尔赛大师。”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吗？原谅她这个凡人真的不懂。
    “我哪里在秀，我是真的烦恼，亲爱的朋友你看不出来吗？”陆鹿歪了歪头。
    李薇薇忍不住了。
    她指着崽崽：“这小宝贝，是你和顾总爱的结晶，你想想，他那种男人，如果不是真爱，怎么会跟一个女人随便有孩子？”
    陆鹿：“好问题，可能是崽崽的亲妈太有魅力了。”
    李薇薇：“……”
    她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李薇薇：“他送你飞机，送你豪宅，连他家老爷子和亲侄子都能赶出去，这难道不是为了爱？”
    陆鹿想了想：“可能是他觉得自家人在直播上有些丢人现眼。”
    李薇薇：“他邀请你去参加顾氏的年度慈善晚宴，也就是要和你公开出席，这就是官宣啊！官宣！”
    陆鹿：“那是为了和我谈崽崽的事，他终于决定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这就是重点啊！和你一起！对崽崽负起责任！”
    李薇薇看起来很激动，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cp粉头子。
    崽崽有些担心她会喷口水，不动声色地将饮料挪开。
    顺便赞赏地看她一眼。?
    看来这个经纪人也不是百无一用。
    陆鹿这时却歪了歪头，她说：“咱就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崽崽是顾斯越的儿子，但真的不是我生的。”
    李薇薇：“……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小孩子老听你这么说，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陆鹿无言，和崽崽对视一眼。
    这小鬼会不会留下阴影她不知道，可她差不多快有阴影了。
    她喜欢崽崽，想到有一天要分开，她都很舍不得。
    但她不是崽崽的妈妈，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陆鹿也很难说清她对崽崽是什么感情。
    不是像洛可可那样的宠物。
    也不是家人，或者朋友，长辈和晚辈……
    崽崽对她而言，是很亲，很亲的人。
    是一个其他人不能代替的存在。
    这小鬼他有妈妈，陆鹿也不能代替这个存在。
    ……
    一顿饭快结束的时候，李薇薇紧急接了一通电话。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赶紧联系公司的公关部，查出来是谁发帖！”
    她挂了电话，面色严肃，翻了一会儿微博，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陆鹿！又有人在黑你！”
    陆鹿却比她冷静很多：“是不是有人发出来我的体检报告，说我不是崽崽的亲妈。”
    李薇薇：“对……你怎么知道？”
    陆鹿耸了耸肩，“我还知道背后搞鬼的就是梁盼盼……哦对，应该还有我那个继母。”
    这件事当然跟蒋丽有关啦。
    她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自己的确在五年前，到一家私立医院做过体检，那份报告就留在陆家，自己的卧室里。
    原主跟陆展华决裂，搬出来，走得很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
    其中就包括那份体检报告。
    后来，原主回过家收拾东西，却发现她的房间没了。
    对，没了。
    变成了蒋丽小女儿的儿童房。
    蒋丽是家里的女主人，陆展华不可能管这些杂事，陆鹿房间里的东西她都翻出来看过。
    只有她会知道，陆鹿在哪家医院做的体检。
    这件事是蒋丽和梁盼盼合作完成的，缺了谁都办不到。
    李薇薇气得吃不下饭。
    “这群人渣，梁盼盼都凉了那么久，竟然还不老实点！你放心，公关部马上撤热搜！”
    陆鹿表情轻松：“先不要撤，再等一会儿。”
    李薇薇愣了一下：“不撤？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鹿看了一眼崽崽。
    她轻叹道：“等到大家都相信，这小鬼真的不是我生的。”
    “……”李薇薇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捂崽崽的耳朵。
    崽崽却躲开了。
    他稚嫩的脸蛋上表情平淡，根本没任何情绪反应。
    陆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