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总是痛苦的…可绯音却没有理由不去面对。整整叁日的缠绵,让两人都在心中重新定义了彼此的身份,可绯音还不愿太早把自己的感情宣之于口…
天光乍亮时,年轻后生还在熟睡,绯音却不得不先行离开。
布雪的任务在冬季的尾声越发繁重,她为了照顾他,早已耽误了行程,如今两人关系改变,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应该怎样去面对之后的相处。
于是带着逃避的心理,绯音在悄然中合上了那扇小小的木门……
而她又如何知晓,自己这一次的离别,却给那条忠心的犬儿带来了怎样的震荡与恐慌。
再次回归时,已经是十日之后,雪白的手指推开了久叩不开的门扉,可内中,却无一人身影。
那张光秃秃的木床凳就那么突兀的留在房中,但那个憨傻爱脸红的小狗却找不见了人影…
绯音有些恍惚,人缓缓坐到了木床凳上,手指轻触木料边缘,那羞人的记忆就涌入了脑海。
十日,她借故远去,却把所有事情想了个透彻。
被炼化为仙的机缘,两千年的岁月悠长,她似乎早已习惯了孑然一身的孤独,犹如那北望山上终年不会融化的积雪,没有滋味,也没有情绪…
那直到那条黄橙橙,毛茸茸的小东西出现,绯音突然觉得,啊~原来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可爱憨傻的物件儿?
于是她克制不住的想来找他,看看他也好,摸摸尾巴也罢,一切都是那么天真自然。
可直到那一夜的来临,让她顿悟了整整两千年都不曾悟透的思绪…
为仙也罢,为人也好,大梦一场,终究是要归于混沌,她本可以在无数个纪元里,不染尘埃的度过……可直到无意中尝到了那一口糖。
匆匆的离开,让悸动的心归于平静,终于理清了所有思绪,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回到了小木屋……只是想要告诉那条憨傻的小狗儿,“阿檀,跟我走吧,认我做主人,我会养你永生永世,直到天地再次归于混沌。”
没人…
急匆匆的跛着鞋就出了门。
还是没人…
雪地里来回眺望,可除却了白茫茫的天地,又还有何物存于其中?
娘娘…我的绯音娘娘,不要我了…?
茫然四顾,雪色的苍凉更是袭透了满身,可乍醒的阿檀再也没有半点困意。
满腹情欲的魇食,是怎样一种极致的享受,他不由的要了多次,那被射的有些浑圆的小腹沉甸甸的微微凸起,好似一个怪胎叁月的孕妇。
可阿檀开荤第一次,如何能够克制自己,于是有一遍有二,春宵苦短,赤裸纠缠的两人就堪堪做到了天色泛青才相拥睡去。
他明明还记得的,睡前他拥着她,以臂为枕,浅吻着她布满汗珠的额头,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而后沉沉睡去…
可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就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她讨厌他了是不是,男女交合,本就禁忌,虽然扯了“精修”的遮羞布做幌子,可他在床上好一幅凶相毕露的模样,所以她果真讨厌他了是不是…?
阿檀心中被患得患失的猜测笼罩,背上不由泛起涔涔冷汗…
可转念他又想着,他的娘娘,他的主人,并不是这样的人呀,那在他怀中媚态怜人的模样,分明不是讨厌一个人时该有的表情。
或许是有新的雪要布?
抑或是有其他的事需要暂时离开?
他在心里找着理由,想要把无法压制的傍观孤寂压下。
于是他再一次回到了小小木屋,那个并不怎么温暖,如今却被甜蜜回忆笼罩的小空间中。
等待,就在他翘首以盼的思念中展开。
他只是一条狗啊…一条即使碰了仙体精骨也学不聪明的狗啊,那对于主人的依恋与等待,本就是他骨血中带来的基因,他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
可那无声的等待,直到暮色降临,黑暗逐渐笼罩了整个白色的山坡,那挺拔显瘦的人影也始终再没有出现。
仓皇失措的感觉在一瞬间把黄狗的内心霸占…
所以,她真的走了?
大梦一场,醒来留他孤身一人,到头来他甚至想着,那个会布雪,捉弄他,掐着他尾巴不松手的小小仙子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过?
于是等待不敢再继续,脚步也不愿意再停留…阿檀知道,这一次他依旧会选择上路。
即使山的那头有比野狼更凶狠的存在,他也要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