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第一天的工作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完成得不算顺利，不过到美国第一晚，金主那边的负责人，还是在酒店旁的一家酒吧邀请了全体工作人员。
    她不太会喝酒，两杯下肚便有些晕乎乎的，提前告辞。
    她并不是唯一的模特，更不是全场的亮点，所以，她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走的时候，她顺路去了一下洗手间，随手拉开了一间隔间，便看到一对抱在一起的外国男女。
    她抱歉地往后退去，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本以为两人只是抱在一起亲吻，却发现男人的裤子退下了一半，露出了紧致的后臀，而女人一条腿抬起，勾在男人身侧，包臀的短裙，也撩到了小腹。
    因为角度的关系，鱼水水只隐约看到男人下腹一团淡黄色的毛发，看不清两人相交的地方，然而他们在做什么，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自然是懂的。
    有些吃惊，有些好奇，更有微醺后的大胆，她愣愣地看着两人足有十秒，才被女人一声“fuck！”的大骂，吓得退了出来。
    打开了隔壁的隔间，鱼水水面红耳赤地坐在了马桶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原本还算安静的那对男女，忽然激烈了起来，隔板被两人撞得砰砰作响，女人更是“fuck  me！fuck  me！”喊个不停，几乎盖过广播里的背景音乐。
    鱼水水也是看过av的，可是对于这身临其境的现场直播，却还是听得一阵脸红心跳。
    她快速地解决之后，冲出洗手间。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美国的雨季，从酒吧出来，天上又飘起了蒙蒙的细雨。
    拐过街角，在酒吧后门的小巷口，鱼水水看到有个男人后背斜斜靠在墙上，似乎很不太舒服的样子。
    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头黑发格外惹眼，她第一反应便是和自己一起来的那帮同事，而看那瘦高的身形，似乎是摄影师大哥。
    出于好意，她上前询问：“王哥，你还好吧？”
    然而那人一抬头，鱼水水却是吃了一惊，竟然是汪祈墨。
    雨不大，外墙上也有屋檐，然而他的眼睛却仿佛被雨水打湿一般，泛着湿漉漉的。
    仿佛午后离别的那个样子。
    “你没事吧？”
    汪祈墨并没有回答，尽管他的眼里闪着泪花，可是那没了笑容的脸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若是平时，他这样的态度，一定会让鱼水水与他保持距离，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可是此时的鱼水水，浑身的神经都处于兴奋之中，她甚至往前靠近了一步，歪着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失恋了呀？”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道，汪祈墨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却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看着那泪水，鱼水水感觉自己肯定猜中了。
    “失恋有什么大不了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呀，你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啊……”
    鱼水水这一番自认“高情商的安慰”，非但没让汪祈墨止住泪水，反而流得更厉害，那小眼神也愈发怨恨了。
    她一下子慌了神，心里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仿佛是自己把他惹哭了一般，她嘴里念叨着对不起，伸出手想要帮他拭去泪水，他却丝毫不领情，扣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了身下。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精，夜色朦胧，蒙蒙细雨，一切都是那样暧昧。
    “乖啦，乖啦，不哭了。”
    鱼水水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眼角，那么自然而然，仿佛以前便这样做过。
    泪水顺着唇缝渗透入口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味觉失灵的关系，她发现那泪水并不是想象中的腥咸，反而带着淡淡的甜味，像是茶叶的回甘。
    似乎被那味道吸引，亲了一下之后，她并没有停下，反而是伸出舌尖不断扫过他的眼角，将那泪水卷入口中。
    汪祈墨瞪大了眼睛，有些迷茫有些震惊，却并没有反抗，他愣在了那里，水光婆娑的双眼却渐渐失焦，不知落在了何处。
    半晌，他忽然手臂抬起落在鱼水水肩头，似乎想要将她推开，然而手腕上抬，却是落在她的耳畔，撩起了她盖住耳垂的短发。
    他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了她的耳廓上上，两颗小小的红痣，特别的印记。
    那飘忽的眼神终于深沉了下去，眼底一股暖流逸出，慢慢扩大，泛起了涟漪。而那紧抿的唇角也随之扬了起来。
    汪祈墨止了泪水，低声呢喃出两个字：“水水？”
    鱼水水下意识的反应：“怎么了？”
    汪祈墨没说话，只是唇角扬起，荡开一丝笑容，他微眯的眼睛里透出淡淡的光，暧昧中却让鱼水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险。
    她挥着手，心虚地解释道：“我只是看到眼泪流下来，感觉太可惜了。”
    然而相比表面的慌张，她内心深处却有种暗爽的兴奋。
    天空中忽然一道闪电闪过，鱼水水下意识的闭眼，身子往后闪去，可后脑却被汪祈墨抓住，身子不由得往前倾倒，紧接着一片冰凉便覆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
    叁秒之后，鱼水水终于反应过来，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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