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林成建:“陈总料到计海会被策反,所以将计就计,套路鸿芯。反正鸿芯迟早出策反和安排间谍这一招,与其到时焦头烂额的互相猜忌,不如一早帮他们确定人选。”
    杜颂还是不理解:“鸿芯怎么挑了计海?”
    挑他也好过计海这种废物吧!
    林成建笑:“因为没人知道挂在计海名下的科研成果都属于你和你的团队。”
    科研学术圈说没有秘密也的确消息开放,谁有点丑事整个圈都知道,说封闭、保守也确实如此,老师、教授或老板抢夺学生下属科研成果,署名后基本没有人知道真相。
    冒名顶替,除非鱼死网破,否则就是一项彼此心知肚明的潜规则罢了。
    杜颂:“……我的团队?”
    林成建:“以后就是你的团队了。”
    杜颂恍然大悟,感动的同时,敬佩不已:“陈总料事如神!”
    林成建:“……”选择性忽略你也被陈惊璆算计这事了吗?
    他感叹,做科研的就是单纯,不像陈总,心特别脏。
    ***
    计海:“蓝河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参加革芯这个项目少说也有三年,那些技术资料都是我呕心沥血、日夜不休带着我的团队做出来的成果。我随随便便带出去,要是你们翻脸不认,黑锅不全都得我背?”
    “五百万买你的资料还不够?”
    计海:“怎么够?回头我被告上法庭,受贿的钱全部赔出去,说不定还得坐牢。郑总您呢?拿着我偷来的核心资料做研发,过得风生水起舒舒服服,我不是很亏?”
    跟计海通讯的人正是郑河。
    郑河抬头看向办公室里正在喂鱼的陈天鹤,思忖片刻说:“一个月一百万,你继续留在蓝河,随时告诉我们陈惊璆的运作,还有光刻机的研发进度。一个月至少两条关键信息或核心资料。”
    计海刚想加价,却听郑河冷酷的回复:“我可以换个人。”闻言他便立刻闭嘴,赔笑着同意了。
    挂断通讯后,郑河将电话摔回桌,对陈天鹤说:“这个计海贪心不足!如果不是看在他过往几年的履历,我早叫人教训他!”
    陈天鹤倒是淡定:“有才华又能被钱控制才是最好的棋子。”
    郑河不解:“鸿芯如日中天,革芯项目迟早‘崩塌’,我们只要等蓝河科技破产重组再接手,那台光刻机不迟早属于我们。”
    “蓝河破产,资产不属于他们但技术掌控在他们手里。”陈天鹤盯着鱼缸里三四条约一米来长的青龙鱼,轻声说:“我不止要他们的光刻机,还要他们的技术。”
    郑河:“蓝河的技术团队比得上我们专门从台积电、尼康挖过来的技术人才?”
    陈天鹤瞟他一眼:“能被我们挖过来的人才都是技术不上不下的那一批,真正的高尖技术人才你根本接触不到。”
    郑河讪讪闭嘴。
    陈天鹤当然知道开出三倍、五倍薪水挖来的技术人才不值这个价格,但谁让华国技术人才匮乏?谁让欧美技术封锁太严密?
    而他原本只想从中捞钱,却没想到曹市委的半导体工程宏伟至此,让他从中见到更为庞大的利益。
    “郑河,你知道国家每年进口多少芯片?”
    “不太清楚。”
    “进口额3千亿美元!同比增长33%!全球芯片市场,华国独占52%,随着未来的科技化普及,华国芯片进口额只多不少,全球芯片市场只增不减。这么暴利的行业,我们为什么不能握在自己手里?”
    郑河震惊:“陈董,您意思是……?”
    陈天鹤:“鸿芯必须成为津市半导体产业链的核心!”
    郑河喃喃自语:“可是光凭我们根本造不出光刻机。”
    陈天鹤:“我们造不出,美国佬、日本佬造得出来,他们有技术,我们有钱!还有一个半导体基金会,资本家对华封锁技术,本质是为了垄断,赚更多钱,如果让华国的‘硅谷’成为美国佬或日本佬的第二个‘硅谷’,难保没人心动。”
    郑河:“可……”这不是卖国吗?
    眼见陈天鹤满脑子都是未来一手创建的辉煌的半导体帝国,不知为何,剩下的话,郑河没有说出来。
    第60章 星晓[07] 新材料:石墨烯。
    计海的所作所为都在陈惊璆的算计之下,盛明安有张群芳教授的鼎力相助,带着蓝河科技成功抱上光机所和光电所这些大腿。
    至于华芯国际、紫光集团等,交由陈惊璆和林成建去拿下,这是时间问题,他们此刻倒也不是很急切。
    陈惊璆和盛明安还是学生,多数时间通过视频会议领导蓝河科技。盛明安只是顾问还好,只需要及时解决技术问题和技术交流就好,陈惊璆则不同。
    虽有林成建和叶柄替他分担不少工作,但有些事情还是得陈惊璆亲自去处理,所以他每周都得全国到处飞,有时还得出国。
    要不是年轻身体强壮,任谁这么高压工作下,早就受不了了。
    这天,津市公安局拘留所门口,剃光头的陈青琉满脸胡渣的走出来,仰头看了看天,整个人气质阴沉得可怕。
    公安:“手机拿回去,出去后改头换面好好做人。”
    陈青琉厌恶公安的唠叨,接过手机便转身大步向后走,手机里有一条陈天鹤发来的短信,说他已经派人去接他回家。
    路边一棵大树下停着辆轿车,陈青琉没看什么牌子,车门拉开坐了进去,头也不抬的说:“开车。去蓝河科技。”
    他拨通某些狐朋狗友的电话:“想要三十万吗?喊几个弟兄,去我发给你们的地址,到了地方别费事,直接给我砸了!”
    电话挂断,陈青琉冷笑,改头换面好好做人?怎么把陈惊璆送去精神病院就是他不做人?的确,是他做的不好。
    他当初就不该费劲送陈惊璆进疗养院,他该直接废了他!
    反正陈天鹤会保他,早知道不如一早弄死陈惊璆!
    陈青琉思想阴暗,没发现轿车开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等他发觉的时候,轿车已经停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为什么停车?你是谁?我警告你,最好继续开车!否则我让你在津市混不下去!”陈青琉怒吼。
    司机黑衣兜帽和黑色棉口罩,打开车门到后车厢盖拿了一根铁棍,打开后车门,将陈青琉拽下来。
    陈青琉意识到不对,服软说道:“你是谁?或者是谁让你来的?陈惊璆?是他!一定是陈惊璆!他给你多少钱,我三倍、五倍给你!”
    司机笑了声,陈青琉努力辨别这声音却怎么也听不出来,急得额头渗出冷汗,猛地抓起身下一把土扬了上去,转身就跑,不过一瞬小腿处传来剧痛,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陈青琉,你真不长教训。”
    “——!”陈青琉瞳孔紧缩:“陈惊璆?!”
    陈惊璆修长的食指勾住口罩向下拉,露出那张深邃白皙的脸:“记性也差。你怎么以为关你十天半个月,我就会消气?”他笑:“我可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陈青琉向后爬,陈惊璆高高举起铁棍重重落下,骨裂的清脆响声和着惨叫响彻整个偏僻的空地。
    陈惊璆微笑着,毫不犹豫亲手打断陈青琉的两条腿,最后拿起陈青琉的手机回拨短信电话:“陈青琉在郊外,定位开启,速度快点,说不定还能治好腿。”
    陈天鹤‘嚯’一声站起:“陈惊璆?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另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他派去接陈青琉出狱的司机电话:“陈董,没见到陈少。”
    陈天鹤闭上眼,手在颤抖:“陈惊璆,你够狠。”
    “子不教父之过。”陈惊璆奇怪的哼笑了一声,随即说道:“回去后好好教陈青琉,让他安分点,别来招惹我,下次不只是两条腿。还有,疗养院的事,我没那么快忘记。”
    “好!很好!”陈天鹤明白这是陈惊璆在宣战的意思,这个一向被他憎恨和厌恶的耻辱,居然有一天会对他露出獠牙!
    但要论起实力,他还太嫩了。
    陈惊璆挂断电话,手机扔回陈青琉的胸口,单膝蹲下来,手肘搭在膝盖上,铁棍猛地插进陈青琉耳朵旁边的土壤,摘下领带缠在拳头上,然后对准陈青琉的脸便是一拳又一拳的发泄。
    像一个极残酷的暴君,铁血冷酷的掠夺仇敌的生命力。
    直至陈青琉牙齿掉了七八颗,满嘴鲜血,陈惊璆才起身,浑身轻松的往回走。
    将车开离山道,陈惊璆拨通一个电话,听着那头盛明安清冷的声音,狂热嗜血的情绪得以平复,转化为另一种肮脏的亢奋。
    “盛明安……”陈惊璆眯起眼,声音沙哑,把车拐进山脚下一个停车的位置。额头靠在方向盘,闭上了眼睛,同盛明安说:“你能对我说些好话吗?”
    话筒那头的盛明安陷入诡异的沉默,良久后才说:“陈惊璆,你喝酒还是发烧了?”
    陈惊璆:“……”他轻笑,撒谎:“喝酒了。”
    科大同步辐射实验室里进行实操的盛明安抬头看了眼进度,暂时不需要随时看数据,于是拿起圆珠笔在执勤表十分钟间隙处画了一个‘√’。
    出实验室,盛明安在门口说:“你想听什么?”
    陈惊璆:“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话筒紧贴耳朵,陈惊璆的嗓音颇为清朗,刻意压低了又好像带着一点鼻音的醇厚,震得盛明安耳朵有点痒。
    系统:【宿主,检测到陈惊璆没有喝酒,他现在很清醒。】
    系统还说:【陈惊璆在津市郊区,打断了陈青琉的腿。】
    系统喋喋不休:【睚眦必报!太凶残了!】
    盛明安充耳不闻:“你天赋绝佳,天资聪颖,做人有原则,知恩图报,欠债还钱,自强自立……”
    几乎就是一部不喘气的成语大全,系统觉得宿主评价陈惊璆像带了滤镜。
    说得有点口渴,盛明安舔了舔唇说:“在我心里,你就是这样的人。”顿了顿,又问:“够了吗?”
    趴在方向盘的陈惊璆笑得肩膀发抖,耳朵滚烫,说:“我录下来了。”
    盛明安:“随便你。”
    陈惊璆:“我明天回科大。”
    盛明安:“帮我带外公的高汤皮冻,偷偷带,要不然会被沙朗他们偷吃光。”
    陈惊璆轻声:“好。”
    “挂了。”过了很久,陈惊璆没挂,盛明安只好自己挂了。
    摸了摸耳朵,又用力揉了揉,手机贴久了有点烫,盛明安转身,看到身后捧着杯面笑得一脸鬼畜的师兄。
    师兄是光学院的,在盛明安申请使用同步辐射装置时,被指派来帮他熟悉装置操作。
    “女友?”
    盛明安摇头:“不是。”
    “老婆?”
    “也不是。”盛明安:“是陈惊璆。”
    “哦!”师兄认识陈惊璆,当即表示:“这没什么,放心,我前老板和他的金主就是一对。”
    盛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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