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看得到。”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我把手里的公务处理完,就来你府上找你。”
    她点点头,“可我府上没有栗子糕了,青枣也没了,你要是来就只能吃吃桃子。”
    他牵着她的手,声音又低又柔:“我喜欢吃桃子,你多备些,我晚上来找你。”
    晚……晚上?沈郁不免想歪了,赶紧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那我等你。”
    眼看着就要走出去了,凤千瑜回头帮她理了理披风,低垂的眼眸中温柔如水,“你不必等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你困了就睡,不用刻意等我,我尽量早些。”
    他的声音听得沈郁心里麻麻的,她乖乖点头,拽着手里的披风,眼看着门口的侍卫进来,她有些话也不好说,“九千岁,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好。”沈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想到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心里不免有些雀跃,“九千岁,我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不会。”
    “哦,那就好。”不过想想也是,他肯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才会来找她。
    凤千瑜将她送到宫门,一直目送着她离开,她走了好远好远,当她回头的时候,依然能看到他伫立的身影。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停留的目光。
    沈郁从宫里出来之后,酸菜就感觉她有点不正常了,一会儿带她去买果子,一会儿又要买糖画,蹲在小摊面前转了个凤凰不要,非要让老板给她画个胖嘟嘟的桃子。
    酸菜抱着果子,百思不得其解地跟着她,糖画还没吃完,又跑去买狐狸面具。
    “小姐,咱们不回去吗?”
    “等会儿回,酸菜,你看那桃子大不大!”她说着说着又跑去买桃子去了,挑了里边最大的,一边挑,一边还问老板甜不甜。
    “小姐,够了,我吃不完了。”
    “又不光是给你吃。”
    酸菜寻思着,除了她也没有别人啊。难不成她今天买的所有东西,都是给她自己买的?
    买完桃子回府,沈郁原以为府里会人山人海,特意隔得老远偷偷观察了一下,结果里面人都没有。她疑惑地跑去找吴主事,问他是怎么把那些人劝回去的,吴主事自己都不太清楚。
    他回忆了一会儿,“大人您走之后,他们确实要把门槛都踩破了,咱们的侍卫拦都拦不住。后来不知怎么的,一会儿这个家里出了事,一会儿那个家里出了事,走着走着,人就都走光了。”
    沈郁也觉得稀奇,莫不是有人暗中帮忙?
    “对了,大人。”吴主事又拿出一封帖子,上面还盖着晏世子的小印,“这是今天林侯府派人送来的帖子,邀您后日晚上过府一叙。”
    “好,我知道了。”沈郁拆开帖子,上边写的是风栾郡主宴请于她,她也没多想,就将帖子合了起来,“你派人转告晏世子,就说我会准时到。”
    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吴主事,要不你派人去打听一下,那些提亲的人为什么来,又都是因为什么事离开。”
    “好。”
    吴主事打听去了,沈郁在府中刚用了晚膳,晋斐又从墙头翻了进来,酸菜正准备拿扫帚撵他,他连忙道:“最后一次了,真最后一次了。”
    酸菜这才放下了扫帚。
    他解释道:“突然有个差事派给我,要去两个月,我娘已经替我同意了,这两个月我都不会再来烦你了。”
    沈郁乐得其见,“什么差事?”
    晋斐烦躁地抓抓头发,“我也不知道,太子爷派人来我府上跟我娘说的,也没跟我商量,反正就是已经同意了,我不去也得去。”
    她立马就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你是说太子爷?”
    “对啊,就是太子爷。”
    沈郁心想,不会吧。太子爷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况且此事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
    正巧吴主事也打听完回来,什么张家公子,王家公子,还有肖栾生等人,离开的原因都或多或少与太子爷有关。还有更绝的是,那些人来的初衷也很简单,就是听了国公府大公子的怂恿,都想来碰碰运气。
    沈郁是真没想到,皇太后给她择个婿而已,怎么越来越多的人来淌这趟浑水了。
    第102章 看戏
    今日难得心里高兴, 晚膳的时候沈郁还开了一瓶果酒,酸菜喝了半杯就晕乎乎的,红着小脸, 规规矩矩地坐在她对面, “小姐,这房顶怎么转起来了?”
    沈郁端着酒杯笑了起来, 她望着暗沉的天色, 秋意正浓,卷起院子里的枯叶,有种落叶归根的安稳感。她摇晃着酒杯,忽然问她:“酸菜,你说我给你找个九千岁那样的姑爷好不好。”
    酸菜吓得酒都醒了, “小姐, 你是认真的吗?”
    她喝了口酒,“我是认真的。”
    酸菜一下子就扑到她膝盖上, 仰头望着她, 鼓着腮帮子,“小姐,你可不要色令智昏啊, 九千岁是长得好看, 可是太后老人家不会同意的。”
    沈郁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我是说找个九千岁那样的, 不是说找他。”
    酸菜好像懂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奴婢明白了,原来小姐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这种问题就不该问她。
    沈郁拍着额头,当真是不想再继续说了, 她提着酒壶趴到窗户上,果酒的香甜让她想到了醉人的桃花酿,这世间的酒有千滋百味,独独桃花酿是醉心不醉人。
    人明明还是清醒的,怎么就像醉了一样。
    说好的小酌一杯,沈郁就跟上瘾了一样,跟酸菜坐在院子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喝到夜幕过半,两人背对背坐着,难得说了会儿心事。
    沈郁问她:“你喜欢岚三吗?”
    “喜欢。”
    “你有没有想过跟他一起?”
    酸菜嘟喃着道:“我只想陪在小姐身边。”
    “可你总要嫁人的。”
    “反正,不是现在。”酸菜靠在她肩膀上,慢慢的头越来越沉,“那小姐喜欢太子吗?如果不喜欢,那酸菜也不要喜欢岚三了……”
    沈郁转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估计醉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叹了一口气,想着,她跟太子爷的关系也不该太僵了,否则让酸菜与岚三如何自处。
    把酸菜送回房间睡觉,沈郁都还喝了一会儿酒,等待的过程漫长而又孤寂,人在夜里的时候总会想特别多的东西,她想了一晚上,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最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风吹起帘子,外边下了一场小雨。
    凤千瑜来的时候身上都还带着潮湿,沈郁已经沉沉睡去,身上还沾染着淡淡的酒香,他没有打扰她,安静地取下面具坐在桌边,拿起盘子里的桃子,一边吃一边看着她,那么大的桃子,他整整吃了三个才停手。
    沈郁就趴在他的手边,这种感觉就像是她陪着他吃完了桃子一般。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托着下巴淡淡地看着她,“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吗,怎么不听话。”
    他慢慢起身,弯腰轻轻将她抱起来,她睡得很沉很沉,乖乖窝在他怀里,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将她放到床上。
    她一点要醒来的意思也没有,没有说上话难免有些失落,他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外边的天色都开始泛白,他才起身戴上面具离开,还顺手拿了剩下的两个桃子和狐狸面具。
    沈郁醒来,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她出现幻觉了,还是九千岁真的来过了?
    ——
    昨日在宫里险些出了事,沈郁上完朝没敢过多停留,赶紧就走了。出宫的时候又碰到了太子爷,就杵在宫门口看着她,像是在等她。
    “太子爷在等我?”
    祁夙凛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他一把将岚三推出去,“岚三有话跟酸菜说。”
    岚三一点准备也没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酸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戏?听说金品阁今日有一出戏特别不错……”
    酸菜本来有些犹豫,沈郁直接就替她答应了,“好啊,你带她去吧。”
    “那小姐你……”
    “我回府等你。”沈郁正准备走,又被太子爷给叫住了,他说:“已经订了雅间,你一起。”
    沈郁回头奇怪地看着太子爷,好像自从他把玉佩送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我一起?”
    “马车坏了,借你的一用。”他说完就转身钻进她的马车,那种感觉,就像她以前老爱钻他的马车一样,分明是别有居心。
    沈郁迟疑着上马车,望着对面的太子爷,有些欲言又止。马车慢慢跑了起来,外边传来酸菜的笑声,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车里的气氛顿时古怪了起来,祁夙凛一直扭着头看窗外,不与她对视。沈郁盯着他看了好久,越看越觉得有些话还是现在问比较好,“太子爷,你为什么要将上门提亲的人都撵走?”
    祁夙凛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他撑着自己的膝盖,手指略微有些不安地握着,“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派人去问了。”再说她又不傻。
    他本来是有些心虚的,可一想到她以前不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吗,顿时底气又足了许多,“没错,都是我做的。”
    她当初到处撒播谣言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回答他的吗?
    沈郁听得哑口无言,终于明白太子爷当初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心情,“那太子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当初这样做,是因为她喜欢着他。那太子爷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祁夙凛没有以前的她那么干脆,他高高在上惯了,没有放低姿态的习惯,有些话心里边再清楚,可他还是无法说出口,“那些人……配不上你。”
    沈郁笑了,“那太子觉得哪些才配得上我?”
    她的笑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有股刺进心里的疼痛,祁夙凛听了她的话觉得特别难受。当初她那么喜欢他,是他将她推开,说她配不上自己,还说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她,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她如他所愿,不再缠着他,可他又恨不得她全部的身心都在他身上,哪怕有一点点在别人身上,他都觉得心里被人剜了一般,有种失去的疼痛感。
    她的问题,祁夙凛无法回答。
    好在马车及时停了下来,岚三掀开了帘子,“爷,沈大人,到了。”
    沈郁先于太子爷下了马车,下去之后才发现今日的金品阁格外热闹,达官贵人数不胜数,门外马车都停了长长的一条街,她一下去,就有好多人认出了她,上前好一顿寒暄。
    等太子爷下来,原本寒暄的人都愣住了,连行礼都忘了,看看沈郁,又看看太子爷,不明白退了婚的两个人怎么还能坐一辆马车。
    沈郁打开扇子,解释道:“太子爷马车坏了,我载他一程,纯属巧合。”
    祁夙凛才不屑于解释这些,直接越过想巴结他的众人,直奔雅间。沈郁在寒暄中终于知道为何金品阁如此热闹,原来是请到了俞都的名角儿倾怜,唱的是他新出的戏,又有金品阁为他宣传,自然是座无虚席。
    就连不看戏的沈郁都知道,倾怜一年只出一场戏,绝无复场,错过也就没了,所以每年他的新戏都会吸引无数达官贵人前来捧场。
    楼下人山人海,沈郁坐在二楼的窗口往底下看,果然雅间就是好,像今天这样的场子,也就太子爷这样的身份才订得到雅间。
    沈郁是最不喜欢看戏的,涂着厚厚的油彩,连脸儿都看不到,唱些虚词儿,一点也没有听书来得痛快。酸菜没怎么看过戏,她跟岚三一起趴在窗头,看着这个也觉得稀奇,看着那个也觉得有趣,尤其是倾怜出场的时候,人都差点跳了出去。
    “小姐,你快看快看!”
    “看到了。”沈郁瞅着看台上的角儿,那身段确实好,但要是换成九千岁,身段估计会更好,那腰也比他窄,模样就不用说了。
    她看着看着,当真就胡思乱想了起来,酸菜让她吃果子的时候,她都险些没回过神。
    “沈大人。”祁夙凛放下茶杯,难得跟他们一起看会儿戏,“你觉得这戏如何?”
    沈郁光看人去了,哪注意过戏,她心虚地喝了口茶,“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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