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晚饭咱们吃凉面好不好?就用家里的辣酱伴着。”
刘婉婷从外面走进来,只见秦风正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本书,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那本书缓缓蠕动几下,随后被一只大手揭开,秦风懒洋洋道:“好,不过得让春娘多准备一些酱料才好。”
秦风口味重,或者说这年头的调味品实在太少,秦风不得不多加现在有的东西,使食物不那么难吃。
“我也要...”
随着门外的声音响起,秦风根本无需起身就知道定然是大黑跟着婉儿进来了。
大黑呼哧呼哧地跑进来,先是舔了舔秦风垂落下来的大手,然后才像狂风一样跑到屋子的边上喝水。
在大黑喝水的吧唧声中,婉儿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汗水,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的嚷道:“少夫人,我还要吃牛...猪排,另外还要一个卤蛋。”
听到那个牛字,刘婉婷立刻瞪了婉儿一眼,直到她改成猪排之后才嗔道:“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野,吃吃吃,小心吃成一个胖丫头,看你家少爷到时候还要不要你!”
婉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把秦风拖出来道:“少爷说了,我要多吃东西才能长大,还要多跑跑才能长高呢。”
刘婉婷白了无辜的秦风一眼,轻哼道:“那你吃吧,看你吃成一个胖丫头你家少爷会不会嫌弃你,到时候可不要来找我哭鼻子。”
这么一番看似平常的对话,却让秦风颇为头痛。
女人之间看似玩闹,可这话里到底是真是假,说实话,秦风还真判断不出来。
要是出言帮助婉儿的话,刘婉婷会怎么想?
会不会是认为秦风这是在嫌弃她这个正妻年老色衰,准备扶小妾上位了?
可要是帮刘婉婷说话的话,那婉儿这个孤苦无依,只有他这么一个少爷能够依赖的小丫头会不会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垂泪?
不过目前来看,秦风想的有点多,一妻一妾的相处还算融洽,虽然依旧有拌嘴的时候,但婉儿并没有恃宠而骄,刘婉婷也没有挤兑这个小丫头,这在秦风看来就足够了。
“要和睦,不要纷争。”
秦风老气横秋地说出这番话,活像一个老学究,不过还没等妻妾反应过来,他立刻捂着肚子道:“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肚子饿立刻打消了一妻一妾的争吵,很快,桌子的中间就摆上了一个盆,比秦风的脑袋还大两圈的盆。
盆里就是做好的凉面,周围摆满了调料和小菜。
秦风给自己装了满满一大碗面,然后把麻酱浇上去,辣椒油更是必不可少,最后再撒点葱花、香菜,堪称完美!
如今秦风最感谢的人应该就是汉朝的张骞,如果没有他开辟出丝绸之路,只怕香菜、胡萝卜、葡萄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回我大中华,对于吃货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损失。
刘婉婷有些羡慕地看着秦风碗里那些红彤彤的面条,别看她之前叫嚣的厉害,可辣椒这玩意她却不能多吃,只是略微往自己碗里放了一点辣椒油,可就算如此,依旧被辣得不停吸气。
婉儿则没那么多讲究,她不但有红彤彤的凉面,还有为她特制的‘猪排’,堪称整个秦家庄伙食最好的人。
吃过晚饭之后,秦风借口消食,溜达出了主宅之后,趁着两个女主人不注意,直接钻进了柴房之中。
“少爷。”
柴房里,秦朗正带着秦朗和杜伏威审讯。
被绑在椅子上的陈六在看到秦风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杜伏威很有眼色地搬来一张椅子,秦风款款落座,然后下巴一扬,问道:“可招了吗?”
“没有,才刚刚开始。”秦朗的手中把玩着一个刘老实干活用的小锤子,让秦天直接脱下了陈六的鞋袜。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动物尸体腐烂的酸臭味,秦风掩着鼻子挥手道:“快点,别把我的晚饭给熏出来。”
“说吧。”秦朗一手固定住陈六的交完,另一只手提着锤子,一脸不耐烦道:“听到没有,我家少爷受不了这个味道,如果你再不交代的话,等少爷被你熏出去,我等可不会给你留一点情面。”
“当然,你也不过不说,不过...”
“砰!”
秦朗手中的小锤猛然挥下,发出一声闷响。
“嗯...呜呜呜...”
陈六的两个眼珠子几乎瞪出了眼眶,他面色通红的挣扎着,可有秦天和杜伏威在侧摁着他,哪有他挣扎的余地。
秦风看着陈六那飞速肿起来的脚趾,挥挥手示意杜伏威撤掉他嘴里的破布。
“嗷...呜!”
凄厉的惨叫不过响起一瞬便戛然而止,不过这可不是陈六识时务,而是一柄利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安静一点。”杜伏威满脸冰冷道:“你若是再敢叫一声,某割了你的舌头!”
陈六猛然闭上嘴巴,疯狂点头,秦风甚至有些担心这个家伙把自己的脖子弄断。
“说吧,谁让你请苗松喝酒的?”
陈六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疯狂喘息着道:“不...不知道...”
“嗯?”
不等秦风发话,秦朗冷哼一声,杜伏威立刻把那破布塞回了陈六的嘴里。
秦朗也不犹豫,小锤子高高举起,然后奋力砸了下去。
“呜呜呜...”
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陈六被绑在椅子上的身躯如同一只大虾一般弓了起来,有道是十指连心,脚趾也是同样的道理,这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看着陈六眼中满是哀求之色,秦风微微一点头,示意杜伏威把破布拿出来。
陈六只是大兴城的一个青皮,虽说勉强能算个头头,但平日里也不过是打架斗殴了,这等军中折磨俘虏的手段他何曾见识过。眼见着秦朗又举起了手中的锤子,他连忙开口道:“是两个男子,很壮,而且他们的手掌上还有常年用刀留下的茧子,而且他们虽然身上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衫,可脚下却是军中士卒的靴子,和驻守朱雀门士卒的一样。”
这份观察力...不得不说,秦风自问若他是陈六的话,还真未必能够观察到这等细节。
“可惜了啊!”
秦风摇摇头,他觉得这人若是放在后世,去当个刑警不说合格,但探查细节的本事绝对能够帮上不少的忙。
陈六被秦风这句话吓坏了,连忙哀求道:“别杀我,我什么都能说。”
秦风没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能有这种威力,但他却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淡淡地问道:“说说吧,若是你说的东西不能让我满意,后果你应该清楚。”
陈六连忙道:“他们要小人灌醉苗松,然后就说秦先生的坏话,还说秦先生在淮南的时候就想除掉苗松,砍掉胥伥的一条臂膀...”
“秦先生,小人所言千真万确,小人确实不认识他们啊!”
价值不大。
这就是秦风对陈六的评价,他不认识那些人,细节交代的再详细,但想从大兴城中数十万人,符合他条件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找?
大手一挥,秦风吩咐道:“把他丢掉隔壁庄子去,那里有阿英留下的侍卫,他们自然会处理。”
秦朗领命而去,秦风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陈六所言不虚的话,那暗中之人应该是想挑起他和鹰扬卫之间的矛盾,可谁会怎么做呢?
杨广可以最先排除在外,这么做对他没好处,而且他远在江都,时间上来不及。
至于太子...
秦风同样觉得不可能,不说他和太子的关系,就凭杨勇那个人的性格,他就应当不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
难不成是贺若弼?
还是...
秦风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伏威,你去查查,元威那厮最近和谁接触过。”
“是他?”
杜伏威和秦天领命而去,秦朗的虎目中则闪过一丝杀意,沉声道:“少爷,若果真是他做的,那某去摘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秦风并没有拒绝,他看着杜伏威和秦天提出去的陈六,压低声音道:“若情况属实,手脚干净一些。”
“太阴,不好。”
这等躲在背后不过使些阴谋诡计的家伙,秦风实在有些忌惮,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一次他可以化险为夷,可下一次呢?
幸运女神不可能永远站在秦风这边,所以秦风才破例允许秦朗动手。
至于为何怀疑元威,这事其实也简单。
秦风的对头不说,但大多格局很大,纵然是贺若弼也不屑用这种小手段,而唯有滕王杨瓒。
这货在秦风眼中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既然他都能派人刺杀自己的亲兄长,来算计他秦风一下算什么大事?
而元威作为滕王的亲卫统领,明显已经彻底倒向了杨瓒,从那天告诫元胄就能看出来,他的能量不小,更是能了解到一些隐秘之事,再配上手中有茧子这事,秦风觉得这事有八九成的可能是元威干的。
“夫君,睡觉了!”
“来了!”
就在秦风想的入神的时候,一声轻喊传来,秦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