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这一次,秦风没有举刀,而是慵懒地用锋利的唐刀撑着自己的身躯,仿佛一个正在指挥前军万马的大将军一样发号施令。
唯一可惜的是,背上那个眉眼弯弯的小丫头让这份威势当然无存,反而这对组合看起来有些怪异。
秦风不在意,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下令道:“弃刀,跪地!”
杨阿五似乎是觉得秦风的动作很帅,立刻在他背上小拳头一扬,喊道:“跪下!”
可她松开了一只手,整个人顿时没稳住,虽说秦风一只手拖着她的屁股,但也只是防止她往下滑而已,却防不住她往后倒。
秦风立马扔了手中的长刀,然后转身一把将杨阿五揽在了怀中。
刀疤大汉一看大喜,立刻喝道:“冲上去才有生路,抓住秦风和公主,否则咱们今日都得死!”
这些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心中一分析如今的局势,立刻就收起了从两边逃走的心思,紧随在刀疤大汉的身后,想抓住秦风和杨阿五来当人质。
“射!”
秦朗在屋顶上将局势全部收入眼底,此刻他没有犹豫,长刀力劈而下。
秦风把杨阿五的脑袋捂到自己的怀里,柔声道:“阿五上车去好不好?”
杨阿五养着头,大眼睛看着秦风绒毛稀疏的下巴,点头道:“好吧,不过我饿了。”
小丫头,现在还记得吃。
秦风微微一笑,点头道:“好,这边马上就好了,咱们去野餐好不好?”
大眼睛扑扇两下,杨阿五顿时雀跃道:“好呀,我要吃鸡翅!”
利箭破空的嘶吼在空中回荡,秦风根本没有回身,就这么抱着杨阿五向马车走去,身后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无数疯狂飞奔而来的敌人一个个就如同被大锤击中一般,纷纷扑倒在地上,滚烫的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青石地板肆意流淌。
连弩的威力毋庸置疑,刀疤大汉被一箭射中了大腿,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啊!”
一个被弩箭当胸穿过的大汉倒在了刀疤大汉的身旁,没有立刻死去的他凄惨的哀嚎着,让刀疤大汉不禁也跟着惨叫起来。
“某愿降!某降了...”
秦朗从屋顶上纵身而去,开始指挥将士们打散战场。
“没死的都补上一刀!”
刀疤大汉听到这个命令,整张脸都被吓绿了,可当他亲眼看到那些惨叫着的手下被那些带着鬼面的将士用他们手中的长刀冰冷地捅进去时,情绪终于崩溃。
“某什么都愿意说,小人什么都交代!”
秦风把杨阿五放在马车中,看着旁边几个嬷嬷一脸惊恐的表情时,就皱眉道:“先把公主照顾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这几个人以后肯定是不能用了,不过秦风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究竟该怎么处置,那还要看杨坚和孤独皇后的意思。
不过对皇家来说,一次不忠,以后...尤其还是在他们的心头肉遭遇危险的时刻叛变,这种事,杨坚会怎么样,秦风不知道,但独孤皇后绝对不会容忍。
秦风所能做的,也就是劝独孤皇后莫要杀人罢了。
秦朗一只手 拎着刀疤大汉来到秦风的面前,开口问道:“少爷,这厮怎么处置?”
“秦先生,小人愿意交代,什么都交代,还请饶小人一条性命...”
刀疤大汉没有了刚才的不可一世,仿佛像只小鸡仔一般温顺,秦风笑着问道:“你们是何人?与你们联络的又是谁?”
“小人本是天水郡人士,日子艰难,就带着手下的一帮兄弟们讨生活...”
刀疤大汉悄悄用余光看了秦风一眼,可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接着说道:“此次是天水郡的一个商贾找到了小人,让小人跟着他来到了大兴城,后来...后来就一直在这驻马村带着,直到今日才有人告知小人,说是秦先生要来...”
秦风冷笑着道:“那商人的名字,还有,今日是谁来通知你的?”
“那商人名叫田俊彦,平日里在天水郡的时候没少帮小人处理劫掠来的财物,今日来通知的就是他的随从,名叫芮新。至于他们背后是谁,小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没有一点价值!
秦风大手一挥,刀疤大汉还以为秦风这是准备让人干掉自己,急忙开口准备求饶。可他刚刚张口,一块破布就被塞进了他的嘴里,他那些求饶的话顿时给憋了回去。
看着秦朗把刀疤大汉拎走,秦风对率队赶来的秦天吩咐道:“这人先留在军中,想来之后陛下会派人前来接收,到时候把人交出去就是。另外,中午杀几口猪,算我请兄弟们的。”
等人都走了以后,秦风非但没有识破敌人诡计的开心,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天水郡那个地方临近西域,民风剽悍,出点拦路劫匪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管大隋的户籍制度严苛的很,更别说大兴城是京城,这些劫匪没有路引竟然能混到大兴城的左近来,这背后之人的能量不容小觑啊!
“秦风,好了没有?”
半点没有听到声响,马车中的杨阿五突然有些害怕。
秦风微微一笑,叫来秦朗吩咐道:“朗叔,你去追上秦天,看看如今元威在哪。”
“又是那厮做的?”
秦朗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顾忌到马车里的杨阿五,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比刀,狠狠挥斩了下去,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秦风。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
秦风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杀意,决定不再顾忌元胄。
都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真当少爷是泥捏的,没有一点脾气?
...
鹰扬卫衙门之中,一个男子被人引着从后面进来。
到了后面一个偏僻的小房间外,引路的百户伸手道:“我家将军就在里面,大人请进。”
男子微微颔首,推门而入。
胥伥端坐在主位之上,看见进来的男子,冷哼道:“你还敢来我这里?”
男子自顾自地坐在胥伥的对面,淡淡道:“胥中郎将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元某为何不敢来?”
“元威!”
胥伥冷喝一声,双眼仿佛毒蛇一般盯着元威,阴沉道:“你居然敢挑唆苗松对秦风下手,真以为本将不敢杀你?”
元威抬头看了胥伥一眼,笑道:“你我都是为王爷做事,为了那个位置,区区一个苗松而已,死了又能如何?难道你舍不得?”
胥伥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几次忍不住想抽出腰间长刀给元威来上那么一下,可顾虑到大局,这厮又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这才没有动手。
“那你为何不事先同本将商议一番,还是说你就是准备看本将丢脸!”
元威笑道:“你以为王爷在大兴城中的眼线传出消息那么容易?找你商量不是不行,可时机稍纵即逝,等秦风进了皇城,找你商议又有何用?”
“时机?你说的时机在哪?”胥伥冷笑道:“苗松被抽了一马鞭,本将被陛下喝令看守朱雀门,我鹰扬卫的脸面都丢尽了,这就是你说的机会?”
元威不屑地瞥了胥伥一眼,摇头道:“你以为元某做事就这么简单、轻率吗?秦风若是这么简单就能除掉,南征他根本就回不来,更别说立下什么功劳!”
“那你还能如何?”胥伥右手抚摸着腰间的刀柄,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杀意已经快要喷涌而出了。
“我告诉你,那个陈六已经不见了,而且本将敢断定,那人一定是秦风命人劫走的!”
“那又如何?”元威眼中隐隐有些得意之色,笑道:“让苗松去挑衅秦风不过是个印子罢了,他劫走陈六又能如何?哪怕他知道是我命陈六去的,可却没有一点证据,所以注定不能拿我如何。不过苗松和你吃了亏,如今的他定然正在得意之中,而元某已经织成了一张大网,此时此刻,想来秦风已经应该授首了才对。”
“什么?”
胥伥闻言大惊,连忙追问道:“你安排了多少人手去截杀秦风?”
元威有些不太理解胥伥的反应,但还是解释道:“那秦风身边不过跟着两个下人罢了,我安排了足足十余名悍匪,绝对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砰!”
一声闷响,元威就看到胥伥竟然直接拔出腰间长刀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段。
他起身警惕地打量着胥伥,冷然道:“胥中郎将这是准备将我杀了,然后将功劳据为己有吗?”
“功劳?屁的功劳!”胥伥怒极反笑,长刀虚指元威,怒喝道:“你这个蠢货!为何不提前来与我商议,如此良机,全让你这个蠢货给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