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啦！清场啦！”
    迪士尼片场，大部分梦之安魂曲剧组成员鱼贯离开，这是个小卫生间布景，为了准确描绘出毐虫的生活环境，被布置得又脏又乱，穿着长袍的女主哈莉站在镜子前等待指令，等下要拍她的暴露戏。
    但一些杂声从摄影机后传来，剧组的人走了，可不属于剧组的某些人反而仍大喇喇逗留着，宋亚和詹妮、雪琳芬、查莉丝三女将脑袋凑在一起低笑窃语，正眼巴巴地等着欣赏‘好戏’。
    “导演！这叫我怎么发挥嘛！”
    平日作风豪放的哈莉这时反而难为情了，说起来她出道后所有角色的暴露尺度还不及查莉丝在魔鬼代言人一部电影里的，更别提与五十度灰相比了，“把这些狗男女赶走！”
    生涯头一遭，她脾气甚大，“不然我不拍！”
    她知道这是宋亚为自己鼎力张罗的冲奖片，有去年神迹的失败案例在前，她对梦之安魂曲的信心依然不足。
    她也很清楚，一方面黑人女性在米国各族裔的择偶倾向上排名垫底，另一方面，保守的黑人群体对她们的道德要求却比白女还严格，梦之安魂曲上映后，自己肯定会遭到族裔内部激烈的口诛笔伐。
    所以她之前用接下剑鱼行动当接口拖延梦之安魂曲的拍摄，未尝没有这个心理的因素。
    虽然剑鱼行动里也露了一些，但和梦之安魂曲的尺度完全无法相比。
    “这……aplus先生？”
    导演阿伦诺夫斯基得知梦之安魂曲原著小说改编权在a+娱乐后多次毛遂自荐过，但当时没入宋亚法眼，随着老拉里转去执导五十度灰，入行不久的他才得以幸运打动叶列莫夫，替补上位。
    但入行不久并不意味着他是好莱坞的新丁，出身犹太裔演艺世家，先后在哈佛和米国电影学院深造，九八年就靠处女作pi（π）拿过圣丹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了，备受业界的期待和照顾。
    导演在片场本该具有绝对权威，三十出头的他还处于锋锐未销，非常有自信和艺术家脾气的年纪，稍作犹豫就开口帮女主驱赶大老板。
    “ok，ok。”
    宋亚也知道这种行为坏了片场的规矩，自己和阿伦诺夫斯基也没打过交道，于是便遗憾地撤退。
    但查莉丝这时突然用全身倚靠、抵住自己，高头大马很有点力气，美钻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一脸的乞求和怂恿。
    宋亚通过她的肢体语言瞬间领悟了，自己曾经带哈莉去旁观过她拍摄五十度灰，现在她作妖就是为了小小‘回报’一下。
    詹妮也一步三回头，她老早就很喜欢梦之安魂曲的剧本，想借机观摩一下哈莉会如何处理这场戏。
    确实她就是原世界线的女主，有这种心态很正常。
    “这里可以了吗？”于是宋亚从善如流地又改口，带着三女躲到摄影棚角落的阴影中，还对阿伦诺夫斯基比划了个往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我真不明白，这段戏对整体剧情有什么意义……”
    哈莉边抱怨边脱去长袍，里面上有下没有，“有这种镜头我们连r级片都别想拿到……”然后有点害羞的用手挡住，同时专业的开始酝酿情绪，争取尽快进入角色。
    “导演？”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导演的声音，于是又催促。
    “哦，各部门准备……化妆！？给她背部补一下阴影。”
    女星不为艺术牺牲一些怎么冲奖呢？导演阿伦诺夫斯基边进入工作状态，边在内心里暗道。
    他很早就盯上梦之安魂曲剧本了，可惜没钱拿下电影改编权被a+娱乐捷足先登，当终于争取到导筒，得到老拉里转过来的分镜头剧本时，他震惊了，里面的很多分镜头简直和自己在脑海中设想的一模一样！
    虽然都是‘借鉴’剧组监制今敏吧，但那也很令人费解了，听说电影改编和分镜头剧本都是aplus和老拉里合作完成的，我和aplus……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才的想法都类似？
    但那些和今敏的风格有差异，我之前一直以为只存在自己脑海里的原创构想如何解释？
    他不由回想起了九一一事件发生后不久，mchammer对记者说的一席话：‘aplus是神的使者，是先知，他什么都知道！’
    当时mchammer很可能已经精神病发作，在镜头前的情绪很不正常，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他早就给了世人警告！听听他在九一一发生十天前突然释出的梦之安魂曲配乐吧！噔噔，噔噔噔噔……’
    即使疯了，mchammer的乐感依然很好，富有节奏地用嘻哈口技准确地模仿出那首交响配乐的谱子，快节奏的史诗音乐确实渲染出了一片山雨欲来，危险即将降临的气氛。mchammer随后又说：‘但是没人！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人能领会到先知善意的警告！除了我……因为那需要全身心的虔诚信奉……’
    “导演？”哈莉酝酿了半天，发现导演在发楞……
    “噢，准备好了吗？各部门？”
    阿伦诺夫斯基惊醒，打算有空去医院拜访一下mchammer，追寻真相，“action！”
    梦之安魂曲是描绘毐虫和滥用药物者悲惨沉沦、艰难挣扎的故事，基调绝望压抑，戏剧性不强，全靠风格化的摄影、叙事和表演出彩，演员的个人能力极为重要。
    哈莉拥有完美的身材和肌肉线条，对一位糖尿病人来说维持住这种身材已非常极限，加上准备时间不够，她进组前并没有减去太多体重以更好地表现毐虫女主的瘦骨嶙峋，剧组只好通过精湛的化妆技术，在她身体上勾勒出阴影来作为弥补。
    宋亚收回目光，看向站在身边正全神贯注观看哈莉表演的詹妮，目光里闪烁着亮晶晶的神采，仿佛在心中悄悄印证、比对她自己和哈莉对这场独角默剧的处理、表演方式会有什么异同。
    天启原片中饰演这一角色的詹妮非常瘦，脸颊已经没肉得凹下去显法令纹了，胸也缩过了，颜值大大降低。
    由此可见她是真喜欢表演，喜欢这个角色，甚至不惜为此做出非常重大的牺牲。
    而现在，她却被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我这算是做功德吧？宋亚心想。
    虽然按照计划，哈莉将用这个角色冲击奥斯卡影后桂冠，但之前已经用冷山影妃补偿过了……
    一直黏在他身上的查莉丝注意到了男人正在打量、端详詹妮，心中不由有些嫉妒，先瞄了眼詹妮的胸前，然后主动吻了男人一口，然后像小动物般在他脸上磨磨蹭蹭。
    宋亚反手搂住她回应，两人悉悉索索的小动静逃不过前面雪琳芬的耳朵，雪琳芬微微一笑，将身体往后，靠住男人胸膛，继续欣赏哈莉的演技。
    “卡！很棒！但是……”
    哈莉硬实力绝对已经够格冲击影后了，独自对着镜子将毐虫内心孤独、迷茫、痛苦和自我厌恶等情绪展现得非常好，但导演阿伦诺夫斯基仍不满意，等哈莉重新披上长袍后便过去再和她细细的抠每一个动作。
    “我们也走吧。”
    看两人在那边比手画脚讨论，半天开不了机的干等十分枯燥，宋亚很快没了耐心，也不想再打扰剧组，和三女一同悄然离开。
    “你好，aplus。”
    “hi，aplus。”
    迎头遇见了也来探班的阿伦诺夫斯基女友，近年靠木乃伊系列在好莱坞发展势头很好的女影星蕾切尔薇姿和本片女二，老戏骨艾伦鲍斯汀。
    “你好，呃，他们在清场拍戏……”
    宋亚阻止了两人进摄影棚，都是专业人士，互相也早都认识，略站在外面聊了聊便告辞别过。
    “怎么？又看上她了？”
    雪琳芬注意到宋亚出摄影棚大门前回头看了眼蕾切尔薇姿和艾伦鲍斯汀那边。
    “怎么可能。”
    宋亚知道她是指蕾切尔薇兹，我又不是动物，而且旗下项目导演的女友怎么也算窝边草了，我很久之前就不吃窝边草了，矢口否认。蕾切尔薇兹当然很漂亮，但美色方面，身边就是雪琳芬、詹妮和查莉丝的我阈值已经相当高了。
    其实他是想到了梦之安魂曲的天启原片，艾伦鲍斯汀在原片中就是女二的扮演者，那个男主那个药物依赖的母亲角色，戏份其实是比哈莉女主的角色多的，“跟叶列莫夫打个招呼，剪辑前提醒我去把个关。”
    而想要将哈莉拱上影后宝座，艾伦鲍斯汀的出场时间最好不要超过哈莉，否则在各奖项评委那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宋亚打算回头施展大剪刀处理掉这个隐患。
    “好的。”雪琳芬从包里掏出小本本记录。
    “时间还早，我们去哪？”刚才在里面亲昵的举动已经让查莉丝来了兴致。
    “嘿嘿，去雪琳那呗。”四人嬉笑着钻进加长豪车里，直扑雪琳芬置办的，距离最近的那栋低调小楼。
    “黑法老……”
    而艾伦鲍斯汀哪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还在对他的背影喃喃表露出由衷的欣赏，“听说这部戏剧本是他和老拉里弄出来的……真是位天才级的顶级艺术家，难怪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
    “呵呵，还有钱有势。”
    将宋亚和两位好莱坞当红女星以及一位前艳星，现知名女制片人不怎么避忌旁人的肢体互动看在眼中，蕾切尔薇兹有些不屑。
    她知道这在好莱坞很平常，但确实有点对这种风气看不过眼。
    看上去就没什么内涵的金发白妞查莉丝就算了，没想到资历地位颇高的詹妮弗康纳利也是为了资源从贼的那种浅薄女人，现在想想，估计她冷山的影妃也是靠陪睡黑法老得来的。
    她猜得没错，一日复一日，宋亚在好莱坞左拥右抱，过着如皇帝般的生活。
    各大制片公司和a+娱乐的策略都差不多，既然海外宣发没戏，近期北米院线也期待不了，那么就都回来老老实实闷头拍戏吧！
    因此，女星扎堆的好莱坞使他还能时不时打点鲜嫩可口型的野味，来场对双方都没什么负担的友谊赛。
    如果说还办点什么正事的话，就是去骚扰尼古拉斯凯奇，让他尽快进组拍摄华尔街之狼。
    不过，只有他去成长教育剧组探班艾米时，行程才会被允许出现在娱乐花边新闻上。
    十月七日，成长教育剧组也在拍摄中。
    是雨中戏，工作人员已经在远处用龙头洒水，饰演女主的艾米一身中学校服，背着沉重的琴盒站在路口，被淋成了落汤鸡。
    这部天启原片是英国背景，因为高材生女主和女主父母一直在憧憬她考进牛津，剧本已经根据米国的实际情况改造过，梦中的大学变成了哈佛，其他年代背景和剧情梗概都没什么大变化。这部电影的开画时间在明年，宋亚打算到后年的颁奖季期间再看情况决定怎么帮艾米。
    饰演男主的蒂姆迪凯把车开到艾米身边，开始用话术引诱。
    正处于叛逆期的女主很快被情场老人和对方成熟男人的魅力迷倒，三言两语就上了对方的车。
    这一幕是自己十年前撩卡茜蒂时天启的，卡茜蒂……
    来探班的宋亚不由想起了当年乖乖女，因为九一一事件，身为司法部新闻发言人的她近期上镜频率极高，回答记者各种刁钻问题时也起码能打个七、八分了，米国民众特别是知道她支持极端白人组织过往的白人民众都很喜欢她。
    成长教育，这是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在一场心目中浪漫的邂逅后，男主将女主引入年轻女孩无法抗拒的上流社会，出入顶级饭店、沙龙，去歌剧院欣赏高雅音乐，谈论，甚至直接去拍卖行竞拍名画等艺术品，言必称巴黎。
    男主甚至征服了女主的父母。
    “希望你念哈佛就是为了嫁个好男人，如果已经把握住了一位完美的好男人，那我们干嘛还要去花钱供你去念哈佛呢？”
    那个年代的父母逻辑并非少数现象，女主父母很快也被风度翩翩，看起来有地位有经济实力的男主迷惑了，不但同意了这对年龄差巨大的情侣交往，还默许了女主学习成绩的下降。
    但男主不单是个已婚渣男，一切美好形象都是故意编织出来的，他实际上是个和同伙专挑独居老人下手的毛贼。
    当一次去老人家里偷东西被女主发现后，他还反过来质问女主：“你舍得离开这种生活吗？”
    女主不舍得，就像哈莉饰演的毐虫，出身普通家庭的她也逐渐对五光十色的销金生活和享受上瘾了。
    直到她发现男主已婚才幡然醒悟，斩断一切，重新回到学校，最后考上了哈佛。
    happyending。
    自己……或许更渣一些吧，卡茜蒂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一直感激的彼得派人杀了她父亲，而杀手还在帮她爱了十年的自己做秘密事。
    希望斩断一切后，她也能迎来happyending吧，照这个势头，卡茜蒂以后的从政之路会很宽阔的。
    自己依然会提供支持，暗中的。
    “冷死我了！”
    拍完这场戏，头发已经被水弄得一缕缕黏在脑门上脸上的艾米过来抱怨。
    “辛苦啦。”宋亚笑着用手里的干毛巾蒙住她脑袋，帮忙擦拭。
    “我得马上换身衣服，走吧。”艾米幸福地挽住他的胳膊，当着全剧组所有人的面把男人往自己房车里拽。
    包括男主蒂姆迪凯，所有成长教育剧组的人们都善意的哄笑了起来。
    “斯隆女士找。”
    这是外景地，宋亚温柔又顺从的被她拖到房车门口，被老麦克塞过来一部手机。
    “刚刚我们空袭了阿富汗，战争正式开打了。”斯隆在电话那头言简意赅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