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越临近假山洞,卢湛小腹就越憋,还有一团火在猛蹿。
“林真真,你为什么要背叛孤,为什么?”
卢湛体.内的不适,他不知是药物所致,只以为是内心巨大的悲痛引发的。单手扶着岩石,望着近在眼前的洞口,卢湛喃喃唤起了林真真的名字。
一遍遍小声哭诉:“孤难道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孤?”
卢湛真心是想不明白,正因为不明白,才越发苦闷。
这时体.内的“催情.药”越发发作得厉害了,卢湛浑身燥热难耐。
这样的痛苦,卢湛满心以为是林真真的背叛带来的,单手扶着岩石壁,额头靠在手背上,咬着牙死死忍着。
林真真爬上来时,一拐弯,看到的就是卢湛这样一副痛苦难捱的样子。
“太子哥哥?”林真真吓了一跳。
想也不想,忙跑上前,一把搀扶住卢湛胳膊。然后,林真真仰起脸,气喘吁吁问道:“太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卢湛骤然听到熟悉的“太子哥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待胳膊传来一阵触碰,一偏头,对上林真真焦急的脸蛋,卢湛才意识到不是幻听,而是林真真确实来了。
“真真……”名字刚要唤出口,卢湛猛地又想起她背叛自己的事,一甩胳膊,将林真真给甩了开去,“你还来孤身边做什么?呵,你不是已经与你的未婚夫相亲相爱了吗?”
林真真一个不慎,被摔到了坚硬的地上,磕疼了胳膊肘和膝盖。再听了太子冲口而出的话,眼泪就再次泛滥了,趴在地上也不起身,只仰头朝卢湛哭道:
“太子哥哥,你误信了他人的挑拨,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
“从被算计定亲的第一日起,我就写信告知你实情,期盼着太子哥哥早日帮我解除婚约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林真真对你的心,可昭日月!若有半丝虚情假意,就让雷劈死我好了!”
林真真虽然在哭,但一字一句气势很足。
若是平日的卢湛听了,绝对愿意与她好好将话继续下去。
但此刻的卢湛,体内药物已经大规模发作,头昏脑胀的他什么也听不进了,脑子里只浮现今日林真真扑了苏炎的画面,自顾自低吼道:
“收起你的谎话,你要是对苏炎没意思,你会扑他?骗鬼呢!”
“扑了他,你立马羞涩地低头,你当孤没瞧见?告诉你,那会子孤就站在不远处,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通吼,吼得林真真脑子都乱了。
她就知道,症结出在那一扑上,太子哥哥才会避了她一夜,一个眼神都不瞅她。
“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扑苏炎,是我娘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啊……我哪里有害羞?当时我明明是尴尬得要死,才低的头啊!”
林真真说这话时,大抵是被“扑”这个词提点了,立马从地上起身,一把朝卢湛扑了过去,扑得卢湛背靠在石壁上。
而她,则一头埋在卢湛怀里,双手扯着卢湛身前的衣袍,嘤嘤哭泣:
“太子哥哥,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去扑苏炎……”
此时此刻,卢湛身体里的药物开始流窜四肢百骸,林真真又主动投怀送抱,卢湛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再加上一声声“苏炎”的名讳刺激,卢湛一把搂住林真真,低头就狂吻起来,将她嘴里的“苏炎”尽数掠走。
突如其来的吻,莫名给了林真真安全感,丝毫不抗拒,顺着他的动作闭上双眸,甚至还踮起脚配合。
可林真真怎么都没想到,这次与以往的两次均有了不同,太子往她衣裳里探去。
这个变化,令林真真有一瞬间的慌乱,本能地要阻止。
可下一刻,又有了犹豫,太子如此这般,是不是在试探她的真心?眼下拒绝太子,会不会让太子误以为她不够诚心,连自己都不肯交付给他?
林真真犹犹豫豫时,心头蓦地腾起娘亲今日的话:“……那个小妾会抢走了苏炎的心,靠的就是床上那一睡……”
所以,睡了,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也能抓住男人的心?
经历过这么几次大变故,林真真想得很清楚了,她心头真正爱的男人就是卢湛,从未变过。
这十日被卢湛抛弃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简直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
好不容易再迎来了太子的热情,林真真咬咬牙,一狠心,决定献上自己,如娘亲所教那般,用身子来稳固太子对她的情和爱,拉近彼此的关系。
思及此,林真真不仅不阻拦卢湛,还主动攀住卢湛,去轻啄他耳垂。耳朵最是敏感之处,如此一来,卢湛哪里还抑制得住?抱着她,两人对调一下位置,改成她背靠石壁。然后,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托起。
裙带被寒风吹到了黑黢黢的假山洞里,连同一块飞去的还有厚实的冬日长袜。
寒风中,林真真因为冷,打了个颤。
眼下的卢湛,浑身发烧似的滚烫,他丝毫都感觉不到冷,只感觉到热,热到不行了。
脑子里还充斥着满满的“苏炎”,像是有无数个“苏炎”字符,在卢湛脑海里乱窜,这激得他只有一个渴望,要了林真真,占有林真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她。
猛地,正闭眼沉浸在美好里的林真真,蓦地睁大了双眼,盛满了痛楚。
卢湛闭着眼,什么都没看到,只一个劲要她。
林真真哭了,哭着挠他双肩。
两人无心它顾时,怎么都没料到,常嬷嬷爬上了假山。还爬在半山腰时,一阵风吹来,带着姑娘颤抖的哭声。
一听,常嬷嬷立马笑了,太子弄上了呢。
可听着,听着,常嬷嬷察觉出不对劲啊,因为隐隐中似乎又传来“太子哥哥,轻些”的哭求声。林灼灼那个死丫头,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呼喊什么“太子哥哥?”
直觉不对劲。
常嬷嬷思忖两下,还是寻着哭声爬了上去,一拐弯,只见太子正抱着一个姑娘,在洞口不远处的石壁上正干着呢。月光有些黯淡,常嬷嬷瞅了好几次,都没瞧出那姑娘到底是不是林灼灼。
直到,那姑娘突然难受得仰起脖子,月光直直打在她面庞上。
常嬷嬷一惊,天呐,这姑娘压根不是什么林灼灼!
竟是苏炎的未婚妻,林真真?
天呐,干错人了,太子给苏炎戴了绿帽子,这可怎么得了?
这一发现,惊得常嬷嬷险些没站稳,双腿都战战兢兢,发起软来。待回过神来,常嬷嬷赶忙溜下假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设宴的金鲤宫。
常嬷嬷回到金鲤宫时,朱皇后正笑着与崇德帝说着什么事呢,一时也无法回禀,常嬷嬷只能干着急。
朱皇后自然是瞧到常嬷嬷回来了。
但远远瞥见常嬷嬷迈进大殿门起,朱皇后心头浮起的念头,便是太子和林灼灼成了,压根没去细瞅常嬷嬷面上神情。
再加上崇德帝今夜与朱皇后多说了几句话吧,朱皇后满眼的笑意,与崇德帝一来一回,竟是舍不得收了话题。
急得常嬷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终于,帝后说完了,常嬷嬷赶忙弯腰凑到朱皇后耳边道:“皇后娘娘,出大事了,也不知怎么搞的,林灼灼不翼而飞。太子殿下在假山里临幸了苏炎的未婚妻,林真真。”
朱皇后面色蓦地一变。
林灼灼不翼而飞?太子临幸错了人?
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怎会出了这般大的变故?
居然被调了包?
等等,方才说临幸的是谁来着?
朱皇后这才想起了关键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眼神直直射向常嬷嬷:“你刚刚说,临幸了谁?”
常嬷嬷再次悄声道:“苏炎的未婚妻。”
朱皇后脑袋里轰的一下,当真是晴天来了一道大霹雳啊,炸得她脑子险些不会运转了。
天呐,当朝太子弄了臣子的未婚妻,本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偏偏是苏炎的未婚妻?
苏炎可不是普通人啊,是崇德帝跟前的大红人啊!
若说今夜这出调包计,不是故意有人算计的,朱皇后都不信了!
思及“有人故意算计”,朱皇后一颗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完了,对方算计了这样一出调包计,肯定不是私下里给太子送一个发泄的女人,这般简单。
是了,夜宴即将散席,紧接着,一众宾客就要走出大殿,四散开来,三三两两自行结伴,自去寻地方赏花灯、猜灯谜。
这一四散开来就不得了啊,绝对会被幕后之人用各种手段,引流到假山去围观。
这明显是要借着宾客众多的大好机会,曝光了太子强占臣子未婚妻的丑事——太子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又强行夺去了天子近臣未婚妻的清白。
这事一旦被围观,后果相当严重啊。
思及此,朱皇后一颗心都隐隐颤抖起来。
“皇后,怎么了?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先头就闹出过两个宫女为了赏赐,打架扯头发的事,崇德帝见朱皇后面色又隐隐不对,忍不住蹙眉问道。
朱皇后见问,手指一颤,但哪里敢老实交代?一辈子隐瞒住崇德帝才好呢。
朱皇后便朝崇德帝笑道:“没什么事,就是下头小宫女笨手笨脚的,又干了点碎碎平安的事。”
崇德帝听了这话,以为打碎了朱皇后平日里宝贝的东西,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见崇德帝糊弄过去了,朱皇后心头一松,只盼着瞒着崇德帝,将太子之事私下里处理了。
只见朱皇后嘱咐常嬷嬷,赶紧带上解药,去给太子解了毒。那样的药,若单靠女人,还不知要解到什么时候呢。
常嬷嬷点点头,若她身上有解药,她早就冲上去给太子服下了,可惜,身上没带。是她失策了。
“你再多带些人,去守着假山,不许旁人再靠近。这里有本宫,本宫自有法子稳住大殿里的宾客,不许他们乱走,以防出去被幕后之人利用,围观了太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皇后简略说完应对之策,就催促常嬷嬷赶紧走。
常嬷嬷前脚刚离开,就见朱皇后朝崇德帝笑道:
“皇上,如此干坐着多无趣,不如咱们来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吧。无论男女,全部参加,凡是鼓点落下,手里拿着花的,一律上台去,拿出点真本事来表演助兴。”
崇德帝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行,总是台上那些舞姬表演,看多了,确实无趣。”说着这话,崇德帝视线扫向了下头一帮子大臣。
大臣们:……
不是吧,他们一群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上台去表演?
那岂不是要笑死个人?
崇德帝眯眯眼,看的就是你们出糗时的乐子呀。
大臣们:……
大臣们内心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