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北院那边,一个个闲得没事做的男人,天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后继续打拳练拳。
等初夏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吓得腿脚都发软。
前两日一个个都嫌弃热,都光着膀子练拳。但后来管家与云震说这府中婢女比较多,这有些不好,云震便与他们说就是再热都得穿着衣服来练。
荣旺见了,忙过来相迎:“初夏妹妹你大驾光临北院,是因你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初夏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云震的身影,也就看向荣旺:“我家小姐要见你们寨主。”
荣旺面露为难之色:“寨主今日有约,出去了。”
初夏愣了愣:“云寨主在扬州城还认识有人?”
荣旺想起云震离开前交代说只要有人问他去了哪,不用隐瞒就直接说。
也就不避讳,直言:“温家三爷昨日派了人约寨主到酒楼见面,寨主今日去赴约了。”
一听温家三爷的名号,初夏脸色一变,“你说云寨主去见了二爷?!”
荣旺点头:“若不然等寨主回来后,我再……”
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初夏转了身,匆匆跑开了。
初夏回了院子,把这事禀告了温玉棠。
温玉棠思索过后,便让初夏去厨房吩咐做一桌好酒好菜。
今日她也宴请云震,试探试探他今日与二叔三叔见面都说了什么。
第8章 婚期 下月初七
而云震这边。面前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两旁各坐着一个衣衫轻薄,妆容妖媚的女子。
姿色不差,可一看就是烟花女子。
两个女子坐在一旁陪笑,却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云震。
方才二人看到这样相貌英俊,且身材结实又有魅力的男人,心中都雀跃无比。可就方才她们想把身子搭过去的时候,男人冷飕飕的暼了她们一眼,冷着脸说他闻不惯她们身上的胭脂水粉。
这也就罢了,她们夹菜倒酒,他愣是把碗和酒杯推到了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这雅间的气氛有那么顿时僵硬。
温二叔和温三叔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挂不住。但都知道现在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一息之间又挂上了满脸笑容的面具。
“也是,云寨主见多识广,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
云震面色清冷疏离,有种不怒而威的威严。没有再看身旁两侧依旧笑得娇媚的女子。
欢场女子最是无情,也是最能演戏来骗取银钱和感情。
这些云震听得不少,所以从来不碰。
温二叔笑道:“云寨主来这扬州城也已经有四日了,我们兄弟二人特地在这设宴来个云寨主接风洗尘。”
温三叔接话,笑得无比的真诚:“这天香楼的扬州菜最为地道,云寨主可要好好的尝尝。”
云震并未动筷,也滴酒不沾。
面容清冷地看向面前的左拥右抱的温二叔和温三叔,漠声道:“今日我来,只是和二位表个态。”
温家兄弟二人笑容微敛。温二叔放下筷子:“云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云震不是心无城府的人,他也有他的算计。在没有必要时,他不会与人虚情假意,更不会虚与委蛇。
这温家兄弟俩早已与温家大房撕破了脸,云震自是没有必要与他们浪费时间。
从位置上站起。因比南方普遍男子还高的身高,所以顿时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倍感压力,不得不仰头望向他。
明明坐着,却觉得低人一等。
棕色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嗓音冷清:“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大概不清楚。”
话语一顿,眼神瞬间凛冽了起来,声音徐沉:“别人伤我一分,我还他一分,别人动我的人一分,我还以十分。”
最后那“十分”两字,就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落在温家兄弟二人的耳中。
兄弟二人,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云震也不在意他们脸色如何,转了身径自走出雅间。
才出去,就听到一声酒杯砸碎在地的声音。
脚步顿了一下,转回头看了眼雅间。冷嗤了一声,随即面无表情的下了楼。
雅间中的温三叔扔了杯盏后,温二叔也极为不悦,随即把屋中几个风尘女子都赶了出去。
“二哥,你看那小子嚣张的样,完全不把我们二人放在眼中!”语气中尽是怒气。
温二叔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缓情绪,冷笑了一声:“他也不过是仗着自己与皇上有两分交情才敢狂放,原身也不过是那等低贱的盗贼而已,就是现在也还是贼性难改。”
温三叔气过之后,又担心的道:“这小子是铁了心娶大房那丫头了,若是成了婚,恐怕那丫头就有了靠山,想靠此翻盘,我们怎么应对?”
温二叔依旧冷笑:“哪有那么容易说翻盘就翻盘,既然他们想要通过这联姻来来做筹码,那我们就再次搅黄了不就行了?”
“可那男人是悍匪,恐怕难以对付。”
温二叔端起酒饮了一口,笑得有些莫测:“他不好对付,那就挑一个好对付的出来当离间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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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震出了酒楼后就直接回温府了。
回到北院时,荣旺告诉他,温大小姐在前厅设了宴,特意等他回来开席。
待云震去到前厅的时候,温玉棠已经在了。
未进厅中,就见那向来一见到他就如鼠见了猫似的温家大小姐,对他笑容温婉动人,丝毫不见半分惧意。
无事献殷勤,必然不是真情实意。
看得明白,但还是心甘情愿地入了坑,落了座。
温玉棠今日对着镜子练了许久的笑容,以求达到处变不惊,心底就算是惊涛骇浪,也还能镇定微笑的地步。
现下压下了心中对着云震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安情绪,隔着一张桌子朝着云震漾出一抹浅笑,俨然是一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云震梦中见过她娇羞小女人模样,也见过她这几日惊慌失措的胆怯样,那些都是真真实实的。
现在面前的人虽笑靥如花,看不出破绽,但云震也不是那等只会见色起意便没了脑子的男人,所以很清楚她这是在做戏。
大抵是因为那温家二叔三叔邀约他出去,她怕他被其收买,所以才有这么一出戏。
温玉棠面带笑意,温声道歉:“云寨主来了几日了,都没有好好的给云寨主好好的接风洗尘,是我疏忽了,所以我今日特地让厨房做了几桌好酒好菜来表歉意。”
云震看了眼桌面上的菜肴,复而又落在她的笑脸上,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是怕我会不守诚信,会转而与你二叔三叔同盟,所以才准备了这些酒菜的吧?”
笑容有一瞬间停滞的温玉棠:……
像这种情况,若换做是她,即便是看破也不会说破。可他竟然就这么直接的给她戳破了!
温玉棠反应极快的维持了笑意,装傻转移话题:“云寨主不是那样的人,我信。先前我对云寨主有偏见,后来这两日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了许多关于云寨主的事情,我才知道是我心胸狭隘了,所以这是洗尘宴,同时也是我的赔礼宴。”
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云震身旁的婢女。婢女会意,立即提起酒壶,往他的酒杯中斟满酒。
温玉棠端起茶杯,道:“我不胜酒力,以茶代酒来敬一杯云寨主,以表歉意。”
说着,便端着杯盏,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盏后,定定的看向云震,目光坚定,好似说得跟真的似的。
心想她都装到这地步了,他应该也有三分信了吧?
云震低眸端起酒杯,轻晃了一下,到底还是喝了。
放下酒杯,他才看向她:“你放心,今日和你二叔三叔见面,我已经说清楚了。”
温玉棠原本不打算问这件事,还想着绕开的,但他都已经说到这地步上了,她也难掩好奇。
“说什么了?”
云震微微挑眉看她。
温玉棠轻咳两声,忙道:“我不是不信云寨主,只是云寨主提起了,我就随口一问。”
身旁的婢女要斟酒,云震抬了抬手。待婢女放下酒壶后,他拿过酒壶,自己倒酒。
“入了赘,那自然是要帮着自家的。”说着,端起酒向对面的敬了一下,然后才一饮而尽。
温玉棠听到他话中“帮着自家”的这几个字,微微怔愣了一下。
这人……说得可真顺口,脸皮可真厚。
虽然不适应,但听到他说这话,倒也安心了不少,至少表明他没有被二叔三叔收买。
松了一口气后,想到了父亲的病,斟酌了一下后才问:“云寨主先前说求了医术最好的太医,那可有回信了?”
云震放下酒杯,“金都来信,人已经出发了,应当还有十日左右能到扬州城。”
在一个月前知道温成病重。云老寨主仔细询问了病情后,云震便把病情实况一并让人送到了金都,看看宫中哪个太医在这方面的病症最为拿手。
温家虽家大业大,但到底是商户,想求医术好的太医治病,比登天还难。先前来给温成看过病的太医,医术也是比民间大夫要好一些而已,且当时也是花了许多银子才把人找来的。
而且每个来看过病的大夫都说温成的病已经药石罔效了。温玉棠每回听一次,心头就像是被刀绞一遍。虽回回都在外人面前坚强,可回了房被子一盖,哭成了个泪人。
如今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眶微红,再看向云震多了几分感激。
温笑道:“这次多谢云寨主帮忙,云寨主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必然不会推托。”心里高兴,看着这山贼也顺眼了许多。
云震望着她认真的模样,沉默了片刻后才问了个现在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何时拜堂成亲?”
温玉棠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一丝裂痕。
总觉得他急着说要成亲,是想“成亲一年内不碰她”的承诺快些到期。
虽抗拒与男人成亲,但也知道自己已经应下了,成亲是迟早的事情。
可在这事上温玉棠还是脸皮子薄,低头喝茶道:“成亲的话还要合八字,挑选日子,也得与父亲说一说。”
这些都是实话。弄完这些怎么都得七八日才能定下婚期。
谁曾想对面的云震却忽然道:“八字已合,日子也挑选好了,下个月初七,你父亲也应下说你同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