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郁娇也看到了何露岑订婚的消息,自年初去那位李天师那里回来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火速发去祝福的消息,对方也顺着这个话题跟她聊了几句,顺便说起华青大学内的一些事情。
关于如何结识富豪,何露岑可算是行家里手,瞬间就传过来好几条语音消息,教导向郁娇好好利用目前的学生身份。
“你年纪还小,千万别跟着方琴给你找的那些老男人瞎混,他们都有家室,老婆娘家的背景深不可测,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你离婚的。你只管捞够了好处,回头把自己包装一下,外面有得是青年才俊。”
向郁娇附和了几句,同时羡慕何露岑利落分明的感情观。
可是她就做不到,黑是黑,白是白,利益归利益,感情归感情。
金懿尧对她很好,仿佛唤回了她缺损的父爱,那种温存使她留恋不已。
可就在这岁月静好的时节,梁轲一次忽然的到访,再度打破了她生活中暂时的宁静。
自从她与金行长在一起后,梁轲便再也没有私下单独与她见过面,就算见面也必然带着别人,比如琴姐,比如叶子。
可是这一次,他却突然出现在翠庭住所的门外,不由令向郁娇吃了一惊。
“梁总,有事吗?”
她在睡裙外披上一件薄外套,客气地把他迎进门,梁轲手上提着一盒点心,脸色不佳,对她的问题也是充耳不闻。
吴阿姨见自己的正经老板来了,连忙烧水倒茶,梁轲挥了挥手:“你回房间去吧,水我们自己倒。”
说着,他打开点心盒子,里面是四个做成兔子形状的银耳百合团子,雪白滚圆,煞是讨喜。
“挺可爱的,可惜我不吃这个。”向郁娇说道,她得保持身材。
“不要紧,我吃。”说着,他手中的叉子已经落在兔身上,一截两段,送入口中。
“你不用减肥,再胖点儿更好。”梁轲咽下点心,说道。
她正纳罕他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对方又开了口:“你跟金懿尧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她淡淡道。
“好就行,”他说,“最近永信又需要贷款……”
“还要?”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事她多少也从金懿尧那里听说了一点,怪不得他最近那么忙。
永信之前的贷款已经是他顶着压力批下的,如今这笔款子还没还,居然又各种打招呼,让他再批一笔,简直逼人太甚。
虽然她不过是他的情人,但也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而落马。
“对,还要,”梁轲又补充了一句,“别忘记你是哪边的。”
她从鼻孔里出气:“我哪边的也不是。贷款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我说了他就会听?”
梁轲摆弄着手中的叉子,将那小白兔的身体折腾得乱七八糟,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也很是烦乱。
他缓缓道:“你现在住的这幢房子之前是我的。”
向郁娇心中疑惑,所以呢?
“主卧有一处地方,我装了微型摄像头。”
闻言,她“腾”地一下站起身子:“你怎么可以……”
“别急,”他不看她,兀自道,“我可没有什么恶趣味,目前为止录到的东西,我一眼都没有看过。”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身体微微发抖:“你是要拿这些东西去威胁懿尧吗?”
听她的语气关切,梁轲抬起脸,直视她的眼睛:“不是我要,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们已经打通江部长,成功拿下了新区的建筑项目,可永信之前的窟窿太大,还有许多期房正在营建,处处都需要钱。
新区项目上马,款项却还没全部到位。江部长那边又在催及时破土动工,由此,他们急需第二笔贷款来进行周转。
永信地产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了,那就是兵败垂成。随之关联的韩家、江家还有他们霍家都要受到牵连。
梁轲的压力自然也不小。
批第二笔贷款有可能威胁到金懿尧的仕途,但如果把他包养情人、发生婚外不正当关系的录影提交到纪委,那可是百分之百会受到惩罚。
不用想也知道他会如何权衡利弊。
向郁娇颓然坐在椅子上:“这样做太卑鄙了。”
“所以呢?他拿着国家的钱花天酒地难道就不卑鄙吗,别总觉得只有你是圣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对,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个妓女,”她厉声说道,“不管怎样,还请梁总先别把那高尚的录影带放出来,你的意思我会立刻转达给金行长的。”
“好,尽快联系我。”梁轲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匆匆丢下一句话,不想再看到她眼中的破碎。
这小猫似的女孩如今也长成了花纹艳丽的捕猎动物。他当然明白,她是好的,有情有义,不仅仅是一个妓女,只是保全她的感情从来不是他该做的事。
“对了。”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她又喊住他。
“如果贷款的事情成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
“对叶子好一点,永远别让她做和我一样的事。”
“这个现在就能答应你。”
他的表情稍微轻松下来,似乎想像过去一样揉揉她的头发,但终究还是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