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十四天前。
白简生:“皇陵?你说带我见一个人,他在这里?”
慕容离:“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公道?曾经我也是这样的,可真的报了仇了,我并不觉得自己如愿以偿了,执景武固然该死,可他的后人没有错”。
“所以,你故意骗我来这里,就是不想我杀了执明?”
“我的确是有私心的,可我不是在救执明,而是你!”
“我?可笑!”
“那日的情况师傅也看到了,您觉得执明会输吗?我没骗你,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这座皇陵安葬的都是瑶光慕容一姓的王族,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可里面却宽敞得很。
它不像是刻意建造的陵墓,倒像是自然形成的洞穴,只是后来被人稍微改造了一下,变成了如今的皇陵。
进入后,入眼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穴,很普通不过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见此场景,白简生有些恼怒,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道“就是这里?他人呢?”
慕容离不做答,走到了洞穴中央,在地面上踩了三下,接着一面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
从那道门进入后,里面的面积很宽敞,比外面那个四四方方的洞穴不知道大了几百倍,建施也很精致!还放着不同的棺椁,一排排的,很整齐!其中有一口棺椁很特别,是一口水晶做的棺椁,在众多黑漆漆的棺椁中,显得格格不入,而慕容离要带白简生见的人,就在那口棺椁里。
可能是太久没人打扫的原因,棺椁上积满了灰尘,处理了一番,才看清里面的人。里面躺着的人和慕容离长得一模一样,一身白色朴素的道袍,腕间持一把拂尘,皮肤红润有光泽,不像死人,倒像是羽化登仙的仙人。
“阿愫?阿愫?”白简生一眼就认出来里面的人,趴在棺椁上就喊了起来,还试图打开棺椁。
“不要打开,这棺椁可保尸身不腐,你若是强行打开,他会化的”。
“你怎么知道?”
“这棺椁是一种特殊材料制作的,配合一些药物,只要不打开棺椁,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阿愫……他一直在这里?”
“嗯!是!他一直在这里!”
至于他怎么知道慕容愫在皇陵的?那还不简单,他之前有幸在皇陵睡过十年,不知道就怪了。当初在鬼婳山看到那些画像时,他一点也不意外,是因为他知道上面的人不是他,而是谁。
慕容离道:“其实天机册和玄武令牌一直在你身上,鬼婳山那些机关是你设计的,那些画也是你画的,你做这一切就是想挑起纷争!报复天权!可有一点阿离不明白,师傅既然是想找天权报仇,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动手,而是等到了现在?”
“阿离,你很聪明!为师没有看错你”。
“所以,为什么?”
白简生:“事到如今,这一切还重要吗?我不想再管什么天下纷争了,我只想陪着阿愫就够了,事情的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是……不重要了!”
白简生的执念不在复仇,而是棺椁里的人,至于后来为什么动手了?可能真的只是为了慕容离!
“师傅!我先去外面等你!”
“不用等了!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那阿离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您!”
“等等!阿离!离执明远点!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慕容离没说话,转头就走了。离开后,他就去了思君阁,接下来他每日都会去皇陵给白简生送吃的,半月过去了,白简生还是没有想通要离开,他就安排了人天天往哪送吃的,自己便回了天权。/
执明:“那死老头儿和你爷爷是那种关系?和……和我们一样?”
慕容离点头不语!看上去心思很重,不愿多说。
“这么说来,也算是个痴情种!”执明可能是看出了慕容离的心思,没往下问,“我们不说他了,早点吃完,早点休息吧”!
说到这里执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往慕容离身边挪了挪,故意盯着他道:“这向煦台是回不去了,阿离!不如就住本王寝宫,可好?”
“那王上住哪儿?”
“本王自然是和阿离一起咯”。
慕容离才不愿,他要和执明每日每夜呆一起,执明这厮不得把他废了才怪?想到这里,他轻咳了几声道:“那个……王上!我看不如我去别的地方住!王上公务繁忙!阿离不敢打扰!”他把凳子往另外一边挪,试图不让执明靠近。
可他越挪,执明就越故意往他身边靠,“不打扰!不打扰!阿离再挪就挪到外边儿去了”。
“王上!我……”他想辩解,刚开口,忽然感觉喉头一股微甜上涌,浑身突然没劲还发冷,这是痨疾发作的前兆。太久没发作了,都快忘了自己只剩半条命了。
这要是当着执明的面吐血,百分之九十九执明一定会怀疑。他可不想让执明知道他时日不多了。心中暗骂“该死!”就把已经到了口中的血,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了?阿离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王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现在要出去一下,王上不用等我了”。
他只想马上离开,多一分钟也不想留,可他刚起身准备走,就被执明拉住了手,“等等!去哪儿?本王陪你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执明,想说什么?接着又是一股腥甜一拥而上,又被他咽了回去,说了“不必”两个字,就甩开了执明,跑了出去!
执明见他不想搭理自己,也没追上去。
慕容离离开寝宫就一路跌跌撞撞往太医院方向去,刚到太医院门口,那股腥甜以最快的速度直逼而出,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额头的汗水如同下雨,一滴一滴往下掉。
很快太医院出来了一人,发现了他,就将他送进了太医院。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给他瞧病的太医是瑶光的医丞,跟他一起来天权当值的,之前一直是他的贴身太医,是个值得信奈的人。
“李叔!说吧!我现在的情况还能维持多久”?
李争道“最多两年!公子您怎么没……没早点找臣?如果早点……可能……还……哎!先把药喝了吧!”
又是那苦不垃圾的药,他看了一眼,接过药一饮而尽,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最讨厌喝这种东西了。
“李叔,这件事不要告诉王上”。
“王上他……还不知道?”
李争表情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事执明不可能不知?因为在他们眼里执明对慕容离那叫一个好,怎么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这还真是一件值得诧异的事。
李争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对慕容离也还算是忠心耿耿,医术不错,既然他说慕容离没救了,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公子真不打算告诉王上?纸包不住火,王上早晚会知道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还请李叔替我保密!”
“哎呀!公子!你要老臣说你什么好?王上见多识广,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呢?”
“李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眼下天权刚经变故,王上他还要处理张纪两家余党,我这点事就先不告诉他了”。
“可是公子……”。
慕容离见他还要唠叨,打断道“别可是了!李叔!”
李争讲不过他,碍于主仆有别,也只能做罢。
“公子有自己的想法,老臣不敢多言,您这是肺痨,您可不能再操劳了!也不要轻易动武,这样会加快发作速度的”。
“知道了”。
“还有,咳!那个……那什么?”
慕容离见他结结巴巴的,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听得他实在心烦得慌。他道:“什么?李叔有话不妨直说!”
“公子!那个……什么?就是……”。
慕容离实在是不耐烦,又道“李叔!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您请说”?
李争四周看了看,走到慕容离身边,压低声音道:“公子!您和王上可行周公之礼了”?
哎呀!他这话一出,简直要吓死慕容离,就连刚喝进去的药,都差点没被吓吐出来,那耳朵都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慕容离勉强扯出来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磕磕巴巴道:“李叔!为何……如此问”?
李争看出他家公子这是害羞了,赶紧低头退了一步,不敢看慕容离,“公子恕罪!老臣不是故意打听公子的私事,只是您现在的身体禁不起折腾,那种事还是少沾为好”。
“我……我知道了,李叔!您先下去吧!”
“老臣告退!对了!明日老臣把药做成药丸给公子送去,免得每日熬药引起王上怀疑”。
“嗯!有劳了!”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老臣分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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