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里里外外透着邪性。”
墨端突然把手头的笔一扔,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屋子里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一向很少说话,更多做事的墨端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说话之前屋子里面静的就跟没人一样,但是一大帮的人全在忙着。
狄仁杰忙着写这次使用的奏折,李慕然则是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张若凡已经在兵部摘抄一天了,现在回来之后则是要看一下自己抄录的东西有没有谬误。
毕竟他抄出来的全都是草稿,只是一个块里面涂抹的地方是难免的。
所以还得需要大理寺的主簿们帮忙誊抄一下。
至于薛梅则是刚刚将内卫交上来的东西搬到狄仁杰这边来。
大家都是各忙各的,确实悄无声息,好像都商量好一样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出声。
墨端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声,真的是把人吓一跳。
“说说看。”
狄仁杰头也不抬手,下笔也不停,只是用嘴回答着墨端这是摆明了要一心二用。
他也知道这几个人肯定都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个案子查了半年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手里面一个人挣一份口供都没留下,通通让对方全都灭了口!
无论是原到李愔,近到这个聂公子,处处都想着和李建成有关系,但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证据表明现在的事情就是李建成一帮奸党干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隔靴搔痒,一般难免让人产生不耐。
墨端压不住自己也是正常。
“狄大人,我只是感觉这帮人做事有点太利落了。利落的事你都不留痕迹,这个聂公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盖世雄的传人,可是盖世雄又是怎么来的?他师承何人,有什么样的江湖典故?他的弟子为什么又要跟着丐帮用劲?”
“那是因为丐帮帮主高唐一掌打死了盖世雄,盖世雄的徒子徒孙自然要让丐帮付出代价。这虽然不是朝廷的事情,可多多少少跟朝廷夺天下的经过有关。这个前前后后咱们都想得到啊。”
“可是狄大人我现在说的是那个所谓葛世雄的弟子,这些都是咱们猜到的。盖世雄如何使用飞钹,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见过。总不能说有个人随便拿两个飞钹扔一扔就说他是盖世雄的弟子吧。”
这句话让狄仁杰停下了手中的笔。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脑海当中觉得本来很容易的事情,突然间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
对啊,江湖上。就算是相同的兵器用的人不一样,手法还不同呢。比如说同时用剑一路,昆仑剑和少林剑就绝对不是一个路子。同样用棍少林棍法和丐帮的棍法也绝对不是一个样子。
飞钹也就是一种寻常的兵器,谁用都是用。狄仁杰没有见过盖世雄的手法,怎么能就说聂公子就是这盖世雄的徒子徒孙呢?
这也正是墨端都耐不下性子的原因。
乱,正是这个案子给人的感觉。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左边捕个鸟,右边找个雀儿,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
真是让人觉得窝火。
“墨端,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所总结到的这些东西,都是对方希望咱们知道的?”
张若凡又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了一下这些信息。
“没错,我觉得张帮主被害还有傅平春大人被害,都有其他的意思。不单单是对大唐的报复,他们一定还有更深的阴谋。咱们知道的那些所谓的蜀王李愔的事情,还有盖世雄的徒孙,或者是兵部侍郎傅平春大人的事情,可能都是对方希望咱们知道的事儿。”
“所以你现在想的就是他们不希望咱们知道什么。”狄仁杰问道。
墨端点点头。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墨端和张若凡两个人说的也没错,对方不希望他们知道什么。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逆着这些信息去想。
比如说蜀王李愔,有了他之后,如果再把李建成提出来可能人人会信。
因为李愔如果被天后追杀万般无奈的话,的确有可能和李建成联手。毕竟大哥可是比一个阴谋吞并家产的兄长小妾更亲。
虽然现在这个小妾已经服了正吧。
这就是天后的问题了。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李愔也可能就是一个大棋子,在这个大棋子的底下遮了一堆东西。
“大人恕我直言,咱们是不是应该想一想,对方不希望咱们看到什么?或者咱们在这件事情当中有没有什么盲点?”
“咱们三个人的盲点?”
狄仁杰觉得不可思议。
他,张若凡和墨端,他们三个人都是上智之人。他们三个都会有的,共同盲点可是不多。
“有吗?”
“应该会有。大人,咱们要不要再派人去查一查丐帮?”墨端问道。
“有这个必要吗?”
薛梅不解。
“丐帮好像刚刚被咱们拨乱反正。就算那帮人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重新在丐帮兴风作浪吧。”
“这只是人之常情,这帮人的胆大妄为大阁领您也看到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盲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会认为咱们刚刚扫过一些地方,就不会去注意,所以……”
墨端这话还没有说完,李慕然突然间一拍脑袋。
“哎呀,对呀,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个纵身来了一个推窗望月,飞身跃了出去。
连马都没有骑,李慕然便在几个起落之间向城西奔去。
“他怎么了?”薛梅茫然的看着另外三个人。
墨端和张若凡都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薛梅只能看着狄仁杰。
可是狄仁杰也不知道李慕然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狄大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能先回去吗?”狄战在一旁早就已经困了,这会儿都睡了一觉了。
不是李慕然突然推开窗子的动静,他还醒不了呢。
狄仁杰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又看了看墨端。
“对啊,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