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旖旎,直至天明,床上的两人才渐渐停歇。
李非霓看着将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苏妲己,不禁感叹自己果然体质特殊,折腾了一晚上竟然毫不劳累,身上也依然光洁如初,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抬起手臂,发现腕内的水滴形状真的变深了几许。想了想,也抓过妲己的手,观察了起来。
奇怪,他的墨滴竟然彻底消失了,仿佛是被自己的吸收了一般。
“你在看什么?”苏妲己迷迷糊糊地睁眼,顺着她的目光,用舌尖舔过她的手腕,并且将犬牙附上去轻轻地啃咬着。
“你是狗吗?这么喜欢用咬的。”李非霓无语地看着他。
“就这么咬,竟然也不能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半分痕迹,当真是恼人。”妲己用柔软的发丝缱绻地蹭着她的手臂。
他眼睛突地放光:“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吧!”
李非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瞬间拔屌无情,推他:“不要,你快起来。这是在别人府上,我们这么做已经很过分了。”
“申国师不会介意的。”苏妲己用舌尖勾舔着她的耳垂,咕哝着说道。
“我很介意啊。”李非霓推他不开,便使了几分力。谁知道这一推,他竟然一下子撞到了床尾。
“唔……好痛啊。”苏妲己的狐狸眼中蒙起一层水雾,痴怨地眤着她,嗔怪道:“果真女子都是这般无情吗?吃干抹净了就不想对人家负责了。”
见她眼光扫来,心虚一般改口:“我是在话本上看的!”
李非霓有些好奇,狐妖看话本,看自己的风花雪月吗?
”好啦,不闹你了。”他亲昵地吻了吻李非霓的嘴角,“反正也有正事。我们准备一下,今日就带你入宫。“他掐了个决,清理好两人的身体和衣物,伺候着李非霓穿了衣服,并帮她细细梳理了卷发。
正在此时,叩门声响起。推门进来的竟然是申公豹。
李非霓的脸瞬间红透半边天,她想起自己在他曾经可能睡过的床上,和他的同党颠鸾倒凤。不由钻在苏妲己身后,并不敢看他。
申公豹面上并不显出什么神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将早已掐出血痕的手心掩在衣袍下,笑道:“苏皇后,该启程了。陛下那边若是长久不见你,恐怕要生疑。“
苏妲己笑眯眯地捏了捏李非霓的脸颊:“好啊,我和霓儿一起回去。”
李非霓略一思索,且不提她现在是否有自保能力,她也更想借着妲己的势,扩大搜寻范围,接触一下朝歌内部的人,寻找一些离开这里的线索。于是她并没有反驳。
申公豹垂下眼睛,连假笑也难以维持:“陛下喜怒无常,你贸然带她进去恐怕会有危险。”
苏妲己眼睛微微眯起,笑意不达眼底:“这个就不劳国师操心了,霓儿并非常人,自有自保能力。就算不能,我难道护不住她么。”
“苏皇后说的是。”申公豹弯起唇角,“只要娘娘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就好。”
他看向李非霓,笑容真切了几分:“你自保重,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李非霓认真点了点头,一定,毕竟自己还没吃到他呢。
苏妲己摇身一变,又变回曼妙女子的模样,笑脸盈盈,微吐朱唇:“走罢。”他牵起李非霓的手往外走去,路过申公豹时,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出了门,乘风而去,不过须臾之间就到了朝歌皇宫外。进入午门,映入眼帘的是银烛长街,百转池边扶风弱柳,更添一分苍苍春色,微风在水面轻轻漾起,携来一阵御炉特有的龙涎香气,当真是奢侈不凡。过九龙桥、龙德殿,再走不远,就到了寿仙宫。
进入殿内,数十宫女齐齐跪下磕头行礼,并不敢私自窥探。妲己婉声吩咐宫女下去,她们便悄无声息地退出殿门,守在外面。
妲己引着李非霓在梨木桌前坐下,倚在她的怀中,又执起她的手细细亲吻,眼含秋水:”你且先安心在宫内住下,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到时再把你引荐给众人。“
还没待她答话,便听到殿外有奉御官唱到:“陛下驾到。”
两人俱是一惊,李非霓条件反射想先躲起来,苏妲己看着盖着锦绣长苏的桌子:“你先进去躲一躲,莫要出声。”她便放轻呼吸,藏了起来。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有男子掀了珠帘进来,内室里立刻弥漫起淡淡的龙涎香。
妲己见了礼,只听回道:“起。”声音倒是极年轻,听起来约莫只十八岁左右。
妲己本来想引他到别处落座,结果纣王却刚刚坐在李非霓藏身的桌前。妲己无法,也只得跟着坐下。
李非霓微微有些紧张,倒也并不十分害怕,她自信还是抵得过普通人的。
只听年轻的帝王笑道:“御妻,你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呀?那炮烙朕已经腻味了,你得帮朕再想想,到底还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虐杀那些老匹夫!”
纣王果然暴虐成性,苏妲己也狼狈为奸。她心中暗暗腹诽。带着一丝埋怨,一丝突发奇想的逗弄之意。她轻轻撩开妲己的长裙,抚上他白皙的小腿。
苏妲己瞬间凝固了一下,他面色不显,娇笑道:“陛下,妾身还有一法,名叫‘虿盆’。”
他还真是心如蛇蝎,竟然真想出这种毫无人性的变态法子。李非霓有些气恼,狠狠地在他脚踝处发泄式地咬了一口。
“哦?快说说,这个比炮烙更有趣吗?可别又整日是烧人皮肉,难闻不提,看多了也便烦了。“帝辛好奇地问。
“此法不同。陛下在摘星楼下,挖成一个二十四丈宽、五尺深的大坑。然后传旨让都城内每一户人家都上缴四条蛇,唔……”
妲己的杏眼里霎时泛起水雾,他没想到身下人这么大胆,她竟然钻进自己的裙内,含住微微硬起的肉棒,用舌尖轻轻搔刮马眼。李非霓报复性地含嘬着,又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御妻,你怎么不说了?”帝辛像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少年,焦急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后将……将蛇放入坑内。”他强忍着身下传来的阵阵快感,端正脸色,只是杏脸桃腮的美人面上飞起的一缕绯红出卖了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李非霓听着他仿佛泰然自若的声音,不禁有些想笑。她伸出手,握住卵蛋,配合着口舌的动作轻轻揉搓。
妲己只觉得筋骨都酥透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盖发热的双颊,强启朱唇道:“之后投入有罪之人,剥洗干净,喂此毒蛇。”
帝辛听罢,不由抚掌笑叹:“果然有趣,宫内也就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朕即刻拟旨便是。”
言毕,又絮絮扯了朝中其他事情。苏妲己死死抠住酒杯,只是陪笑,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觉得这帝辛比平时更招人恼恨,此刻竟是怎么也不走了。
李非霓感受着舌尖尝到的越来越多的腥咸味,知道他马上就要到极点,于是连忙向后退,想要避开。没想到竟然避之不及,正被白浊喷在脸上。
她手忙脚乱地准备扯住桌布擦脸,未曾想竟然踩到布角,顿时被绊倒,桌子上的酒杯、酒壶也摔了一地。
电光火石间,她第一反应是赶紧用桌布抹干净脸,紧闭着眼睛装醉,这样就不用丢脸了。
空气突然一片寂静。
妲己心里一惊,正准备起身谢恩告罪。不想帝辛竟然并不恼,而是轻笑一声,牵着李非霓的手将她扶起来,口中称:“这位仙子朕从前从未见过,不知姓名是什么?来自何处仙府?”
李非霓睁眼看去,发现这位闻名已久的暴君竟然面如冠玉,眉宇清俊,自带天子贵气,又确实如声音听起来一般年轻,只看外表,是断断看不出来是怎样一位心狠手辣之人。而这赫赫有名的暴君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妲己起身,盈盈拜了一拜:“回陛下,这是妾身远房表妹,近日特地到宫中陪伴妾身。今日喝醉了酒,没想到竟然睡在此处,冲撞了陛下,还望恕她一次。”
“无妨。”帝辛摆摆手,笑容看起来竟是有几分天真无邪,“朕对仙子一见倾心,不如到宫中陪伴朕,做朕的贵妃可好?”
“陛下!陛下,妾身的表妹已经许过人家了。”妲己连忙将李非霓拉到身后。
“这又如何?朕想得到不就行了?只要仙子开口应了,这皇后的位子也不是不可。”帝辛托着腮笑望她。
李非霓大惊失色,行了一礼:“陛下恕罪,我不愿意。”
帝辛蹙起眉头:“你别唤朕陛下了,听着生分的很,叫朕……我子寿。”
李非霓显出几分抗拒:“陛下抬爱,民女实在不敢。”
帝辛听罢,脸上露出几分阴郁之色,眉宇间隐隐生出不耐,反倒是和传说中的暴虐形象有些相符。
李非霓暗暗道苦,不禁开始计算如果自己被扔进虿盆,有几分把握跑路。又后悔刚才为了一时兴起,做出这种风险之事。
妲己跪下,磕头道:“请陛下放过小妹。”
帝辛沉默了良久。
正当气氛冷到了极点,他突然笑出声来:“苏妲己,朕生平第一次真心求娶,你就一定要阻拦么?天下之人皆传朕是好色之徒,被妖妃迷惑,不思早朝。你以为朕不知道这话是谁放出去的么?”说完便拂袖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李非霓觉得他话中有话,她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苏妲己,又觉得他不会说。
妲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过了好一会,才垂着睫毛说:“苏玉。”
“什么?”
“苏玉是我的名字。我本是千年九尾狐,奉女娲之命惑乱君心,灭成汤气数。所以我害死了苏妲己,幻化成她的模样进宫迷惑帝辛,助武王伐纣。可是没想到帝辛不好美色,一皇后二贵妃,竟无一子半女,他反而嗜好虐杀。我无法,便只能投其所好,为他出谋划策。”
李非霓沉默几许:“苏玉,女娲容你杀害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苏玉摇头:“娘娘当时特地嘱咐不可残害众生。事成之后,便可修成正果。”
李非霓无话,只是看着他。
苏玉道:“我深知,从害死苏妲己开始,任务就失败了。可是我也无法,一步错,步步错,既然不能靠别人修成正果,就只能靠吸食人的血肉来修炼了。”
他抬头看她,眼睛有些发红:“你能理解我吗?理解这种不能回头的感觉?”
李非霓实在无法苟同,但看着他企盼的眼睛,终究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转身向外默默走去,说:“我出去走走。”
“你还回来吗?”苏玉轻轻询问,声音有些干。
李非霓脚步顿了一下,回答:“自然是要回来的。”线索还没有找完,暂时还不能离开朝歌。
苏玉弯起嘴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浸出几分绝望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