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青走后,完颜雍久久地看在朱小青给他画的地图上,陷入一阵遐想,然后又连连感叹。
“朕还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神人,他能够知道那么远的地方的事情,大家不知道的他都知道,你说他到底会是什么来历?”完颜雍将完颜允恭叫到一边说道。
完颜允恭瘪瘪嘴,一脸鄙夷地说道:“能有什么来历,还不是故弄玄虚!”
“是不是故弄玄虚难道朕不能分辨?”完颜雍语气有些不满。
完颜允恭只得沉默着退到一边去。
完颜允恭虽然对朱小青有不服气,但是他又对朱小青打心底里感到好奇,他很想有机会能够试出朱小青的底细。
他回到太子府后,身边的谋士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将朱小青叫到太子府里来,杀杀他的锐气,看他会作何反应。
朱小青回到会同馆后,第二天边收到完颜允恭让人给他送来的帖子,完颜允恭在上面说他邀请了一些朝中的青年才俊三日后到太子府上向朱小青讨教学问,让朱小青赏脸光临。
古灵一听完颜允恭请朱小青去太子府,猜想到完颜允恭肯定是没安好心,向朱小青劝道:“这个金国太子早就想要为难你了,你千万别去,你要是去了肯定要给你苦头吃。”
朱小青笑笑道:“难道这我能想不到,我倒想看看他最终能够闹出什么名堂来。他都说了他召集了一帮青年才俊,我要是不去,岂不是为大宋丢脸,让大家知道是我怕了他,不给他面子。”
古灵说不过朱小青,只得说道:“那好,你要是坚持要去,那到时候我跟着去。”
朱小青想到古灵有时候蛮不讲理,去太子府这一趟可能还真需要一个像古灵这样的人。
这一日,古灵扮装成朱小青身边的随从,跟着他一起来到太子府。
朱小青和古灵被带着进入到府中的园子里,那引路的人一路上和朱小青说道:“已经来了好几人了,太子爷说了,你要是来了将你直接带去园子里。就是这天太冷了,下了点雪,这不,又开始下起雪来了,你们走路要提防着些。”
朱小青也觉得事情很蹊跷,怎么这么冷的天他一来都不让他进屋,竟然将他带到外面园子里去吹冷风。
朱小青越走越觉得凉飕飕的,走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前面有个小湖,从湖面刮来的风格外地冰冷。
古灵冷得抱紧了胳膊,脚下又有些打滑,她小心地低头走着,走得战战兢兢。她抬头看了看天,抱怨道:“这大冷天竟然在外头会客,我这可还是头一回遇到。”
古灵在南方长大,特别扛不住这里的天寒地冻。
朱小青看着古灵那娇小的身躯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顿时也起了怜悯之心。
天色阴沉沉的,漫天的雪花随风飞舞着,这园子里的一切已经成了灰白色。
那引路的人带着朱小青走了一阵,朱小青渐渐听到前面几人说话的声音,话语中带着戏谑。
一会儿过后,完颜允恭走在最前头,朝朱小青这边迎了过来。完颜允恭的后面还跟着五六个年轻人,都是以一样的嬉笑的神情朝朱小青这边看过来。
古灵走在朱小青旁边,抬起头看了看朱小青的侧脸,小声说道:“我说了没安好心吧,你看他们那样儿,你还是多提防着些吧。”
完颜允恭装出热络的样子走到朱小青旁边,又引着朱小青往前头走:“恰好撞上了这一场雪,你们临安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太下雪了,所以我特地请了你过来赏雪。咱们去那湖心亭赏雪,一边谈论天文地理,岂不是一件赏心乐事?”
朱小青顿时觉得完颜允恭这个由头还真说得牵强,这雪不大本来就没什么好赏的,还会要去那冷风呼啸的湖心亭赏雪,而且还要在寒风中谈论天文地理,这果然是完颜允恭式的风雅,让人觉得危机四伏。
完颜允恭又介绍着那几位年轻公子:“这位是恭王,这位是丞相家的大公子……”
朱小青一看,果然个个一表人才,光是打扮和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是很典型的王公贵族子弟。
完颜允恭又将朱小青奉承了一番,那几位年轻公子也接了完颜允恭的话对朱小青啧啧称赞。
完颜允恭带着众人朝着前面的小湖走去,指着湖中间的一个亭子道:“欣赏这府里的雪景,湖心亭才是绝佳去处,往那湖心亭一站,四处白茫茫一片,能看得到的景致是最多的。”
古灵往湖边一站,看到结了冰的湖面,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冷颤。
这时,有个小仆上来将朱小青和古灵的脚上拴上一圈圈的绳子,防止踩在地上打滑。
完颜允恭几人的脚下也系上了绳子,朱小青看到他们几人脚上的绳子虽然沾了脏污,但是却仍然能够分辨出来他们几人脚上系上的绳子和他脚上的绳子是不一样的。
从湖边到湖心亭还有三十步远的距离,中间由几座木桥沟通,木桥的下面有墩子。那木桥是由六根木头并排镶在一起做成,这木桥看上去已经事先有人除了冰,而且桥上还铺了密密麻麻的枯草来防滑。
古灵刚刚进府这一路上走得过于小心,几次都差点摔倒,所以她看到接下来要走这木桥了,显得有些紧张。当众人都已经站到了桥头时,她才犹豫地跟在朱小青旁边。
完颜允恭朝朱小青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邀请朱小青和他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朱小青本以为完颜允恭会先上桥,但当两人同时往前的时候,完颜允恭退了回来,紧跟在朱小青后面。
朱小青知道这么走于礼数不合,但这桥太窄,完颜允恭已经跟在他后面了,他不好退回去重新上来,也不好在桥上和完颜允恭让来让去的,只得继续往前走。古灵本来走在朱小青后面,她不敢超过完颜允恭,所以只得走在了完颜允恭后面。
朱小青走到桥中间时,脚下突然一滑,身子打了个趔趄,在他极力平衡下,最后才好不容易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