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岑寂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恋恋不舍的站直了身子。
边橙把肩上的外套脱下,递给了岑寂。
岑寂却说:“披着吧,现在有点冷。”
边橙愣了下,然后没拒绝,又把西装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
宽大的衣服,长袍似的,将边橙小巧瘦削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摆刚好没过腿根,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
岑寂的目光从上往下轻扫了一遍,忽然笑着说:“边橙,我有很多衬衫。”
“啊?什么意思?”
边橙不明所以。
岑寂笑笑说:“可以留给你,你穿一定很好看。”
“......”
边橙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家伙在当着她的面调情。
他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的!
不要脸!
边橙耳根一热,丢下一句‘懒得理你’,便匆匆转身跑进了屋。
岑寂看着她颠颠的背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好可爱啊。
怎么能有人这么可爱?
是他的,真好。
......
边橙进门后,还没在沙发上坐两分钟,忽然门铃大响了起来。
她狐疑瞥了眼,然后起身去开门。
“还有什么要说......”
开门后,一阵堂风吹过,浓烈的酒精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边橙看着跟前这张明显醉醺醺的脸,脱口而出的问话,瞬间哽住。
不是,难道今天流行组团到常青园一日游吗?
刚走了一个岑寂,又来了个陆廷,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么晚了,作者大大还准备拼个业绩吗?
边橙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的陆廷,淡淡道:“你等一下。”
说完,边橙冷漠的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向晚房间门口,敲门而入。
向晚窝在床上,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捧着一本漫画,听见动静抬起头开,问道:“怎么了?调情结束?”
边橙懒懒的靠在门框上,揶揄着说:“有人找你。”
“谁?”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边橙话音落下,楼下传来的门铃声再次不厌其烦的响了起来。
向晚似有预知,面上闪过一抹不耐烦。
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边橙忽然直起了身子,朗声道:“你自己招惹的情债,自己去搞定,本大小姐要去洗澡了。”
说完,边橙门都没关,直接转身朝着客房而去。
“......”
向晚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漫画书一丢,脸上的面膜一扯,气势汹汹的朝着楼下而去。
客厅的灯,边橙没关,此刻灯火通明,就连玄关处也格外的明亮。
门忽然被打开,陆廷撑在门板上的身子,直直朝着里面栽去。
向晚被唬了一下,直接跳开身,眼睁睁看着陆廷在她跟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唔......靠!”
陆廷蜷缩在地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另一只手捂了捂右臂肩膀,显然是落地的时候,磕了一下。
向晚居高临下的瞥着他,冷声道:“你来干什么?我刚才说的话,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陆廷扶着墙壁,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低着头,一副不太敢跟向晚对视的模样,心虚着说:
“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我不想等,就想现在告诉你,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闻言,向晚冷冷的勾了勾唇。
她像是看透了陆廷的心思一般,直言道:“陆廷,你如果是来道歉的话,不必了,我不想听,也不想原谅你。”
向晚冷漠的态度,完全是陆廷预料当中的。
从他在那些初中同学口中,知道了向晚针对他的原因之后,他自己都不想原谅当年的自己。
他也明白,向晚不会轻易原谅他。
但是道歉,他必须要做,因为这是他欠向晚的,也是他应该做的。
“向晚,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得给你道歉。”
陆廷站直了身子,他朝着向晚深深的鞠躬,“对不起,向晚,我为我当年说的......说的那些话道歉,我不该那样说你,不该贬低你,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教养,我对不起你。”
“......”
向晚侧了侧身子,避开了陆廷一本正经的鞠躬。
她的神色冷淡,甚至扬着一抹讥讽。
她目光悠远,看着远处的斑驳夜景,淡淡道:
“陆廷,就算是当年我也并没有奢求过你们的道歉,校园暴力的始作俑者会有什么真心?我希望的,从来都是你们的报应。”
陆廷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他的喉咙却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住,窒息到无法言语。
他挫败的低了低头,真心后悔着当年的所做作为。
其实,如果不是被那些人提起,他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随口说的那句话。
他其实不是有心的,只是因为旁边的人起哄,让他觉得特别没面子。
少年的时候,总是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
那时候向晚因为生病发胖,在学校有很多传言。
人们都说她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病,只要和她玩就会一起得病,所以那时候大家都把她看作怪物一样,避之不及。
陆廷之所以和向晚重逢后没有认出她来,是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当那封所谓的情书,经由向晚的手,递到陆廷的跟前时。
面对其他人的起哄声,陆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
“谁会喜欢一只得了传染病的大肉虫?”
从那时候开始,向晚的‘名字’,从某某班那个胖子,变成了某某班的大肉虫。
这个绰号,在初中跟了她一年半。
那时候,向晚每天祈祷着毕业,她想等到高中之后,或许这一切都会结束了。
但是事与愿违,高中的时候,有很多初中一起升上来的同学。
她满心期待的高中生活,再次坠入了相同的噩梦中。
那时候,父母忙着各家的生意,谁也顾不上她。
她满心的委屈和愤懑,甚至对于这个世界的失望,却只能说给窗外那轮明亮却冰冷的月亮。
万念俱灰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自杀。
那些所谓无心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即便是陆廷回想当时,他自认说出那句话,也不过只是恼羞成怒而已。
因为不愿自己成为他人起哄的谈资,却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会给当事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不过,有一句话,向晚说错了。
这个世上还是有报应的。
陆廷知道,他的报应来了。
从酒吧第一眼见到向晚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对他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她就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