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去厂里的时候还跟厂长说起路上遇到的事儿,厂长可把谢明朗好一顿夸,甚至还说,“这样的人跟着出车才真的安全,要是能有名额把他留下就好了。”
齐宝川也没言语,因为他知道谢明朗夫妻今年可能就回京市,估计就算把他弄到市里来人家也不见的会乐意。
谢明朗出去前就跟齐宝川打听了一下要去的地方,出了门直奔机关单位的宿舍区去了。
别以为这种地方就一定不安全,有女人的地方就能有交易。谁让女人天生爱美呢。
尤其现在天逐渐热了,用不了半个月这布拉吉就能穿上了,就是被陆从月改良过的衬衫那也好,那些女干部最喜欢穿衬衫显得有面子。
谢明朗人高胆大,齐宝川也没担心,到了傍晚的时候回来了一趟把剩下的衣服也提了出去。齐宝川还惊讶,“都卖了?”
“卖了。”谢明朗说,“这不还不够,我又回来取了。”
说完出了门又继续赚钱去了。
等陆大红回来没见到谢明朗就问齐宝川,齐宝川说,“出去卖衣服去了,估计待会儿就能回来了。”
陆大红惊讶道,“你让他自己去?他对市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他自己去,出了事儿咋办?”
不同于她的担心,齐宝川就显得心大了许多,“没事,他都卖了一包了,一个小时前又回来拿的第二包,要是出问题早就出问题了。”
见陆大红还想再说齐宝川连忙说,“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买卖了,怕啥,真出事儿早出事儿了。就他那脑子十个我也顶不上,我出去也没见你担心过,他出个门你倒是担心上了。”
陆大红懒得跟他争辩,赶紧出去做饭去了。
明天这俩还得出远门,陆大红便打算做顿好的,男人出门在外没个好身体可不成。
谢明朗在外头跑了一下午,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将衣服都卖了出去,自己的口袋里也装满了钱和票。
非常的满足。
到了运输公司家属院的时候正碰上上课回来的齐小富。
俩人一见面还有些尴尬。
毕竟上一次谢明朗夫妻走的时候看穿了齐小富人设这事儿,那天回来的时候谢明朗累的难受也没留意其他,这会儿和齐小富碰上才算有了交流。
齐小富装了一半的软弱在看清谢明朗的时候收了回去,冷淡的朝谢明朗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谢明朗挑了挑眉跟上,小声问道,“你这么装着不累吗?”
齐小富头也不回道,“不装才累。”
“嗯?”谢明朗对这回答有些意外,什么叫不装才累?
可惜齐小富真的不想说话,直接不打算回答了,快步朝家里去了。
一进门齐小富又变成了那个胆小软弱的齐小富,见饭菜没好直接溜回屋里去了。
齐宝川过去敲门,“小富。”
说着推门进去了,显然是想跟齐小富说一说下乡的事儿。
谢明朗到了陆大红跟前说,“大姑,我来做吧。”
纵然知道谢明朗做饭好吃陆大红这会儿也不忍心让他干活,笑着催促道,“进屋洗手歇会儿去,姑做就成。”
“嗯。”谢明朗应了一声进屋去了,没见到齐宝川人,倒是房间里传来俩人的说话声。
谢明朗坐下把口袋里的钱整理了一下,越看越高兴,这一趟卖下来,可真赚了不少,加上本钱手里的钱就够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去哪儿,要是再弄一批东西回来那就又是一笔钱,若是时间来得及,起码能在对方腿好之前赚上一笔了。
过了一会儿齐宝川从房间里出来,唉声叹气道,“就小富那性子去了乡下受欺负了咋办。”
谢明朗想到刚才与齐小富说话时的情形忍不住笑,就齐小富的性子到了乡下能吃亏被欺负才怪。
不过齐小富在父母心中的形象根深蒂固,双胞胎说都没用,他一个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捡着好听的安慰,“兴许下乡后见的人和事儿多了就好了。”
齐宝川也只能往这方面想了。
吃饭的时候齐小富出来了,脸埋在碗里迅速的吃完又钻回屋里去了。
齐顺顺撇嘴,“爸,其实我二哥真是装的,就你和妈不信。”
齐宝川瞪他一眼,“就你话多。”
几乎没回都是这样,齐顺顺都懒得说了,低头和齐明明小声的讨论起来。
饭后谢明朗洗漱完毕回了房间,因为陆从月没来,所以他就和齐小富三个挤挤了,而房间因为床铺有限,所以谢明朗就在房间搭了地铺睡。
双胞胎疯了一天早累了,躺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谢明朗睡不着就跟齐小富搭话,“你说说,为什么觉得不装才累。”
齐小富靠在床头原本是在看书的,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这不就挺烦的?不装的话整天得跟这个打招呼,得跟那个处好关系,来个亲戚还得被逼着说话聊天,就像现在还得被你逼着说话回答问题,能不烦吗。”
说着齐小富还赏了谢明朗一个大白眼,觉得谢明朗真的无聊透顶,讨厌极了。
自打穿越以来,见过谢明朗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对他有好感没有不喜欢他的。讨厌他的人更是没碰上过,没想到今天还真就遇上了,还是齐宝川夫妻口中老实巴交软弱胆小的齐小富。
齐小富眼中的嫌弃和不耐烦太过明显,让谢明朗毫不怀疑对方真的很不耐烦他对对方问个没完。
谢明朗愣了一下接着却想继续做个令人讨厌的人,说,“所以你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人情关系,避免说话,从小装软弱胆小这么多年?”
齐小富朝他翻个白眼,答案不言而喻。
谢明朗啧了一声,突然对齐小富的印象就不大好了,他嘲讽的笑了一声,“亏的大姑和姑父对你各种担心,就怕你下乡后受欺负,特意送礼找关系把你弄到我们那边去,还对我们好让我们多照看你。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只是为了避免这么点事儿才装的,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
齐小富一愣,看着谢明朗没说话,抿了抿唇又继续看书了。
谢明朗展开被子躺下说,“大姑和姑父努力赚钱攒钱就为了能给你在城里买个工位好早点把你弄回来。我瞅着倒像是白费功夫,出力不讨好了。”
说完他也懒得跟齐小富再说下去了,翻个身闭眼睡觉了。
齐小富靠在墙上想着谢明朗的话越想越心烦,索性关灯也睡觉了。
天不亮的时候齐宝川就过来敲门了,谢明朗起来开门说,“姑父,现在走吗?”
“走。”齐宝川朝屋里看了眼正睡着的儿子压低声音道,“早点走还能凉快。”
俩人说着话出去,陆大红把下好的面条和菜端上桌让他们赶紧吃饭。
谢明朗仓促的洗漱完了又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这才和齐宝川出门,谢明朗看着又去忙活给孩子做饭的陆大红,小声道,“大姑,辛苦了。”
陆大红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辛苦啥啊,快走吧,你们出车才是真的辛苦。”
出了门谢明朗问齐宝川,“姑父,这一趟咱去哪儿?”
齐宝川说,“还是南边儿,不过这次运气好,目的地就是海市。”
谢明朗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难道真像陆从月说的他自带男主光环干啥都顺,所以连投机倒把老天爷都在帮他吗?
见他一脸的兴奋齐宝川也忍不住高兴,“海市以前都是厂长的儿子跑的,每回去都是他跟别人,没想到这次便宜了我们。这一次咱们说啥也得弄点好东西回来。”
说着齐宝川又道,“正好去你说的那个淮国旧看看给小富买块手表再买个收音机。要下乡了怪可怜的,他也不喜欢跟人说话买个收音机也好解闷儿。”
谢明朗看着齐宝川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为他们夫妻不值得了。
狗比的齐小富,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爹妈了。
第53章
齐宝川夫妻为了齐小富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只是市里的工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即便他们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工位,更何况在钱上他们原本就不充裕。
可齐小富真的对得起夫妻俩的付出吗?
在谢明朗看来是没有的。齐小富因为嫌麻烦,多年如一日装傻装软弱,丝毫没有考虑父母心情如何,这让谢明朗很瞧不起他。
不过这会儿谢明朗也不好朝齐宝川说什么,只能安慰他说,“以后慢慢长大了就好了。”
显然齐小富是个很聪明的人,日后能不能改变还真就不好说了。
但齐宝川也的确被安慰到了,心情也没那么低落了,反而跟谢明朗说起这一趟的计划来。
到了运输公司开了车又往需要拉货的厂里去拉货,这才往海市去了。
谢明朗又踏上南下之路,陆从月也又恢复日常上课了。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迎面便看见李小红跑过来,到了跟前李小红就冲她挤眼,“你男人又走了?”
陆从月点头,“昨天就回去了,下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晚上还得你去陪我。”
“成。”李小红没有拒绝,接着又埋怨道,“你说你咋找了徐大军这人来替你上课啊。”
陆从月之前只是随便说了说徐大军和李小红的事儿,没想到今天李小红主动提起了,不由得问,“怎么了?他招惹你了?”
李小红有些不自在,撅嘴气哼哼道,“你还说呢,这人嘴上就没把门儿的,可讨人厌了。”
闻言陆从月不由得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说,“等晚上跟我说说,我好给你参谋参谋。”
李小红瞪她,“才不跟你说呢。”说完李小红赶紧近了院子,似乎真的不打算跟陆从月说一样。
陆从月瞧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前天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呢。
“陆从月同志。”
陆从月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回头就瞧见于思甜从远处过来,脸上表情还挺严肃的。
“于思甜有事吗?”
对于思甜,陆从月不想做评价,在原书只是一笔带过的人物,在现实中于思甜思想刻板,说话有时过于严苛,陆从月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到,所以平日里碰上也不过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平常并没有什么交集。
就是不知道这会儿于思甜突然叫住她做什么了。
于思甜皱着眉头到了近前,然后说,“陆从月同志,我建议你平时多注意下张曼丽。”
陆从月有些惊讶,没料到于思甜会说张曼丽的事儿,不由笑道,“于思甜同志的意思是……我为什么要注意她?我对她没什么兴趣,更没什么交集,平白无故的我注意她做什么。”
实际上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想,难道张曼丽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于思甜眉头紧紧皱着,显然对陆从月的不领情有些不高兴,她张口说,“张曼丽对你丈夫也就是谢明朗同志有非分之想,已经不止一次的找过他,张曼丽那里我会警告她,但我也劝你平时多注意她一点,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追悔莫及。”
陆从月不知道于思甜说这话的目的在哪里,反正她不觉得于思甜真的是为了她好。从当初于思甜对待裴老师他们的态度就能得知于思甜的思想跟城里那些顽固又偏执的革命派极为相似。她或许只是享受管这些事儿的感觉,要说是为了陆从月好,她可不敢领这情。
见她不说话于思甜有些不高兴了,“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陆从月看着她义正言辞的模样有些想笑,“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瞧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于思甜就知道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与其也变得更加严肃,“陆从月同志,你别不信我说的话,真到了那一天你男人要是和张曼丽勾搭在一起,有你后悔的。”
陆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也得她能勾搭上啊。”
见她冥顽不灵于思甜有些恼怒,“陆从月同志,我是在跟你说很严肃的问题,你别不识好歹。”
“哦,谢谢。”陆从月谢的很不真诚,但见于思甜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陆从月说,“我相信我的丈夫,他会忠诚于我们的婚姻,我也相信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没人能够撼动,张曼丽也好,于曼丽也罢,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知道哪怕她们想的再多,再以为自己多优秀,也比不上我在我丈夫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