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它对宋如的了解,大剧情都被影响了,她还能这么淡定,显然是有对策。
绿色的果冻团子一脸崇拜地看着宋如。
宋如:【真不是我有多厉害,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和王玄之在普瑞路德构建的幻境里,该怎么说呢?相爱相杀?还是斗智斗勇?总之,交锋了那么多次,打出了那么多bad ending,也该知道对他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了。】
她走向王玄之。
夏尔下意识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宋如只冷冷地扫过去一个眼神,夏尔就一面用唇语向她道歉,一面松开她的手,沮丧地低下了头。
他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主人走向王玄之。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刺痛呢?
王玄之在她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她的追随者。
他总是挑衅她。
她行事向来霸道,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如果换成其他人,总是这样挑衅她,早就连尸体都凉透了。
可她却唯独对王玄之极为纵容。
有很多次,夏尔都觉得王玄之的行为,是踩在宋如的底线上,他以为他死定了,可她却为了他,把底线一改再改。
她面对他的时候,根本没有底线可言。
她并不把王玄之看成自己的所有物,而是一个独立于她的平等个体,他们假如有意见不相合的时候,她会安抚他。
主人,如果刚才,是王玄之握住你的手,你也会这样冷漠地用眼神命令他松开吗?
王玄之嫉妒夏尔。
其实夏尔同样也……嫉妒王玄之。
王玄之看着宋如,款款向他走来。
玻璃窗外,烟霞甚美,落在黑袍少女的身上,仿佛为她镶嵌了闪着粼粼碎光的宝珠,她并不娇,也不媚,不像时风吹捧的佳人那样莲步轻移,却自有一种遗世独立般的清冷,在他心里胜过世间所有千娇百媚。
宋如摘下了尖顶女巫帽。
王玄之只见她长发如瀑般倾洒,脖颈线条如同天鹅一般修长细腻,墨发雪肤,幽香暗盈。
宋如附在王玄之耳边,声音轻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你未婚妻的秘密。”
她摘下女巫帽,只是因为帽檐太大,不方便离他太近。
王玄之一时心跳如鼓。
她的发丝擦过他的指尖,像是连心都被她一起拂过了。
仙儿,你想跟我摊牌了吗?
你以为我是楚渊、夏尔那种蠢货吗?你只是招招手,我就任由你玩弄?
坏女人,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发现我比夏尔帅了?
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我才不会轻易原谅你!
除非你……
宋如:“交换,用这个秘密,来交换你退出此次深渊之眼事件。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
王玄之也跟她咬耳朵,“好。”
他的声音清润动听,低沉而有磁性,呼出口的热气把她白皙如玉的耳垂熏的微红。
系统:【宿主,你要告诉他什么秘密啊?难不成要掉马?】
宋如:【怎么可能!不需要啊,等走完这个大剧情,莉莉丝这个马甲号就可以直接下线了,到时候莉莉丝答应他的交易,和我黑暗女皇有什么关系?】
索伦三世只觉得,刚才出场的时候,还威风八面的法神境强者,立刻就乖顺的像是一只趴在宋如怀里的小猫咪。
是美人计吧?绝对是美人计吧。
你可是法神境啊,你振作起来啊,我还打算投靠你,拿你当靠山对抗大贤者呢,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成为黑暗女巫的裙下之臣。
第236章
索伦帝国, 王宫。
在灰袍大贤者的压制之下,索伦三世打开了魔法传送法阵,夏尔将独自一人进入深渊之眼。
大贤者、夏尔、王玄之, 三个人都抢着要去深渊之眼。
但这件被人人争抢的,却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这是送命的事。
索伦三世觉得这些人很可笑,王玄之也就罢了, 确实是法神境,有可能逆转如今的绝境。
大贤者, 上赶着送死而已。
至于夏尔,他根本没把这个光明学院的学生放在眼里。
夏尔是送死吗?
此时此刻, 距离深渊之眼最终被引爆,只剩下三个小时的时间。
宋如帮夏尔整理了一下衣领, “活着回来。”
她对他一向颐指气使, 非打即骂,很少用这种温柔到近乎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
夏尔是个铁汉, 这一刻却只觉心中柔情似水。
他知道那是死路,那是绝境。
但只要是为了她,万死不辞!
宋如推很多人走上过这样的路, 她是时空管理局的任务者, 可能在普瑞路德的口中,显得更加高大上一点, 他叫她时空神殿的使者, 听起来像是带着某种崇高的使命, 但不管怎样称呼这份职业, 她工作的本质就是修复bug.
有一些人的脸庞,宋如已经忘记了。
有一些人,却记得格外清楚。
比如楚渊, 她必须在神墓出征仪式上,向他退婚。
哪怕那退婚已经不仅仅是原书里的羞辱性质,更是毁了他赤忱的爱。
比如王玄之,她必须在魔尊进攻仙界时,为救他而死。
哪怕他对她不仅仅是书中对妹妹的喜欢,哪怕那样的牺牲会让他疯魔。
她记得。
这些她全都记得。
记得楚渊在祭坛上望向她时绝望的目光。
也见到王玄之怎样疯狂地在漫天血雨之中顷刻间白头。
或许普瑞路德是对的。
或许部长也是对的。
这确实是一份崇高的职业,表面上看起来,她是那个行刑的刽子手。
崇高在于,在那份残忍的背后,她真正的角色,是柴堆上的殉道者。
她在为自己所捍卫的道而战斗。
哪怕永远不会有人理解她。
哪怕因此背负骂名。
如果这些男主成功的道路上,必定要经历这样的血和泪,然后方能涅槃重生。
宋如要做的,就是把他们推进深渊。
迈入传送阵之前,夏尔最终看了宋如一眼。
不管那张肖似哥布林血脉的面容怎样丑陋,他始终有着一双神明的眸子,那是仿若被太阳亲吻过的金眸。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如果他会死在深渊之眼,他在这世上唯一眷恋不舍的只有自己的主人。
当然,夏尔打从心眼里,并不畏惧前方的苦难。
他如同一只猛虎,从未感到畏惧,敢于闯荡任何绝境,假如没有这份心性和意志,他不可能成为魔法师公会排行榜上的第一。
而她是他珍藏在心底里的一朵蔷薇花。
文学老师在课堂上读过一句很美好的诗: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他还记得那首诗的名字《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
那时夏尔的心,一下子就被这句诗所触动了,他迸发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和一直隐藏在他身体里肮脏的欲望不同,它无比神圣。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同桌。
窗外阳光极好,秋日的银杏叶金黄而灿烂。
她半趴在桌子上,随手在草稿纸上演算着魔法原理,几缕秀发从兜帽里散落出来,半遮住她白如霜雪的皓腕。
她的神态是漫不经心的,像是一只晒饱了午后阳光的猫,慵懒又惬意,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夏尔。”
或许是指责他这样盯着她看太过冒犯,或许是提醒他应该认真听课,也或许什么意义都没有。
让夏尔的一颗心滚烫无比的只有一个事实——她在叫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从她的红唇间吐出。
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会愿意为了她献上自己的生命?
从夏尔宣誓向她效忠的那一刻起。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