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事儿都得是悄悄的!这也就用不了太多的人啦!可不让啥人参与能行?这么个时候,还真真儿就得石垒出面对一应众人做以安排啦!考虑到方方面面,石垒做出的安排是,佟掌柜和初发媳妇儿呆在货栈里,石垒万仓,白果,初发,郑三郑四兄弟,共计六人到初发家去!
这样的安排,那也是有说道的。初发媳妇儿,一个女人家,参与这样的事儿委实不太方便,只能留在货栈里。可初发媳妇儿一个人留在货栈里,那要是出了啥意外,她如何应付得了?货栈里还得留个人!这可就只有佟刚最合适啦!其余的那些个人,初发那就不用说了!白果呢,自身的能耐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可就是同初发的关系啦!至于郑三郑四哥俩儿,年青力壮,整天城里城外地跑,道儿熟!
石垒和万仓,与情与理,必在参与之列!
晚上十点钟一到,石垒和万仓率先从硕发货栈的前门闪了出来。俩人儿都戴着大皮帽子,让帽耳就那么忽扇着!操着手!出了货栈的房门,俩人儿并没有就沿着货栈前面的街上朝南向走过去,而是在门前站了一忽儿。石垒站在街上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漫无目标地看了两眼,就从自个儿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来。万仓慢悠悠儿地朝货栈后院儿走过去。
万仓围着货栈转了一圈儿,确信并无啥异常,这才走回到货栈的前脸儿处,同石垒一道,慢悠悠儿的沿着货栈前面的街向南走过去。
石垒万仓俩人走出去没多远,硕发货栈里又出来人啦!
石垒和万仓走出去也有一里地之遥,在一旮旯处停了下来,隐着!走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初发和白果走过来了,接着就从他们隐着的地儿前面走了过去。接着走过来的可就是郑三郑四哥俩儿啦!
去初发家,得初发引路!让白果和初发走在一处,那也是有说道的!石垒担心,这黑灯瞎火的,说不定个啥时啥地儿就隐伏着危险!有白果在初发身边,那相对可就安全多啦!
归齐,石垒和万仓走在了最后!
一路走过去,顺溜儿!人影儿不见!
初发把一应众人引到了他家院子西侧的一条过道里。距他家那院子约摸也有二三十丈远,初发停了下来。
众人会齐。
万仓远远地隐在了一墙角处,把腰里掖着的手枪,省警察厅统一配发的那种日本关东军使用的王-八盒子,拽出来,抱在了怀里。
初发指着前面的院墙悄声说道:
“到了!那就咱家啦!石兄弟!咱先进去踅摸踅摸!”
石垒悄声说道:
“行!咱跟你一块儿进去!”
“也好!”
“石兄弟!还是咱跟着初--发兄弟进去吧!”
白果说道。
“好吧!白大哥,你和初发兄弟都小心着点儿!”
白果和初发俩人儿悄悄地向那院墙闪过去。到了那院墙跟前儿,又前了后了地看上一回,俩人儿可就上了墙了!初发家那院墙也就一人多高,对白果和初发来说,那是啥难事儿!
到了院子里,俩人都背靠着院墙挺了一忽儿!
这一天,天儿并不是很冷,但却刮着小北风。那北风从初发家院子那没有关上的院门冲进来,顺着院墙和房子之间的过道儿冲过去。到了墙角儿,受到了阻挡,形成了窝流,把地上的尘土卷起来。也不知是知道屋子里是躺着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还是咋的,白果和初发就觉得那风有点儿阴森森的,刺骨!待那风的旋窝儿移向了别处,俩人儿立时起身顺着院墙向房子的前脸儿移过去!
初发家这房子的北大山墙是与北侧院墙一体的,房子没留后门。
俩人儿到了房子的前脸儿,挺了挺,又听了听,并有啥异常。初发悄声对白果说道:
“白大哥,咱先进去看看!”
白果点头,遂闪到了那半开着的大门里侧,侧着脸向院子外面望出去。院子外面漆黑一片,既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屋子里漆黑一片,那还能点灯嘛!屋子里被那些个日本关东军大兵给折腾个乱七八糟,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走道儿都绊脚!初发借着从屋子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亮,看到他老爹还是那样平躺在炕上,脸上一点儿痛苦也没有。
初发小心地闪到了他老爹跟前,正要将他老爹抱起,却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大门被人推动发出的“吱--”的一声响!接着就是极其轻微的人的脚步声!听得出,那脚步声并不就是白果的脚步声!
院子里进来人啦!
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情报室武田大尉手下的那四个外勤,特工,这时值班儿的并不是那大个子和那小个子,而是另两个外勤,特工,当班儿!俩人儿还在他们呆得已经有些个习惯了的那拐角处挺着。这世上有些个事儿,真真儿就是莫名其妙!那两个外勤,特工,守着守着,其中的一个小子也不咋,忽然就觉得有些个不对劲!他朝初发家那院子的院门处望了望,并未发现啥异常,遂对那另一个小个子说道:
“八嘎!我们在这鬼地方已经守了两三天了,没看着任何东西!武田让我们在这儿守着,不守着还不行!可就这么干守着,我真就不明白到底能守着什么!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到那院子里去看看!实在不行,我们两人就进到那屋子里呆着!反正在哪儿守着都是守着!我们进到那屋子里,把大门一关,那就是有什么人来了,我们在屋子里照样可以逮着他!”
那另一个小子一听,在理儿!诶?是哈!那有现成的屋子不呆,偏偏在这儿喝西北风!这不是傻子才能干出的事儿嘛!遂说道:
“我们两个人,你是头儿!还是我进去!你在这儿守着!”
先头说话的那个小子一听,心里觉得挺受用,愉作!俩人儿军衔都是少尉,可那另一个小子认咱是他的头儿,这还真真儿就是头一磨儿哪!遂说道:
“军无戏言!你要去你就去!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那另一个小子一听,有些个不高兴了!本是想讨好讨好你!你还跟咱扯这个!在黑下里白了那个小子一眼,说道:
“那,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去!我说这话只是要你小心一些就是了!没别的意思!”
话说完,那个小子遂把手枪从腰间拽出来,打开保险,就从他们两个人隐着的地儿闪了出来,直接就奔了初发家的院门了!
那院门本就没有关。初老爹当时进到院子里时,顺手是把那院门带了一下子的!可看到的情景把他惊呆了,忘记了把门关好再进到屋子里去!
那个外勤,特工,到了院门前,悄悄地伸头向院子里看了看,遂一伸手可就把已经就半开着院门推开了!院门本是对开的,两扇木头门板外边儿包着刷了黑漆的铁皮。其中的半扇从门里锁在了门框上。
那半扇门一动,发出了“吱”的一声响!
那个外勤,特工,站在了门里,遂把那院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踅摸了一遍。院子里乱糟糟的,并无啥异常!
那个外勤,特工,可就进了屋儿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虽说四门大敞,可毕竟要比那屋子外边,露天,还是要强得多了!
那小子四下里踅摸了一圈儿,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初老爹,遂从那屋子里出来,接着就出了院子啦!
还没出院门的时候,那个小子已经就拿定主意,咱可不上这屋子里呆着!那陪着一个死人呆着,阴气太重,可别再把咱醺出个好歹来!哪多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