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大个子吼道。
老钟犹豫了一会儿,说:“行,我就给丽姐一个面子。”
“那就开棺吧。”大个子收回举枪的手,刚刚转过身,突然,室内的三盏大灯同时熄灭,眼前骤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儿?”
“啊!”
“救命——!”
随着老钟的凄厉惨叫声,毫无章法的枪声响起了。
紧接着,三盏大灯突然大放光明,正在胡乱开枪的秦御风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尔后,有什么东西瞬间击中了他的后颈,他应声倒地。
前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墓室内的情况却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鑫东捡起武器,对准了还站着的那个女性的脑袋:“举起手来!”
队员们眨巴着眼睛赶紧过去给人戴手铐,阮艺的兜里装着三把手qiang,拿着老钟的炸药开关走到了杨鑫东的面前:“都晕过去了,你们有人会拆弹吗?是先拆了他身上的炸药,还是先搬出去?”
杨鑫东用看神仙的眼神看着阮艺:“你怎么办到的?”
“动了一下电路,他们自己接进来的电线,不怎么稳定。”阮艺说:“趁着大灯熄灭,视线骤然消失,我先把老钟给放倒了,然后拿走了开关。大个子刚好在他身边,所以就一并解决了。然后就是另外两个有枪的人,我戴了夜视镜,所以可以看得见。”
这一连串流程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的难度非常大。
就算是杨鑫东本人,也是万万办不到的。
事实上阮艺也是靠着系统才能完成整套流程,因为只有系统才能做到掐断电源又突然恢复电源。
“不愧是姚哥都打不过的人!你太厉害了!”杨鑫东说:“今天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谁知道他们黑吃黑,能把炸药都用上了?”
阮艺说:“杨队说笑了,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胸有成竹。就算没有我,杨队也能找到机会解决他们。”
杨鑫东憨憨一笑:“可那样会拖延时间,而且很可能损坏文物,也会有人员伤亡,现在没有一个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但是文物受伤了。”阮艺指着西面的那块壁画,一脸惋惜道:“熄灯的时候,秦御风胡乱开了一qiang,刚好打中这块壁画了。这可是艺术瑰宝啊,真的太可惜了。”
要是廖大师知道了,肯定要心疼坏了。
“坏了!廖大师!”阮艺猛地想到了这个更严重的问题。
五个盗墓贼已经全都拷好扛出去了,阮艺赶紧对杨鑫东说:“杨队,我得先走一步。”
杨鑫东说:“这么着急?你要去哪儿?”
“秦御风被抓,我得提前一步去告诉廖大师,让他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
“那我让人开车送你过去,你那辆豪车,今天晚上不是没开过来吗?”杨鑫东说:“走,我先陪你上去。发掘团队那边也得赶紧来人,主墓室打开了,文物不能不管啊。”
从盗洞出去,阮艺摘掉防毒面具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发现这里已经被警车包围了。
整片荒野上灯火通明,还有一辆救护车停在旁边。
“咦?你怎么在这儿?”阮艺非常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宣朗也冲着她跑了过去:“有没有受伤?我听说主墓室有毒气,还有盗墓贼身上绑了炸药。”
如果不是这里的警察一直拦着他,陆宣朗是一定要跑下去的。
“什么事儿都没有。”阮艺把下头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听得陆宣朗一头冷汗。
“你……算了。”陆宣朗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阮艺的脑袋,“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叫我别抓通缉犯,我不是听你的了吗?”阮艺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很重视这段友情了啊。
陆宣朗一时语塞,过了好几秒才说:“对于那件事,我深表荣幸。”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吧,我真的很厉害的。”阮艺冲他笑了一下,赶紧说:“刚好,你能送我去廖大师家里吗?”
“现在去?”陆宣朗说:“老人家这个时间在睡觉。”
“我知道,不过他起得早,五点多就起床了,我们现在开过去,在那附近吃个宵夜,也就差不多了。”
“回家吃吧,容姨知道你晚上出去工作了,特地给你炖了鲍鱼粥。回家吃完,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再送你过去。”
“行。”
司机开车把两个人送回家,路上,杨鑫东给阮艺打了一个电话:“小阮,这边的什么专家说下面的毒气可能掺杂了封尘多年的细菌,为了安全起见,明天上午我们都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地址在xx路……你记得抽空去一趟啊。”
“知道了。”
阮艺刚刚挂了电话,就听陆宣朗紧张道:“老张,开车去总x医院,通知他们做准备。”
“啊?不是回家喝鲍鱼粥吗?”阮艺转头看他。
“先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我让容姨把粥和衣服给你送过去。”陆宣朗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了,他侧身看着阮艺,右手忍不住伸了过去,但又不敢碰到阮艺的手,“你确定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确定。”阮艺问系统到底有没有影响。
系统说:“去做个检查也好,那个墓室里面的空气成分我分析了一下,毒气确实是古代的东西,防毒面具确实管用,不过检查身体又不是坏事,去吧去吧。”
没办法,阮艺只能乖乖地在医院接受了全身检查,等加急的化验结果出来了,确定墓室对人没有影响,才被陆宣朗带出了医院。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陆宣朗给阮艺披上一件厚实的羊毛披肩,让容姨他们先回家。
“小少爷啊,要是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容姨小声问道。
陆宣朗说:“什么都别说,如果她问小艺入院检查的事,就让她自己打给我,我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小少爷跟阮小姐也要早点回家,一夜没有休息,身体会扛不住的。”
陆宣朗点点头,拉着阮艺坐上车。
“我都说没事了……”阮艺裹着身上的羊毛披肩,小声说道。
陆宣朗说:“恩,我知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不过科学的检查才能证明你确实没事,我才能够安心。”
阮艺打了一个小哈欠:“好吧,反正都检查过了,我现在跟你争论这些也没有意义。”
“是不是很累?”陆宣朗微微靠过去,语气变得更加温柔,“稍微睡一会儿吧,车子到了廖大师家门口,等他起床我再喊醒你。”
“你不累吗?你一会儿还要上班,其实不用管我的。”阮艺又打了一个小哈欠,“你先回家去睡觉吧,还能睡到八点呢。”
“我习惯了,你睡吧。再说了,我想陪着你。”陆宣朗刚刚说完,就见阮艺脑袋一歪,秒睡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阮艺能在他的身边入睡迅速,说明他们之间确实已经很熟悉了,只有熟悉的环境才能让人安心,才能让人秒睡。
系统咔嚓咔嚓拍下了陆宣朗温柔的眼眸跟微笑,简直恨不得自己冲出去对他大喊:“喜欢阮艺就直接追啊!老是默默关心有个p用!”
阮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多小时,才被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唤醒:“小艺,廖大师已经起床了。我们准备一下,可以进去了。”
“嗯?起床了啊……”阮艺有些费力地睁开大眼睛,然后习惯性地用脑袋在什么东西上蹭了蹭,重新闭上眼软乎乎地说道:“好困啊,最近睡眠太规律了,夜都熬不动了……”
等她慢悠悠地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歪着的,而且好像靠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身体上。
而她刚才用脑袋磨蹭过的地方,似乎、可能、或许……是陆宣朗的肩膀。
阮艺坐直身体,确定了刚才的猜测:她确实是靠在陆宣朗的身上睡着了……
把好朋友当成靠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阮艺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陆宣朗累了,她也可以借出肩膀给人靠一下的,只要对方不嫌弃她的肩膀太杠人就行。
阮艺伸手揉了揉陆宣朗的肩膀:“我靠了多久?有没有发麻的感觉?”
陆宣朗的肩膀其实早就发麻了,但看着阮艺那张担心的小脸,他微笑道:“没有。”
就算麻木,那也是幸福的麻木啊,阮艺靠过来的这一个小时,陆宣朗完全没有动过,生怕动一下就会吵到她。
“那就好,那就好。”阮艺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的肌肉练得真好,我都有点羡慕了。”
“中看不中用的肌肉,跟你比差远了。”陆宣朗实事求是地说道。
之前姚辉也跟他聊过阮艺的打斗能力,为什么那样纤瘦的身体能有如此巨大的爆发力跟弹跳力,至今还是个迷。
“我?我那是……训练的方法跟其他人不一样,你要是照着练,肯定比我厉害,你先天条件比我好。”阮艺也实事求是。
局里的训练方法是用穴位法刺激人体的最大潜能,只要方法得当,班里跑步最慢的那个孩子以后也能成为奥运冠军。
以陆宣朗这种能进入特种部队的身体素质,稍微开发一下潜能,怕是能一脚跳上三层楼的。
陆宣朗当然不会去问阮艺的训练方法是什么,有些事,他知道不能戳破,就绝对不会提及,这是他的温柔。
阮艺下了车,在路边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廖大师家里的灯光:“我要上去了。”
“先喝点儿热水。”陆宣朗跟着下了车,递过去一个保温杯,“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了,廖大师自尊心很强的,你跟上去会有反效果。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不如你先回去准备上班。我这边结束了,自己打车回去。”
阮艺喝了热水,整理了一下头发跟衣服,确定没有失礼的地方,才跟陆宣朗说了再见。
廖大师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都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街坊,所以就算他现在很有钱了,也没有搬走。
再说这套房子自带一个小院子,廖大师喜欢在这里种种花草,养养狗什么的,比那些高档小区更让他舒心。
阮艺从院子那边按响了门铃,很快,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圆脸蛋的年轻姑娘:“这么早,是谁呀?”
“是我。”阮艺说:“我上次来过,你还记得我吗?”
“哎呀,阮同学来了。”圆脸姑娘热情地打开打开院子门,“奶奶正在做早饭,爷爷正打算去遛狗呢,你来的刚好。”
这是廖大师家里请的保姆,是乡下的一个远房亲戚,读书读不下去,在城里打工被人骗了钱,最后走投无路,被廖大师的老伴儿收留下来的。
现在两个老人跟保姆一起生活,三个人像祖孙一样相处,家庭气氛非常好。
阮艺的到来让廖大师老两口感到非常惊喜,他的老伴儿宋奶奶赶紧给阮艺泡茶拿零食。
廖大师说:“你赶快去做早饭,我跟小艺去遛狗,回来了就可以吃饭了。”
“行行行,你们去吧,路上小心啊。”宋奶奶把他们送出院子,就回去了。
廖大师牵着自己那条胖嘟嘟的小土狗,一边走一边说:“这个时间跑过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在家里不好说,现在出来了,你说吧,什么事?”
“我们要不要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说?”阮艺还是有些不放心,怕老人家支持不住。
廖大师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阮艺严肃的表情:“是坏事?”
“是坏事。”
“你说吧,我这一生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受得住。”廖大师微笑了一下。
阮艺点点头:“那我说了……昨天晚上,齐月古国的发掘现场,抓到了一个盗墓团伙。他们挖了一条巧妙无比的盗洞,准确地打通了主墓室,正准备开棺的时候,被人赃并获,全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