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一切正常。”阮艺问道:“你跟我哥哥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实话,说了一些我们一起做过的事。”陆宣朗说:“希望你能谅解,面对你哥哥,我必须说实话。因为最开始,你是被我牵扯进这件事里面的。我有责任向他说明情况,并且跟他道歉。”
阮艺瞪大了眼睛:“所以……现在他知道我去做卧底,掀掉了一个重大犯/罪/组/织,还跟毒xiao在边境线激战,被爆炸掀翻,之后毒xiao越狱,抓了我朋友威胁我,逼得我不得不亲手在直升飞机上干掉他们的全部事实了?”
陆宣朗点点头:“是的。”
阮艺捂住脸:“我觉得这次跟他回家后,我可能会被禁足。”
阮艺可是阮介舟亲手养大的,对她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要好,现在知道阮艺瞒着他天天在外头做一些刀口上打滚的事儿,阮介舟怕是要找一根链子把妹妹拴在自己的身边才行。
陆宣朗却说:“我倒是觉得阮总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虽然很紧张你,但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何况,从他刚才的情绪来看,他对你做的这些事感到非常自豪。”
“不,你不了解阮介舟。”阮艺说:“你看着吧,等我回家后,一个月内你要是能把我约出去,要我改跟你姓都行。”
事实证明阮艺确实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位哥哥,早饭结束后,阮介舟带着阮艺跟阮新桃回到家,先让阮艺回房睡了一个白天,到晚饭之后,阮介舟把阮艺带进了书房。
两个小时后,阮艺带着哥哥的禁足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给陆宣朗发了一个微信:果然被禁足了,期限未知。
陆宣朗立刻拨了一个视频通话过来,阮艺趴在床上接了通话:“你输了。”
陆宣朗正在一个有些陌生的环境,雪白的墙,深色的办公桌椅,看着挺严肃的。
“你哥哥真的不让你出门了?”
“对,他说明天开始给我请病假,先休息一个星期再说。一星期后如果要去学校上课,必须要带着他给我请的女保镖一起。而且放学就要立刻回家,如果我一次做不到,那他就旷工陪我一起。”阮艺一脸无奈。
陆宣朗看着手机里面皱着小脸的阮艺,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我以后都不能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陆宣朗说:“以你的能力,想摆脱哥哥的控制,其实很简单。而且,你自己也有钱,如果真的离家出走,他也奈何不了你。”
阮艺表情微变:“是的,如果我要走,没人能够拦得住我。但是……我现在做不到这样……”
因为阮介舟在她的面前哭了。
是真的哭,那种夹杂着懊悔、难过跟担忧的哭,那种真心实意的哭。
阮艺是有以前的记忆的,在记忆中,上一次看到阮介舟掉眼泪,还是幼年时期他们的父母去世那一次。
“对不起,小艺,对不起。哥哥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哥哥不知道你原来这样没有安全感,在外面偷偷学了一身本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哥哥太难过了,为什么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为什么从来都只想着用物质去满足你。爸妈把你托付给我,我却没有好好照顾你。我真的太差劲了,对不起,对不起……”
阮艺握着阮介舟的手,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一般,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阮介舟是一个很好的哥哥,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妹妹的事。
她甚至想说自己不是他的妹妹,但她看着痛苦的阮介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交谈过后,阮介舟的心脏有些难受,所以管家给他喂了药,扶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阮艺看着阮介舟进了房间,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轻轻问系统:“这个原来的魂体,去了什么地方?”
一般来说,应该是原来的魂体先被bug去了另外的世界,她才能穿进来。
系统说:“我刚来的时候就查过了,但是很可惜,她的魂体好像天生不完整,所以在bug的影响下,早就消失不见了。”
阮艺的心跳明显加快了,系统说:“你怎么了?为什么情绪变得这样激烈?”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这个身体跟我自己原本的身体长得一模一样,姓名一样,还有不完整的魂体……你在系统资料库里,没见过这样的资料吗?”
系统一惊:“你是说……”
“是啊,应该跟我猜想的一样。”
“那怎么办?”系统开始着急了。
阮艺慢慢闭上眼睛:“暂时先按兵不动,等时候到了,我要你去找总系统问个清楚。”
后来,阮艺回到卧室,借着洗澡的机会花了一点时间才调整好了心态,这才能跟陆宣朗正常交流。
手机屏幕里的陆宣朗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他说:“家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你哥哥也是突然被你吓到了。过一段时间,他冷静下来了,应该就不会管着你了。”
“可是,我想继续为社会发光发热。”
陆宣朗再一次笑了起来:“发光发热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跟犯罪分子做斗争。”
“可是我最擅长这个,其他的事情我也可以做,但总没有这个见效快。”
“这倒是真的,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神奇女侠。”陆宣朗说:“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把自己的那些能力逐一展示给哥哥看,让他了解自己的强大之处。只要他安心了,你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他现在不让你出门,不外乎是担心你出事。他把你从一个小娃娃养到这么大,紧张你,是正常的。”
阮艺眨眨眼睛:“你可真聪明,我怎么没想过还能这样做呢?谢谢你啊,等过段时间我哥哥平静下来了,我会让他知道我的能力的。”
“能派上用场就好。”陆宣朗又喝了一口矿泉水。
阮艺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外头?”
“对,还有一些善后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开qiang击毙九个匪徒,也有很多程序要走。”
阮艺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我岂不是也要走程序?”
“是的,过几天会有人带你过来,做个笔录什么的。”陆宣朗说:“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
阮艺仔细回想了自己在直升飞机上的所作所为,应该没出什么岔子,便点头道:“我的口供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就算有问题也不要紧,你这次救了那么多人,没有人会追究小细节。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不方便回答,你就说不记得了。”
阮艺笑了一下:“我明白了,所以你呢?你也是用不记得三个字糊弄过去的吗?”
“我没有,不过我也没什么需要糊弄的。”陆宣朗说:“我潜伏过去的时候,到处黑乎乎的,他们的注意力也不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都可以。”
“那我也没什么需要糊弄的,当时机舱里只有我跟那群坏人。那些雇佣兵都是外国人,话都说不清楚,口供不可信。”
陆宣朗点点头:“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暂时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警察找你的时候,我会过来陪你的。”
阮艺露出一点放松的表情:“幸好还有你这个好朋友在,你真的帮了我太多忙了。对了,季聪季文他们的尸体捞上来了吗?”
“根本不用捞,都在机舱里面被卡住了,三箱金条也在,全都搬回去了。”陆宣朗说:“赌船也已经找到了,就是费了一点功夫。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季家的所有产业跟手下,再也没有漏网之鱼了。”
阮艺放了心:“那就好,至少我的亲人朋友不会再有危险了。”
阮艺老老实实在家里待了两天,阮介舟这两天就在家里办公,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去阮艺的房间看一眼,确定她还在家,才能放心回到书房去。
第一个上午过去后,阮艺觉得阮介舟这样太麻烦了,干脆抱着笔记本电脑跑到阮介舟的书房去待着。
她在书房的角落里铺了一块厚实的大毯子,摆上折叠小桌子,一堆软软的靠枕,还有零食筐,舒舒服服地窝在那里看网上的古董鉴定课程。
这是廖大师给她推荐的,他老人家真的非常坚强,每天都在墓葬群那边认真工作,几天下来,已经没人再对他说风言风语了。
他还打电话让阮艺也跟过去学习,不过阮艺说自己生病在家,廖大师就让她看看网课。
阮艺看网课的第二天,到了下午四点多,阮介舟的部下从公司过来,拿了一些文件来给他过目跟签字。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眼镜青年有些迷惑地看着书房角落里大嚼爆米花跟薯片的阮艺。
阮介舟叹口气:“一言难尽,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阮艺被声音惊动,抬起头才发现是认识的人:“咦?蒋松?你好久没来家里了。”
“艺小姐,我上周才来过。”蒋松笑了一下,抱着文件夹说:“是艺小姐好久没住在家里了。”
阮艺点点头:“我去洗手间,过一会儿再进来。”
说完,她就出去了。
蒋松是阮家的亲戚,也是阮介舟的亲信,每次蒋松过来,都表示他们有比较重要的公事要谈,所以阮艺找借口跑出去了。
坐了半天,阮艺觉得浑身僵硬,干脆跑下楼在院子里做起了运动。
管家紧张得不得了,赶紧跟李姐两个人一左一右盯着她,生怕她又翻出大门逃跑了。
阮艺揉揉鼻子,看来家里的所有人都被她闹成惊弓之鸟了。
系统说:“你现在是笼中之鸟,跑不掉了啦。”
“我又没想跑。”阮艺说着,规规矩矩打了一套长拳。
系统还给她放了一套音乐,配合长拳还挺合适的。
打完之后,一阵鼓掌声从大门里面传了过来。
阮艺循声看过去,原来是蒋松出来了。
“好漂亮的拳法。”蒋松笑着走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跟艺小姐切磋几招?”
刚巧,阮介舟也慢慢走了下来,阮艺便点头道:“可以,不过,跟我切磋很容易受伤,你要有心理准备。”
蒋松把公文包放在地上,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道:“我明白。”
阮介舟看着他们俩,欲言又止。
两分钟后,阮介舟的欲言又止变成了哑口无言,而蒋松则是心服口服。
“艺小姐确实厉害,我就算再练上二十年,也是不及你的。”蒋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知道是何处的老师傅,能教出艺小姐这样优秀的人才来。”
阮艺不说话,蒋松也聪明,知道这大概是不能说的意思,便拎着文件包直接告辞了。
阮艺看向还在发呆状态的阮介舟,然后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蒋松练得不错。”
阮介舟说:“蒋松四岁学武,是我带他去拜的师。但他在你的手上,连三招都过不了。”
“他吃亏在实战经验不够。”阮艺实话实说。
她学的这些,一出手就是要致人昏迷或者死亡的,所以讲究效率跟实用性,像蒋松这种练着玩的人,那是肯定没法比的。
阮介舟却皱起了眉头:“你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自己实战经验很充足似的。你还瞒着哥哥做了什么?”
阮艺赶紧摆摆手:“没有了没有了,我的意思是,我之前经常跟人练手,所以应对经验比较充足。”
阮介舟松了一口气:“你真的别再吓哥哥了。”
阮艺“哦”了一声,有些无奈地上楼去了。
系统说:“陆宣朗的办法根本不管用啊,阮介舟要是知道你两只手就能把人的脑袋拧下来,怕是一个月都不用睡觉了。”
“别说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阮艺也很无奈。
不过,办法也不是那么容易想的,特别是到了第三天,阮艺接到了警方的电话,问她身体状况如何,能不能过去录个笔录。
阮介舟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但这是正经事,他也不能真的拦着阮艺不让她出去,最后只能自己陪着她一起过去了,并且,他要求陪同做笔录。
到了地方,阮介舟发现陆宣朗也在,表情登时又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