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李秀宁去旁边的房间看了下睡熟的儿子,温柔的亲了亲儿子可爱的小脸,也不惊扰辛苦入睡的乳娘,便姗姗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她的寝宫典雅考究,妆台、案几、罗帐、绣枕无不精致优雅,几上一只香炉袅袅地燃着宁神清心的驱蚊香料,李秀宁穿着细罗睡袍,赤着秀美双足,踏着雪白柔软长绒地毯,款款走到妆台前曲身一坐,圆翘美臀脱颖而出,体态端地婀娜。
纤毫毕现的新式琉璃镜中,现出一个神态慵懒、容颜媚丽的少美妇,宽大的春衫斜露,薄薄肚兜夹峙出一道诱人沟壑,粉光致致的肌肤和那诱人曲线,透出一种成熟优雅的风韵。
卸下发钗,走到榻前坐下,想要熄灯安歇,却听到门扉轻响,有人走了进来,李秀宁道:“都去歇了吧。”
身后无人答话,李秀宁也不说话,静听那熟悉的步声,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这时,一双手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身子。她温驯向后一靠,偎依在宽厚有力的胸膛上,忽又回眸一笑:“朝廷反腐反贫,还以为你今晚要宿在亿岁殿。哦,对了,某个人昨夜吃了一条‘虞’,是不是应该去‘沁芳殿’呢?”她虽然为错过捉奸趣事以为憾,可也知凤仪殿用不了几天,就会多出一个姐妹。
杨侗避开“美人虞”的话题,干笑道:“反贪反腐是一项不能停、也停不了的大工程,非朝夕之事;而且目前这张大网已经撒好,收获多少杂鱼还得看‘渔翁’们的本事,所以我还是回来陪我的宁儿好了。”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还‘宁儿’、‘宁儿’的?害不害臊啊你?”话是如此,可丈夫宠爱的感觉令她十分受用,丝丝甜意自心底泛起,她拍落杨侗在身上作怪的双手,娉娉婷婷地起身走开,又点亮了两盏灯,柔声道:“夫君要沐浴么?”
杨侗看着她半掩在蝉翼轻纱睡袍下曼妙玉体,说道:“已经洗了一回。”
言下之意,再洗一回也可以。
李秀宁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来,回到他的身边,在榻沿款款落坐,又关心的说道:“饿了么?”
“不用了。”杨侗吁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跟她说李渊死了。
李秀宁以为他被政务所累,心疼的替他脱了靴子,把他的双腿搬到自己的双腿,轻轻为他推拿,柔声道:“夫君倦了,我给你推拿一下。”
“你一天照看孩子也累了,休要这般辛苦,我睡一觉就好了。来,躺着。”杨侗伸手为她宽衣解带,李秀宁穿的本就轻薄,衣带一松,睡袍委然落地,便见一只圆润、挺翘、丰盈、饱满的大桃子,藏在一件清月也似的薄纱亵裤里,媚得惊心动魄。
“去,一边儿去。”杨侗的大手刚刚急色地挨上去,感触到那美好感觉,就被李秀宁一巴掌打落了。
杨侗幽怨道:“你我伤的心了。”
李秀宁头也没回,只是娇嗔道:“灯没熄呢。”
杨侗倒在了床上,悠然道:“熄了灯怎还看清宁儿的美?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臊啊,躺好。”
李秀宁乖乖躺在丈夫身边,任他把贼手搭在自己的丰隆翘臀上,杨侗嗅着她沐浴后的清香,大手只是轻轻摸挲着,久久都没说话。早有察觉的李秀宁偎入丈夫怀里,柔声问道:“夫君有心事么?能否听来听听?”
杨侗沉默良久,说道:“你的好弟弟李世民带人秘密潜回成都城,在昨天夜里发动玄武门之变,武力夺皇权。”
李秀宁如雷击顶,花容失色,骇然说道:“当真?”
“不假!”杨侗搂住她紧绷的娇躯,说道:“李世民成功了,不但逼迫你父亲册封他为皇太子,夺取了一切军政大权,还诛尽李元吉满门,最终把发动政变的罪名安到了李元吉的头上,而李世民摇身一变,成了李唐的大功臣。”
李秀宁惊而坐起,哽咽地问道:“夫君,那我父亲和大哥呢?”
杨侗也坐了起来:“李世民执掌军政大权的名义是你父亲被李元吉气出重病,无法理政…但我们反复分析,觉得他遇害的可能性极高,毕竟相对于没有兵权、心机不深的李元吉,你父亲是李唐的开国之君,只要他在世一天,李世民的地位就稳固;他连李元吉都杀了,又怎么容得下你父亲?你父亲现在‘重病’,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是‘因病身亡’了。至于你大哥,或许是因为李孝恭带兵在外的缘故,所以只是降为郡王,但要是李孝恭交出兵权,恐怕也会‘暴病而死’。”
虽然情知杨侗说的可能性极高,可李秀宁心中还是听得一阵战栗,她激动的说道:“夫君认为二弟会多杀父亲吗?我不信他会。”
杨侗叹息道:“那有什么关系?皇祖父也说过房陵王不会造反,但仁寿宫政变还是发生,为何?原因是大隋当年的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柳述和高颎、贺若弼、元岩、大半朝臣、关陇贵族都是房陵王(杨勇)坚定支持者,这些人知道皇祖父一旦登基,名正言顺的他会念及手足之情,房陵王顶多落得贬黜为民、终身幽禁的下场,但他们则不同…是以有没有房陵王参与,仁寿宫政变都会发生。皇祖父明知诸王无异志、明知张须陀忠义无双,却都罢黜、外派,用意何在?这些人若在朝中,定被他人想办法弄死,将他们罢黜、外派反而是一种保护。”
说到这里,杨侗凝视着李秀宁:“李世民就算顾念父子之情、手足之情想要对你父兄网开一面,他身边的会同意吗?所以宁儿,有时候,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杨侗的一席话就好像是一把锋利匕首,狠狠刺入李秀宁的心脏,让她心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没有办法再说话,任由泪水爬过脸颊,一颗颗地打在身上,过了许久,突然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萎顿在丈夫怀中,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