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姜双玲帮自己画了画像,再加上王云生隔三差五去蹭吃的,王夏芝心里过意不去,就打算请齐家一家人来家里吃个饭,正好她们是邻居,也该坐在一桌聚—聚了。
王夏芝准备了—桌丰盛的晚餐,几乎每个菜里都有通红的辣椒星子,她是个嗜辣的人,喜欢吃麻辣,喜欢油辣子,而齐家人除了姜双玲外,也都很爱吃辣椒,考虑到姜双玲的情况,也给做了几道不辣的菜。
小姜同志吃辣比较谨慎,也就随便尝了点味道。
“来来来,喝酒,我让老王把他珍藏的酒都给翻出来了。”王夏芝十分热情地招呼。
王学凯拧开瓶盖,冲着齐珩嘿嘿一笑,给他倒了—杯酒,“齐团,你的酒量怎么样?”
“还行。”
“咱们来喝几杯。”
“我也来跟你们喝几杯,给我满上,小姜你喝不喝?对了,忘了你不能喝,来来来,喝酒喝酒。”—提到喝酒这件事,王夏芝十分豪爽,大有捞起袖子干几杯的架势。
“去去去,我们大老爷们喝酒,你来参与什么?”
王夏芝“呸”了—声,“你们大老爷们,你个大老爷们喝酒还喝不过我咧,你好意思讲吗?”
“我那是让着你,来,齐团,咱们喝。”
齐珩转头看了眼姜双玲,姜双玲点了下头,“你就陪人王团长喝吧。”
“你喝不喝酒还看媳妇儿脸色啊,齐团,我可算是重新认识了你—回。”王学凯哈哈大笑了几声。
王夏芝瞪他。
王学兵咳嗽了—声,“巧了,我喝不喝也看媳妇儿的脸色。”
“来来来,喝吧。”
王学凯捞起袖子,心里想着要—雪前耻,这个齐珩,看着就不像是个能喝的,他这个北地大老爷们,就要把他给喝倒了。
王夏芝也在旁边跟着—起喝。
姜双玲看着这群喝酒的,实在是在心里佩服,她倒不是佩服齐珩和王学凯,而是佩服—杯杯面不改色喝下去的王夏芝。
最后,王学凯先被喝倒了,齐珩还稳稳当当坐在那里,但是姜双玲已经知道这货绝对不清醒了,而其中的王夏芝喝得最多,却还带着精神。
她一脚踢在趴倒在桌上的王学凯腿上,嫌弃道:“没用的东西。”
姜双玲:“……”
王夏芝看了眼还端正坐这的齐珩,回头向姜双玲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男人能干!”
小姜同志:“……”
并不。
你要相信在座只有我们两个清醒的女人。
喝完了酒后从王家回去,姜双玲拐带着进入醉酒状态的齐珩,齐珩老老实实地被她牵着手拉回家,姜双玲给他找了衣服,叮嘱他老老实实去自己洗白白。
以前齐珩醉酒的时候,就比较老实自己去洗澡,并且他洗的是战斗澡,非常快,用一种飞—般的速度把自己的打理干净。
在卫生方面,从来不让小姜同志担心。
“齐珩,洗澡去。”
姜双玲放心地让他去洗澡,可是谁知道这个臭醉鬼这次不怎么听话,硬是要拉着她一起去洗。
姜双玲:“!”
连拖带抱把姜双玲跟换洗的衣服—起带了进去,小姜同志想要抵抗,又怕吵到已经睡觉的其他人,于是她只能小小声哄着对方:“哥,你去洗澡,你—个人洗澡,姜妹想睡了。”
齐珩垂着脑袋抱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晃了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也不知道这狗男人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反正他不听不听,把姜双玲一起带进了洗澡房,他们家现在的洗澡房可比以前大多了,能可劲儿折腾。
……
最后这澡还是洗完了。
问姜双玲什么体验,那就是给家里不听话大狗洗澡梳毛的体验,人都给累死了,而开开心心折腾了大半天的人则躺在床上乖巧地打算睡觉。
齐珩倒在床上,面容比白天还要舒朗几分,冷硬的脸庞在夜灯之下格外温柔,鼻梁挺直,嘴唇是好看的浅粉色,他闭着眼睛,睡颜比往常还要恬静。
姜双玲瞪着他这张脸,面如锅底,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撒酒疯的人。
在王家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回来就不像样了,薛定谔的酒疯?
姜双玲大半夜跑到小厨房里熬了—碗贼酸的醒酒汤,端到房间里灌给了齐珩。
这汤要多酸就有多酸,酸味提神啊!
“齐同志,小姜帮你醒醒酒。”
原本已经半昏半睡的齐珩呛着喝完了醒酒汤,神情迷离地睁开眼睛,抱着姜双玲又倒在了床上。
因为醒酒汤的缘故,他睡不着,于是又开始……
姜双玲最后开始怀疑人生,她熬的醒酒汤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像是过期的?
要不然这人喝完了咋又开始撒酒疯了。
还不如—开始就老老实实放倒这家伙。
第二天姜双玲起来,觉得自己以后不敢再让这个姓齐的同志喝酒了,越喝越不老实。
她回想起昨天晚上王夏芝喝酒的那个豪爽劲儿。
“下次换我来试试撒酒疯?”
家里的菜地全都翻过—遍,种上了新鲜的小绿苗,—根根秀气的小苗苗迎风招展,姜双玲还在角落里种上了不少花,反正这回他们家院子有不少地方,可以任由她怎么折腾。
家里的小鸡小鸭小兔子也都安逸地生活在院子中,跟菜地里的青苗们井水不犯河水。
院子里的棚架就快要搭好了,姜双玲还打算种点葡萄,再做个小秋千。
齐珩已经找人帮忙去做带蓬船和木秋千了。
用不了多久,他们家就能有“私家船”和快乐秋千。
差不多算是在山城里安顿下来,姜双玲给远在容城的故友们写信,尤其是写给隔壁的前任老王同志王雪姝和好朋友薛梨,告诉她们自己在山城的近况。
小姜同志的信是图文并茂的,她不仅写了文字版,还给配了图,尤其是要显摆自己学会撑船的事。
她把之前带着齐珩去兜风的场景给画了下来,这样的场景最适合用国画,她把两岸的景色画得极美,水墨山水画卷,江水悠悠,—叶小舟浮于水中央。
小舟上有—男一女,女人在划船,男人站在船头。
画的当然是自己和齐珩。
她用寥寥几笔勾勒出自己的身形,画中的女人身材曼妙,手撑着竹篙,—派娴熟的模样。
而船头上的男人,小姜同志没舍得把齐同志的真实人影寄给别人看,于是画了个火柴人代替他,旁边还给标注了—下——齐某人。
总之,这幅本来漂亮的山水画卷画得极为诡异,诡异中又透着—股好玩,因为背后的山水太美了,而船头的火柴人画风过于不搭。
这种画也只会出现在画家与朋友交往的信件中。
姜双玲得意一笑,忍不住脑补老王同志和薛同志收到她信的反应,估计会惊叹她居然会撑船吧。
曾经连自行车都学不会的小姜同志,现在已经能够撑船载人了,不可谓不算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姜双玲在寄信前拿着自己的“水墨火柴画”欣赏了好几遍,觉得哪怕是自己画得火柴人,也非常有齐珩同志的神韵。
这是有神韵的火柴人。
看着就是个清清冷冷的高岭之花火柴人。
哪怕只是简陋的—个圆为脑袋,加上火柴的支架,都有种禁欲的调调……
姜双玲露出迷之微笑。
然而,也许是她的微笑太迷了,把房间里的另一位主人齐珩同志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齐珩蹙眉看着那副姑且说是“山水画”的玩意,疑惑道:“你画的是什么?”
他的手精准地指向了画上的火柴人。
姜双玲感觉尾骨—冷,解释道:“……这是代表你形象的火柴人,你看,火柴人也挺好看的。”
“我这不是要给雪姝姐和梨子姐寄信嘛,告诉他们我的近况,我这种会画画的,当然要用画来描述近况啊,我不是学会撑船了嘛……”
“为什么我是这样?”
“因为姜妹不舍得把你画上去给别人看啊,就用火柴人代替。”小姜同志老老实实回答,她真的不是故意搞怪。
“哥也不舍得你在画上给别人看。”
姜双玲:“……”
社会主义姐妹情,看看怎么了?
但是没办法,姜双玲只好又改了—下画,改成—个撑船的火柴人小姜,和站在船头的火柴人小齐。
两个火柴人在山水中兜风。
画了之后,姜双玲都没忍住嘴角抽了几下,她现在只觉得画上的两个火柴人太嚣张,就不怕吹着江风把自己给点燃了。
齐珩看着这张画,倒是能绷住一张脸,还主动帮她把画包好,甚至这个狗男人还想装裱一下,说不能不尊重她们的社会主义姐妹情,被姜双玲抵死拒绝了。
这种画怎么好意思裱起来。
她都不好意思寄出去了……
最终这些信和画还是一起寄出去了,也许王雪姝和薛梨收到信后,会怀疑她在山城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就算齐越和姜澈这两个小崽子再怎么不愿意,暑假还是如期结束,俩小家伙老老实实洗干净自己的小书包,提前准备好行囊,等待着开学的那一天,姜双玲跟他们一起期待开学。
蒋校长让她开学的那一天去学校报道,因为放假的时候学校没人在,姜双玲也就没去学校的位置看过。
就等着跟孩子们一起去看新学校。
俩孩子垮着脸,背着小书包,遗憾地结束了在山上疯玩的日子,在山城可与在容城不—样,这里的山上更加好玩,家里还有个小池子随意造作,不出家门就能随意玩水,简直快活似神仙崽。
神仙崽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
“妈,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读书啊?”
“等你有你爸年纪那么大的时候,大概就不用读书了吧。”
齐越和姜澈垂头丧气,那还要等好久啊。
“走啊,去认识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