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说的那句话,让她胡思乱想了几天,不怪她敏感,是这种情况不得不敏感。
她不信对于她和秦显甚至是在Z市见过面的杨闻,他会不知道。
基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想了解,只是很疑惑,既然表明要她和其他男人断干净,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什么作为。
她甚至在想,跟男人断干净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分明就是知道隔壁住着谁,还一幅被她强迫哄骗的无奈的模样。
她坐在靠窗的咖啡馆里,吸了一口果汁,暗自咬着吸管。
还有让沉白玉在意的一点,是在沙滩上秦显对她那句未说完的话。
从宴会开始,蒋门里就什么?
她能感觉到一丝异样,但表现出来的没有任何破绽,甚至笑脸都完美无缺,既然秦显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有什么问题,她绞尽脑汁,还是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点开来看,是蒋门里的信息。
白玉,这几天会很忙,需要住在润园,晚上不用等我。
润园是闰孚的底下的一家房产,正好在本部的附近,蒋门里很忙的时候会住那,她猜,应该是在处理刚收购的那家海外的游戏公司。
她回复,随后点开另一个人的,约了时间见面,仿佛像是老公不在家急不可耐的偷情一样。
约的人正是秦显,她需要他们当面讲清楚。
见面时间是第二天晚上,她没再去他的家,直接定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到的时候秦显还没来,她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实则内心有点焦急。
终于,门开的声音响起,她看向秦显,意外从他脸上看到疲惫。
“公司这么忙?”她上前拉着他坐下。
“想到要来见你,连忙赶过来了。”秦显笑了笑。
她打了他一下,随即道:“问你正事,上次说的是怎么回事?”
秦显似乎意料到她找他的目的,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勾起唇角,“宝贝,不如先给我倒杯水?”
沉白玉心里有事,他说什么都顺着他,连忙起身帮他倒水。
喝完水的秦显慢条斯理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拉过沉白玉在怀里亲了一口,被沉白玉推开,“别搞,快说。”
他舔吻她的脖颈,含糊道:“急什么,先让我充个电。”
他这幅不满足就不说的样子,沉白玉很无奈,任由着他动手动脚。
“怎么今天有空约我出来,蒋董不看着你?”
“公司忙,他最近不住在家。”
闻言秦显抬头,“这么说我可以去你家住了?”
沉白玉气急败坏地推开他,“想屁吃,你到底说不说。”
“好好,我说,宝贝别生气。”秦显大笑着重新拉她入怀。
“他做了什么让你产生这种想法?”她认真问。
秦显下巴搁在她头上,“我先问你,你觉得蒋门里怎么样?”
“他很好,很温柔也很孝顺,对谁都没脾气。”她没做多思考,直接开口。
“但是你没想过,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没有情绪。”他语气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严肃地让人不禁认真起来,“他刚接手闰孚的时候虽然手段也很狠,但总会给对方留一丝情面,这是他在整个金融圈最特别的点,毕竟生意人在意的永远是利益,就算做慈善也是,可他不一样,我以前甚至还在想,真的有这种人吗,直到我被介绍给他,他真的完全称得上完美两个字。”
以前可能会对蒋门里的历史不太感兴趣,但这次她在仔细听。
“然后呢,我要听重点。”
秦显笑着亲了她一口,“这么急。”
“就是这么急,快说。”
“最近那段时间,就是他去美国出差那段时间,他突然变得和普通的商人一样,一心只想垄断市场,把很多破产的人送进监狱,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我也不是傻子,原来完美的人也有破绽。”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秦显摇摇头,“我不知道。”
沉白玉垂下头沉默,随后又问:“还有呢,你说宴会是怎么回事?”
秦显微张着嘴,似乎欲言又止。
她皱眉,“怎么了?”
他看着她,唇角勾起,“你知道隔壁住的是我还叫的那么大声,特地给我听的?”
沉白玉脸瞬间变红,她咬唇,“我不知道,但蒋门里好像知道。”
闻言,秦显变了脸色,她刚要询问,只听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沉白玉等他开口。
他说:“你记不记得,宴会结束后,你们在车上做了大概叁个小时?”
这句话让她震惊,“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停在门口了,司机在门口站着,而车一直在剧烈晃动,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秦显深深的看着她,“我迟了叁个小时才到,而你们一直做到我到度假区。”
沉白玉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平复下来后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他笑了笑,“你老公的眼神,就是在挑衅我。”
“他看到你了?”
“何止?”他笑容加深,“我第一次见蒋门里这种眼神,一向看起来清心寡欲的男人,抱着自己女人的样子真的……”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说他很危险,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如果是男人之间的吃醋,那事情就太好解决了,但他还有别的奇怪的举动,那就不得不警惕。”
他说:“他不会伤害你,但有一丝异样,必须随时警惕,毕竟,同床共枕的人突然裂了一角,还有什么是比被欺骗更可怕的?”
她正是这么想的。
沉白玉凑上前含住他的嘴唇,细细的品味他的味道,舌头伸出来勾勒他的线条。
一吻完毕,秦显笑着问:“现在,你觉得你老公怎么样?”
她也笑,“不管怎么样,都是普通人。”
秦显搂住她,“也是。”
沉白玉没有心思做,正好秦显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还在那个房间里,拿着手机思考了许久后拨出一个电话。
“所有资料发我邮箱,一定要详细。”
她等了整整叁天,全部资料拿到手,很长,基本记录了一个人的一生,她坐在电脑前,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在家族宠爱下长大,深得家里人喜爱,虽然私生子女众多,但他才是最正统最顶端的那个。在学校,永远成绩第一,人缘也很好,博得同学和老师的信任,不负众望坐上了学生会长的位置。一路到初中毕业,高中被送去德国留学,考上了美国的顶尖学府,一路上可谓是顺风顺水没什么坎坷的路程,期间还有他床伴的人数,朋友具体有谁资料上都说得明明白白。一直到工作,他毕业就进入闰孚,接触了两叁年就接手闰孚正式成为董事长,到最后和沉家联姻,后来就是她了解的那样。
没什么奇怪的,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一路像是被佛祖开过光的顺风顺水。
沉白玉皱眉,怀疑这资料是假的。
哪有人真那么牛逼,一路顶尖上来的,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至于脸和脑子都是高奢吧。
如果这资料是假的,她想到这,忍不住唾弃,这男人也太狗了点,什么好的都往自己身上加,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叫要脸。
她打电话,“这个资料有没有被改过?”
“沉小姐,这我就不清楚了,修改的痕迹我们是看不见的。”
她挂了电话,决定从别的地方入手。
又等了几天后去了一趟闰孚,这时候没有苏曼那恶心的身影,她心情不由得变好,连被新来的助理泡的时间有点久的普洱都没有觉得难喝。
“蒋太,先生请你进去。”方秘书打开休息室的门说道。
她起身,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和他道谢,推开门进去。
“怎么突然想来找我了?”坐在皮椅上的矜贵男人笑着问。
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语气委屈,“哪有你一忙工作就不来找我的,只好我来找你咯。”
蒋门里吻她,“我的错。”
“要不晚上陪我吃饭?”
他握着她的手,抱歉地说:“白玉,晚上有饭局,明晚好不好?”
她甩开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恃宠而骄,面对他做起来还是有点不习惯,起身噔噔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环抱看来不想理他。
蒋门里走来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最近事情太多了,说好明晚陪你吃饭,好不好,白玉?”
沉白玉挣脱开来,撇嘴,“你那么忙,明天也没时间陪我吃吧,我自己回老宅就好了。”
“我说话算话,明天我来接你,去吃那家湖南菜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再吃一次?”
“不用了,我回老宅。”她依旧冷漠,由于第一次干这么没品的事情,还是有点害怕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
蒋门里什么时候被人甩过脸色,其他男人恐怕觉得有些过头了,但这个男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脾气好到爆炸,依然愿意哄她,“白玉乖,晚上再陪你看个电影,嗯?”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让人无懈可击,她只好作罢,顺着台阶下,“明天你就不忙了?”
“嗯,我推到后天做,明天陪你。”
意外的话直击她的心脏,心跳忍不住加快速度,她抿了抿嘴,跟原本的目的背道而驰,简直就是被他押着往其他方向走,随后开口:“那你要说话算话。”
蒋门里笑着应:“嗯,说话算话。”
就像在哄小孩。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其实找他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个多星期没见了看看到底在忙什么,她已经确定蒋门里没有别的女人,因为到了办公室后不论是他还是进进出出的秘书助理,都忙得没时间吃饭,还是她提醒蒋门里到时间吃饭了才惊觉。
偷偷瞄了几眼他们的资料,没看懂到底在干什么。
觉得无聊了,到办公室的休息室躺一躺坐一坐,玩腻了手机玩iPad,实在撑不过去就睡着了。
到点,是被蒋门里叫醒的,他差不多要出发应酬了,叫一名女助理送她回家。
“小刘,送我回老宅吧。”
车缓缓启动,坐了一段时间才到了老宅,她没提前说,沉老爷子也不知道她要回来,见到她的身影很惊讶。
“怎么没说一声?”沉老爷子这回在捣鼓新养的植物。
她懒懒地把包扔向沙发,直接躺上去,“心血来潮。”
“你可拉倒吧,你王婶没煮你的饭。”
“没事,我没什么胃口。”她含糊着说,“小叔回来吃饭不?
“你不知道?今晚和闰孚有饭局。”
沉白玉瞬间坐起来,“我没听说啊。”
“就是个饭局,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沉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怎么,门里没和你说?其实也没什么事,还有其他公司的人在。”
“哦,好吧。”她又重新躺回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爷爷,蒋家几个孩子?”
“具体多少个不知道,比较有头有脸的就只有门里的两个弟弟。”
“谁生的?”
沉老爷子被逗笑,“你这问的。”
他说:“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蒋文彬和赖涿州。”
“好像有点印象,婚礼上是不是见过一面?”
“难得啊,丫头你记得住人。”沉老爷子笑道。
沉白玉弯了弯眉眼,“我记得赖涿州挺帅的,长得也有点像门里,可能像他妈。”
“就知道你没个正形。”
王婶见她回来,特地多炒了一碟菜,几个人坐在餐桌上,其乐融融。
“白玉,晚上在这里住吗,我让人帮你换个床单。”王婶问。
“不了,王婶。”沉白玉吃了一口菜,“我还是回家吧,门里这几天应该要忙完了。”
吃过饭,陪沉老爷子聊了一会天后叫了司机送她回去,到家后,泡了个澡并来了个全身护肤,心满意足的打开电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起,她接通。
电视刺眼的光亮照射在她脸上,深深勾勒出她微弯的嘴角。
“我知道了,跟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