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主办方发来贺电,与于曼在视频里商业互吹,聊就是大半个小时。
    穆焕和黎昕还在冰上心无旁骛地练。
    又是周,临近出发。
    已经提前天休息的刘静给黎昕去电话,通知他们行程上的事,直到晚上,电话都没人接。
    后来晚饭的时候黎昕才回了电话,说是自己直在冰上,晚上还得去练练,不然明天比赛没信心。
    挂了电话的刘静托腮看着轩辕华韵,说:轩辕,我有种感觉,咱们要成为历史了。他们太拼了,我们却散成了这样,职业赛场恐怕要没我们的位置了。
    轩辕华韵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只腿蜷着只腿立着,长发凌乱地散落沙发扶手,没了外人眼里的高傲,也没了队友眼中的活力,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只是牵过刘静的手慢慢地摸过她的指尖:我知道现在不如他们拼,以前也不如他们拼,这点我们不如他们。
    要紧张起来吗?刘静靠上去,窝进了她的怀里。
    让我再想想轩辕华韵将她抱紧,闭着眼遮住了自己透着迷茫的眼。
    第二天。
    架从京城起飞的飞机在两个小时后,降落在了海市的机场。
    被大海环绕的城市透着股让人窒息的潮热,秋老虎在身边嚣张地咆哮,让人离开空调的房间就畏惧不已。
    不过是下飞机走过廊桥的短短距离,后背便生出层薄汗。
    穆焕四人从推着行李箱才走出机场的通道口来,就被群举着应援牌尖叫的冰迷拦住,啊啊啊啊的尖叫声响的整个机场的旅客都在侧目。
    这些冰迷自然不是来接穆焕的飞机,所以穆焕和黎昕都自觉留步,由着轩辕华韵和刘静上前,与他们的粉丝互动。
    看着眼前热闹的幕,说是心里点触动都是骗人,但在轩辕这样的大神身边,他们确实黯淡无光。
    将视线移开,穆焕看见人群的大后方还有人高举着牌子,上面印着这次比赛的logo,以及轩辕华韵的名字,便绕过人群,走了过去。
    这位年轻的女性beta果然是这次大赛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倒是难得提前做了准备,看见他们过来,远远就准确地叫出了两个人的名字:穆焕、黎昕,欢迎你们!
    你好。穆焕和黎昕都礼貌地回应。
    简单的寒暄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黎昕见左右无事,小声在穆焕耳边说:我去趟洗手间。
    穆焕接过他的行李,点头。
    待得黎昕走开,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突然开口说道:穆焕,你怎么会和黎昕组队啊?
    这话听不出语气,自然也分辨不出好坏,beta盈着笑脸也实在不像挑事的模样,穆焕便嗯了声,缘分。
    a捂嘴轻笑:猴子的粑粑吗?
    这次穆焕听出来了。
    a大概只觉得自己风趣,却没想过这话里的轻慢和侮辱,径自笑着:太可惜了,我也是才知道你信息素的事,其实很久前我就在关注你,运动员里比你生的帅的还没有,就算直接当明星都没关系,为什么不换个搭档?你的信息素只要找到合适的,发展定很好,但黎昕就你们确实不太合适。
    穆焕望她,问:这位女士,我们很熟吗?
    沉着脸的穆焕,即便脸上戴口罩,也挡不住他眼底的冷意,倒是黑色的口罩将脸型裹出不好惹的刻薄线条,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像把锋利的武器,舞出刀光剑影,杀气四溢地阻挡所有侮辱他和黎昕的恶毒言语。
    a被穆焕凶的笑不出来,自以为是的风趣碎的稀里哗啦,抿着嘴角将头偏到了旁。
    穆焕微微浮起的心绪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这样的议论声他前世看了太多。
    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讨论他的信息素,但网上发言不需要负责,该看见的穆焕都看的清清楚楚,言语如刀,杀人诛心,何止恶毒。
    这样的网络暴力直至将他的心捶打成了野兽,只是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没想到今天却有人撞到他的牙齿上。
    所以等着到了宾馆,大赛方的领导出来迎接他们的时候,不过是礼貌地说了句:欢迎欢迎接待不周,接待不周啊。
    穆焕便淡淡说了句:确实很不周。
    a的笑脸都僵在了脸上。
    轩辕华韵也收了笑,疑惑看他。
    穆焕并不多言,微微垂下眼眸。
    随后这位领导瞪了年轻的beta眼,将他们迎了进去,但开始双方见面时的亲热感却像是被北风刮过般,消失殆尽。
    进了电梯,轩辕华韵抬手拦,为师弟们撑腰:谢谢,我们自己上去。
    电梯门被刘静使劲地按着,更快地关闭,临关门前穆焕看见那beta泫然欲泣的脸。
    并不是仗势欺人,只是你作为工作人员却由着自己的性子说话,点接待义务都没有尽到不说,还往人伤口上撒盐,凭什么他们作为被接待的人,还得默默忍痛,忍气吞声。
    怎么了?电梯上行,刘静关心地问。
    穆焕摇头,不打算多说。
    受到了伤害他可以反击,但这点儿事却实在没必要在师姐们的面前诉苦。
    刘静虽然担忧,却不懂他,问了几句见他实在不回答,便不再说话,只有黎昕追到了房间里。
    穆焕转身看见黎昕在自己屋里还有些惊讶,黎昕无奈:人家给我们安排的套间,本来我是想换来着,你这么说时间也就换不成了,等会儿我再下去吧。
    黎昕进屋关了门,不经意地开口:她都说什么了?拿咱们信息素说事了?
    嗯。穆焕也没想瞒他。
    在意什么呢,这就是事实,那么多张嘴你堵得住吗?
    尽力。
    尽力?黎昕失笑,这事儿怎么尽力啊?你不往心里去,说也就说了,还真能拿你怎么的。
    穆焕不再说话,转身去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已经熟悉的脸怔怔出神。
    原先他也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说说而已,又伤不了他分毫,在意什么呢?在意的过来吗?
    但今天有人当着他的面嫌弃黎昕,他却忍不了。
    他想,大约以前他可以选择堵住自己的耳朵,而如今他却必须伸出手臂,才护得住他。
    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黎昕在仰头喝水,穆焕的心情好了点,直接走到门边,开了门,我下去换房间,你等我。
    等下。黎昕叫住他,回头我们是不是都得和陌生人住起?总不能和师姐他们换吧?要不还是算了,将就下吧。
    穆焕依旧往外走,走廊厚厚的地毯吞没了他的脚步声,只有声音传进来:我知道了。
    穆焕下了楼,陆陆续续的还有运动员往这里赶,那位领导和beta都没看见人影,但在前台的时候,遇见了张鑫。
    张鑫作为新进的国家队员,这样的比赛他肯定要参加,但他没有轩辕华韵这样的土豪师姐,因此今天早上和大部队起坐高铁过来的。
    其实在穆焕看来,高铁和飞机没什么差别,软座空调,也就多上个小时的路程罢了。但轩辕华韵就是自掏腰包买了四张商务舱的飞机票。
    在空航说短途不设头等舱的前提下。
    张鑫脸惊喜:穆哥,你们也到了。
    然后又表情羡慕:坐飞机比我们节省快两个小时的时间呢,你都不知道我们那节车厢的空调不知道怎么了,温度就是低不下来,坐的我身大汗,从高铁站到这里还特别的远。双人滑就是不样啊,待遇都好了大截,难怪人人都想滑双人呢。
    穆焕轻笑,对这小孩儿的印象不错,17.8岁的年纪,在他眼里就和颗才抽枝发芽的小嫩苗差不多。
    转身,穆焕问前台的服务员:两室厅的套房有吗?
    没有了呢先生,我们这里除了总统套房都已经被预订了呢。
    那就这间吧。
    您是说总统套房吗?很抱歉先生,该房间不在主办方的预订范围内,需要您自己支付费用。
    好。
    张鑫的嘴巴张出了o型。
    穆焕递出身份证的时候看见他夸张的脸,说:双人滑的特殊待遇。
    滋溜,张鑫吸了口口水。
    穆焕拿着新的房卡离开的时候,酒店管家已经等在了电梯门口,30来岁的男性beta,帅是不帅,但给人的眼缘很好,笑容老实憨厚,又不失儒雅体面,脖颈上的红色领结很吸睛。
    他快速介绍完自己,便帮穆焕按下电梯,路陪同将他们的行李送进了顶楼400平米的大房间里。
    黎昕站在房间门口:
    穆焕对总统套房还算熟悉,他上世好歹也是个世界冠军,华国在花滑方面唯的世界冠军,虽说因为信息素的原因永远与高报酬的商演无缘,但所到之处该得到的尊敬却并不少。
    他不是个奢侈高调的性格,可是这酒店里确实没有双卧套房,既然不想和陌生人睡在同个房间里,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管家在询问确定他们不需要服务后,轻声关闭了房门,偌大的空间里,就剩下黎昕和穆焕两人。
    黎昕叹气,肩膀滑落:多少钱天啊?aa吧。
    穆焕说:不用。
    黎昕不理他的拒绝,有点儿暴躁:就aa,我分期付款给你,现在没那么多钱。
    穆焕说:真不用。他是想要让两人都住的舒服,并不想给黎昕造成负担,黎昕现在能有多少钱,他心里都有数。
    黎昕扬眉: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告诉自己才能安心?你是我爸?还是我男朋友?不过是搭档关系,我们之间的相处应该是公平对等的,我不能欠你什么,哪怕你很有钱,但不是我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穆焕从黎昕的话语里听出了点儿什么,是什么?总觉得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不仅仅是阐述和申明,也和怒气没多大的关系。
    就是,别扭。
    好。穆焕答应。
    但没关系,总之答应就是,就像黎昕不喜欢他动手动脚样,他们现在毕竟是两个人,磨合期还远远没过,他都会配合他。
    穆焕口答应下来,结果黎昕更气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抿着嘴角推着自己的行李,挨个卧室推开,找了个绝对不是主卧室的房门进去,往床上倒,就打起来滚。
    啊啊啊啊啊!
    这憋闷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啊!!
    穆焕接近他不高兴,不接近他也不高兴,从喝醉酒那天起就怪怪的,果然还是发热期的原因吧。
    黎昕把自己埋在被褥里,焦躁地打滚,滚了会停了下来,惬意地眯了眼。
    不过这床,睡着还真是舒服,被褥都是阳光的味道。
    天多少钱来着?
    黎昕起身把自己房间逛了个遍,趁着穆焕在卧室里又去其他房间走了圈。有摆满欧式家具还空旷的可以奔跑的大客厅,书房里立了面墙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语言的世界名著。再往前走,是间比他家还大的浴室,浴室的中间是个可以容纳下五个人泡澡,还绰绰有余的圆形大浴缸,躺在里面视线就可以穿过大幅的落地窗览众山小,欣赏海市的美景。
    再往外走,便到了阳台,椭圆形的露天阳台上种满了鲜花,在阳光下生机勃勃的怒放,黎昕坐上花园中间的秋千,在花朵的芬芳中眺望远方,好似伸手就可以摸到天空。
    这么大,这么奢华
    黎昕再往回走的时候扶了下墙,他觉得自己有点逞强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穆焕就站在走廊,自己卧房的门口,正要抬手敲门,见他过来便转过身来,将手里拿着的手机举起,顺便点亮了屏幕。
    黎昕:?
    穆焕将手机递到了他鼻子底下。
    定睛看,手机记事本里列出房间晚上的房费,aa之后的金额,以及分期12个月和36个月的还款金额。
    黎昕偷偷吸了口冷气,未来三年他都要为这次的债务省衣节食吗?
    在计较起来与黎昕模样的穆焕此时毫无alpha的风度,笔笔的账列的清清楚楚,分毫不落。
    他觉得这是黎昕想看见的态度。
    所以穆焕收回手机,尽量保持着点距离感的说:这是没算利息的,如果你要算利息,我回去再写个。
    黎昕满意地笑:嗯,也对,三年的利息不少,你给我个含息版的吧。
    好。
    各自回了房间,在踏进房门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蹙了下眉。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是哪里?
    唔。
    哪里哪里都不对。
    第30章 臭味
    临近午饭的时候,轩辕华韵给穆焕打了电话,你们换哪儿去了?门打开出来个omega,我差点儿以为你一带二,换房间也不告诉我一声。
    穆焕看着总统套房主卧的大窗户,天空仿佛就在手边,想想电话里这个才是最应该住进这里的人吧。
    什么一带二,一点一姐的风范都没有!
    算了。
    我们马上下来。穆焕说。
    你们搬哪儿去了?
    见面再说。
    有古怪哦,有古怪。轩辕华韵嘿嘿怪笑。
    挂了电话,穆焕出了门正好看见黎昕走出来。
    黎昕已经听见穆焕接电话,收拾妥当,就在门口等他,看见他出来,无意识将额前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刚刚忘记说了,你比赛服挂起来没有?
    穆焕点头,这个习惯他和他一样养成的很好。
    那个,咳!就是要不我们问问师姐他们换不换房间,我真可以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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