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吧。没有情愫,师禾又怎么能说服自己与他行床笫之事?
眼上的黑色布条一点一点变得湿润,慕襄一动没动,也没收拢衣裳,手依旧放在耳边保持着原来模样。
死了算了,就是被那万千孤魂千刀万剐都比如今痛快。
可师禾的脚步很快又出现在慕襄耳边,他充沛的灵力使他意识到,师禾似乎去拿了什么东西。
哭什么?
师禾似是无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哭,随后伸手抹掉了他眼下的泪。
慕襄很快就哭不出来了,又慌又惊,他绷紧身体:你怎么知道要
师禾修长指尖上环绕shi软的脂膏:话本里有写。
慕襄:
他咬紧了唇,克制着反抗的心思,一瞬间突然明悟:蒙眼睛也是话本里写的?
师禾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春/宫图里有画。
慕襄:你为什么会看这个?
师禾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蒋念清喜欢看,但怕被慕桥发现,看完就会塞我这里。
涉及到大襄,慕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雅帝那一代人拼命打下来的国土,完完全全地毁于他手。
师禾俯身吻了他一下,手垫在他脑后轻轻摩挲,像是无声安抚。
慕襄没想到自己还有和师禾这么近距离坦诚/相待的那一天,两人肌肤贴紧,慕襄感觉师禾身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内衫,但对他来说这样的亲密已足以。
慕襄受不了师禾的前奏:别这样了
窗户未关,雪日的寒风飘进,师禾语气平常,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问道:有点冷,我可以进来吗?
慕襄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脚踝,全身像是换了一套肤色,一脸茫然:可以?
师禾似乎有些意外于慕襄浑身泛红的模样:你很热?
慕襄有些绝望:别问了。
直接来给个了断行吗?
他看不见师禾,眼前没有一点颜色,却能想象出师禾是如何和自己贴近并达成负距离的。
最后一世轮回里,他见过师禾不着片缕的样子,是一具近乎完美的躯壳,任何方面都是。
他凭借着记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出当下画面 ,因为看不见,触感要比平日更为敏觉,当下所得到的一切都让他难以承受。
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着,慕襄想要偏过头去,却被师禾扭正。
可等彻底贴紧后,师禾突然没了动作。
慕襄唤了一声:师父
师禾突然道:阿襄,你教教我,接下来要怎样?
慕襄浑身一麻,有些难以启齿:你不是看过
想当初他第一次自我解决,还是师禾教他的呢。
师禾一顿:它只有上册。
慕襄有些崩溃。
他确实知道该怎么做,那都是他入魔后补习的知识,魔念在身,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廉耻,每天都在假想着和师父酱酱酿酿,要不是打不过,他早就上手了。
慕襄放弃了,他破罐子破摔偏过头去: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是这么说,慕襄还是抓住了师禾胳膊,怕他直接不继续了。
可这种事大概是每个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就算如师禾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可他也是男人,无师自通也不过如此了。
慕襄再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弓着脖子,破破碎碎地唤着:师父
师禾的声音似远又近:不知道怎样你才能舒服,阿襄要教教我。
慕襄听不进任何一句话,眼中一片迷离,他只知道紧箍着师禾小臂,怕师禾突然离去。
他带着几分颤音,眼泪至眼角滑落:师父
嗯。
我不想忘慕襄低语道,像是全部的诉求,想要被满足,又怕被拒绝,只能以极低的声音表达出来,我能不能,能不能记得这一切?
师禾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抱歉这几天的失约,今天白天会加更补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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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师禾望着睡过去的慕襄, 给他清理了一番身体,便用将其用被褥裹住。
按理来说慕襄现在修为极高,不会那么轻易感觉疲惫, 但可能是多年诉求总算满足了一部分, 加上师禾允诺他记得一切,慕襄就这么睡了过去。
师禾将窗户关上,挡住了外界的些许风寒。
他坐到榻边,身上只套着一层薄薄内衫, 静静注视着慕襄睡颜。
小徒弟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直蹙, 手也不自觉地抓着被褥, 师禾干脆握住他的手。
大抵是掌心交叠的温度让慕襄觉得踏实, 终于安分了些。
师禾从未想过会到今天的地步, 初收慕襄为徒也是缘分使然, 心有波动,便带回了太清。
后来小孩实在又乖又软, 怕冷还怕雷雨天气,时常会跑来修室中窝在他怀里睡, 平常也黏糊得紧,但很听话,天赋也是上佳,于是他便越发纵容。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分的呢?
师禾记得约莫是慕襄束发之年左右, 就突然常常避着他,碰面也不肯与他对视, 坐在一起出除了授课好像就无话可说。
师禾向来不喜强求,既然慕襄有意避他,虽不明缘由, 但只要他高兴便都由他去了。
即便慕襄后来因为同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对同门师兄弟下了狠手被众长老问责时,师禾依旧护着他,觉得无可厚非。
虽不清楚另外那位弟子说了什么,但到底是他口出狂言在先,修为也比不上慕襄,那不就是该吗?
可师禾没想到这会给慕襄酿成大祸。
他因瓶颈闭关需闭关,而这期间,他的小徒弟被太清长老逐出师门,理由是多次对同门大打出手,不友善不团结,还对他这个师父心怀情愫。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心怀妄念,是为不伦不义。
这确实是件大事,逐出师门在太清来说都算轻的,往重了去都能直接剥去修为。
师禾并没因为慕襄的心意觉得不适,只觉得小徒弟还是太蠢,这种不该被人知道的事为什么会暴露在大众面前,还被众人审判?
比起慕襄心存妄念这一点,师禾倒更担心他的安危,被逐出师门时他被太清长老打过一掌,身负有伤,他洛神的徒弟,天下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慕襄不知道的是,师禾去找过他,甚至违背了和魔修界互不干涉的契约,踏入了那处,在发现慕襄因被之前打过的同门弟子追杀而不得已入魔后,师禾回到太清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那名追杀慕襄的弟子根骨,剥去其全部修为,此身再无天赋,与常人无异。
但再怎么样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只要活着好好的就行。
师禾不是不知道那名弟子成为一介凡身后,还是被慕襄找上门去折磨致死,但在令尘长老质问甚至说要讨伐慕襄时,还是出声维护了。
师禾完完全全地履行了初见时承诺,定会护你周全。
可纵容之下,慕襄终究是犯了大错。
他害了大襄数千万人的命,倘若他只是一介普通人倒还无事,可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缠上因果。
何况慕襄还擅自动了轮回境,更是罪上加罪。
而他曾是太清弟子,是师禾徒弟,这份因果不仅落在了他自己头上,还分给了太清。
令尘长老第一次胆敢在他面前抱怨,说这都是他纵出来的结果。
慕襄最终还是受到了讨伐,师禾亲自动手,亲自将他囚在了因果台上吃尽苦头后,再亲手挖了他的心,还有自己的心。
行换命之术时无人知晓,等有人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对此师禾没给出一句解释,只道他是本座徒弟。
这话可以好几种理解,因是徒弟,所以教不严,是他这个师父的错,代为受过再正常不过。
也可以理解为因是徒弟,不忍见他白白丢失性命,连轮回都入不得。
自然也可以理解为,师禾和他的徒弟一样,都心怀不伦之意,只是这点无人敢说。
之前的一切都做得理所当然,仿佛本该就是这样,唯独今日的床笫之事,不在师禾意料之内。
无情道破灭后的最后一世轮回里,师禾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时不时泛起的涟漪,比起过去的心如止水,如今更能清晰地感觉到心在波动,因慕襄而波动。
当他问出那句殿下可还心许与我时,一切都已了然。
师禾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却没打算做出回应,他一介将死之人,何必拖下慕襄将来?
今日之事对师禾而言,做的难能冲动了,大抵是见不得慕襄的眼泪,见不得他挣扎痛苦,于是在看见他眼眶通红时,心里便泛起了无奈,只想要他高兴一些,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