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尥很快被带了上来,确实一身女装,低着头不肯抬起。
慕襄皱着眉头,越看越觉得眼熟:常青?
小尥瞬间松了口气,原来是认错人了?
他抬起头来,一看见一旁的师禾就懵逼了,靠,没认错,就是他刚刚偷的玉佩主人!
他转身就想逃,却被慕襄瞬息来到身边抓住了肩膀。
慕襄强行抬起他下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和常青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眼间那点黑痣外,其它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可常青应该已经死了,在第一世里,死在瘟疫前头,死在了慕襄手下。
师禾道:是轮回。
慕襄疑问:轮回成了一个没带把的?
师禾:
哪怕对大襄万千魂灵心怀歉意,慕襄依旧不喜常青。
他思索一秒,突然把常青往床榻上一扔,然后扒他裤子。
小尥扯开嗓子就喊:救命啊啊啊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慕襄冷笑:喊吧,他们收了钱,你喊破嗓子也没用。
一旁的师禾:
论自家徒弟兼已经有过床笫关系的伴侣正在扒另一位不知男女之人的裤子,该阻止还是放任?
小尥的裤子被慕襄轻而易举地扯下:有把的?
师禾走到慕襄身边,有些无奈地把他拉开,结果直接慕襄捂住了眼睛:你不许看。
师禾:
小尥:救命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小尥还没来得及收声,一个人影突然就闯了进来:二位公子饶命!
来人不顾老鸨拉扯,噗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是舍妹不懂事,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求二位公子绕她一命!
慕襄望着面前和大襄太子慕钰模样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皱了下眉。
更不爽了。
这两人就是轮回都搞在一块,烦不胜烦。
拿?他冷声道,这是盗窃,报官府后以王法处置便是。
当今王法,偷窃之行以价值论罪,偷窃价值越高,罪名越深,最严重可判死罪。
来人一怔,有些绝望:舍妹还小,二位公子要抓便抓我罢!就当是我窃的!
你说当你窃的就算你窃的?那要王法何用?
慕襄见转世的慕钰似乎真把小尥当作妹妹,直接把他拎到小尥面前: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妹妹。
慕钰此世名为常洛,自幼身子骨不好,为了养活自己来红楼后厨干些杂活为生,小尥也是他在这里遇见的,她被人卖来,常洛见她年纪过小,心怀不忍,便花光所有积蓄将其赎下,带在左右。
两人相依为命已有两年,常洛是真把小尥当亲妹妹看。
这两年他身体越见病重,购药需花费的银子也越来越多,小尥只能背着他出去偷窃,这次刚好被他抓了个正着,正想让小尥把东西还回去时,老鸨就派人把他带走了。
常洛的目光已触及小尥两条又白又细的腿,当她已经被人夺了清白,心中悲怮,更不可能直视妹妹身体,只能痛苦地垂下头。
如果他争点气就好了。
如果他出身好点,或是自己考取一点功名,也能护住他家小尥,也不至于让小尥为他治病而出去偷抢。
慕襄气笑了,直接掀开小尥衣服,把常洛怼到面前:你睁大眼睛看看!
小尥虚弱地喊道:哥
只要是因为心虚,毕竟他一直在骗常洛,他最开始是觉得常洛是因为自己是女儿身才对自己心生怜悯,怕被赶走所以就将错就错。
后来是习惯了女儿装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常洛坦白,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常洛呆了一瞬:小尥你是男儿?
小尥沉重点头:哥,我知道错了!
慕襄冷冷看着,也没给他们煽情时间:我玉佩呢?
常洛如梦初醒,连忙将怀中玉佩掏出:只要公子不报官,让我二人做什么都行!
慕襄拿着玉佩用衣服擦了擦,拉住师禾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禾倒是有些微讶,他全程没干涉慕襄所为,本以为慕襄会报官,或是会让他们付出该付的代价,但最后却什么都没做。
身后的常洛和小尥心有余悸地抱在一起,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他们再次回到了酒楼,掌柜见他们找回了玉佩松了口气:二位公子果真身手不凡!我见二位公子似远道而来,可需住店?小的可为二位公子开两间上房,聊表歉意。
言下之意,住店过夜就不收银子了。
夜色确实深了,师禾微微颔首:一间上房即可。
慕襄眸色微动,没说什么。
师禾突然问:阿襄可想住这京城?
都好。慕襄自然无所谓,只要有师禾在,在哪对他来说都一样。
师禾:那明日我们去买一座宅院,便在此处落脚。
慕襄把玩着手中凤玉,没有要还给师禾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们这一世落得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因果?
师禾微顿:是。
慕钰上一世是大襄太子,受万人景仰,本该带着大襄走向繁荣昌盛,却因顾私情拖拖沓沓迟迟不愿继位,最后被有心之人夺得了皇位。
他们所经历的第一世,最终是大襄唯一的女王爷洛煌做了女帝,没有记忆的师禾深受其害,才有后来慕襄为救师禾做下蠢事之行。
而常青蛊惑一国天子动了不该动的私情,没有他,慕钰在争储中不可能会说,往重了说,就是祸乱朝纲。
两人一个没做好该做的事,至大襄最终走向灭亡的结局,一个贪念着不该想的感情,再入轮回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至少,再世为人了。
慕襄突然问:那你呢?
师禾一怔:我?
慕襄红了眼眶,抿着唇看着师禾。
他替自己背了无上罪孽,虽还有轮回机会,但下一世又怎么可能比慕钰好过?
即便想要再世为人,恐怕也是千难万难。
师禾轻叹:不必过于忧虑,天道自有分寸。
上来送热水的小二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慕襄只叫人松了一桶水,不过桶很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沐浴罢。慕襄深吸一口气,不再纠结来世。
真有来世,又与他何干呢?
他寻不到,师禾也忆不起此身。
师禾在他脱下外袍时,揽住他的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不必多想,过好当下。
慕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又开始上冒,他怎么能不多想?
他甚至想吼师禾,如果两人位置调换,如果师禾是受着一切恩赐的人,那他就真能心安理得地过完余生?
慕襄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他着实不愿打破当下难得温馨,和师禾一起踏入热水中,肌肤相贴。
在情/事上,师禾要比他坦然得多。
师禾发觉慕襄有了动静,便如昨夜一样去吻他。
慕襄顺从地抱着师禾的肩,掩下眼里的难过。
周围温度逐渐比水温更热,慕襄脖颈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度,他绷紧了身体,没忍住在师禾肩上磨了磨牙:师父
怕像最后一次轮回师禾决定离开时一样把他脖颈咬得血肉模糊,慕襄都没敢真的张口,就怕自己的一个不知轻重伤到了师禾没有修为的凡躯。
很难受?师禾不明,他停下动作等待慕襄回答。
慕襄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难受得紧,别管我。
师禾自然不可能不管,于是时不时都要问一句:这样可还难受?
这样呢?
阿襄是不喜这里?
回榻上罢?
慕襄崩溃地扒在师禾肩膀上,如果是别人,那问这些大抵是故意的恶劣调/情,但放在师禾身上竟显得无比正经。
他被师禾一把抱起,水哗啦啦一片响,声音平息时他们也回到了榻上,慕襄直接翻身压住师禾:你别说话了。
师禾看着身上的徒弟:嗯?
慕襄真的承受不住师禾的直白发问,他又重复一遍: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动,我自己来。
师禾向来顺着他:好。
慕襄撑着师禾胸口,自己从耳根红到了脚趾,他不敢去看师禾的眼睛,总怕在这种时候,也看见里面毫无波澜,平静如水。
他抽出自己的发带蒙住师禾双眼,自己总算鼓起勇气低下头,亲吻着师禾的唇角。
师禾像是怕是摔倒,微微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腰。
但师禾真就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慕襄觉得自己在睡一个奢华精致的木偶。
于是当慕襄的眼泪滴在身上,师禾扯下发带便问:怎么了?
慕襄抿着唇:你不说话。
师禾沉默一秒,不是你说不要说话?
慕襄瞥过头去:那你就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