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的视线刚好跟那支利箭对上,寒光落在她的眼睛里。
刺痛了她的眼睛。
知念已经来不及去救云落了。
因为随着利箭来的,是十几个黑布蒙面的杀手。
云落还来不及反应,只能堪堪避开利箭。
却躲不开伸手刺过来的刀。
她猛然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疼痛。
下一瞬,周身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遮的严严实实。
“唔。”江凌衍闷哼一声。
云落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她想回身看看他如何了。
“你……”
声音有些发抖。
“无事。”江凌衍轻声安慰她一声,又道,“在车里等着。”
说着,也不顾云落的反应,已然从车门跳下去了。
外面知念和顾堂两个人对十几个人。
已经有些落下风了。
江凌衍的加入,让战局开始逆转。
云落坐在马车里,乖乖停了江凌衍的话,没下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手如何,现在下去,只能成为他们的负担。
云落视线微抬,对上江凌衍矫健的身影。
周围的杀手都近不了他的身。
细细看过去,才看到他的右臂泛红,将他月白色的长袍都染红了。
云落沉默了,那把剑刺得有多深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的心隐隐的在疼,像被针刺一样,伴随着呼吸。
因为江凌衍一直在用右手杀敌,胳膊上的伤势加重。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的脸就白了。
一点血色都没有。
“爷,您没事吧?”
顾堂杀敌的间隙,担忧的看了江凌衍一眼。
他胳膊上的红艳,刺眼得很。
江凌衍动作丝毫没有停滞,“无碍,尽快解决。”
“是。”顾堂的动作越发凌厉。
很快,来刺杀的人都躺倒了。
只留了一个问话的活口。
云落见危机解除,才从马车上下来。
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江凌衍的伤势,“你还好吗?”
江凌衍顺着云落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胳膊上。
眉头隐隐揪起,故作很疼的样子道,“疼。”
“我帮你处理伤口。”云落示意他跟自己去马车上。
“不急。”江凌衍道,“先问问清楚。”
他胳膊上的伤只是看着严重,虽然疼,但是还在忍受范围内。
顾堂上前蹲下,将还喘着气的杀手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一张陌生的脸。
“什么人派你来的?”
杀手喘着粗气,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今日我等兄弟技不如人,死得其所!”
顾堂眼神一冷,“拿了何人的钱,消的什么灾?”
这话便是在问,这杀手接了谁的生意,要杀的人是云落还是江凌衍了。
杀手常年在刀口舔血,鲜少有失手的时候。
只是这次大意了,不曾想一个王爷和一个名门小姐,身边竟有几个高手。
看了眼身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兄弟,杀手眼睛红了。
“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义气,今日你要杀便杀,我绝不会求饶。”他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江凌衍,“你们问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江凌衍嘴角冷笑,迈着步子缓缓往前走。
缓和的步子,却犹如千斤之鼎,一步一步压在杀手的心上。
他不由往后瑟缩了一下。
“你做的是杀人的营生,人还没杀却赔上了自己的命,你觉得值得吗?”
“各人有命而已。”杀手的态度很是坚决。
江凌衍却道,“你应是出手前便得了银钱了吧?如此,你的那些银钱在何人手上?家中可有妻子儿女?”
杀手猛然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他这个紧张的态度,便是明显在同意江凌衍的猜测了。
江凌衍直起身子,“顾堂,查查他的背景,不管身后有什么家人朋友,都抓了来。”
“是,爷。”顾堂应道,“此人如何处理?”
江凌衍道,“先留着命,等他跟家人团圆吧。”
说着,他转身往云落走去,还记着她刚才要帮自己包扎的事。
变故便在这瞬发生。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杀手,忽然暴动。
只是他抽了剑抹向的确实自己的脖子,半点余地都不留。
不过眨眼,地上便有多了一具尸首。
顾堂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探脉,确定那人已亡后,回身跟江凌衍请罪。
“爷,属下不查,让人死了。”
“死士,怪不得你,找人处理了吧。”
江凌衍吩咐完后,跟在云落后面上了马车。
……
马车里。
云落从案几下面拿出药箱,在案几上摊开。
又从里面拿了剪刀出来,“你忍着点。”
江凌衍问道,“若是忍不住呢?”
云落神色不变,淡淡道,“王爷千军万马都面对过,这点伤口应不在话下。”
嘴上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也利索。
两下就将江凌衍的袖子剪开,露出了红肿的伤口。
伤口已经外翻,肿了很高。
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起来,手上的动作也越发轻柔。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不想让云落一直在意自己的伤口,江凌衍开口问道。
云落手有些发抖,像是在清理自己的伤口,“想不出来,这京中要我性命的人,太多了。”
不管是皇后,还是别的恨她的人,都有可能。
江凌衍一下便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觉得是冲你来的?”
云落颔首,“不管是开始的箭,还是后来的刀,冲的都是我。”
“其二,若是想杀王爷,这点人可不够。”
幕后的人应是按照对付自己来选杀手的,所以选的都是些低级杀手。
江凌衍他们三个人就收拾完了。
若是要对江凌衍出手,少说也要几十人,还需得是顶尖的。
“可惜人死了。”江凌衍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只要想到有人在暗处盯着云落,想伺机杀了云落。
他心里的担忧便越发严重,恨不得将人时时刻刻绑在身边。
“没查出来之前,你还是不要出府了。”
云落直接摇头,“不管我是否出府,这种刺杀,只要没有达到目的,都不会停止的。”
“可你出门向来不爱带侍卫,若是再遇到一次,该如何是好?”
江凌衍都没察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多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