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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琼枝 第17节

    当看见她的时候,便是一惊:“柔兰?!”
    第18章 他该收网了。
    男子名唤缪世易,是东溪缪家的大少爷。缪家从前与顾家交好,柔兰小的时候,两家父母来往玩笑时,看着蹲在角落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柔兰,还私下商定过结亲。
    本一直有往来,可顾家的变故发生之后,顾家在东溪消失,竟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顾家说话的。
    人情冷暖,不过如是。
    此时,缪世易看见柔兰,震惊之下,搁下手里拿着的红凤发钗,朝她走近两步,“兰妹妹……当真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觉得首饰铺里人多口杂,不好说话,缪世易拉着她走到外面角落,可等站好了,却不知从何开口,打量她道:“你如今……是在哪?自从去年那件事情突然发生,我、我就没见过你了,还以为你和你父母一样,被发配去了……”
    柔兰抿唇道:“我被卖进祝家了。”
    “祝家?”缪世易不可置信地瞪眼,忽然凝神盯住她,不可置信,“你、你进祝家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祝家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永州享誉一方的大家族啊,他今日来到这里,听说祝家就离这条街不远,心里还小小雀跃了会儿。
    柔兰想到什么,忽然抬眼,泛着泪道:“世易哥哥,你可知我爹娘与哥哥,现在可好?”
    不防她提起这个,缪世易一噎,看着她,忽然不自在地转头。
    “这个……我自、自从去年你家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就没有你们的消息了,怎知道你家里人的情况?”
    面前的姑娘眼里噙泪,确实是极美的,小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兰妹妹长大后定是顶顶的美人,现在她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光看着那张清艳的脸,便让他动了怜惜的念头,恨不得将她纳回家去。
    可她家里发生的事情偌大,又牵连甚广,但凡东溪有点头脑的,都不愿意沾染上顾家的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在二人说话间,缪世易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娇态贵气,撒娇似的道:“世易,怎么挑得好好的,我转头就不见你了,你快瞧瞧我这副凤凰头面好不好看?”
    那女子说着走到缪世易旁边,头一转,看到柔兰的瞬间,撒娇的话戛然而止。
    “世易,她是谁?”兴许女子对女子的敏感与直觉天生极高,看到柔兰的一瞬间,女子脸色一变,心里升起极高的戒备。
    她全茜在东溪好歹也是有点名头的美人,自小娇生惯养,对自己处处要求极高,用的东西一应都是最好,也自负自己配得上这些。这下陡然又遇上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她怎么服气?更何况她今日好不容易才说动世易哥,陪自己出来定头面呢。
    听见全茜的话,缪世易脸上尴尬闪过,看向全茜,“茜儿,你挑喜欢的就是,你看中哪一款,我都给你买。”
    “成亲的头面,自然是要我们两个人都喜欢才对,只我一个喜欢怎么行,好歹得让你看看。”全茜用手扶住发上试戴的步摇,晃了晃,娇声撒娇道,“世易,你看我头上这个好不好看嘛。”
    缪世易忙道:“好看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可这女人是谁啊?”全茜撅嘴,不善的目光转向柔兰,“我怎么没见过她?世易,你认识吗?”
    缪世易看了看柔兰,只觉得心虚,不敢看她。
    柔兰没料到许久不见的缪世易,竟是已要成亲了。她瞳仁现出怔然,看了看全茜,又看向缪世易,迟疑地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还记得幼时,缪家父母带着他来顾家,彼时尚且十岁的缪世易曾在两家父母面前志得意满地说,之后都会好好照顾兰妹妹。那时满堂欢声笑语,她虽年幼懵懂无知,却也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可去年,顾家突发事情,一朝沦落,爹娘被发配至边防,哥哥充军,她也被发卖成婢。这么久,却没有丝毫缪家的消息。
    她原以为,缪家哥哥是不知道情况,才对此束手无策,连找都没找过她。
    可没想到他如今,竟是已要成亲了么。
    柔兰看着缪世易的脸色,咬了咬唇,勉强扬起笑,终于道:“世易哥哥,如今我无人可求,你可不可以……顾着从前的情分,帮我一次?”
    纵然是最微薄的帮助,对她来说也是救命之源了。
    全茜却陡然不高兴了,“世易,她到底是谁啊,怎么叫你叫得这么亲昵!”
    缪世易被全茜晃得差点站不稳,皱眉踌躇道:“她……”看了柔兰一眼,躲避开视线,终是道,“她只是我以前偶然认识的一位姑娘,没什么交情。”
    这话无预料地一出,柔兰原本还残存希冀的心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从头到脚都冒出森森寒气。
    她慢慢睁大了眼,看着缪世易,澄澈的瞳仁一眨不眨:“世易……哥哥?”
    缪世易纠结地看着旁边地上沿缝生出的杂草,没看她。
    全茜这下有底气了,瞪向柔兰:“好啊,原来是单相思没皮没脸贴上来的女人,亏你还长了这副勾人样子,怎么就总是要抢别人男人,难道你没看见,世易今日正是陪我来选成亲的头面?还不识相点快点走啊,真是晦气!惹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好了茜儿,你先进去,我处理完就来。”缪世易推了推全茜。
    全茜似是不情愿,哼了声,才被缪世易好言好语地劝下来,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缪世易仿佛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话不太妥当,看了看僵立着的柔兰,心底生出惋惜。
    可惜了,如此标志的美人,一眼就夺人光彩,样样都是最好的。莫说东溪,就连永州恐怕都找不出几个能同她媲美的,要他白白放弃,确实不甘心。
    可是,她如今的情境,哪个清白人家敢碰她?
    缪世易对柔兰勉强笑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磕绊道:“柔兰,你既然进了祝家,那肯定也知道,祝家在永州是什么地位的人家,那怕是连高官贵族都不敢招惹的大家族,我缪家只不过……靠着一些小生意过活。我不是不想出手帮你,实在是我能力不够,到时候恐怕不仅救不了你,还把我家都赔进去……”
    “你从小就聪慧懂事,这些道理你也应该知道,”缪世易清了清嗓子,又道,“柔兰,祝家是显贵人家,你在祝家当丫鬟,待遇肯定也比一般人家好,既然日子还不错,不然就这么过下去吧,不要为难我了。”
    柔兰垂下眼,怔怔看向脚下。就在方才说话间,缪世易已经刻意与她拉开了许多距离,像是靠近她就会沾染晦气似的。
    她哪里不明白?缪世易对她的称呼都已转变,从一开始的兰妹妹,到最后的柔兰。
    她压下眼眶翻涌而上的酸涩,唇角扯起,轻轻笑了,“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祝世易哥哥和嫂嫂和睦顺遂,百年好合。”
    说完,她便垂下眼,再不多作停留,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
    街道对面,楼上的雅间里。
    赴白站在旁边,看了看底下,小心翼翼地问旁边的男人:“二爷,这……”这要怎么处理?他一个局外人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这人简直不是人,心中窝火。
    没想到二爷来这里一趟,居然恰巧遇上了这么件事情,他在旁边都快看傻了。
    祝辞眼皮垂着,注视着那个直接转身走进铺子的人,半晌,摩挲着白玉扳指,道:“这人看着眼熟,也是东溪的?”
    赴白寻思了会儿,想起来了,“啊是,我记起来了,好像是东溪缪家的,家中营酒为生。”
    “前几日,缪家家主缪汶昌才刚从尚稳如那里谈成了一笔买卖,之后要从祝家名下的酒行购酒。那日与缪汶昌同行前来的人就是他,叫缪世易,听说是缪家的独子,缪汶昌可宝贝了。”
    祝辞嗯了声,听不出情绪,道:“去查查从前缪家和顾家的渊源。”
    赴白赶紧应下,才要转头吩咐人,便已听祝辞继续道:“另外,与缪家的生意,可以停了。”
    赴白一懵,无声站了会儿,回过神,赶忙应是。
    同时心中默默摇头,这缪汶昌可真会教儿子,把人教成这副模样,欺负到二爷护着的人身上,还好巧不巧刚好给二爷撞见了……缪家能有如今的成绩,少不得祝家在背后帮扶,今日二爷这话一出,可谓是一盘好棋下得稀烂,看来缪家之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咯。
    赴白摇头晃脑想着,窗边站着的男人已收回视线,转而走到桌边。
    桌上美酒佳肴,小二才送上,却没动一筷子。前来回禀消息的探子没得到命令,只敢在旁边守着听命令。
    “说吧,查到什么了。”祝辞淡淡道。
    探子得了令,回道:“去岁东溪顾家,因顾家家主顾鹤亭,即当时的东溪通判,涉嫌侵吞官银,被庆王发配边疆,其膝下一子充军,一女则变卖为婢,目前……无人知道踪迹。”
    祝辞垂眼笑了声,惹人探寻,“无人知道,那东溪知府朱文苇如何得知呢?”
    “不知。”探子皱眉摇头,“属下只听说这件事情,当时是庆王向圣上请求全权处理。”
    祝辞没再说话。
    探子听出气氛不对,看见赴白朝他挥手,便赶紧退了下去。
    雅间内重新归于平静,隐约传来楼下丝竹管弦与女子调笑的声音。赴白打量着男人的脸色,咧嘴笑着,试探着道:“二爷心情不好啊?左右来了红胭楼,不若听听曲儿,也舒心些?”
    说完见男人不语,赴白心虚地咳嗽一声,站在旁边装傻充愣。
    虽是白日,雅间里却燃着昼灯,缕缕幽淡的香气随风弥漫开,玉带锦衣的男人坐在桌边,目光落在明净的酒液上,带着些许暗色。
    空气中的香气仿佛勾人的引子,缠在他身旁,萦绕不去。
    他蓦地想起了那日,那个柔巧的女子靠近自己时,也是带着这样的香气,薄薄的,怯怯的。
    半晌,他忽然问:“我出来几日了?”
    赴白回道:“二爷,您约莫有三四日没回府了。”
    “嗯,差不多了。”
    男人若有所思,抬起眼,看向窗外。他一贯温润的眼底,隐隐浮起暗沉的掌控之色。
    “该回去了。”
    有些网,既然铺下,到了时间,就该收回来。
    属于他的东西,终究都会是他的。
    包括这祝家,也包括她。
    第19章 “二爷救我。”
    祝府,祝延的院子。
    夜晚暮色降临,原本的喧嚣归于平静。
    黑暗中,一道身影忽然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守着,这才轻手轻脚出来,闪身摸到了白石围墙的旁边。
    夜里祝府各处都会掌灯,可有些角落照不到。
    松萝小心翼翼,从记忆里婵云说的那处围墙,慢慢摸过去。
    “好黑啊,那地方在哪?”松萝小声嘀咕一句,她怕黑,孤身一个人到这里来,虽然是帮忙,心中却仍是有些害怕。
    所幸她掐着时间过来,这个点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松萝安慰着自己,摸着围墙往里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腰侧忽然碰到一丛斜生的枝叶,想着婵云说的话,便蹲了下来,试着推了推旁边那堵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围墙。
    果然,松萝才推了两下,就在围墙最底下,摸到了可松动的一块石板。
    她不敢太大声,只轻轻松动那块石板,轻手轻脚摆到旁边。
    “喂,有人吗?”松萝蹲在狗洞外面,朝里张望,只是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压低声音继续道,“婵云,你在不在啊?”
    问了两句,依旧没有回应,松萝纳了闷。
    她没记错啊,那个婵云就是让她在这个时辰过来这里等着的,她莫不是诓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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