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有些失望,“真的?”
云瑶坚定地点点头,然后又倚着宁氏撒娇道:“娘是嫌云瑶烦了吗?可云瑶就想一辈子陪着娘,哪儿也不去。”
宁氏昨日才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谁想如今又是一副粘人的模样,心底的母爱被激发出来,本来还想问问女儿对四皇子的看法,便忍了下去,“又说傻话。”
见宁氏兴头不高,方才进来又责骂了香寒,她低思片刻,就知道宁氏在烦恼什么,“娘是在想祖母?”
宁氏沉默着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也不知为什么,若是以前,宁氏这般的烦恼是不会与她说的,可这几月以来,宁氏只觉得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所以今日便想来女儿这里坐坐。
云瑶也是明白宁氏所忧虑的,这么些年以来,宁氏只生下了她,许姨娘一直无所出,陈姨娘也只生了个杨芷柔,虽然杨政从不说什么,但是祖母关敏却介意得很,这才隔三差五去寺庙里上香礼佛,希望能让杨家有后。
从前关敏就时常念叨,叫杨政再多纳几房,好开枝散叶,奈何杨政是个念旧情的,不愿叫宁氏委屈了,便只敷衍再等等,也因此,关敏对宁氏的态度不大好。
如今关敏又要回来,不说宁氏,就是云瑶也有些面色微敛。
上一世宁画枝就是利用了关敏的求孙心切,再加上宁氏的疼爱和纵容,叫她爬上了杨政的床,还害死了宁氏,这一世,她绝不许这种情况再发生,在宁画枝来前,她必须改变这所有不利的情况。
“娘,别担心,我给娘介绍一个人。”
宁氏有些不解,还是由着云瑶唤来了傅澜。
一见宁氏,傅澜就动礼的请了安,体态大方,面容秀气。
宁氏是知道傅澜住在这里的,只是也未得空闲特意来看望,如今见到傅澜,想起当初傅勃生曾医过自己,不免对傅澜好感增了许多,“傅姑娘在这儿一切还好吗?”
傅澜见宁氏没有半点架子,更没有对她显露寄人篱下的不耻感,心头也是松了松,“能被夫人小姐收留已是大幸,还能被夫人如此惦记,是傅澜福气。”
云瑶浅笑道:“傅姑娘虽年少,医术却得傅太爷真传,我倒觉得娘可以请傅姑娘看看。”
宁氏虽有些疑虑,但见女儿如此,又想起当年傅勃生的医术确实了得,便也有些想让傅澜看看,毕竟女大夫终究比男大夫方便些。
但是傅澜却有些拘谨,她虽日夜勤学,可终究没什么实战经验,却听云瑶轻声道:“那日的自信哪去了?”
云瑶说的,便是她们相遇的第一天。
傅澜看着云瑶,见她没有丝毫担忧和犹豫,又看了看宁氏,终究行礼道:“那就越礼了。”
傅澜坐到宁氏身旁,神色认真地拿出随身药包,手法娴熟地搭上脉,又不时看了看宁氏的脸色,偶尔问几个问题,叫云瑶笑容愈深。
其实不止是上一世傅澜的表现让她深信不疑能对宁氏的身体有所帮助,更是那日赋诗大会上,初夏不过把彩璃引开片刻,傅澜就能迅速地判断出被下春|药的燕窝并对调,还能用吃错食物而给杨芷柔施救,从而把对杨府名誉的伤害降到最低,可见一斑。
良久,傅澜才把手指从宁氏的手腕移开。
“傅姑娘,怎么样?”宁氏目不转睛的看着傅澜。
云瑶目光也有些期盼,“我娘产后的虚弱可以治好吗?”
傅澜如实答道:“夫人是因生过小姐后身体才变虚,这是产后没有休息好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吃了许多补药,不过……”
宁氏紧张的问:“不过什么?”
“夫人的月事应该反复无常吧?”
宁氏抿了抿唇,“是,这些年来总不按时,有时甚至几月一次,难道跟这个也有关?”
傅澜思索着点头,“爷爷说过,一直看不好的病根不是因为治不好,而是因为只观其一,不知其二,对半症下半药,自然长久不顺。”
作者有话要说: 贪欢是福州人,台风“杜鹃”又一次击垮了贪欢的网络,所以昨天没有更新,现在好不容易连上,先一更,如果明天网络恢复,两更补上!
☆、陪同
傅澜所言不虚,也正因此,云瑶才想让她去给宁氏诊诊脉,上一世宁氏总遵循大夫的补药按时喝,可总没怀上,想必还是男女有别,导致诊脉有些偏差。
宁氏面色稍差,担忧之色不言而喻。
“我倒是在爷爷的医书上见过类似的病症,如果夫人信任,我可以先替夫人开几副药调理调理。”傅澜安抚着宁氏,“夫人也要多注意休息,若素日过度操劳,反而对身体恢复不好。 ”
宁氏听了有些激动,“傅姑娘的意思是,当真有法子可以治好吗?”
云瑶也有些期待地看着傅澜,见她点头道:“若无其他,一月调理足矣。”
宁氏与云瑶激动地相视而笑,云瑶握住宁氏的手,关切地道:“既然如此,娘大可以安心听傅姑娘的安排,只不过未见成效,还需保密为好。”
宁氏何尝不知这个理,便忙点了点头,又与傅澜说了几句,就安心地回青黛院。
傅澜本要回去继续钻研,却被云瑶喊住,“以你如今的医术,不用望闻问切,单单号脉,可以诊断出一个人的肾亏阳虚吗?”
傅澜疑惑的同时回答:“设若单单号脉,虽无法确保万无一失,也有八成把握。”
云瑶面色凝重,“那劳你再帮我一个忙。”
杨政本来陪着安子翩,不想清早却碰见杨芷柔,见杨芷柔想要陪安子翩一同逛杨府,而安子翩也十分乐意的样子,言语间无需自己作陪,杨政见状,倒是乐得给二人独处的空间,命人精心准备这两日的膳食,便回了书房。
谁想云瑶带着傅澜来见,言语中有些委婉,大抵便是傅澜新学了门医术,却没有经验,偏偏男子和女子的身体脉络有些不同,傅澜终究是姑娘家,去哪里找男子给她试诊,便想到了杨政。
按理说,如此要求是有些越礼的。
但是杨政素来疼爱孩子,尤其是云瑶,何况傅澜又是傅太爷的孙女,便笑着应允了。
待从杨政书房里出来,拐过一个转角,云瑶瞟了眼四周,才低声问:“怎么样?”
傅澜也压低了声音,“老爷的身体并无异状,阳刚之气顺畅,也未有不能生育的迹象。”
云瑶略松口气,看来还是她多想了,不过也怨不得她多虑,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多年前生下她和杨芷柔外再无动静,若说她娘是产后虚弱,另外两个姨娘又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既然傅澜也说她爹身体无碍,那么只要让她娘好好调养,或许能再次怀上骨肉也说不定。
傅澜忽的想起在旧宅还有几本医书,大抵是关于产后气虚的几个症状和对策,便与云瑶作别,出了杨府回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