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看了眼飘然而至的桑瑞,桑瑞虽然面上看去与常人无异,但她知道,那只伤了的眼睛,却成了这个少年一辈子的痛。
此时桑瑞手中正抱着一把古琴,而那把琴,正是让多少人觊觎的-神农琴。
“大公子。”
城主府门口,桑朱贴身侍从慌忙跑了出来。
“城主醒了,可是?”
桑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桑瑞同时看向颜幽幽。
“丹霄公子。”
“走。”
颜幽幽话不多说,与什方逸临双双迈进了城主府。
此时,厢房内,桑翎双眸血红,神色异常,手持长剑正发了疯般与三家主桑金对打。
“父亲。”
“三叔。”
桑朱,桑瑞兄弟俩一同上前,隔开厮杀在一起的二人。
趁着桑翎愣神的功夫,颜幽幽手持银针,一针直接插入桑翎耳后的穴位,手起手落间一枚丹药落入桑翎口中。
“这药只能是暂缓,想要解蛊,得找到母蛊。”
颜幽幽说完,看向桑朱。
“把桑振轩带上来,他应该知道锁魂蛊的母蛊在哪?”
桑朱给身边的桑榆使了个眼色,桑榆心领神会,转身走了出去。
城主府大厅。
刚刚恢复神志的桑翎脸色铁青的坐在正中,其余等人分宾主落座。
桑振轩和桑银被府兵押解进来时,正看到桑翎泰然自若安安静静的坐在上首,二人表情变幻多姿。
这真是尴尬了,他筹谋了这么久,闹了一晚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因为笃定桑翎中了锁魂蛊,杀了族人,可以逼着他退下城主和大家主的位子。
但是现在桑翎安然无恙,丹霄和逸王双双归来,那这一通谋划又有何意义。
众人都在那父子二人眼中看到了颓败之象。
“别的事先放下,桑振轩,我问你,轻尘和焚香在哪儿?锁魂蛊的母蛊在哪儿?”
颜幽幽最先开口,现在不但桑翎中了锁魂蛊,便是什方逸临体内的锁魂蛊也没有解除。
还有那轻尘和焚香,那两人就是两颗定时炸弹。
可从她出现到整件事情结束,那师兄妹二人竟然隐匿在暗处没有现身,看来这是看出桑振轩大势已去。
颜幽幽气的牙根痒痒。
“哼。”
桑振轩看着颜幽幽冷哼。
“真没想到,我筹谋了这么多年,没有败给桑翎,没有败给桑朱,囚禁了桑瑞,差点杀了桑田,眼看一切唾手可得,哈哈哈,没想到啊!最后,竟然是败在了你手里。”
“想要找到轻尘?想要找到锁魂蛊的母蛊?休想。”
成王败寇,桑振轩心知逃不过。
“临死临死,拉两个垫背的也不枉我苦心经营一场,况且一个是城主,一个王爷,我赚了。”
“桑振轩。”
“你个狗崽子。”
“畜生。”
几位家主厉声呵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颜幽幽心里冷笑,知道此刻不是斗嘴皮子的时候。
“想要为轻尘拖延时间。”
遂起身快步走到桑振轩面前,话也懒得再多说一句,手掌掐住他的面颊,迫使他张开嘴,然后快速的扔进一粒药丸。
“哼,吃了真言丸,你不想说也得说。”
“你个该死的狗东西,你给我吃了什么?”
桑振轩弯着腰,用手去抠嗓子。
啪的一声,什方逸临脸色铁青的上前给了桑振轩一个大嘴巴。
“本王的人,连本王都舍不得说重一句话,你竟敢口出狂言,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颜幽幽看着怒发冲冠的什方逸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王爷,稍安勿躁。”
说完,一脸嘲讽又面带怜悯的蹲在桑振轩面前缓缓开口道。
“真言丸,呆着闲来无聊炼制的药丸,我问你答,只要你说一句谎话,就会受五脏六腑疼痛之苦。”
桑振轩狠狠的瞪着她,片刻后,只觉得眼神涣散,面前人竟不受控的让他感觉到亲近和信任。
颜幽幽也不管周围人此刻目瞪口呆的模样,抬起眸子看向桑振轩道。
“你叫什么名字?”
“桑振轩。”
“轻尘和焚香在哪?”
“逃了。”
桑振轩机械的回答。
“你最后一次在哪里见到过锁魂蛊的母蛊?”
“府邸的密室,轻尘手里。”
“桑语在哪?”
一旁的桑瑞早已从震惊中回缓过来,忙开口问了一句。
可是桑振轩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桑语在哪?”
颜幽幽看了眼着急的桑瑞,复述了一遍。
“在府邸的密室内。”
嘶!
一屋子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桑语竟然在桑振轩府邸的密室内,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主城。
“怎样进入密室?”
“书房后墙有机关。”
颜幽幽回看了眼什方逸临和桑翎。
“走。”
“一起。”
桑朱和桑瑞上前,想要一同跟着去。
“大哥,你还是坐镇城主府吧!现如今好多事还需要善后。”
桑瑞开口道,看着跪在地上的桑振轩咬牙切齿,如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他只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可你的眼睛?”
桑朱看了看桑瑞的眼睛,想说可你的眼睛,到底是不方便。
桑瑞淡然一笑,摸了摸那只瞎了的眼睛。
“无碍,早就习惯了,一只眼看的也清楚。”
桑朱叹了口气,只得点点头,拍了拍桑瑞的肩膀。
“把桑语救出来。”
“嗯。”
桑瑞点头,跟着走出了大厅。
有了桑瑞的口供,颜幽幽等人很快驾轻就熟的找到了隐匿在府邸的地下密室。
宽大的通道,一路进去,墙上每走五步便镶嵌一个风灯,穿过通道左右两侧是一间间铸铁大门的屋子。
众人惊呆了,没有人会想到桑振轩竟然在自己的府邸开凿出了这么一间偌大的地下密室。
“这是一项大工程,他是怎样躲过你父亲的眼线的?”
颜幽幽满是疑惑不解的看了眼桑瑞。
桑瑞抿了抿唇,唯一的一只眸子里的愤怒显而易见。
“一年前我被囚禁,还有那些被炼制成了药人的百姓,想必也是桑振轩搞得鬼。”
“王爷。”
身后,无冬和离奎一左一右拎着个满头是血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