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道长闻言,眼睛骤然一亮,阴恻恻一笑。
“逸王的儿子,承继了他的血脉,再加上乃是童子之身,自然,比逸王的血脉灵气更纯正。”
“好,好。”
太子听他这一说,甚是高兴的拍了拍青林道长的肩膀。
“本宫果然没有看错国师。”
说完,伸展了一下胳膊,似乎压抑的心豁然开朗了一般。
随即,附在青林道长耳边,压低声音道。
“近日父皇一直睡不安稳,国师可以呈上些有利于安眠的丹药。”
“当然,里面加点料,让父皇更信任我们,自然是万无一失。”
青林道长一听,心里了然,伏低做小道。
“太子殿下放心,老道心里有数了。”
“有数就好。”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幕。
“天色已晚,本宫就不打扰国师安寝了。”
“太子殿下好走。”
青林道长满面堆笑地将太子送出门。
而屋门外,刚刚那两个小童儿,此刻早已不知所踪。
——
就在云语瑢生下孩子的两天后,颜幽幽突然听静言说,要给云公主开两副回奶的汤药。
这可把颜幽幽吓了一跳。
一番细问之下,才明白。
一是,四王和梅妃早已给刚出生的小郡主找好了乳母。
二是,云语瑢也不用天天忌口,喝各种催乳又让人容易发胖的浓汤,能尽早恢复身材和身体,再怀下一胎。
所以,相较于云语瑢此刻的福气。
颜幽幽想起当初自己在合虚山上,既要忍着被剖宫产留下的痛苦,又要忍着喝那些没有滋味的鸡汤,猪脚汤,鱼汤等等催乳的浓汤,又要没日没夜的照顾两个孩子。
想起那段天天顶着熊猫眼,睡不够也睡不醒的往事,她就头皮一阵发麻。
只是,让她更发麻的事在第三日,便接踵而来了。
这回来的人,别说是她,就连她家王爷都无奈的只能仰头望天。
逸王府,如同铁桶一般牢固的堂堂逸王府,这次被人登门入室了。
“表嫂。”
傍晚,落日余晖中,钟离敏一身红衣,背着一个包袱,出现在了正在遛弯消食的一家四口面前。
一家四口,看着那个一身红似火的钟离敏,全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颜幽幽指了指不远处的钟离敏。
“不知道。”
什方逸临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自从上次从公主府回来后,他都已经好久没有再去打探公主府的事了。
只听说管莫也不去醉卧楼了,住回了将军府,还日日往公主府跑。
怎么今日,钟离敏就出现在了自家王府里,背后还背着个包袱,又是什么意思?
“敏儿郡主,你这是?”
颜幽幽看着走过来的钟离敏,指了指她身后的包袱。
包袱不大,估计里面也就几件衣服的重量。
钟离敏把包袱往石桌上一堆。
“我是来投奔表嫂的。”
“投奔我?”
颜幽幽更诧异了。
“你一个郡主,投奔我干嘛?”
什方逸临也沉着脸。
“胡闹,不好好在自己府里,跑我逸王府来胡闹。”
“李管家,派人把郡主送回公主府。”
钟离敏抬头,看着什方逸临,漫不经心地浅笑:
“表哥,我又不是来投奔表哥的,表哥急什么。”
“何况,别以为我不知道,逸王府里,是我表嫂说的算。”
说着,还自顾自的上前挤开什方逸临,一把抱住颜幽幽的胳膊。
“表嫂,好表嫂,漂亮温柔美丽大方的表嫂,收留我几日吧。”
颜幽幽被她嗲的浑身一阵恶寒,慌忙抽出自己的胳膊。
“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让我收留你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我收留你。”
钟离敏一听,有戏。
“因为那个死人头呗。”
“死人头?”
颜幽幽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什方逸临冷冷一笑。
“你说的是管莫?”
“是。”
钟离敏头发一甩,潇洒的坐在石凳上,噘着嘴道。
“我现在是被逼无奈,无处躲藏了。”
“他没白天没黑夜的往公主府跑,侍卫不让进,就翻墙,有时候,睡觉睡到半夜,就见他站在床头,两只眼睛像个灯笼一样盯着我看——”
钟离敏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动作。
“这日子,被他逼的,没法过下去了。”
噗!
噗嗤!
啊哈哈哈!
两个孩子瞧着她惟妙惟肖的动作,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帅表叔竟然偷看女孩子睡觉--”
“容儿。”
颜幽幽赶忙捂住自己儿子的嘴。
这两个冤家,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这样青天白日的就嚷嚷出来,也不怕毁了名声。
“那你父母怎么说?找找管莫,让他别再这样不就好了。”
颜幽幽的想法简单了。
“切。”
钟离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攥着拳头道。
“他敢这样肆无忌惮,就是我母亲点的头。”
“要不然,你以为他能进得来公主府。”
颜幽幽看了眼什方逸临,顿时明白了。
这是长公主与驸马想要撮合钟离敏和管莫。
想想也是,这俩人现在都有了夫妻之实,她不嫁管莫,又能嫁给谁?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管莫愿意了,天天追着钟离敏跑,可钟离敏却不愿意了,天天恨不能甩掉这个麻烦精。
颜幽幽哭笑不得。
“呵!果真啊!天道有轮回,苍白绕过谁。”
“所以,你就来我们王府躲避来了。”
“嗯。”
钟离敏点头。
颜幽幽失笑。
先前,管莫为了躲避钟离敏,住过逸王府。
现在,钟离敏为了躲避管莫,也来住逸王府。
他们的逸王府,到底是什么神仙宝地。
“那你住进我们王府,管莫知道吗?管莫要是知道,他肯定也会跟着过来的?”
她也搞不清楚,这个钟离敏脑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公主府和逸王府距离将军府都不远,她住进王府,难道就能躲开管莫的纠缠。
钟离敏唇角含笑,摆着手道:
“他知不道与我何干,便是他知道了,跟过来了。”
“我天天陪着表嫂,有表嫂在跟前,又有表哥威慑他,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肯定也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