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列御寇有关?”电话那头的班婕妤已经没有耐心的猜测起来了。
我想答:不,跟你有关。
“还是肖露找你麻烦了?”问这句的时候,班婕妤的语气多了几分担心。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班婕妤的房间,往阳台走去,在小凳上坐下,盯着一望无际,没有星星的夜空。
“难道李俊成要吃回头草?”
“不是!”她问了那么久,我终于回答了。
“那是什么?”明显的,班婕妤的语气开始急了。
我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绝口不提。
我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才能跟婕妤说:我看见了另一个莫殆。
不然,我想......班婕妤一定会很疯狂。
或者,陈默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还不起一个一模一样的莫殆给班婕妤,但我可以还给她一个类似莫殆的陈默。
“假如......我能够还给你一个莫殆,婕妤,你会不会很开心?”
就算那个人,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是肖露,她找你了,是她,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班婕妤已经激动起来了,只要提到莫殆,她的联想就是肖露。
我摇了摇头,即使她看不见,声音低迷,“真的不是她。”
肖露她的目标一直是我,但伤害的却是我身边的人,因为她说过,“让你看着他们痛苦,我相信比你自己受伤,你会更加良心不安,做梦都会备受良心谴责。”
肖露真厉害,她做到了。
我连做梦都无法忘记,班婕妤最后的一声嘶吼,依旧那么清晰,围绕耳怀。
“婕妤,我是说真的,如果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莫殆,你会拼了命的要吗?”
班婕妤沉默了很久,至于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最后说,“哪怕我要不起,我也不放过!”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盯着夜空,没有星星,却有一轮镰刀状的月亮。
没有星星的夜晚,好像世界都开始寂寞起来。
从小独立习惯的我,也会害怕夜晚来袭,也会耐不住寂寞,想要投入列御寇那张温暖的怀抱。
“白挚也认识他!”列御寇的声音突然撞进我的耳道旁。
我立刻抽回神,拨通了白挚的电话。
几声嘟嘟音,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白挚略微疲惫的声音,“葵葵?”
“哥......”
我极少数这样亲昵的喊白挚,我想电话那头的白挚应该是怔了一下吧。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白挚的条件反射就是我出事了。
“没。”我轻轻吐出一个字,却没了下文,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了。
明明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
如果会的话,四年前他就说了。
“没事你会给我打电话?”白挚轻轻反问,似乎笃定我就是出事了。
我一愣,确实,没事的时候,我鲜有给他打电话。
半晌,我才嗤嗤一笑,“没事,就不能打了?”
“葵葵,有事别瞒我。”白挚说完,窸窸窣窣又传来了一道女声,我听的不真切,似乎他们在讨论工作的问题。
我抿了抿唇,“你忙,我改天给你打。”
我话刚落,准备挂电话,那边的白挚立刻开口,“不要紧的事,你有事说吧,我有空。”
“我见到陈默了。”六个字,还是说出口了。
本来,打这一通电话就是因为陈默两个字......
我明显地听到了白挚那边的沉默,接着白挚扬声说了两个字,“散会!”
原来,他还在开会。
“那么晚了,你还在开会?”我不由自主的关心问道。
他嗯了一声,又解释说,“b市的案子出了点问题,政府那边干预了,妈妈把案子撤了,股东有意见......”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关于白家的事情。”我冷冷打断他。
关于白家的一切,我都不想听。
“你先问我的。”
白挚此话一落,我倒是有些窘迫了。
“我明明问,你那么晚怎么还在开会。”我硬是要把局面扭转回来。
白挚轻笑,略讽不讽,“你该知道,妈妈要撤这个案子,我只能在背后擦屁股。”
这一点我不怀疑,她向来专政。
“离开那里,你就不再是俯首称臣了。”我唆使道。
白挚低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格外清晰,“伏尔泰说的好,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我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眉心终于舒展开来,“捍卫我么?”
“嗯,外面的日子流荡,遇到什么事情,跟哥哥说。”
白挚向来疼我,他这般一说,我反而有些心虚,因为慕斯的事情,我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他。
“哥......”我感动的喊着白挚。
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子跟白挚谈心,每一次我们的话题只要讲到白家,我浑身刺就会冒出来,胡乱扎人。
所以……白挚无一幸免,总会无辜受我撒泼。
“关于陈默,最好还是不要跟婕妤说了吧?”
白挚坚持,当然有他坚持的理由。
而我要说,也会有我必须要说的情由。
“我们做个交易吧?”白挚坚持,那我就让他瓦解他自身坚持。
白挚见我如此坚持,轻轻沉默,才开口,“非知道不可么?”
我誓不罢休,“对,非知道不可。”
白挚似乎思忖了半晌,低沉嗓音忽然轻启,“那么,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他的声音笃定,似乎这个交易就是不会成功。
我轻轻一笑,极其自信,虽然对于白挚,我向来都输,不过有一个人,我一定稳赢。
“慕斯。”
两个字,如雷贯耳闯入白挚的耳朵,就算是远在b市的他,我也能想象此刻他脸色煞白的模样。
只有这两个字,是他这辈子不能赢的筹码。
那边沉默,说明,我赌赢了,良久,我才淡淡出声,“很意外吗?”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这个筹码就一定赢呢?”白挚不用一秒的时间,很快恢复了他一贯的作风,沉稳,淡定从容。
我皆是一怔,难道慕斯两个字还不足我赢么?
这一次,换我没有了笃定。
只是……我本来就是要告诉白挚慕斯的事情,只是一直在犹豫而已。如今陈默的出现,让这件事情似乎变得不得不说。
也让这件事情变得有些不堪了。
“凭我知道慕斯现在人身在何处。”
我也不想跟白挚做交易,但没有办法,关于陈默的事,他不肯松口,只有慕斯白挚才会失控。
“在哪?”凭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我再度有了自信。
我淡淡勾着唇弧,却开心不起来,低眉轻语,“我想,你已经妥协了。”
“明天我去gs找你!”
白挚向来稳操胜券,步步诱敌,掌握全局。
也只有慕斯二字让他彻底失控……
这两个字是我赢白挚的唯一筹吗。
虽然白挚还在白家身不由己,我已在外面自由天空翱翔,却也羡慕他有一段轰烈的爱情故事。
也许,慕斯根本不是那样的女人。
我不知道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母亲找过慕斯,是逼她离开白挚身边,但慕斯终究不信任白挚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夜空很美丽,却也很伤感。
我盯着一望无际的黑夜,这一次的谈判,我未必会赢。
毕竟,四年前,白挚没有告诉过我陈默的存在,毕竟,他始终是白家人。
……
白挚的到来让总经理受宠若惊,因为昨天我刚跟他说过白挚要送他礼物,今天白挚不负所望,捡来一个珍玩送给总经理。
“多念点书,下次就不会找那么蹩脚的理由了!”虽然白挚帮我圆了谎,却不代表他赞同我的做法。
中午,白挚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订了一个包厢,我原以为只有我们两人,奈何列御寇也在。
白挚把菜单递给我,问我想吃什么。
我又把菜单推了回去,清眸含着笑意看他,语气轻缓,“这就是你作为乙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