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葵,妈妈知道错了,妈妈是真心来接你回家的!”母亲说着,泪便从她眼眶溢下。
瞬间……我感觉到空气停滞的气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开水烫过的痕迹,如此炙热。
这是我……第一次见母亲流泪,以前无乱如何,母亲态度都强硬,就算错的是她,但她绝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何况,这样晶莹宝贵的泪珠呢!
那一刻,我的心动容了,因为那莫名的泪珠,因为母亲轻声细语,她柔和的态度是我一直所期待的母亲形象。
“妈!”那是我懂事以来,由心的喊她。
我扑进母亲的怀抱,这一段时间我被一切磨的没有了毅力,只要母亲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就屈服了。
“葵葵……对不起,对不起!”母亲抱着我痛哭道歉。
当我要跟着母亲回a市的时候,秦木槿拦下我了,她问,“你还是选择相信她了?”
“你什么意思?”我拧着眉反问,总觉得秦木槿话里有话。
秦木槿虽然跟我并非深交,可我明白,她也是家族继承人之一,面对很多事情,她往往很有透析能力。
秦木槿摇摇头,笃定地说,“你会后悔的!”
当时,秦木槿劝说了我很久,可我依旧一意孤行,母亲的泪水像是最好的证明,她或许真的悔悟,她或许才明白家庭对她的重要。
“可是……她始终是我母亲!”
这个世界上,跟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不多,而母亲便是其中一个。
“就因为是母亲,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回去再受一次打击,难道你忘记她之前的种种了吗?”秦木槿极力劝说。
我不为所动,“就当是最后一次相信她吧。”
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母亲还是给我设计了一个圈套,那么……我将粉身碎骨!
我那波澜不惊的眼眸深澈,平静如一潭神泉,了无生趣,秦木槿见状,又气又担忧。
“你就非要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才罢休吗?”秦木槿有些气急的低吼了一声,接着扯过一旁的手提包,心灰意冷的离去。
似乎这个看似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秦木槿,她反而更加理解我,更加关心我,不知为何,对她,我有一种很强的熟悉感,像是天生的一般。
冰眸紧迫的跟随秦木槿离去的线路,她孤傲的背影并不孤单,因为她有一种来自不可侵犯的光环相伴,似乎她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主场。
秦木槿……她跟我究竟是何关系?
我的心中有多了一个疑问,无人可以给我解答的疑问。
回到a市,母亲对我可谓是百依百顺,将慕斯接回白家,还筹划着慕斯跟白挚的婚礼,并没无半点圈套可言,我想大概是秦木槿小人之心了。
我跟莫迪不联姻的新闻稿在回来白家的第二天母亲就派人登出去了,不知道,他看见了新闻,作何感想!
那天下午,母亲,慕斯,白挚三人一起去试婚纱,我不太想出门,他们便把小智留给我。
我带着小智,在庭院坐着,小智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玩着积木,忽然女佣跑进来跟我说,“大小姐,外面有人找你,他说他姓列!”
话落,我心头猛的一颤,有些错愕的抬起眼帘,一抹惊喜从眼底一闪而过,他来了?呼吸至今尚未抚平,他便来了。
“是吗?”我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微蠕动着娥眉,将手里的咖啡杯慢慢放回桌上,抬起眼帘瞟了一眼天上的湛蓝,淡淡勾勒着唇角,如释负重,他还是来了。
“请问要请他进来吗?”女佣继续问着,
见不见便在我的一念之间,其实这并没有好考虑的,想见为何不见呢?
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而我又何必,将自己弄得浑身都疼痛不止,想见他见了便是!他来,想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见我。
chapter24:在做什么?
沉默许久,我对女佣说道,“请他进来吧!”
“是!”
春天万物复苏,连那桃花都开了,粉红色,甚是迷人。
回到a市已经快半个月了,这段日子我过得异常安详,是我奢望已久的生活,只是没有了他,有些孤寂,想着想着,桃花的那端,列御寇穿着一袭卡其色风衣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刚毅的俊脸似乎有些消瘦,可依旧如此帅气逼人。
我一直很担心他,担心他有没有从那个囚牢中将自己解放,有没有重新振作起来。
如今看见他,我那颗晃荡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他的出现,真好!
“姑姑,我想去厕所!”小智已经可以流利的说几句话了。
我叫来女佣,“带小智去洗手间!”
“是的,大小姐!”
女佣把小智带走后,庭院只剩下我跟列御寇,还有一旁修园林的大叔。
“坐!”我指着对面的石凳,宁静的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列御寇深沉的眸子看了我半晌,最后坐了下来,食指反复地在石桌上有规律的敲着,我顺着看去,正见那枚紫钻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我见他久久都不动桌上的咖啡,便提醒他,“喝咖啡。”
他盯着我的眸子微微一凛,似乎是诧异,又像是惊讶。
最后,还是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
我眺望远处,错开列御寇正视而来的视线,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他的目光内容太过丰富,让我不得不避开,只要跟他眼神交汇,我就会把心交付。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决不罢休!”终于,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声音还是那般低沉的好听,如一泓清泉,又似一首妙曲,低吟浅唱。
我拧起秀眉,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只不过,我再度看见了那个算计的列御寇。
之前因为奶奶跟他爷爷的事情,听闻他一蹶不起,如今却能够精神奕奕的出现,而且……眼底那抹算计的眼神还是那样熟悉。
这样的他很有吸引力,让我无法移开目光。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只不过选择回到白家,也有错吗?
话落,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泛,眼底好几个波圈随波逐流,他轻启薄唇,“葵葵,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受不了了,别太绝望,你还有列御寇,只属于你的列御寇!”
他的声音清寡,像是风带来了海鸥的传信,在我耳边低低诉语。
我始终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神更加疑惑的看着他。
列御寇最后将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接着拉过我的手,将手表戴在我的手腕上。
我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可是不容我抗拒,他死死的攥住我的手,直到将手表完全禁锢在我的手里,盯着被戴在我手上的手表,我诧异的问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列御寇没有说话,他冷清的提起一旁的咖啡壶,给我杯子添了一些咖啡。
“问你话,你在做些什么?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有些急了,当他取下表的时候,是不是代表着他视死如归。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奇怪的话,难不成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受伤,我会绝望,所以他将表戴在我的手里,让它来时刻提醒着我,我有列御寇?
“你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他沉音道,眸子直勾勾盯着我,最后紧迫的直逼我的锁骨,问,“项链还在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点点头,“在!”
“取下来!”他说。
我紧拧着秀眉,不悦盯了他一眼,下意识拒绝,“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这条项链是我如今唯一的支柱,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夺走它!他说的没错,我懂他在做什么,也明白他做这些的意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他?
“取下来,我不想说第三遍。”不知为何,列御寇的态度忽然强硬下来。
他的音道过于冷漠,似乎不是在跟我谈条件。
我怯怯的看着他,最后还是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递给他。
他接过,幽淡的双眸纳在指环上,两指在指环上来回磨蹭着,看了许久后,又还给我。
我忙着接过,宝贝的将项链戴回脖子上。
他沉吟片刻,说,“好好保重!”
语毕,便匆匆离去。
我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心有一刻想要追随,可是却迈不出沉重的步伐,他能来a市见我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
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
只不过,我伸手蹭着腕上的表,他为何将表戴在我的手里,是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是我无法承受的吗?所以他才把表戴在我的手上,让我及时有个安慰?
列御寇走后,我在庭院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午饭的时候,女佣来叫我,她说,“大少爷说他们在外面吃饭,如果大小姐无聊,可以过去跟他们一起吃,如果实在不想出门,就在家里吃吧,我让管家准备饭菜!”
“把小智送过去,我出去一下!”我吩咐说。
女佣微微诧异,“大小姐是要出去吗?不吃午饭?”
“嗯!”
话落,女佣便没有再追问,只是将小智送到母亲那边去。
我自己开车去了陆家,我回a市的消息已经传遍,我相信陆恒天应该也回a市了。
也许刚好的中午时段,忽然交通变得拥挤起来,我还没有到陆家,便看见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新闻。
是天恒集团刚刚发布的,说陆恒天要跟白家大小姐在四月底完婚!
我眸光微微一凛,回想着今天上午列御寇找我时候凝重的表情,还有他莫名其妙的话语,瞬间有些明了他的担忧。
因为他都已经知道了,所才会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受不了了,别太绝望,你还有列御寇。”
因为他知道了这则新闻,所以才匆匆赶来a市,他这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寻短见。
我整个人猛的一震,母亲!
这两个字硬生生的从此刻成为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名词,她是有多狠心,要将我嫁给陆恒天,我名义上的哥哥。而她又是多狠心,才会用那样的一出苦肉戏引我上钩,为的就是我可以心甘情愿待在a市。
这就是母亲给我安排的最后归宿吗?陆恒天?天恒集团?白氏?难道她的眼里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恍若初醒,难怪,秦木槿会那样警告我,难怪她会如此笃定地说我会后悔。
原来,我真的会后悔,后悔回a市,后悔相信了母亲,后悔……多么后悔!
我激动的掏出手机,可理智比我的动作快了一步,拿手机的手倏然一颤,这个画面太过熟悉,还记得在s市的时候,当我从白挚嘴里得知母亲手里的心脏是死的时候,我也是那么激动的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