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情挨着尹昱棠,两人忍不住看过来。
“当然。”米天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说道:“左叔你放心吧,奚老大去鬼墓是找郁敏敏的残魂,他对鬼墓没有兴趣。”
左逸微皱眉,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奚展王没兴趣,其他的妖却有兴趣的。刚才在山上,你们走后,我遇到一只妖,是罗魄王特地派过来找奚展王的。”
“那个罗魄王?”娄情插嘴道:“他又想干什么了?鬼墓可没有妖喜欢的东西。”
尹昱棠却说道:“不一定,罗魄王和奚展王的性格不同,他向来有野心,指不定看中了鬼墓什么东西呢。毕竟这鬼墓是阴间的东西,千年难得一遇,这座还是修罗墓,哪里能不心动。”
左逸点头,说道:“你们看吧,明天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这鬼墓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就会有更多的有心“人”过来,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
左逸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娄情看了看,突然想到什么,悄悄和男朋友道:“昱棠,我先前摔倒时,在江郁龄身上闻到一种不同寻常的香味,是妖的气息,人类身上能沾到这种气息一定是和那只妖发生过关系,而且次数一定很多。”
尹昱棠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地道:“你确定?”
“当然。”娄情很确定,然后可惜地道:“其实江郁龄这人挺不错,今晚她帮了我很大的忙,家里有钱有势,可是个白富美中的战斗机,偏偏和一只妖在一起……”
今晚的事情,江郁龄的表现出乎他们的意料,比特殊部门的那些人还要优秀几分,这种不拖后腿又能打的女人,娄情向来欣赏,不由得有些明白堂姐娄悦为什么只见过她两次,就对她的印象不错了。
比起娄情比较女人的思维,尹昱棠却想得比较多。
比如江禹城父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奚展王为什么会和一个人关在一起,还有江郁龄所持有的渡厄铃,这些都不同寻常。可惜米天师这人太油滑,透露的东西不多,根本无从猜起。
几人又等了一个小时,终于见云修然回来了。
云修然手上托着一盏引魂灯,宛若黑暗中的光明使者一般,周围的一些孤魂野鬼忍不住追着他,期盼他能开启黄泉路,让它们好进黄泉路,省得在这人间无意识地徘徊。
左逸等人赶紧站起身迎过去。
等走近时,就见云修然身后不仅有一个扛着女人的鬼奴,还有一个长相清秀、通身却给人一种媚到骨子的女人。
只需要一眼,几个天师便能看出这女人是个成精的妖。
见云修然将那女人捉回来了,几人都松了口气,又有些惊讶。
左逸先是朝云修然说一声辛苦了,然后转向那只妖,问道:“这位是……”
“我是罗恋,几位天师大人,打扰了。”妖媚的女人朝他们开口道,声音娇滴滴的。
娄情打了个哆嗦,这娇里娇气的声音,真是让人受不了。
左逸略一想便想起这女人的资料,只要是成精的妖,异闻组里都有记录,清瘦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地道:“罗小姐不用客气,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云修然让鬼奴将那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放下,冷冰冰地说道:“刚才多亏罗小姐帮忙才捉住她。”
几人看他神色冰冷,又瞅了一眼那叫罗恋的女人,哪里不知道云家对妖类的态度,这会儿被一只妖帮着捉人,心情可能不会太美妙。
第105章
漆黑的山林中,几盏便捷式照明灯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将黑暗中潜伏的妖魔鬼怪镇住。
十几个人蹲在一片空地上,交流着信息,脸色都有些凝沉。
“黑老大,荀九他们死了,冯山受了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孟蓓半途被人捉走了,捉她的人手持云家的引魂灯,应该是云家的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说道,他就是先前从莫庄农家乐里成功逃出来的人。
原本他们一共有五人过去,除了他之外,两死一伤一被捉。
“云家的人?是云修然吧?听说他是云家年轻一辈的高手,一个心高气傲的小子。”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开口,一对精芒四射的眼睛锁着面前的人,“孟蓓身边可是有一个鬼将保护,云修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那鬼将可是上头炼出来的一只鬼将,不知有多少人眼热,因为孟蓓做了不错的贡献,才将鬼将赏给她。
“当时恰好有一只妖出手偷袭,使得保护孟蓓的鬼将受了重伤,被云修然用引魂灯开启黄泉路送进阴间了。”
那人叹了口气,“那些妖好像对鬼墓也感兴趣,今晚原本可以驱使山里的妖物作乱的,没想到莫庄里潜伏着一只大妖,那大妖将山上作乱的妖物镇压了,坏了我们的计划,我们才会失手。”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人几脸色越发的难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会儿,那叫黑老大的人对那受伤的人道:“先让鬼奴帮你将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没事吧?怎么会弄成这样?”看他那沾着血渍的衣服,看起来好像挺严重。
那人咧了咧嘴,将身上的衣服脱了,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让坐在他身边的鬼奴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皮的!这次失策了,原本以为毁了左逸的眼睛其他的不足为虑,没想到异闻组还派了一只妖过来帮忙,要不是那只妖,我根本不会伤这么重。”
当时因为他们偷袭,加上他们不像异闻组的那些天师顾忌太多,行事随心所欲,倒是占了上风,可哪知道却因为一只妖失手了。
要是普通的小妖,妖力弱小,分分钟就能将之收了,可那只妖分明不同。
“那只妖是谁?”黑老大问。
“没看清楚,应该是一只实力不错的大妖,当时我不管逃到哪里,都有妖藤拦着抽我,抽得可疼了,你们看我身上这些伤,就是被那妖藤抽出来的,他娘的,可真疼,以为在抽变态呢……”
众人看过去,确实像是被什么藤条抽出来的,横七竖八的,烙格子一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那什么sm的爱好呢。
黑老大眉头跳了跳,又询问了几句,琢磨了会儿,大概已经确定了,“今晚那只出手的大妖可能和奚展王有关,也可能是其他的妖类,不过确实有些棘手。”
“黑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去救孟蓓他们么?”一个人问。
黑老大沉默会儿,然后摇头,“如果这事已经有妖掺和进来了,我们最好不要去救,省得再折人手进去,得不偿失。先看看情况吧,明天……”
他顿了下,继续道:“明天应该会有政府特殊部门的人过来将孟蓓他们押走,到时候最好在半路动手劫人,能救出来最好,如果救不出来,就杀了孟蓓他们吧。”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顿时沉默了,没人开口。
他们都知道,如果救不出来,孟蓓他们不仅是死,甚至连他们的三魂七魄也要在离体时及时毁去,不能给他们做鬼的机会,省得被异闻组的人做手脚。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连鬼都做不成,才能守口如瓶。
虽然知道,可是心里仍是有点难过。
黑老大神色莫测地看着他们,声音没什么感情地道:“赵海,这事交给你办。”
“知道了,黑老大你放心吧。”赵海保证道。
等鬼奴将身上的伤都抹了药后,那逃出来的人低声问道::“黑老大,我们明天晚上还去么?”
“为什么不去?”黑老大声音平静中透着一股冷戾,“根据上头给的消息,鬼墓应该会在这几天内阴气最盛的时候开启,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众人知道这事情定下了,商量了会儿,便下了山,到山下村子里的一家民房里休息。
***
郁龄打了个哈欠,醒来就看到靠在床头用手机玩游戏的男人,真是说不出的悠闲。
感觉到她的动静,奚辞低眸看她,唇角挂着一抹温润美好的笑意,在阳光下如有匪君子,那通身的气度,干净明晰,在这浮躁的现代社会中极为难得,教人不忍向往,进而欣赏。
当然,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先下手为强就是这个道理。
“郁龄,醒了?”奚辞伸手摸摸她的头发,“饿了么,要不要起来吃早餐?”
她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睡了会儿,才开口道:“几点了?”
“九点多了。”
郁龄打了个哈欠,靠着他拱了会儿被窝后,才爬起身。
等她打理好自己,奚辞给她梳头发,从左侧抓了几绺头发编了条小辫子顺着发根绕到右侧,将所有的头发都拢到一起,然后编成了一根大辫子盘起来,用一个珍珠发卡别到右侧耳后,两颊边留了几缕黑发,看着清爽又俏丽。
郁龄照着镜子,看到小辫子上点缀的珍珠,忍不住朝他一笑。
明媚的夏日阳光中,她的笑脸盈盈生辉,比那珍珠的光泽更莹润耀眼。
奚辞喜欢看她高兴微笑的模样,那会让她看起来非常有生气,连世界都变得明媚起来。
忍不住将双手撑在梳妆台前,倾身吻她,发现她很顺从地搂着自己的腰,探手就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将她按到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正吻得难舍难分时,门铃声响了。
郁龄被他吻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听到铃声时,终于清醒过来。清醒后便发现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特别是被他紧紧地箍着腰,两人的身体密密地契合,甚至让她感觉到那抵在腿间的坚.硬.炙热,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奚辞被那那突然响起的铃声弄得有些不爽,虽然他并不决定在这早上做点什么,可是被这么打扰了,也不高兴。
“是不是爸爸来了?”
郁龄扭头问道,拿眼睛去觑他,发现他的脸庞染上薄晕,真是秀色可餐。这人的肌肤细腻美好,简直就像ps后打过柔光的一样,偏偏脸皮又薄,容易脸红,那浅浅的红晕映衬,美若玉面,教人看了心头发热。
奚辞深吸了口气,忍住那种让他并不怎么想克制的生理冲动,又亲了亲她的唇角,将那挂在唇边的羞人银丝温存地吮去,方才将她放下。
郁龄赶紧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瞥了一眼镜子,发现此时的唇色殷红饱满,如涂了上好的唇蜜,有种诱人的芬芳之感,添了几分暖色,不如平时的那种偏冷的模样。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那啥,她努力地板起脸,和奚辞一起出了房门。
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门外的人一点也没有打扰了别人的自知之明,按得非常欢。
二哈被铃声吵得没办法再玩塑料骨头,站在门前瞪着,仿佛如果来了个不怀好意之人,它马上扑上去。
见桌上摆着一杯温牛奶,郁龄坐在桌前端起喝,将二哈叫过来。
奚辞则去开门。
门外并不是江禹城和李秘书,而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身材挺拔,五官俊朗,站在那儿,如松如柏,傲骨峥峥,俨然一个合格的军人。他看着不过三十左右,腰板挺得笔直,但举手投足间又多了一种矜贵的气息,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见到奚辞时,他毫不掩饰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翻,有点儿嫌弃地问道:“郁龄在么?”
只一眼,奚辞便知道这男人的身份了,毕竟他在郁龄的相册中见过郁龄和这人的合照,而且这张脸和江禹城也有几分相似,相当地有辩识度。
当下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你是小叔吧,郁龄在里面呢。”
说着,侧身让他进去。
江禹彬微微挑了下眉,迈腿进去。
郁龄喝了半杯牛奶,原本以为是爸爸他们过来了,抬头看到进来的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忙站了起来,“小叔!”
江禹彬看到她,有些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容,伸出长臂将她捞到怀里抱了抱,笑着拍拍她的背,“才半年多不见,就长出息了,没胖多少就喘上来了,竟然敢偷偷去结婚却不告诉家长,你傻不傻啊?女孩子结婚哪能这么轻易?会被一些臭小子不珍惜的,咱们应该矜持一些。”
说着,又侧首看了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心头老大不高兴。
虽然他只比郁龄大了十岁,是长辈,可这侄女也是他手把手教大的,说是侄女,其实就和养妹妹差不多。
所以,作为一个正常的兄长,自家妹妹瞒着家里突然被个臭小子勾搭走了,做兄长的都会生气的,江禹彬自认自己没有大哥的神经病,可也觉得这股气忍不住。
他憋着气撇开神经病的大哥,跑过来就是想要寻晦气的。
郁龄被他拍得差点吐奶,觉得半年不见,小叔的力气又大了,还拍得这么用力,可见他心里挺不爽的。她拍开他的手,不高兴地说:“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我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你这家伙!”江禹彬又将她捉回来,捏着她脸上的肉,咬牙切齿地道:“好的不学,偏偏学你爸的熊样,真是讨打!”
“放手……”郁龄伸爪子去挠他。
江禹彬是谁,怎么可能给她挠到,他从五岁就开始摔摔打打长大,可不是那宅男大哥能比的,郁龄的身手还是他教的呢,当下轻易地化解了她的攻击不说,还将她的一只手臂扭着,锁到怀里,坏笑道:“服不服?”
二哈看到这一幕,以为他要欺负主人,朝他低低地咆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