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从楚欢的脸上拂过,听到他们兄弟对话至此,楚欢却已经明白太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屈楚离攻灭大华朝,自那以后,中原大地群雄纷争,百姓流离失所,铁血争杀,无数人的性命如草芥般湮灭,无数村庄城镇被毁,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太子缓缓道:“父皇南征北战二十年,这才一统四海,定鼎天下。立国十八年,百姓才渐渐从战乱中走出来,人们开始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来之不易。要想大秦稳固下去,最首要做的,就是与民生息!”
“与民生息?”
“是。”太子点头道:“民为国本,百姓不得生息,便是国不得生息。老三的豪言壮语,却让帝国充满了危险。他虽然有才,但是心高气傲,从小就四处声称,日后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在他心中,大事业不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而是要开疆扩土。就算他朝被他压住黄家,让他君临天下,他必定会穷兵黩武,西北西梁,北方夷蛮,东北高丽,还有东海外的那些岛国,甚至于极西之地的番邦异族,我想只要他存了开疆扩土之念,那么大秦便会常年用兵,你觉得那是幸事,还是不幸?”
瀛仁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如果真是那样,用不了几年,我大秦帝国就会毁于一旦。”太子肃然道:“战争可以立国,但是战争却更容易亡国,百姓疲惫,长期用兵,最后只能内忧外患,走向毁灭。所以无论黄家能不能得势,老三必定不能成为储君,而担起这大任的,只能是你。你能想着让一匹马吃饱穿暖,自然也会想着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
瀛仁站起来,摆手道:“太子哥哥,我……我……!”
“老三不能成为储君。”太子十分坚定地道:“这是为江山社稷考虑。阻止老三,必先阻止黄家,你现在可明白我的意思?”
瀛仁道:“太子哥哥,你是说……要除掉安国公一族?”
太子没有掩饰,十分肯定地点头。
“可是……可是安国公势力极大,又有三个护着,就连父皇……就连父皇对他也十分的宠信,咱们……!”皱起眉头来。
太子干脆利落问道:“那你可知道父皇为何要将楚欢安排进户部?”
楚欢心中暗叹,绕了半天,事儿终究还是绕到了自己的头上来,怪不得太子让自己推着轮椅来逛园子,不过是想让自己听听最后一番话而已。
瀛仁摇头道:“父皇的心思,我实在猜不透,太子哥哥,你……你可明白父皇的意思?”
“楚欢,你是否明白?”太子没有回答,却第一次向楚欢问道。
楚欢肃容道:“圣上调小臣入户部,令小臣十分惶恐,小臣无才无能,却被提拔为户部主事,小臣……!”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打断:“你若不明白,就不会当众殴打窦易,更不会将窦易逼走。你看上去不是一个蠢人,可是一进入户部,就连番得罪人,如果不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应该不会做那些愚蠢到家的事情吧?”
楚欢心中无奈。
这位太子殿下虽然双腿废了,却毕竟不是凡夫俗子,精明的很。
“父皇调你进入户部,至少不是让你坐在那里领俸禄。”太子平静道:“父皇究竟是想做什么,咱们不敢去妄猜,但是你惹出风波,必定是对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将风波闹的更大一些。”
“小臣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指点!”楚欢只能硬着头皮道。
太子再一次向瀛仁道:“瀛仁,你我都是瀛氏子孙,为我大秦江山,有些事情却是要义不容辞。本宫要你答应我,与我一起,除掉黄家!”
“除掉黄家?”瀛仁睁大眼睛。
太子点头道:“黄家的根基就在户部,只要斩断他户部的根基,他至少是断了两条手臂,一个人断了两条手臂,也就容易对付的多。”
瀛仁皱眉道:“太子哥哥,我还是有些不懂。”
太子道:“楚欢在户部担任度支曹主事,那就是一根刺,这根刺,便是要用来挑破户部的脓包。”
“挑破脓包?”
“户部尚书胡不凡,便是脓包的源头。”太子冷笑道:“揪住胡不凡,就可以挑破脓包,里面的脓毒便会流出来。”
楚欢小心翼翼道:“殿下,恕臣直言,胡不凡是户部尚书,在户部根深蒂固,身后又有安国公撑腰,户部之内又多是他的心腹,小臣只是小小户部主事,想要挑破,想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子凝视着瀛仁,问道:“瀛仁,你告诉我,为了我大秦,你愿不愿意除掉这颗毒瘤?”
“太子哥哥,瀛仁……瀛仁真的不愿意卷入这些是非。”瀛仁苦笑道:“太子哥哥又何必逼我?”
太子凝视瀛仁片刻,忽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夜空,若有所思。
便在此时,忽见到田候从一条小道上过来,隔了一段距离,拱手道:“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夫人正在那边等候!”
太子微一沉吟,终于道:“咱们先去吃东西吧!”
瀛仁跟在太子旁边,楚欢在后面推轮椅,田候在前面隔着一段距离带路,来到一处雅厅,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却十分雅致。
琉璃夫人就在雅厅之中迎候,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一身宫装,梳着云状发髻,略施粉黛,白里透红的俏脸,弯弯的柳眉,勾魂夺魄的朦胧碧眼,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润小嘴,虽然仪态典雅,但是不自然间媚态横生,这种天生自然流露出来的媚态,绝非那些庸脂俗粉故作姿态所能比拟,两者相比,判若云泥,琉璃夫人这种天然的媚态,才是真正的媚到骨子里,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琉璃夫人带着一阵淡淡的幽香靠近过来,声音婉转动听:“让妾身来!”一只手搭上了轮椅,楚欢问到她身上的幽香,瞥了一眼那凹凸起伏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很自然地退开,琉璃夫人这才推着轮椅,柔声道:“殿下,妾身先带你去洗洗手!”
太子含笑点头,向瀛仁道:“你们两先坐下稍等,我去洗一下手,若是不洗手,琉璃可不让我吃东西!”他说这话时,竟是充满了温馨之感。
琉璃夫人向瀛仁微微颔首,又看了楚欢一眼,嫣然一笑,百媚横生,随即便推着轮椅离开。
雅厅之内摆好了案几,需要席地而坐用餐,瀛仁径自到了左边的一张案几坐下,示意楚欢在自己下首坐了,凑近过来,低声道:“楚欢,太子哥哥是不是想要与我们联手对付三哥?他说是要对付安国公,除掉安国公,岂不就是斩断三哥的手足?”
楚欢心中暗暗点头,瀛仁毕竟还是天生有悟性,这小子以前不想着权力之争,浑浑无知,如今心有所想,却也是伶俐的很。
楚欢悄声道:“殿下心中如何想?”
瀛仁皱起眉头,微一沉吟,才道:“太子哥哥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黄家把持钱粮,我大秦从上到下的钱粮运转,都是皇家在幕后操控,如今父皇修道,也不理会此事,长此以往,让黄家得势倒也罢了,可是他们的钱粮不用在正途,大秦各地有灾却不能救,反倒是一再增加赋税,如此下去,天下只会越来越乱。老师曾经说过,古往今来,只要百姓生活不宁,帝国便陷入危难之中,黄家的存在,只能让我大秦越来越乱。”
楚欢微微颔首道:“如此说来,殿下自然也是想着除掉黄家?”
“楚欢,这事情我也是好生为难。”瀛仁叹了口气:“太子哥哥虽然那般说,可是我总感觉他是要借助咱们对付三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而且……而且想要扳倒胡不凡,斩断黄家的手脚,谈何容易?你只是一个主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因此而陷入险境!”
楚欢闻言,心里倒是有些舒坦,低声道:“殿下,有时候做事情,不必却看是怎样做,而是想想事情的结果是不是对我们有利。”
“哦?”瀛仁充满求知欲:“楚欢,此话怎讲?”
“太子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即使汉王不想伤害殿下,但是汉王党中人,却必定视殿下为绊脚石,如今汉王党势力最强,如果他们将矛头指向殿下,殿下是愿意孤军奋战,还是愿意与太子联手?”楚欢神情严肃:“殿下心里清楚,时至今日,殿下想要远离储君之争,独善其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殿下回绝太子,不但日后汉王党是你的敌人,甚至与太子也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殿下,各种关窍,你仔细想想。”
瀛仁点头道:“楚欢,你说的有道理。其实就算不管是不是针对三哥,黄家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太大,黄家不除,国将不宁!”
“殿下既然心里也不想让黄家存在下去,就该有自己的打算。”楚欢郑重道:“我们可以与太子联手,却不能被太子挟持,太子可以利用我们,我们亦可以借用太子的力量,凡事咱们都要三思而后行,但却绝不能怕事!”
“恩恩!”瀛仁连连点头,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随即想到什么,轻声问道:“楚欢,今日你的运气不错,能够见到琉璃夫人!”
“琉璃夫人……!”楚欢想了想,轻声问道:“殿下,那是太子妃?”
第三九三章 三罪
瀛仁一愣,随即摇头道:“不是不是,听说太子妃半年前就害了病,宫中御医那么多,却没有人能治好,如今还是卧榻不起。这琉璃夫人是两年前才进了太子府,是给太子哥哥瞧病的。”
“瞧病?”楚欢一怔,奇道:“难道这位琉璃夫人是位大夫?”
瀛仁道:“据说是西北天山道人士,她的父亲是一位大夫,据说还是一位神医,不过到底有什么样的医术,我也不知道了。这位琉璃夫人被人举荐过来,懂得针灸之道,太子哥哥双腿不行,她入太子府,就是用针灸为太子哥哥疗病,不过两年了,太子哥哥似乎也没什么好转,看来琉璃夫人的医术也是一般,不过……不过她的容貌真是天下少有,太子哥哥一年前已经将她纳为侧室,大家都叫她琉璃夫人!”
“原来如此。”楚欢刚听说琉璃夫人只是为太子瞧病,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涟漪,最后听说已经被太子纳为妾室,心里却有一阵失落感。
这倒也不是他好色,只是如此佳人,名花有主,任何男人都会有种失落感。
“殿下,太子的腿……为何会如此?”楚欢皱眉道。
瀛仁苦笑道:“我以前并不知道,但是现在明白了。以前只知道太子哥哥曾经受过重伤,差点死去,后来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身体一直很差。五年前,太子哥哥的两条腿就突然不能走路,御医们瞧了,说是太子哥哥的腿部经脉其实受了重创,如果是一般人,早就不能行走,但是太子哥哥曾经练过武功,身体的经脉较之普通人要强健不少,所以能够多撑了许多年。如果说受伤之后,长期休养,倒还可能慢慢恢复,但是立国之后,大秦各地依然有各国余党起兵作乱,太子哥哥那时候经常带兵平乱,常经战阵,经脉大大受损,所以最后终是双腿瘫痪,再也不能行走。”说到此处,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显然对太子还是很有感情,痛惜他双腿残废。
忽听得轮子滚动的声音响起,知道是太子洗手回来,两人分开来,正襟而坐,果然琉璃夫人推着轮椅出来。
田候也从外面跟进来,抱着太子下了轮椅,在主座坐下,琉璃夫人则是跪坐在案几旁边,拿起茶壶,为太子倒了一杯水,十分的体贴。
琉璃夫人坐姿依然是极其优美,两腿去后,香臀微微拱起,那裙子被绷得紧紧的,将香臀优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圆而不硕,润而不腻,玉背挺直,纤腰束裹,那露出的一截子玉颈欺霜赛雪,肌肤细腻白嫩,如同牛奶一般,楚欢只瞥了一眼,脑中却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些宫装仕女图,里面那些线条优美的仕女都是典雅动人,琉璃夫人自然具备典雅动人的气质,但是楚欢却觉得很少有画匠能将琉璃夫人那中独特的美淋漓尽致地展现在画面上。
便在此时,从外面又转进来两名俏丽的丫鬟,都是端着玉盘,来到里面,各自跪在齐王和楚欢的旁边,低着头,双手却是捧着玉盘,里面则是清水。
楚欢和齐王都是不解。
太子已经笑道:“瀛仁,你常在宫中,吃的都是细食,今日本宫让你尝一尝大漠之食?”
“什么?”瀛仁一时没有听明白。
“洗手吧!”太子笑道:“咱们中原人吃的都是煮食,今日本宫请你们吃烤食。西梁人和北边的夷蛮人,他们善于烤肉,那种味道十分的鲜美,前阵子本宫得了一个好厨子,善于烤肉,今天他为咱们烤羊羔子,本宫品尝过,外脆内嫩,鲜美可口,你们可要好好尝一尝!”
瀛仁兴奋道:“是烤肉?太子哥哥,还是你了解我。我在宫里,几次想要吃烤肉,可是母后却说,那是那些野人所食之物,咱们是天朝上邦,吃的是精细食物,可不能像他们那样,哈哈哈,今日终于有口福,可以尝一尝烤肉了。”忽地感觉说错了什么,尴尬道:“太子哥哥,我……我不是说你是野人,哎,我……罢了罢了,越说越错!”
太子爽朗笑起来,琉璃夫人也扭头过来看了一眼,玉手掩着香唇,轻柔一笑,十分的动人。
楚欢和瀛仁都洗了手。擦干净,随即站在不远处的田候拍了拍手,立刻有几名侍从从后面送上来银色的盘子,盘子上面盖了银盖子。
楚欢见田候似乎永远像铁塔一样守卫在太子身边,距离不会太近,却也绝对不会太远,就宛若是太子的保护神,而且那把偏小的鬼刀也是从不离身,能够佩刀跟在太子身边,可见此人极受太子的信任,能够让太子看重并安排在身边,亦可见田候绝对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银盘放在桌子上,侍从退了下去,很快又有丫鬟送上来小银盘,上面竟是摆放着锋利的匕首,看来是用来吃烤肉所用。
瀛仁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银盖子,喜滋滋道:“太子哥哥,今日承你的福,我就不客气了,大块朵颐一番……哎呀……!”他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银盘子落了下去,脸上显出吃惊之色。
他一声叫,田候的手几乎在瞬间就握住了刀柄,速度之快,当真是匪夷所思,而且他的身体鬼魅般向前,已经靠近在太子的身边,这边楚欢却也迅速探手,抓住了匕首,靠近瀛仁,一只手横在瀛仁胸前,双目生寒,另一只手已经是拿住了匕首。
瀛仁一声惊叫,田候和楚欢两大高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反应。
楚欢双目盯着田候,田候也是一脸寒意看着楚欢,两大高手的目光中竟然都是闪现杀机,似乎都以为对方有所异动。
突起变故,琉璃夫人一介女流,自然也是花容失色,手捂着嘴,朦胧的眼眸子微显惊色,但是身体却还是十分优雅地跪坐着,酥胸却因为受惊而剧烈起伏起来,反倒是太子,那是从沙场走出来的铁血男人,双腿虽缺,但是定力却在,淡定自若,平静道:“田候,退下!”
田候并不多言,手松开了刀,缓步退了下去,与他方才向前的速度一快一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欢也已经起身来,拱手道:“小臣失礼,还请殿下降罪!”
太子摆摆手,含笑道:“楚大人好功夫,很好。”瞧向瀛仁,只见瀛仁脸上依然带有惊色,皱眉道:“瀛仁,你怎么了?”
瀛仁抬起手臂,也顾不得仪表,擦了擦额头,指着银盘子道:“里面……里面有血!”
“血?”太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今晚的主食是烤羊羔子,虽然是烤的肉食,但是绝对不至于带血,听瀛仁这样说,太子回头看了田候一眼,田候面无表情走过来,打开了银盘子,放在一旁,随即看了看,才道:“殿下,有血,血中还带有毛发!”
银盘子之中,放着半只羊羔子,不大,大部分的地方都烤出了金黄之色,而且散发着阵阵的香味,如果只是如此,必然能让人食指大动,可是在羊羔子的一处角落,却有血迹,显然是没有烤干净,那鲜血之上,甚至带着清晰可辨的毛发在上面,陡然看到这个,确实是让人有些吃惊。
太子声音冷然道:“将烤肉的厨子带上来!”
很快,一名出自便被带了上来,此人却是身材高大,皮肤很白,头发卷曲,高鼻子大眼睛,楚欢看了一眼,就认出是北边的夷蛮人。
夷蛮厨子被带到雅厅,跪倒在地,太子已经指着带有鲜血的烤羊冷冷道:“这就是你烤的好肉?”
那夷蛮厨子瞧了一眼,魂飞魄散,连连叩头,用并不太流利的汉语颤声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太子一挥手,田候已经冷冷道:“带下去砍了!”
两名府卫上前抓住夷蛮厨子的胳膊,便要拖下去砍了,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且慢!”众人循声看去,却是琉璃夫人抬手止住。
太子瞧了琉璃夫人一眼,平静道:“今夜本宫设宴为齐王压惊,大好雅兴,却被这厨子生生搅坏,而且还惊吓了齐王,其罪当斩!”
琉璃夫人碧眸流转,顾盼生辉,娇声道:“殿下,这厨子确实有罪,而且罪过有三,容妾身指出其罪,让他明白自己的罪过,再杀不迟!”
太子微皱眉头,但还是点头道:“你说!”
琉璃夫人瞧着夷蛮厨子,缓缓道:“你有三罪,第一罪,据妾身所知,你今夜事先已经被告知要款待齐王殿下,殿下令你烤三只羊羔子,如此贵客,你必然要小心翼翼,可是你却浑然不知,平日里烤肉不出差错,却偏偏齐王到来你却烤出带血之肉,这是你不识时务,为第一罪!”
夷蛮厨子全身哆嗦,惶恐无比,只是道:“饶命,饶命,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第二罪,烈火烤肉,烤羊全身的色泽金黄,显然已经下足了功夫,可是烤羊被烤的金黄,却不能将身上的其中一块血迹烤干,甚至连烈火都无法将毛发烤去,这是你用火不均。谁都明白,毛发乃是最易燃烧,稍有火星,便会被烧掉,你却还能在鲜血中带上几根毛发,火烧不去,这是你无心烤肉,是为第二罪!”琉璃夫人声音很柔,她虽然是指他人之最,可是那声音却毫无怪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