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大师艰难抬头,楚欢瞧他双眼,吃了一惊,只见鬼大师双目已经闭上,但是眼眶四周却满是鲜血,这一次并非眸内充血,而是真正从眼睛之内流出鲜血来。
楚欢心中吃惊,鬼大师却已经用虚弱的声音低声道:“你附耳过来,我现在说与你的每一个字,无论是否懂得,都要……牢记在心……!”
楚欢忙道:“师傅,你已经受伤,要好好歇息,我们……!”不等他说完,鬼大师便用一种极为严厉的声音道:“附耳……附耳过来……!”
楚欢无奈,凑近过去,鬼大师凑近楚欢耳边,低声细语,楚欢一脸茫然,片刻之后,才听鬼大师道:“我再说一遍,你要一字不差记住!”
师徒二人在佛堂之中,院外,一支燃烧的火把飞过围墙,落在庙宇的顶端,很快,火把如雨点般从庙宇外面飞过来,落在庙宇各处,这庙宇大部分地方都是木质结构,火把更是燃油所引,只片刻间,庙宇各处便先后燃起火焰来。
雷火麒麟在院子当中,瞧见庙宇着火,立时嘶叫起来,随即就见几名身着斗篷之人从庙外冲进来,一人指着雷火麒麟道:“这是绝世良驹,咱们将它带走!”一马当先,冲着雷火麒麟过来。
雷火麒麟瞅见有人冲过来,并不动弹,眼见那人距离几步远,雷火麒麟猛然一声雷嘶,随即猛向那人冲过去,那人一开始见雷火麒麟并不动弹,还以为容易对付,孰知雷火麒麟突然冲过来,普通的骏马,只有经过一段冲刺,其速度才能达到极致,但是这雷火麒麟原地爆发力却是异乎寻常的惊人,那人先是看到雷火麒麟突然动起来,等他眨眼间,雷火麒麟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已经向他踩踏过来。
这斗篷人实在料想不到区区一匹马竟然敢主动进攻自己,心中吃惊,好在他反应迅速,急忙闪躲,只是雷火麒麟落下的速度极快,此人闪躲虽快,却也不能完全闪避,肩头终究是被雷火麒麟一只蹄子踏住,这人便觉肩头就似乎一座大山压下来,甚至能够清晰听到骨头的碎裂之声。
这倒也罢了,最紧要的是,他本来是闪躲开去,可是肩头被这一踩,身体往这边一拐,便又被带了回来,此时再要抡起铁杖已经来不及,身体侧翻在地,他也意识到大事不妙,心中惊骇莫名,怎能料到这匹马竟有如此强悍的攻击力,倒地之后,便要滚开,只是雷火麒麟的速度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他只滚了半圈,就感觉背脊一阵剧痛,一阵骨裂之声清晰传来,脊椎骨竟是被马蹄生生踩住,瞬间断裂。
他剧痛钻心,惨嚎出声,只可惜这雷火麒麟性若烈火,暴躁无比,又一蹄子踩下去,顿时将此人的脑袋踩了个稀巴烂。
几名斗篷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幕是那般的匪夷所思,终是有一人厉声道:“好畜生,拿下它!”
数人抡起铁杖,齐齐往雷火麒麟冲过来。
雷火麒麟一声雷嘶,不再迎向那群人,反倒是转身往佛堂冲去,佛堂建造本就多木质,方才众多火把扔在庙宇各处,引火点众多,整个庙宇各处处处燃起大火,此时大火熊熊,烟尘滚滚,最易燃烧之处已经是烈焰翻天。
众人见雷火麒麟冲向烈焰翻滚的佛堂,都是有些吃惊,不少人只觉得匪夷所思,但凡这类牲畜,哪怕是猛兽怪禽,见到火焰,都会生出惊恐,莫说冲入火阵,便是连靠近火焰也不敢,却料不到这匹骏马竟敢冲进燃起大火的佛堂之中。
佛堂大门已经在火焰中燃烧,雷火麒麟冲到佛堂门前,人立而起,长嘶如雷,两只前蹄重重踏在大门上,听得“轰隆”一声响,燃烧的大门竟是被雷火麒麟双蹄踏开,随即便冲入进去。
从室内喷出滚滚浓烟,这群人也瞧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是握着铁杖,距离大门一段距离,远远望着。
庙宇已经有多处在大火燃烧之下塌陷,横梁落下,墙壁坍塌,这些人听得室内骏马雷嘶之声连续响起,心想这骏马杀了自己一名同伴,此时虽不能宰杀,但是却也终究要被活活烧死在大火之中,不过有人心中却也暗想,这雷火麒麟速度奇快,气势惊人,方才如果趁隙冲出院子,也未必能够阻挡得住,只是不知这雷火麒麟为何有活路不走,却要冲入佛堂之内受死。
正寻思间,忽听得马蹄之声响起,雷嘶之声震动四方,随即便瞧见从烈焰佛堂之中,雷火麒麟却已经冲了出来,气势惊人,马背之上,却豁然坐着一人,蒙面而出。
见到马背上有人,众斗篷人先是一怔,但是反应倒也迅速,已经有人厉声道:“马背上有人,别让他跑了!”已经有两人一左一右扑过去,同时将手中铁杖扫了过去。
坐在马背之上的,自然是楚欢。他手中握着血饮刀,瞧见铁杖扫来,双目异常的寒冷,甚至带着殷红之色,杀意浓郁,刀光闪过,率先扫过来的铁杖竟是被血饮刀削成两截,前端飞落,另一根铁杖则是扫向马腿,雷火麒麟两只后蹄却已经猛力一层,背负着楚欢跃起,跃起的高度,普通骏马远远不及,这一跃,那铁杖便堪堪从雷火麒麟身下扫过,打了个空。
雷火麒麟前跃至落地,这一跃之间,竟已经跃出数米之远,便是连楚欢心中也惊讶,却也不多想,瞅见旁边一名斗笠人,心中杀意盛怒,一刀便劈过去,连同斗笠带着脑袋一下子劈成两半,鲜血飞溅之间,雷火麒麟一声长嘶,已经如闪电般向院子外面飞驰而去。
众斗笠人惊骇之间,却也不犹豫,已经有人叫喊道:“追,别让他跑了!”一个个大喊着冲出庙门,晨光之下,依稀瞧见雷火麒麟正往南边疾驰,短短时间,那雷火麒麟却已经相距甚远,这群斗笠人情知难以追上,却也是叫喝着在后面追出一段距离,只是前面雷火麒麟速度奇快,只片刻间,前面影子越来越淡,竟是消失不见。
见追赶无望,一名斗笠人挥手道:“你们去禀报,便说庙中逃走一人,骑着大红马,还有一把怪刀,留下一个人随我回去庙外,等到完全烧毁,我们再去汇合!”
当下便有一人留下,其他人迅速离去。
庙宇此时已经是坍塌下去,滚滚浓烟飘然升空,两名斗篷人距离庙宇一段距离,远远瞅着,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扭头望去,却见到一队人马正向这边飞驰而来,来人竟是有十数骑之多,都是手中握着马刀,身上的甲胄鲜明,当先一人身穿皮毛衣裳,却是弯弓搭箭,来势汹汹。
两名斗篷人先是一怔,一人已经失声道:“不好……!”见到对方人多势众,转身便走,同伴急忙跟上,听得身后破风声响,一支箭矢刺破空气匹练而来,正中一人背心,那人惨叫一声,翻倒在地,身后马蹄声声,另一名斗篷人跑出没多远,便已经被后面追上的人马围住。
斗篷人抬起头,脸上带着面具,面具下的眼睛却是显出惊恐之色,已经有人厉声喝道:“还不放下武器,否则立刻射杀!”
斗篷人握紧铁杖,反是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人群之中缓缓驰出一骑,红马血刀,正是去而复返的楚欢,双眸冰冷,长刀向前,指向斗篷人:“你们又是谁?”
第五六三章 诬陷
楚欢等人将那斗篷人团团围住,那斗篷人逃脱不得,听得楚欢反问,冷笑道:“今日你已经闯下大祸,若是放我离开,或许能够留下你等性命,否则……!”他尚未说完,“嗖”的一声,一支箭矢舌在他的肩头,此人惨叫一声,被这一支箭射翻在地,抬头看去,却见射箭之人一身皮毛衣裳,年纪轻轻,皮肤粗糙黝黑,面无表情,正是方才一马当先追赶过来之人。
射箭的自然是狼娃子,狼娃子口不能言,但是眼眸子却已经表达出清晰的意思,众人会不会死暂且不说,但是斗篷人的性命,却是可以随时取下。
便在此时,却听得又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立时警觉起来,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飞马驰来,竟有二三十人之众。
楚欢皱起眉头,来者都是西梁人,其中有几人楚欢甚至认识,当先一人肥肥胖胖,却是那天晚上瞧见的青铜山塔部族长山塔喜鸣。
山塔喜鸣身后跟着三十多名人高马大的西梁人,佩戴背弓,到得近处,拉住马缰,高声喝道:“好大胆子,知道这是哪里?这是我山塔部的所在,你们秦人竟敢在这里撒野!”
楚欢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调转马头,冲着山塔喜鸣拱拱手,微笑道:“山塔族长,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山塔喜鸣先不看楚欢,而是看着楚欢座下的雷火麒麟,眼中显出艳羡之色,随即目光移到楚欢脸上,楚欢先前包裹的布巾已经取下,山塔喜鸣见到楚欢脸孔,先是一怔,随即冷笑道:“你这话我不明白,什么又见面了?我们何曾见过?”
楚欢眼中划过一道光,此人分明在前夜便见过自己,当夜天上月光明亮,楚欢将对方的相貌看的一清二楚,而且当夜两人还说了不少话,山塔喜鸣眼睛只要不瞎,一定也将自己的相貌看得清楚,如果没有健忘,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忘记自己。
此时山塔喜鸣声称并不认识自己,楚欢立时觉得有些蹊跷。
山塔喜鸣望向不远处兀自在燃烧的庙宇,脸上神情难看,厉声问道:“秦国人,我来问你们,鬼大师所在的庙宇,是何人烧毁?”
楚欢正色道:“山塔族长来的正好,我们抓住了其中一名凶手!”
山塔喜鸣“哦”了一声,催马上前,楚欢一挥手,有几人闪开,亮出一道口子,山塔喜鸣等人便瞧见坐在地上中箭的斗篷人。
“他是凶手?”山塔喜鸣指着斗篷人问道。
楚欢点点头。
山塔喜鸣冲着那斗篷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楚欢等人一时竟听不懂山塔喜鸣在说些什么,又听得那斗篷人也叽里呱啦回了几句,嘴角甚至现出得色。
楚欢感觉事情大有蹊跷,需知西梁国不少部族有自己的土语,但是当初西梁举国学习中原,行政制度以及文化都是大肆引进中原的成例,也正因如此,西梁国上下也大都是以汉语交流,只是其中夹杂一些西梁本国的方言而已。
此时山塔喜鸣叽里呱啦说着话,明显是土语,这斗篷人脸上带着面具,按照常理,山塔喜鸣不可能认出斗篷人是谁,更不可能确定这斗篷人懂得土语,他一上来就说着土语,楚欢立时察觉情况有异,沉声打断道:“山塔族长,你认识他?”
山塔喜鸣点头道:“自然认识,他是我们山塔部的好朋友!”
“好朋友?”
“不错。”山塔喜鸣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是药商,经常来我们山塔部收购药草,而且我还款待他多次,又怎能不认识!”
“看来山塔族长对这位好朋友实在是记忆犹新。”楚欢笑道:“不需要看他面孔,就能知道他是你们山塔部的好朋友!”
“他每年都要来我山塔部几次,我对他的身形熟的不得了。”山塔喜鸣盯着楚欢道:“你们刚才说他是烧毁庙宇的凶手?”
楚欢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但是乌戈所说的却不一样。”山塔喜鸣冷笑道:“他说庙宇是你们烧毁的,他从这里路过,发现你们的恶行,你们便要杀人灭口!”
他口中的“乌戈”,显然是指那斗篷人。
楚欢一众人等闻言,都是一怔,不少人立刻显出怒色,但好在这群人都是训练有素,虽然心中愤怒,却也不叫嚷。
楚欢先是一怔,随即淡然笑道:“那么山塔族长认为谁说的是真话?”
山塔喜鸣冷笑道:“你们是秦人,乌戈是我们山塔部的好朋友,他与我们山塔部已经有许多年的来往,你说我会相信谁?”
山塔喜鸣身后已经有人怒吼道:“快交出乌戈,你们这群卑鄙的秦国人,竟然烧毁庙宇,害死了鬼大师,我们要为鬼大师报仇……!”此人一喊,其他人也纷纷叫嚷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他们有数十人之众,一时之间却也是气势汹汹。
楚欢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心中已经清楚,方才这山塔喜鸣说了一番土语,十有八九是要当着众人之面与斗篷人串通,两人这是要栽赃陷害,将烧毁庙宇害死鬼大师的凶手推到秦国使团的身上。
山塔部众人群情激奋,那斗篷人嘴角显出得色,缓缓起身来,大声道:“你们这群秦人,在我西梁的土地上,竟然烧毁庙宇,鬼大师济世救人,许多人都受过鬼大师的恩惠,你们害死鬼大师,究竟有什么图谋?”
他此时反客为主,得意洋洋,只当山塔喜鸣来援,楚欢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他肩头中箭,疼痛不已,一只手捂着肩头,便要从那闪开的道路走出来。
“噗”!
箭矢声响,面无表情的狼娃子陡然间又射出了一箭,这一箭正中斗篷人膝盖,斗篷人万料不到这个时候狼娃子还敢出手,膝盖一阵巨疼,“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山塔喜鸣厉声道:“果然是心狠手辣,你们还敢说鬼大师不是被你们所害?”
楚欢淡淡问道:“山塔族长,是你自己想要诬陷我们,还是背后有人主使?”
“胡说八道。”山塔喜鸣冷声道:“我们刚才就在附近不远,你们烧毁庙宇,火焰冲天,还当我们瞧不见吗?鬼大师在我们山塔部的土地上修行,那是我们山塔部的荣耀,我们也是受命要保护这里,如今庙宇被你们这群该死的秦人焚毁,鬼大师被你们所害,你们难道还想离开这里吗?”抬手一指楚欢,厉声道:“你们若是识相,现在都下马来,束手就缚,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会将你们交去卓颜族长处置!”眼角抽搐,冷笑道:“若是还想在我西梁逞凶,我们大西梁勇士可由不得你们!”
他义正词严,三言两语之间,却已经将焚烧庙宇的罪责扣在了楚欢等人的头上。
楚欢心中明白,对方既然有心要栽赃陷害,那已经是打好了算盘,鬼大师圆寂归天,临死前已经交代要在烈火中焚烧躯体,诺距罗被毗沙门带走,戍博迦带着媚娘已经离开,不知身在何处,楚欢此时发现,对仿真要栽赃陷害,自己竟是没有人证证明清白。
楚欢自然不会害怕山塔喜鸣这群人,真要动起手来,虽然对方人数多出一倍,但是楚欢却也自信自己这边完全可以占据上风。
只是如果不能证明此事并非自己这帮人所为,轻易与对方动手,如果杀死对方人手,此时一旦被添油加醋传扬出去,必然会给整个大秦使团造成不可估量的麻烦,西梁人必然都会以为秦国使团在西梁放肆胡为,烧毁庙宇,杀害西梁人,这样的罪名,很可能导致大秦使团在西梁寸步难行,更不提能将西梁公主带回秦国。
楚欢甚至觉得如果真的出现恶劣的后果,西梁朝堂只怕也有人会跳出来,借此事兴风作浪,和谈之事一旦失利,使团上下就算能够活着回到秦国,只怕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楚欢盯着山塔喜鸣,山塔喜鸣见楚欢一双眼眸子锐利寒冷,一时间却不敢对视,撇过脸去,楚欢见此人与自己对视的勇气也没有,又想到上次见到山塔喜鸣之时,山塔喜鸣全无恶意,今日却又突然想尽办法栽赃陷害,这中间必定有缘故,此时作俑者十有八九不是山塔喜鸣,在他背后,必定另有他人指使。
忽地想到毗沙门,隐隐觉得,此事很有可能与毗沙门有关,只是一时间却想不明白,这山塔喜鸣虽然只是青铜族长,但好歹也是一个族长,如果是毗沙门指使山塔喜鸣前来诬陷,那么毗沙门的身份自然远高于青铜族长,那毗沙门又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山塔喜鸣见楚欢沉吟不语,似乎有些不耐烦,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人催马齐齐上前,十几张弓已经弯弓搭箭,箭矢对准了楚欢一群人。
楚欢这边有四五人配了弓箭,也迅速弯弓搭箭,双方箭矢相对,都是怒目相视,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第五六四章 金箭
楚欢凝神静气,就在此时,忽听得“嗖”的一声响,又是一支箭矢破空而来,这支箭却非在场任何一人所发,却是从北边射过来。
此箭射出一个弧度,并不伤人,竟豁然落在两群人中间,此时阳光已经升起,楚欢瞧过去,一支金色箭矢插在地上,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金光。
众人扭头望去,却见到不远处正有几骑缓缓醒来,来者不到十人,甲胄在身,当先一人黑盔黑甲,头盔之上,鹰首雕饰十分精致,骑乘着一批青色的高头大马,人即魁梧,马亦矫健,他手握长弓,那一支金色的箭矢,自然是此人所发。
此人一身黑盔黑甲,盔甲看上去十分的沉重,而且配有黑色的面罩,面罩最显眼的便是那设计精巧的鹰勾铁鼻。
铁罩遮住了此人的面庞,一时间看不清相貌。
山塔喜鸣等人瞅见金箭入地,神情都是变色,呆呆瞧着来人,已经有人厉声叱道:“大王子在此,还不下马!”
楚欢第一眼瞅见那鹰盔人,就感觉似曾相识,当有人呵斥出声,楚欢脑中灵光一现,蓦然想起一人,心中吃惊:“难道这人是摩诃藏?”
他方才就瞧见此人的身形很是熟悉,此时有人提到“大王子”三字,楚欢立刻想起,这人的身形竟果真如西梁大王子摩诃藏极其相似。
鹰盔人将手中长弓挂好,抬起一只手,掀起自己的铁质面罩,露出一张虬髯大脸,瞧向楚欢,笑道:“楚兄弟,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楚欢此时看清他的面容,吃惊不小,此人竟果真是西梁大王子摩诃藏,楚欢是在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瞧见摩诃藏。
山塔喜鸣早已经滚下马来,胆战心惊跪倒在地,他未必认识摩诃藏,但是金箭却是识得。
摩诃藏非但是西梁国的大王子,而且更是西梁国数一数二的勇士,勇冠三军,年少之时便能够屠狼杀虎,更是拜在西梁南院大王肖天问的门下,学习兵法布阵,在西梁国威望极高,而且已经被西梁王设立为储君,他朝便会成为大西梁的西梁王。
山塔喜鸣区区一个青铜族的族长,见到金箭,哪里敢怠慢,下马率领众人跪伏在地。
摩诃藏也不看他,轻抖马缰,骑在马上到了楚欢面前,打量一番,笑道:“楚兄弟,我还一直担心你们走不出大沙漠,如今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在秦国之时,有劳你多多关照,你的恩情,摩诃藏可一直记在心头。”
楚欢拱手行礼道:“楚欢见过大王子!”他是秦国之臣,摩诃藏是西梁王子,楚欢自然不用下马行臣子之礼。
摩诃藏四下里扫视了一遍,问道:“楚兄弟,我瞧山塔部的人与你们有些矛盾,到底出了何事?”
楚欢当下便将庙宇之事说了一遍,不过该隐瞒的却隐瞒下来,只说自己是找寻鬼大师求医,然后突然有一伙人前来焚毁寺庙,抓住了一名活口,遇上山塔喜鸣,却反被山塔喜鸣诬陷为凶手,双方这才闹出矛盾来。
至若拜鬼大师为师、毗沙门与鬼大师的较量等事,楚欢却是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