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节

    “在产盐之地,设有专门的盐官进行管理。”杜辅公缓缓道:“人无盐不善,每个人都必须吃盐,百姓不吃盐,四肢疲软,身体浮肿,全身无力,根本无法劳作,而士兵如果不吃盐,就无法进行战斗,没有丝毫的战斗力,所以如果百姓和士兵不能吃上盐,就真正的是民不聊生,政局动荡了……从汉朝的时候开始,就设立了盐运衙门,盐场制出来的食盐,通过盐运衙门,转运到各地,交给官办的盐商销售,而且每个县都会设数家盐商,价格由官府统一调配,严禁加价、囤积,就是避免有人私下里垄断经营,这要是被查出,那是一等一的重罪。”
    楚欢问道:“官府控制的盐价,应该都不会太高吧?”
    “盐铁关乎着国家的命脉,盐是民生,民生一乱,这国家自然也要乱。”杜辅公正色道:“所以历朝历代,官府对盐市控制的都十分严格,盐市需求量太多,所以这也是国家最为重要的收益……如果盐市出现问题,必然是国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楚欢若有所思,问老太爷:“西关的盐市已经出现了问题吗?”
    “大秦各道所用的食盐,主要是来自东南沿海。”老太爷解释道:“如今东南边天门道作乱,朝廷和天门道僵持不下,两边当然先争夺海盐的控制,这不但让朝廷的产盐地区减少许多,而且战事胶着,产盐的速度自然也是大不如从前……!”
    楚欢明白过来,道:“杜先生刚才还说过,为了防止盐市不受控制,禁止囤积食盐,也就是说,大秦各道的屯盐并不多?”
    老太爷点头道:“正是如此,帝国有专门的盐道,通过盐运衙门将食盐调配各地,但是东南如今出现了战事,盐道出现问题,盐运衙门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顺利向各地调运食盐,特别是咱们西北,山高路远,从东南能够调出来的食盐数量本就大大减少,其他各道争抢着要盐,咱们太过偏远,自然是要吃亏的。”
    杜辅公在旁道:“关内许多地方还可以利用湖盐和井盐供应,西北连这一项都存在大大的问题……!”他的眉头也皱起来,虽然他遇事一直沉着冷静,可是此时眉宇间却明显出现了担忧之色,“大人就算此番真的可以应对的这场瘟疫,将疫病扫清,但是一旦真的长期缺盐,关内又供应不上来,只怕到时候还要面临更为严重的困境。这次的瘟疫,虽然应对起来不是很轻松,但终究可以通过药材解决,可是如果缺盐,那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了。”
    老太爷立刻表示赞同道:“杜先生说的是,这食盐不比其他,谁也缺不得,可是又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代替……!”
    楚欢想了一想,终于问道:“如果能够找到代替食盐的东西,是否许多麻烦就可以迎刃而解?”
    “找到代替食盐的东西?”老太爷和杜辅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显出狐疑之色,但是片刻间,杜辅公就已经笑道:“大人说笑了,自古至今,还真未有什么可以代替食盐,如果真有那样的好东西,食盐也就不会与铁一起,成为官府盐铁专卖的其中一项……!”但是看楚欢神情并不想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中又有些怀疑,只是细细一想,终究觉得楚欢所言,有些异想天开了。
    楚欢正色道:“老太爷,杜先生,你们说过,食盐的产出,主要来自海盐、湖盐和井盐,除此三种之外,就没有其他法子得到食盐?又或者说,西北自己就产不出大量的食盐来?”
    老太爷和杜辅公再次互相看了一眼,杜辅公博学多才,老太爷见多识广,二人对了一个眼色,都看出对方眼中神色的意思,顿时都是摇头。
    楚欢叹了口气,道:“看来果然是这样了。”
    杜辅公听楚欢说的古怪,忍不住问道:“大人,你说的果然是这样,不知是何意思?”
    楚欢想了想,终于道:“老太爷,杜先生,我现在也不好向你们解释,你们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还有东西要让二位鉴定。”
    老太爷和杜辅公也不知道楚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得楚欢眼眸子里闪着古怪的光芒,心下都是满腹狐疑。
    “待会儿他们肯定会将患者送过来。”楚欢当然不会忘记与马仙姑的赌约,“杜先生,他们人到了,就劳烦你去安排一下,孙大夫在府中,他记得法子,按照上次的法子,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杜辅公自然是答应,等到老太爷和杜辅公离开后,楚欢径自回到书房,列了一个清单,叫来孙子空,将清单交给他,让他去准备清单上的物事。
    孙子空看到清单上的东西,不由很是惊讶,只见到清单上列出的东西都是十分古怪,筛子,铁锤,麻布,木桶,木炭等等,还有手摇的石磨孙子空越看越惊讶,不知道楚欢到底想干什么,按照楚欢清单上的物品去找,这府里许多东西根本寻摸不到,光那手摇石磨总督府就没有,只能出门去找寻。
    等到孙子空将清单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凑齐之后,已经是过了中午时分,回到府邸的时候,楚欢已经不在府中。
    楚欢此时不在总督府,却是到了兵部司衙门,兵部司主事姓赵名信,倒是没有想到总督大人会亲自来到兵部司衙门,急忙领着衙门里的官员出来迎候。
    第九九四章 落日马场
    楚欢看起来十分的悠闲,在赵信的带领下,先是在兵部司衙门转了一圈,这才被赵信请入衙门正堂,本来兵部司大小官员都过来伺候,却被楚欢屏退,只说是过来随意转转,让众人各自去办公务,不必伺候。
    这些官吏之中,大部分人对楚欢没有任何好感,更谈不上什么敬意,但是昨天在刑场发生的事儿,朔泉城不知道的恐怕也没有几个,楚欢当众将刑部司主事罢官免职,一位司衙门的主管,说免就免,雷厉风行,众人也是领教了楚欢的厉害,虽然心中对楚欢没有敬意,却还是有几分畏意。
    上好的茶沏好送上来,楚欢在正座坐了,赵信本是站着伺候,被楚欢示意坐下说话。
    赵信心里此时还真是有些忐忑,楚欢前来兵部司,事先没有一丝风声,等若是突然袭击,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位年轻的总督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大人也是上任不久吧?”楚欢端着茶杯,吹着茶沫,气定神闲问道:“不知道对兵部司衙门的差事可还熟练?”
    赵信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当然也不是酒囊饭袋,立刻道:“回禀大人,下官虽然上任不久,但是对兵部司衙门也熟悉了好一阵子,而且有各位同僚鼎力相助,倒也是能够应付得来。”
    “那就好,那就好。”楚欢品了一口茶,这才放下茶杯,含笑问道:“兵部司是选拨武官,掌管兵籍以及军械甲胄器械之所,赵大人,兵部司的军械库,还有多少军械库存?”
    赵信一怔,楚欢已经笑道:“怎么,赵大人不清楚?”
    “卑职不敢。”赵信忙道:“回禀大人,您也知道,朝廷一直都没有往西北这边送来过军械,虽然此前收拢了一些武器装备,不过余老将军组建了平西军,平西军需要用装备,那些装备也就入不了库……不瞒大人,兵部司的军械库,了胜于无,只有小部分长枪盾牌,连弓箭和快弩都没有,至若甲胄,更是一套也没有了。”想到什么,加了一句道:“是了,半个多月前,军械库还有六百多套甲胄,不过城郊平西军装备要更新,被东方将军派人调用了过去。”
    “哦?”楚欢双眉一展,“六百套甲胄?”
    “那是余老将军刚到西北的时候,从关内调过来的,本来有两千多副,只是老将军省着用,那时候什么都缺,甲胄自然更缺,老将军就下了令,谁能取三颗人头,就能用三颗西梁兵的人头领一副甲,被领走了一千多件,还剩下几百件,老将军就一直没有配备下去,后来也就转到兵部司库。”赵信解释道。
    “入了兵部司库,是否就是归属西关兵部司衙门的?”楚欢询问道。
    赵信点头道:“入了库,自然是属于兵部司衙门的……不过现在已经被调走,隶属于平西军了。”
    楚欢想了一想,问道:“马匹是否也有兵部司负责调配?”
    赵信忙道:“大人,咱们兵部司衙门没有马匹可调。本来西关有天下八大马场之一的落日马场,只是西梁人打进来之后,落日马场已经不存在……!”
    楚欢想了一想,才问道:“落日马场不能重建?”
    “谈何容易。”赵信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对这位年轻的总督不以为然,暗想你懂不懂什么是马场,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草场倒是存在,可是要重建马场,没有马匹,那就什么都是虚的,以前落日马场有近万匹马,后来西梁兵打进来,马匹有的被调到军中,有的被西梁人抢了去,还有一部分更是被那些乱民土匪劫走,曾经风光无比的落日马场,如今只是一片空地。想要重建马场,就要寻觅到优秀的马种,而且还需要大笔的银子,养一匹马,可比养一个人还要耗银子……!”说到这里,瞥见楚欢若有所思,心中暗暗冷笑,心想你现在是一穷二白,还想着重建落日马场,当真是痴人说梦。
    楚欢看上去神色十分凝重,片刻之后,才叹道:“天下八大马场,落日马场当年威名赫赫,从落日马场出来的战马,那都是天生的战马,只可惜……!”摇了摇头,这才道:“赵大人,本督有一件事情还没有闹清楚,请你多多指教!”
    赵信急忙起身,半弓着身子,“大人有何吩咐,尽管示下,指教十万不敢当的。”
    楚欢示意赵信坐下,等赵信落座后,才道:“老将军编制的平西军,隶属于哪个衙门?是属于咱们西关节制,还是如同西北军一样?他们是属于地方编制的军队,还是边军?”
    赵信不知道楚欢为何这般问,小心翼翼道:“平西军的组成很复杂,当初西梁兵打进来,咱们这边抵挡不住,溃兵众多,后来先是朱凌岳总督收集残兵败将整顿,余老将军来到西北之后,又收拢了不少残部,而且为了增加兵力,还招募了不少乡勇,老将军后来将这支军队改制成平西军,分八字营,这其中既有当初西关各州的州军,还有老将军从关内带出来的卫所军,既有当初的总督府禁卫军残部,还有一些衙差,亦不乏一些乡勇,加起来也有四万余人,平西军的存在,主要是为了应对西关各地的匪患,是为了肃清各州府县的乱民刁匪。”
    楚欢轻声道:“只是本督还没有听明白,他们是属于地方军,还是属于边军?”
    赵信想了想,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尴尬道:“下官……下官也不知道该如何界定……!”
    “那么本督再问一句,平西军是在西关的地面上肃清乱匪,这是否表明,你这西关道的兵部司衙门,有权干涉平西军的军务?”楚欢凝视赵信问道。
    赵信脸色微变,立刻摇头道:“总督大人说笑了,平西军的军务,是由东方将军处理,兵部司衙门无权过问。”
    “兵部司衙门无权过问平西军,莫非只能管束朔泉城的城防军?”楚欢叹道。
    赵信神情顿时更为尴尬,“大人,这……这城防军也不在我们兵部司衙门管束之下。如今朔泉城的城防,也是东方将军负责,平西军每日里会派兵换防……!”
    楚欢一脸惊奇道:“赵大人不是说,平西军是用来剿匪的吗?怎么他们也负责城防?”
    赵信无可奈何道:“这个……本来府城的城防是总督府禁卫军的事,只是……西关如今已经不存在禁卫军,所以……城防也就只能交给平西军。”
    “原来如此。”楚欢若有所思,微微颔首,轻叹道:“城防的事儿,也不能一直劳烦平西军,免得耽搁了东方将军剿匪,看来还要想想法子,恢复禁卫军负责城防……是了,平西军负责剿匪,情况如何?东方将军勇猛无比,麾下又有余老将军留下的精兵猛将,要对付那些乱匪,应该势若破竹吧?”
    赵信勉强笑道:“乱匪丛生,一切……一切还记得不,只能从长计议!”
    楚欢起身笑道:“赵大人是兵部司的主事,虽然不能插手平西军军务,但终究也是通晓军事的,多与东方将军沟通沟通,和他一起从长计议……听说东方将军本来是朱总督身边禁卫军的统制,是朱总督的爱将,如今却要帮着咱们西关剿匪,那是咱们西关的大客人,可不能怠慢了这位将军,咱们尽心竭力协助他剿平匪患,如此一来,平西军大功告成,东方将军也就可以回到朱总督身边,免得朱总督挂念了。”
    ……
    “大功告成?”朔泉城的临时别府里,东方信右手握拳,神情冷厉,“哼,他还真将自己当成了西关的主人,什么回到朱总督身边?老子一走,他就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在西关为所欲为吗?”
    赵信弓着身子站在东方信身侧,小心翼翼道:“将军不必动怒,就算他心中有想法,又能如何?他要银子没银子,要兵无兵,闹不出什么大风浪。将军手握雄兵,岂是他能够相比。”
    东方信冷笑道:“他话中的意思,莫非你没有听出来?他对你说这些话,本就是想让你转告我而已……说了一大堆废话,最紧要的,就只有一句。”
    “大人的意思是?”
    “重建禁卫军!”东方信冷笑道:“他到了这里还没有三天,可是人家瞅着自己手里可怜巴巴那么几个人,心里着急了,想着重建禁卫军了……!”
    赵信一怔,随即忍不住失声笑出声来。
    东方信眼角斜视,沉声道:“为何发笑?”
    赵信急忙拱手道:“卑职不是有意失态,只是……只是楚欢想要重建禁卫军,那是否……是否是在白日说梦话?虽然他有重建禁卫军的资格,可是……禁卫军的军饷,从来都是从地方财政支出,户部司衙门每年最重要的一项负担,就是禁卫军的支出……虽然禁卫军的编制在五千人,可是并非每一道的禁卫军都满编满员,就说北山总督肖焕章,为了减免财政负担,北山禁卫军到现如今还只是四千人的编制……如今的西关道一穷二白,户部司还在咱们手中,而且也确实没什么银子……!”嘴角滑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将军,你说他姓楚的凭什么重建禁卫军?”
    第九九五章 地下试验
    总督府内,孙子空按照楚欢的吩咐,将寻找到的工具全都送到了楚欢的书房,书房外厅还算宽敞,楚欢此时正在小心翼翼检查孙子空找寻过来的工具。
    孙子空从院外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很小的布包,到得楚欢身边,楚欢已经转头看着他,问道:“拿过来了?”
    孙子空将布包递过去,“师傅,这是从厨房拿过来的,后厨用的食盐,就是这种。”
    楚欢接过布包,打了开来,很快就看到一颗颗黄褐色晶体出现在眼前,数量并不多,楚欢捏起一颗,用舌尖舔了舔,入口先是一阵咸味,但是除了咸味,还夹杂着其他古怪的味道,这让楚欢禁不住皱起眉头来。
    “这就是咱们平日里用的食盐?”楚欢看着布包里那黄褐色的晶体,有些不可思议,“我们每天就吃这些东西?”
    孙子空不知道楚欢今日为何会对食盐有这般兴趣,点头道:“师傅,这就是咱们每天食用的盐,厨房里的食盐,还是苏老太爷他们送过来的。如今西关缺盐,后厨那边也说了,这些盐巴都要省着用,不像在京城,食盐不缺,所以菜肴的味道可能要淡一些……他们说也是没法子,他们去过市集,食盐不好买,而且价格昂贵,杜先生暂时管理账房,按照夫人之前的规矩,后厨每日里的耗银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不能敞着用,以前在京城买一斤盐,同样的价钱,这里的盐价要高出五六倍,而且有价无市……所以厨房只能省着用盐……!”
    楚欢苦笑道:“我倒不是说后厨用的是多是少,我只是……只是觉得这盐的成色和味道似乎也太差了一些吧?”
    孙子空往布包里看了两眼,道:“比京城里的盐巴要差一些,不过比其他地方要强出不少……师傅,现在能用得上这种盐巴的,可没有多少人了……!”
    楚欢这才将布包递还给孙子空,“还去给厨房。”孙子空接过布包,便要离开,楚欢想了一想,终是道:“你先别走。”
    “师傅还有什么吩咐?”
    楚欢指着一块褐中带白的石头道:“你拎着锤子,到院子里将这块石头砸碎,越小越好……越细越好……!”
    孙子空瞧见那块石头少说也有十来斤重,是自己按照楚欢吩咐找过来的,有些尴尬道:“师傅,我……我气力不是很大,恐怕要一阵子时间,你若是急用,我去找寻一个力气大的过来,很快就能将这块寒石砸成一颗颗小石子……!”
    楚欢摆手道:“这事儿咱不要被别人知道,我是信得过你,才吩咐你做此事,不要那么多废话。”
    孙子空见楚欢看上去十分严肃,不敢多言,过去抱起石头到了院内,然后回屋拎起了大锤子,楚欢已经道:“寒石和普通的岩石并不相同,看上去很坚固,但是比起真正的岩石要脆弱许多,很容易就碎裂,你花不了多少工夫……!”
    等孙子空在院内开始砸起寒石,楚欢便开始在屋内将孙子空找寻过来的手摇石磨架设起来。
    果真如楚欢所言,寒石的韧度,比它看上去的样子要脆弱得多,孙子空每一锤砸下去,便是一片碎石屑散开,楚欢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一块十来斤的寒石,倒也被孙子空砸得四分五裂,尽是一块块小颗粒,用东西盛起碎石屑送到屋内,看到楚欢将各种工具都放置的整整齐齐。
    楚欢看上去显得很是神秘,让孙子空过去拿着手摇石磨开始磨磨,自己则是将寒石颗粒倒入那磨眼之中。
    孙子空一脸困惑,如果不是知道楚欢做事素来有缘由,他还真以为这是楚欢的恶作剧,什么东西不好磨,非要找块石头来磨。
    很快,褐色的石粉从石磨的边缘缓缓溢出,楚欢手脚利索地收集起来,等到将石粉收集的差不多,便将石粉尽数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木桶之中。
    往木桶里加水,用木棍搅拌起来,石粉便开始融进水中,本来清澈的水,渐渐变了颜色。
    楚欢一面将木棍递给孙子空,令他继续搅拌,自己则是过去拉过另一只木桶,这只木桶桶口蒙了双层麻布,楚欢冲着孙子空做了个眼神,孙子空倒也是聪明放下木棍,拿起盛满水的木桶,将桶中融合了石粉的水质向蒙着麻布的木桶之中倒进去。
    很快,水桶之中的水倒干净,孙子空茫然不解道:“师傅,咱们……咱们这是做什么?”
    “过滤。”楚欢轻描淡写道:“祛除里面的杂质……!”
    楚欢的解释,对孙子空来说,等同于白说,孙子空也不明白所谓的杂质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何要清除杂质。
    他只是瞧见桶口的麻布之上,此时竟然多了一层灰褐色的渣子,密密麻麻,都是残渣,瞧见楚欢已经将麻布从桶口解下来,冲着那木桶之中看过去,竟是发现木桶里的水质颜色已经是褐色,比之先前的颜色要淡了许多。
    楚欢托着下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还不够,还要过滤,里面的杂质还没有完全清除……!”
    孙子空只能跟着楚欢,又连续过滤数次,等到最后麻布上几乎没有残渣,桶中的水渐渐变成浅红色的时候,楚欢嘴角才泛起笑意,道:“接着该脱毒了……若是不脱毒,那可不能吃。”取过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极大硕大的漏斗,又吩咐孙子空将事先准备好的木炭砸成粉碎,再将木炭粒放入了麻布之中,麻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塞进了漏斗之中。
    孙子空看出楚欢还要用漏斗过滤,忍不住道:“师傅,这麻布包裹木炭放进漏斗,里面都堵上,还能用吗?”
    楚欢此时郑将漏斗固定在架子上,也不回头,小心翼翼固定好,轻声道:“过不去的是糟粕,能够过去的就是绝对的精华了……!”往那木桶里看了看,还有大半桶水,吩咐孙子空将一直没有用过的干净木桶放在漏斗下面,这才向孙子空交待道:“桶里的水倒进漏斗,这一次速度要很慢,不要着急……!”
    孙子空跟楚欢折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要捣鼓什么东西,听楚欢刚才似乎说,若是不脱毒,就不能吃,心里还真是有些吃惊,暗想难道楚欢捣鼓半天,是为了捣鼓出可以吃的东西,可是这是石头,再怎么捣鼓,也不能成为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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