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恒见状,还要说话,朱凌岳已经抬起手阻止道:“罢了,你说的,本督都已经明白了。你回去告诉肖总督,本督很感激他能瞧得上,但是肖总督德高望重,他自称威望不高,那只是自谦之言,你转告他,本督对他敬重的很,他振臂一呼,即使别人不应,本督也会跟着肖总督,匡扶社稷!”招了招手,不远处为朱凌岳牵马的兵士立刻牵马过来,不等肖恒多说,朱凌岳翻身上马,手执马缰,扭头看着肖恒,笑道:“这里良马不少,肖世侄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尽管选几匹回去。”再不多言,拍马便走。
楚欢当然不可能知道肖焕章派了肖恒秘密去见朱凌岳。
铁马金戈之中,他已经踏上了平乱之路。
他从来不曾这般威风过,麾下近两万大军,浩浩荡荡从朔泉出发,直往贺州进发。
楚欢其实感觉很轻松,带着两万兵马,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是带着近两万人去打一场架,他穿上了从西梁得到的狼甲战盔,这套稀世战甲穿上身上,楚欢甚至感觉这套战甲就似乎是上天专门为他而做,异常的契合身体。
胯下的雷火麒麟,似乎也感知到战争来临,显得异常的兴奋,行军途中,时不时地打着响鼻,身边左右的骏马都不敢轻易靠近。
楚欢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出发,却第一时间做出了战争的部署。
打仗打的是钱粮,但是楚欢现在最缺的其实就是钱粮,好在平西军屯有一定的军粮,而朔泉的士绅们在西关七姓的率领下,为了支持楚总督打好这平乱的第一战,却也是捐献了一部分粮食,当然,这一部分粮食官府都是登记在册,楚欢说的十分清楚,这是官府借粮,欠下的粮食,定然会一石不少地归还。
大多数士绅对这样的话并不在意,东方信在的时候,多次强征钱粮,那也是放下话来,一旦平乱成功,会补偿众人。
现在东方信死了,被搜刮走的钱粮,当然不可能回来。
本来此次平乱,轩辕胜才主动请缨,但是楚欢却是亲自出征,他必须要放出一个信号,西关的总督,对叛乱绝不容情。
方如水奉轩辕胜才之命,前往甲州,本以为收缴兵权并不容易,但是事实却比想象中的容易多,方如水顺利收得兵权,甲州军务刚刚处理完毕,楚欢派出的人已经到了,从甲州调了一营人马,由方如水带回朔泉。
方如水带回的一营人马抵达之后,朔泉的兵力已经达到五营,那已经是近三万兵力,朔泉是西关的府城,战略重地,而且西峡山正在紧张地制盐,楚欢当然不可能将越州朔泉的全数兵力都调往前线,留下了两营人马,由轩辕胜才留驻在朔泉,以防意外。
如今西关动乱,连楚欢也不敢保证,自己出征之后,会不会有人突然袭击朔泉城。
裴绩训练的新兵尚未成熟,但是却依然被裴绩带领着跟随楚欢出征,对于真正的军人来说,真正的训练,就在沙场之上。
除了裴绩,方如水和韩英也随同出征。
楚欢对行军之法并不是十分精通,但是身边有裴绩,这自然是迎刃而解,大军分成前军、中军和后军,各设将军一名,方如水担任前军将军,后军将军则由韩英担任,楚欢是全军总将,却又是中军大将,坐镇中军,各将麾下,少不得裨将校将,至若火、队、执旗等人奖赏惩罚,在裴绩的指点下,楚欢也是一一吩咐下去,他事必躬亲,所有事情在裴绩的协助下,井井有条,头头是道。
众将士此番出阵,由楚欢统领,一开始不少人都是心存怀疑,很多人都怀疑楚欢是否真的有统兵之才,心里没有底,甚至有人怀疑楚欢亲自出征,只是显摆威风而已,但是看到楚欢安排的有模有样,轻描淡写之中,安排周到,颇有大将之风,便都是信心大增。
西北风沙大,越州的风沙实在不小,似乎是老天爷故意要考验楚欢的毅力,给他出难题,行军一半,就连续出现阴沉天气,风沙突起,几里之外就难以看清,视线模糊,这为行军增加了大大的难度,楚欢多派斥候,四周打探,定是要将四周的情况弄清楚。
楚欢很清楚一点,金贺二州的叛乱,是自己必须要平定的反叛,这一战事关重大,一旦失败,自己在西关定然是无立足之地,虽然他此次带领近两万兵马,兵力在叛军之上,可是他更知道,叛军如今已经拿下贺州城,贺州城虽然比不得朔泉城那般规模,但却也不是小城,大军一到,以叛军的兵力,绝不可能出城迎战,最大的可能,只能是闭门不出,据城固守。
行军不止数日,每日选择的驻军之地,都是由裴绩告诉楚欢,楚欢然后下令全军,只是这驻营,便有着诸多的讲究,楚欢以前得到裴绩赠送的关于军阵的兵书,现如今则是跟在身边,实战行军之中,吸取裴绩的教导。
“此番出兵平叛,最重要的就只要四个字。”夜幕之下,天地昏暗,风沙如同鬼嚎,楚欢以及军中数位重要将领都在营内召开军事会议,裴绩神情淡定,指着铺在桌上的军事地图,声音缓慢:“速战速决,这一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结束,否则对我们将大大不利!”
“裴先生之言自然没有错。”韩英肃然道:“但是巽字营偏将胡宗茂对他的性情,我也是颇有耳闻,此人做事虽然优柔寡断,但却小心谨慎,不敢轻易冒险……据我估计,他此番不会有其他的选择,只可能将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在贺州城内,固城死守。”
方如水也缓缓点头道:“这是必然,他不会冒险出城决战,甚至不会埋下伏兵偷袭我们。我们对他十分清楚,他对咱们也颇为了解,我们的粮草并不足以支撑太久,而且他很清楚,西关并无多少粮草,我们的后勤是当下最大的问题,他心里明白,只要能够坚守贺州城,等到我们粮草耗尽,士气低迷,他也就胜了!”
“不但是粮草问题。”裴绩抚须道:“最为紧要的事人心的问题,如果速战速决,西关各样蠢蠢欲动的势力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被耗在贺州,时间越长,那么后果就越不堪设想……!”看了楚欢一眼,道:“楚督,想看我们兵败而归的,那可是大有人在!”
第一零八七章 守
楚欢点头道:“本督也知道,此战一旦胜了,不出意外的话,恢复西关的稳定,指日可待,但是一旦败了……!”摇头苦笑道:“西关的局势,只怕比西梁人在的时候还要乱。”
“西关流寇众多,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几十路人马。”方如水神情严峻道:“速战速决,当然是最佳的结果……!”看了楚欢一眼,道:“楚督,胡宗茂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既然确定战术,就不会轻易改变,只怕现在已经在抓紧时间加固城池了。距离贺州城还有数日的路途,咱们要速战速决,还要加快行军……!”
韩英肃然道:“贺州这两日风沙太大……如果行军冒进,胡宗茂也未必不会设下埋伏……咱们现在行走的这段道路,都是戈壁滩,但是再往前行,就会进入山道,楚督,山道多险,万不能掉以轻心。”
楚欢微微颔首,问道:“几位将军,如果胡宗茂真的固守城池,诸位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如果物资充足,强攻不下,最佳的方法自然是围城,我们的粮草不多,胡宗茂的粮草也不会多。”韩英正色道:“但是咱们现在最麻烦的就是粮草撑不了太久……!”
“韩偏将说的是。”方如水握拳道:“如果时间充足,楚督给我足够的时间和兵力,末将有许多法子可以拿下贺州城……!”随即苦笑道:“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要攻打贺州城,并不容易,贺州城处在一马平川之地,咱们的情况,他们在城头看的一目了然……!”
楚欢皱眉道:“如此说来,此番攻打贺州城,并不容易?”
方如水等将领互相看了看,都是锁起眉头来。
裴绩终于道:“楚督莫忘记,除了贺州,还有金州,金州的张叔严,麾下的艮字营,那也是数千兵马,金州城与贺州城呈犄角之势,咱们的兵力,用来攻打贺州,倒也凑合,但是如果分兵攻打两处,那是占不了上风,所谓的速战速决,绝不只是只对贺州,金州也是必须迅速打下来,如果贺州打下来,金州还在叛军的手中,实际上攻下贺州的效果就大大降低……!”
方如水立刻道:“裴先生所言极是,只拿下贺州,金州如果拿不下来,这叛军依然有旗帜,如果咱们在贺州损兵折将,损失太重,回头再去打金州,无论是物资还是兵力,只怕都是难以支撑。”
“这两人当然都没有劝降的可能?”楚欢目光灼灼。
方如水和韩英对视一眼,随即方如水已经叹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许邵?”
楚欢点头。
许邵是余不屈身边的部将,深得余不屈器重,只是楚欢在安邑的时候,就听说许邵在西关发动兵变,被朱凌岳迅速平定,而许邵带着部分参与起兵的残党突围而出,至今不知下落。
“楚督知道许邵,自然也知道许邵是余老将军身边的部将。”方如水叹道:“平西军编制之后,许邵本是平西军副将,余老将军去后,按照道理,本该是许邵接替余老将军,统领平西军,但是朱凌岳极力保荐,这平西大将军之位,最后却落到了东方信的头上。”
楚欢点头道:“平西军是西北最强的军团,朱凌岳当然不希望这支军团落在别人的手中。”
“当时西北的局面还是十分的复杂,朱凌岳在西北跺一跺脚,地上都要动三动,按照当时的局面,余老将军不在,也就只有朱凌岳可以镇住西北。”方如水缓缓道:“朝廷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朝廷为了安抚朱凌岳,只能答应他的保荐,不过兵部那边也是留了一手,以许邵为副,其实就是为了牵制东方信。”
楚欢明白过来,道:“许邵兵变,自然是事出有因。”
“目下还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如水道:“许邵一直跟在余老将军身边,在军中很有威望,有他为副,东方信自然是处处不舒服,后来就突然传出许邵兵变,我们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得知许邵已经率领一部分人马突围而逃,时至今日,再无许邵的消息,而许邵被逼走之后,平西军自然就成了东方信那帮人的天下,驻守金贺二州的两营偏将,都是出自天山道,原本就是隶属于朱凌岳的部下……!”不无讥嘲笑道:“如果不是大人及时赴任,末将只怕也是要被踢出平西军的。”
“你的意思,是否说想要劝降胡宗茂和张叔严几无可能?”
“朱凌岳麾下这帮将领,跟随朱凌岳出生入死,十分忠诚。”方如水道:“能够让朱凌岳安插到平西军中的,那更是心腹之将,胡张二人举兵谋反,恐怕他们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说到这里,顿了顿,却是没有说下去。
楚欢眉头微微舒展,他和裴绩早就知道,所有的一切,肯定是朱凌岳在后面搞鬼,只是方如水和韩英跟他时日太短,楚欢有些话也不便和他们说,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知道金贺二州的谋反与朱凌岳有关,方如水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倒真是让楚欢颇为满意,笑道:“诸位将军,在这里说话,不要有什么顾忌,有话尽管直言……!”嘿嘿一笑,道:“本督也不妨直说,金贺二州如果仅凭他们自己,没有那样的胆量,本督是个直肠子,不管你们怎么看,本督总觉着他们身后有那位大靠山,才敢举兵谋反!”
楚欢把话说到这份上,在场诸位将领顿时都轻松许多,将帅相处时间太短,对彼此都不是十分的了解,而且有些事情虽然心知肚明,却都不敢说出口来,双方其实存有着一层隔膜,此刻楚欢将这话说出来,大家顿觉一阵轻松,心中都是想,楚督都已经如此直言,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及了,敌我交战,若是一方将帅还不能一心,那就已经存有天大的隐患。
方如水双眉舒展,立刻道:“楚督,末将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身后既然有人支撑,而且他们对那人中心耿耿,没有逼入绝境,不可能有投降之心,只要城池不破,他们绝不会投降,等到城池破了,再要投降对我们来说也已经是迟了。”
裴绩气定神闲,忽然笑道:“强攻未必能够速战速决,劝降也没有可能,那就只能智破!”
“智破?”
众人都将目光瞧向裴绩。
裴绩轻抚胡须,“我倒是有一个设想,一旦能够顺利,莫说贺州,金州也能在朝夕之间就能够拿下……!”
众人都是眼睛一亮,楚欢听裴绩这样说,也是惊喜起来,问道:“裴先生有何高见?”
裴绩扫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
贺州城是贺州的主城,比不得朔泉城雄伟壮观,但是依然是一座坚城,实际上西北城池的规模都不算宏伟,却都是十分坚固,贺州城矗立在一马平川的大地之上,正直风沙时节,空气中漂浮着沙尘,十分昏暗,天目更是布满了一层灰气,如同雾霾。
胡宗茂年过四旬,从面相上看,就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此时他正身着甲胄,巡视城池,打从他举兵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楚欢不可能坐视不理,迟早会带兵过来。
贺州城如今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巽字营五千人马,如今都已经驻扎进入城内,胡宗茂控制住贺州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征调城中的男子,利用各种方法加固城池。
胡宗茂自幼酷爱兵法,但是他兵法上的天赋并不佳,自古至今,并不是每一名看通兵法的将领都能够成为一代名将,都能够纵横沙场驰骋天下,学以致用,真正的名将,大浪淘沙,很是难得,而胡宗茂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己的能力看的十分明白。
他并不自傲,并不盲目自大,知道自己难以比及那些真正的名将,可以破千军,斩万敌,那些以少胜多带领精锐所向披靡的前辈名将,一直是胡宗茂心中钦佩的对象,他知道自己很难成为那样威风八面的名将,可是却又不甘一事无成,好在他心中有着一位令他心向往之的高人。
战国时代,诸子百家,精彩纷呈,而墨家独树一帜,墨子的大弟子禽滑里,以守城而留名。
战争有攻守,有时候一场战争的胜利,并不仅仅在于攻击,如果能够很好地做到防守,同样也可以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
因为禽滑里,胡宗茂精心钻研守城术,他自负即使不是在整个天下,至少在西北诸将之中,他的守城术必然是数一数二。
他一直期盼有自己率军守城闻名天下的那一天,而机遇终于来到。
按照自己所学,他周密部署,积极准备,征调了大批的民夫,日以继夜,生生将城墙加高数米,而且在城头修筑了众多的防御工事。
城外,亦是挖掘壕沟,设下陷阱。
守城需要物资,这种时候,守城第一,他当然不会估计其他,每日里都会派出兵马出城搜罗一切可以搜寻到的物资。
他需要这一场战事,来扬名天下!
第一零八八章 备战
天地之间昏暗的雾霾始终不散,胡宗茂视察过城头的修筑,便即出了城来,在部下的簇拥下,巡查城外的壕沟。
从贺州城强调出来的成千上万民夫,按照胡宗茂的设计,在城外连续挖掘数道壕沟,运来的木桩,则是埋进壕沟之内,倒刺向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掩饰,四门之外,人头密密麻麻,城头之上,人影穿梭,城内则是有兵士在每条大街来回巡逻。
胡宗茂当然明白如何去固守一座城,守城不但需要坚固的城池,也需要稳定的人心,自古至今,许多城池,往往不是被敌人从外部攻破,而是从内部崩溃,一旦城内人心失衡,那么用不了敌人的攻击,自己就会崩塌。
他控制住贺州城之后,立刻颁下了命令,实行戒严,贺州城许进不许出,而且大张旗鼓,传播舆论,让贺州的百姓们知道,他举兵,不是为了谋反,而是要反抗新任总督的暴政,老百姓们迷迷糊糊,他们并不理解胡宗茂所说的暴政什么,恰恰相反,楚欢到来之后,给他们带来了抵抗瘟疫的方法,他们只觉得这是天大的恩惠,并不理解胡宗茂为何要举兵。
但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胡宗茂兵权在手,控制城池,谁又敢说胡宗茂是错的。
一队由四名骑兵组成的小队从灰沉沉的风沙雾霾之中飞驰而来,他们身后插着小旗子,高过头顶,小旗子在风中飘动,到得近处,翻身下马,胡宗茂身旁的部下都看过去,知道这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兵,诚如楚欢所做的一样,楚欢在这种天气下行军挺近,视线受到大大的限制,所以派出的斥候兵不少,而胡宗茂派出的斥候兵,数量绝对不在楚欢之下,他部下的斥候兵探查的范围更广,楚欢的兵马随时都会逼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贺州城正在加固以及修筑防御工事,一旦楚欢的兵马抵达到警戒范围之内,所有人自然是要立刻推进城中,坚守城池。
“报……!”斥候兵下马之后,飞步奔归来,单膝跪下,禀道:“将军,敌军已经抵达兔子岭,距离这边已经不到百里……!”
胡宗茂身边众人面面相觑,胡宗茂眼角抽动,眼眸子里的神色复杂,两只手一时松开又一时握着拳头,兴奋之中,却又带着一丝紧张,情不自禁道:“终于来了……!”
“胡将军,以现在的天气,就算行军再慢,今天半夜之前,楚欢的兵马也必然会赶到。”胡宗茂身边一名长袖锦袍的半百小老头恭敬道:“在他们抵达之前,咱们就要将所有人撤回城中。”
胡宗茂转视那小老头,这是他的军中书记官,姓何名魁,也是他身边少有的能给他出些主意的人,胡宗茂听得何魁这般说,已经点头道:“何书记说的对,虽说楚欢比本将预想时间来的还要早,但是咱们准备及时,城池的加固也已经差不多,以目下的状况,闭门不出,楚欢也奈何不了我们。”
旁边一名副将已经笑道:“将军英明,楚欢这次亲自出马,看样子是要势在必得,只可惜他遇上了将军,将军成竹于胸,早就想好了对策,楚欢此番必然要铩羽而归,将军也必将名扬西北……!”
“名扬西北?”旁边另一名部将已经道:“楚欢暴虐成性,将军是第一个举兵反抗的,此番再痛击楚欢,那就不是名扬西北,而是名镇寰宇了。”
众将都大笑起来,何魁则是目光闪烁,询问斥候:“他们是否过了兔子岭?”
斥候立刻道:“已经过了兔子岭,但是一过兔子岭,他们便停止了行军,在兔子岭旁扎营!”
胡宗茂皱眉道:“你是说他们在兔子岭扎营?”
“是!”
众人面面相觑,胡宗茂奇道:“楚欢就算不懂军事,他手下那帮人也不会是酒囊饭袋……拖延下去,对他们只能是有害无利,如果换作本将,这种时候,定然是一鼓作气,冲到贺州城下……!”他心下狐疑,若有所思。
“楚欢不通兵法,或许在他看来,长途行军,贺州城近在眼前,需要驻营休整,养精蓄锐!”一部将冷笑道:“这样的庸才,自然不会抓住机会。”
胡宗茂眯着眼睛,旁边又有一人道:“将军,若早知如此,我们就该在兔子岭设伏,这种天气,能见度很低,如果我们早早就在兔子岭设下埋伏,做好准备,等到他们经过兔子岭,我们趁机出击……!”
不等此人说完,胡宗茂已经摇头摆手道:“你这是目光短浅。兵家之争,不在一时一地,而是要纵观全局,你觉得在兔子岭伏击乃是良策,本将倒以为并不高明。他们从朔泉而来,途径兔子岭,事先自然对兔子岭的地形十分了解,也必然提防兔子岭设有埋伏,所谓埋伏,要攻其不备,对方如果有准备,就失去了突然性,袭击就变成了决战……!”
一将道:“将军的意思是说,如果咱们在兔子岭伏击,就有可能变一场伏击为决战?”
“正是如此。”胡宗茂得意笑道:“楚欢手握三营人马,人马近两万,咱们手头上只有几千兵马,除非能在兔子岭一举成功,否则一旦形成决战,凶多吉少……既是如此冒险,为何不固守贺州城,只要我们能够死守贺州城,楚欢就拿我们无可奈何。”
“将军说的是。”书记官何魁点头笑道:“将军对守城之术十分擅长,贺州城本就是一座坚城,将军又亲自指挥城防,现在的贺州城,固若金汤,莫说楚欢只有不到两万兵力,就算再多出一倍兵力,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贺州……!”
旁边大将笑道:“将军,你说楚欢攻打咱们贺州城,始终不破,会不会转头去往金州,去打张叔严?若是楚欢一开始就选择攻打张叔严,张叔严恐怕就顶不住楚欢了。”
胡宗茂道:“咱们守好贺州,不去管什么张叔严,只要能够撑上半个月,楚欢那边的士气必然大损……他们的粮草也支持不了多久……!”嘴角划过阴冷笑容,“此番就要比谁的耐心足,咱们撑不住,就是咱们输了,他们撑不住,就是他们输了,诸位,这一战事关诸位的前程,本将向诸位保证,只要死守贺州城,逼退楚欢,那么加官晋爵荣华富贵,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