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甚至一度感觉,难道皇帝留下齐王,就是想着让这兄弟二人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安排,但是皇帝却偏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是皇帝年纪老迈,脑子愚钝起来,还是皇帝心中另有想法?
此番孙德胜突然出现在朔泉,楚欢立时就想到很有可能是齐王瀛仁出了问题,孙德胜算是齐王瀛仁的心腹,他此来西北,恐怕就是齐王所派。
第一三零二章 求援
孙德胜听楚欢动问,立刻起身,伸手进怀中,可是眼角瞥见在场的裴绩,顿时便犹豫了一下。
“公公不用担心,裴先生是我的亲信,什么话都不用瞒他。”楚欢察言观色,立刻明白孙德胜的心思。
孙德胜便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扳指,扳指是玉质,但是上面却有点点的红迹,就似乎是有鲜血粘在上面。
可是细看,便能发现那是浸在玉石之中的颜色,这是一枚血玉扳指。
楚欢看到扳指,脸上便即微微变色,皱起眉头,孙德胜已经轻声问道:“楚大人,可认得此物?”
楚欢当然知道此物。
这枚扳指,其实是出自西梁,楚欢在西梁和绮罗大婚的时候,西梁的文武百官看在摩诃藏和那史族的面子上,大都向楚欢送上了贺礼。
这血玉扳指是其中一件贺礼,十分名贵,楚欢离京之时,将其交给了齐王,只待齐王有难,以此为信物,便可寻求楚欢这边的帮助。
见到孙德胜手中的血玉扳指,楚欢立时确定确实是齐王瀛仁出了事儿。
“殿下现在如何?”楚欢立刻问道。
孙德胜忙道:“楚大人,杂家离京的时候,殿下还是安然无恙,不过太子党大肆打压齐王党,齐王党许多的官员纷纷落马,形势十分的急迫。”顿了顿,轻声道:“殿下本来是有书信要杂家交给你,但是害怕书信落入别人之手,所以让杂家带话给你。”
“公公请讲!”
孙德胜想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殿下说,京中形势危急,太子的目的,看来是想置殿下于死地,而且为了让徐大学士分不开身,太子将诸多国事都往徐大学士身上堆压,徐大学士现在想见殿下都已经十分困难,殿下问楚大人,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是应该与太子力拼到底,还是缄默不言,又或者说……离开京城?”
“殿下的意思呢?”
“楚大人,不瞒你说,殿下现在算得上是六神无主。”孙德胜长叹道:“齐王党官员纷纷落马,太子党咄咄逼人,形势越来越紧迫……杂家多一句嘴,杂家就担心殿下一不小心,卷入某宗案子,太子党一定会借机对殿下不利……楚大人,杂家从京城出发之后,一路上可算得上是马不停蹄,今日终于见到楚大人,您可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殿下。”
楚欢微微颔首,让孙德胜暂且坐下,看向裴绩,问道:“大哥,你看此事如何?”
“齐王留在京城,势必凶险,可是皇帝下旨他为辅国,如果擅自离开,只怕也要担上很大的干系。”裴绩缓缓道:“按照现在的境况来看,齐王党绝非太子党对手,齐王在京城多留意日,就多一分凶险,如果要求万全,自然是越早离开京城越好,可是身为辅国,要离开京城,就必须找一个足以能向天下人交代的理由……最为关键的是,齐王想要离开京城,将以何种方式离开?”
“你是说殿下离开京城并不容易?”
“当然不容易。”裴绩平静道:“如果太子的最终目标真的是齐王,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齐王拉下水,不在这一宗案子牵扯进去,也必定会在下一宗案子卷进去,而太子的耳目,也一定会死死盯住齐王。孙公公刚才也说过,太子党在京中得势,齐王党一败涂地,这也就是说,京中的各司衙门,大部分都已经控制在太子的手中,太子的耳目,也将遍及京城,如此情势下,齐王就算想离开京城,又怎会容易?”
孙德胜眼圈一红,颤声道:“楚大人,殿下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这才不远千里派杂家前来求助,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帮助殿下。”
“公公不用着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楚欢闻言宽慰,随即叫来人,安排孙德胜和两名侍从先找个地方住下,更是宽慰道:“公公既然到了西北,京中的形势,眼下是不能回去了。不过公公放心,这边自会好好照顾公公,不会让公公受委屈,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是西北苦寒之地,气候比不得京城,这委屈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孙德胜能在西北落脚,而且楚欢承诺会好好照顾,自然是感激不尽,当下府中下人领了下去。
“二弟,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楚欢叹了口气,道:“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就担心齐王迟早要遇上困境,所以将血玉扳指留下给他,不成想竟然这么快就出事。”
“皇帝北巡,太子监国,将齐王留在京城,这种安排,本就不合乎常理。”裴绩微皱眉头,“其中有何隐情,尚不能得知,但是有一点却是十分肯定,太子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铲除齐王党,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他当真要对付齐王,以齐王的实力和手段,万不会是太子的对手。”
楚欢点头道:“太子早年在沙场征战,后来又参与国事,可谓文武双全,虽说双腿残疾,多年不曾问政,但是他在军中的根基,着实不浅。”
裴绩笑道:“不错。其实当初皇帝迟迟没有废黜太子,就有人猜测未必是皇帝不想废,而是皇帝多少还是忌惮军方的影响。四大上将军中,风寒笑和余不屈虽然在储君问题上保持中立,但是雷孤衡和赤炼电却与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楚欢道:“太子年轻的时候,就是被皇帝交到了赤炼电的手中,让赤炼电锻炼太子,太子的武艺兵法,大都是赤炼电所传授。后来太子又跟着雷孤衡征战,关系也是不浅……!”
“皇帝最终将监国之位交给太子,也未必没有考虑到这两人。”裴绩道:“四大上将军,余不屈和风寒笑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人,却都与太子有牵连,如今雷孤衡在东南平寇,赤炼电坐镇辽东,这两路兵马,也是目下秦国最强的两路兵马,如果太子继承大统,这两人是没有异议的。而且秦国战乱四起,秦国是否能够稳住江山,说到底,接下来还是要靠这两位上将军之力,将监国之位交给太子,也就等若是要稳住那两人的心。”
楚欢神情凝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齐王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是想出办法将齐王救出来。”裴绩微笑道:“当然,救齐王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行事,就算成功,也一定要封锁消息,万不能泄露出去。”
楚欢见裴绩眼眸中含着奇怪的笑意,有些奇怪,而且裴绩与齐王从未谋面,更谈不上任何的感情,自己担心齐王倒也罢了,但是看裴绩的态度,竟似乎对救出齐王也很感兴趣。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裴绩抚须微笑道:“二弟何出此言?”
“以前你一直对朝廷的事情避而不谈。”楚欢在裴绩身旁坐下,“但是今次对营救齐王似乎很有兴趣?”
裴绩莫测高深一笑,道:“二弟,你和齐王的关系匪浅,你心中挂念齐王的安危,我与你是结义兄弟,自然也是要分担一些忧虑的。”
楚欢知道裴绩这并非心里话,但是他既然不明说,自然有其道路,也不好多问,轻声问道:“大哥,如果要救齐王,怎么该怎么做?”
“虽说太子的耳目盯着齐王,但是要将他从京城救出来,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裴绩微一沉吟,才轻声道:“但是有两件事情,是此事的关键。”
“请大哥指教!”
“第一桩,就是齐王的态度。齐王现在是辅国,他虽然托人带话给你,但是从孙德胜的传话之中,我们可以感觉得到,齐王对太子的咄咄逼人并不服气,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和太子力拼到底,那也就说明,他已经对太子充满了恨意。”裴绩正色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会那么顺利,咱们就算派人往京城去营救他,要想成功,首先一点就是齐王一定要配合,只有他配合,咱们才有机会将他带离京城,如果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京城,这事情就会变得十分棘手。”
楚欢微皱眉头,“大哥所言极是,齐王对太子心存不满,连遭打击,他少年心性,就此服输,心有不甘,而且在他而言,如果离京,等同于逃脱,只怕难以接受。再加上大哥方才所言,他是辅国,没有皇帝的旨意,擅自离京,那就是抗旨,如果没有一个足以说服他自己的理由,也未必会轻易离开。”
“除了齐王的态度,另一桩,就是齐王离京之后,将如何安排?”裴绩凝视着楚欢,“是让齐王前往河西面见皇帝,还是将齐王秘密带来西北?齐王心中又是如何盘算?这一点,二弟也要想清楚。”
楚欢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轻声道:“如果齐王当真想要离开京城,我们这边,自然是要尽力相助,而且要严加保密……无论如何,现在就要立刻派人前往京城,打探情况,而且随机应变,一旦需要我们的援手,自当出手相助。”
第一三零三章 兵败如山倒
秦国的都城洛安京城也已经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中,空中兀自在飘着雪花,街道上却依然是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东南天门道之乱,影响了很多人,由于天门道在南边的势力越来越强,东南许多的商贾士绅都已经拖家带口转移到了京城。
只是这倒并没有增加京城人口负担。
从东南撤到京城的,主要是豪商巨贾以及一些官吏的家眷,虽然东南的江淮道和东海道战火正炽,但是却并无大批流民往京城方向逃难的迹象,反倒是许多的百姓加入了天门道的叛军。
对朝廷而言,河北青天王固然让人头疼,但是东南平定天门道则是重中之重,各部司衙门虽然是捉襟见肘,但是在雷孤衡的连番奏折催询下,还是尽可能地将筹集到的物资往东南方向运过去。
从京城往东南前线的道路上,最近的物资运输竟似乎增加了许多,从粮草到器械,长长的队伍似乎没有间歇,与之前大不相同,沿途的人们都是感觉十分稀奇,很多人都风闻国库空虚,朝廷已经拿不出银子来支援东南的战事,可是太子监国之后,种种迹象显示,朝廷竟似乎又开始有了力量。
这诡异的状况,普通老百姓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处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却是一清二楚。
出现这种反常现象的根本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党争。
皇帝离开京城之后,帝国的大权暂时就落到了太子的手中,而太子上台之后,太子党立刻在第一时间对齐王党发起了攻击。
弹劾齐王党官员的奏折如同雪片一样,以裘俊篙为首的刑部衙门,成了太子最锋利的一把刀,这把刀在京城飞舞,无数齐王党官员就是折在这把刀下。
对落马的齐王党官员,刑部充分地发扬了他们的刑讯能力,只要是被抓紧刑部衙门的齐王党官员,最终的结果,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抄家灭门。
血雨腥风之中,齐王党官员的大批家产,就被罚没充公,而这庞大的财富,实在是很惊人,太子对于抄家事宜,异常的严苛。
一直以来,但凡抄家,通常都是由刑部和户部官员联合出动,刑部负责抓人,户部则是负责清点财物,充进国库,这其中少不得猫腻,将抄家得到的财物纳入个人腰包,这也成了一种惯例,能够上缴国库五成,就已经是尽忠职守。
户部尚书马宏随驾北巡,这抄家的事务,就只能落在户部侍郎朗毋虚的头上,朗毋虚本就是齐王党核心,可是却在太子的督促下,要亲自下令户部官差前往齐王党官员府中抄家,甚至有时候要亲自出马,抄没的家产,不但是在京城的财物,便是罪官们的老家家财,也要抄没一空。
太子对于抄家的惯例,心知肚明,此番却是下达了明令,但有抄家之时贪墨财物者,杀无赦,一开始的时候,许多官员还当太子这只是台面话,可是两次抄家,因为贪墨砍了数名官员的脑袋,其中甚至包括太子党官员,众人才知道太子是来真的。
抄没的财物,充进国库,数量实在不少,在一定程度而言,确确实实地解决了国库空虚的问题,前线打仗,无论是粮草辎重还是军饷,都需要大批的开销,太子在东南和河北两场战事之中,毫无疑问是先东南后河北,抄没而得的财物,除了送往前线发给士兵的军饷以外,大部分都是用来采购粮草以及打造器械。
国库固然没有存粮,但是并不代表帝国没有了粮食,洛安京城座落在玉陵道,玉陵道本就是帝国最为富庶之地,旁边还有锦绣烟云的金陵道,这都是富贾云集之处,各大富贾士绅的仓中存粮实在不少,朝廷有了银子,采买粮食实在不是困难的事情。
雷孤衡作为帝国四大上将军之一,身经百战,戎马半生,其统军作战之才能,在当世绝对是顶尖人物,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草器械作为后勤支援,军队的战斗力便无从谈起,没有军饷发放将士,士气自然也是一蹶不振。
此前雷孤衡在天门道的紧逼之下,已经是压力巨大,整条战线已经是连续向后收缩,最危险的时候,战线距离京城所在的玉陵道已经不过两百里地。
也正因如此,大批的士绅豪贾纷纷撤到京城,甚至于撤到京城之后,也并不踏实,如果按照东南战场的形势,天门道未必不能推进到京都城下。
但是太子利用抄没的家财,迅速输送前线,有了后勤支撑的雷孤衡和东南官兵,立时士气大震,整个展现又向前逼近了许多。
只是深冬之时,许多地方都已经被积雪阻塞,天门道固然没有继续推进,而官兵反扑的势头也被遏制,双方依然是处在僵持之下,甚至于整个冬天也都将在僵持之中度过。
虽然太子利用抄没的家产暂时稳住了东南的局面,但是对于齐王党来说,裘俊篙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有齐王党中人都欲杀之而后快。
为此,齐王党中人在困境之中,也努力作出反扑,甚至雇佣了刺客,欲将裘俊篙刺杀,只要裘俊篙一死,刑部尚书的位置就会空缺,虽说太子身为监国,但是六部堂官的任免还非他权力范围之内,必须要向皇帝请示。
在齐王党看来,杀死裘俊篙,就等若毁了太子的杀人刀,这把刀一旦损毁,齐王党面临的困境将会得到大大的换机,而且新的刑部尚书人选,也非太子一人便能说的算,到时候齐王党完全可以在刑部尚书的空缺上,与太子党一争高低。
只是这样的打算,因为刺杀的连续失利,也都化为泡影。
裘俊篙作为刑部尚书,双手沾满鲜血,仇敌更是多如牛毛,想要杀他而后快的敌人不知凡几,这一点裘俊篙心知肚明,自然不可能给敌手以机会。
他出入之时,身边最少也有八名护卫,而且很少出入人多眼杂的地方,许多人常去的乐坊茶楼,裘俊篙很少涉足,即使前往,事先也会作出周密的安排。
刑部作为帝国的刑事衙门,少不得一些身手厉害之辈,而且他们对于跟踪潜伏这些手段,有着天生的警觉,所以想要刺杀裘俊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到裘俊篙协助太子党大肆清洗齐王党之时,裘俊篙也就成了太子党最为关键的人物,他的安全,自然也就更加被重视。
刺杀不成的齐王党几名官员,非但没能达成所愿,反倒是被裘俊篙顺藤摸瓜,借机反手一刀,因此而又抓捕了一批齐王党官员。
皇帝离京不到三个月,齐王党在太子党的连消带打之下,已经是兵败如山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由汉王党转换而来的齐王党,曾经也算是风光一时,当初汉王在时,汉王党以安国公黄矩为核心,朝野党羽众多,汉王文武双全,黄矩狡猾多段,而且掌握着帝国的财政,以汉王和黄矩为首的汉王党,凝聚力甚强,太子党一度被压得透不过起来。
但是今时今日,在太子党的猛烈打击下,齐王党众人终于明白,齐王不是汉王,齐王不但比不上汉王的政治才略,而且身边也没有黄矩这样的支柱,在太子党连消带打之时,齐王党的人期盼着期望能够扭转乾坤,但事实上,齐王根本没有能力反击太子党的凶猛进攻。
于是,损兵折将之后,不少齐王党官员开始主动请辞,希望辞去官职,远离朝堂,虽然没了官职,但好过连性命也丢掉。
更有甚者,私底下开始与太子党中人接触,耗费重金,希望转投太子门下,一时间京城乌烟瘴气。
齐王的压力越来越重。
他当然清楚,齐王党已经是分崩离析,人心惶惶,开始的时候,每天都有齐王党官员来到齐王府,找寻齐王商量的对策。
但是在官员们的一次又一次争执之中,面对太子的攻势,齐王党束手无策。
自从太仆寺少卿吴堂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刑部官差从齐王府抓走,往齐王府登门的官员也就越来越少,齐王明白,那些官员显然是觉得齐王已经靠不住,他们甚至会敏锐地察觉到,太子的雷霆手段,或许并非是为了对付整个齐王党,主要的目标,恐怕就是冲着齐王。
许多齐王党官员想要转投太子门下,这就更让他们不希望自己与齐王有所牵扯,更不可能登门齐王府。
皇帝未曾北巡的时候,太子党和齐王党分庭抗礼,看上去倒像是实力相当,但是现在人们才豁然发现,这两党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现在的齐王党就像一头绵羊,而太子党则是一头猛虎,太子党这头猛虎正有滋有味地一点一点地吞噬着这头绵羊。
齐王党的风光,已经是一去不复返,已经很少有齐王党的官员愿意承认自己是齐王党,哪怕是倾家荡产,都要脱离与齐王党的关系。
对于发生的一切,齐王瀛仁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可是他并不甘心,刑部官差登府抓人,根本不将他这堂堂的王爷放在眼中,而其后无非是太子撑腰,这让齐王感受到了刻骨的耻辱。
他闭门不出,心中的怨念却是一天比一天深,到了这种地步,他并不希冀能够扳倒太子,但是他却咬牙切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扳倒裘俊篙。
他是皇子,是帝国堂堂的齐王,是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