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西手握战刀,在阵前来回飞驰了一趟,这才在队伍正前方勒住马缰,大声道:“北山的儿郎们,今天夜里,本将要带你们干一件足可彪炳史册的大事,你们是本将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也只有你们有资格完成这次行动!”
他中气十足,声音粗犷,借着夜风,声音传了开去,大部分的兵士都能听到罗定西所言。
众骑兵面面相觑,大是不解。
“甲州一战,我们有无数兄弟战死沙场,这是本将心中恨事。”罗定西神情凝重,“那些战死的弟兄,许多都是跟随了本将多年,他们战死沙场,本将心疼如刀绞,我北山军的声誉,也几乎在那一战丧尽,所以本将要带你们找回属于我们的尊严,更要为咱们战死沙场的弟兄复仇!”
罗定西这几句话一说,便是再蠢的兵士,也终于明白,此番行动,果真不是什么特别训练,而是一次针对西关的特殊行动。
“出发之后,我们将会连夜奔袭在,直取西关朔泉城,一举夺下西关府城。”罗定西黑色的甲胄在夜色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寒光,“朔泉城现在只有不到两千守军,兵力薄弱,而且本将现在还可以告诉你们,本将早已经用重金在朔泉城收买了内应,只要我们抵达城下,城门便会打开,弟兄们便可以冲进城去。”
辞修本来在罗定西身后,此时也催马上前,大声道:“今次突袭,事关重大,也关乎弟兄们的前程。将军说过,只要夺下朔泉城,必将对每一个弟兄重重有赏,等到控制住朔泉城,只要弟兄们看上的女人,大可以自己留着!”
骑兵们闻言,都是目光闪烁。
一名兵士忍不住问道:“将军,咱们虽然有四千人,可是朔泉城是西关的府城,撇开城中守军不说,如果真的拿下了朔泉城,西关其他各部官兵会不会救援?到时候我们兵马不足,只怕难以抵御!”
“问的好。”罗定西笑道:“本将就告诉你们,西关军主力,已经调往了贺州,与朱凌岳的天山军激斗正酣,非但是朔泉的守军大部被调走,便是甲州轩辕胜才的人马,也被抽调大半,所剩无几。今夜我们拿下朔泉城之后,驻守在青州的北山军接到本将之令,便会立即出兵收复被西关人占去的青州三县,随后会长驱直入,攻入甲州。在我们身后,还有我北山军的步兵主力正在赶来,我们只要在朔泉城守住一天时间,后面的援兵便会赶到,到时候便可以完全控制朔泉。”
本来众骑兵心里还有些突突,毕竟甲州一战,北山军真是被西关军打的狼狈不堪,失魂落魄,对西关军的恐惧,直到此刻兀自留下了阴影,以四千骑兵突袭朔泉,虽然是趁其不备施以奇袭,可是众骑兵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
但是罗定西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才知道罗定西早已经安排妥当,顿时轻松下来。
“现在本将下达军令,等到夺取朔泉控制住朔泉守军之后,我部兵马,将分成数个小队。”罗定西正色道:“郑怀郑卫将率领三百兵马封锁北门,杨凯和率领三百兵马封锁东门,安盛率领三百兵马封锁西门,吴宽率领三百兵马封锁南门,你们控制四城门之后,关闭城门,在后面的步兵主力抵达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城,更不许任何人入城,但有人敢接近城门,杀无赦!”
四名部将齐齐出列,拱手道:“末将遵命!”
“辞修,宋安路,姚云,程一怀,你四人各率三百人马,第一时间去控制城内的苏、钱、傅、洪四家,必须要控制这四大家族的家主,当然,不要对他们失了礼数。”罗定西目光冷厉,“但是有人敢反抗,也要稍加教训,让他们学乖一些!”
“卑职遵命!”
“鲁帆,马克爽,你二人各领三百兵马,将城中六司衙门的官员即刻逮捕,不得有误。”罗定西沉声道:“本将亲率剩下兵马,直取总督府,控制了总督府,也就等若控制了整个朔泉的核心,只要楚欢的家眷在我们手中,朔泉城便可平定!”
众将各自遵命,这些将领几乎都是罗定西在北山禁卫军中的部将,俱都是他栽培提拔起来。
“诸位,报仇雪恨,恢复我北山军的声誉,在此一举,一旦功成,今夜在此的每一位弟兄,本将都绝不会亏待,定当重加赏赐,朔泉城虽然谈不上有多富饶,但是装满你们每一个人的口袋,那却是轻而易举。”罗定西调转马头,长刀前挥,高声道:“出发!”
月光之下,四千骑兵,就如同一群看到猎物的狼,在罗定西这头恶狼的带领下,如洪流般向朔泉方向席卷而去。
第一四六零章 引蛇出洞
夜朗星稀,西北第一城朔泉城如同一头巨大的洪荒巨兽匍匐在苍茫大地之上,整座城池一片宁静,悄无声息。
楚欢领军出征,朔泉城自然也是严格管制,宵禁必不可少,天黑时分,城中的各坊市就已经关门熄火,百姓也都早已经紧闭大门,到了这半夜时分,城中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之中。
城南不到十里地,罗定西率领的数千骑兵已经如同幽灵一样赶到,没有丝毫灯火,冷月之下,全军上下都是寂然无声,他们遥望着远方的城头,可以清晰地看到城头的火光。
骑兵们为了节省马力,都已经下了马来,按照罗定西事先的部署,诸将各带了一队骑兵,只要入城,便可以按照计划行动。
朔泉城不过留守了两千士兵,这些士兵的职责便是在楚欢出征其间,保护城池,维护朔泉城的治安。
两千兵士,除了守卫四门,近一半则是分布在城中各处,巡逻戒严。
北山骑兵严阵以待,众骑兵的眼睛都是闪烁着光芒。
“辞修,我们在这里等候,你过去接头内应。”罗定西挺拔的身躯站在队伍最前方,遥望朔泉城,“不要耽搁太久!”
辞修点头称是,迅速换了衣裳,打扮成一个商旅模样的公子哥儿,带着两名打扮成仆从的兵士飞马冲到了朔泉城南门之下,三骑飞驰而来,城头上的守兵已经听到动静,早有人大声高喝道:“什么人?”
辞修抬起头,高声道:“在下金陵盐商,听说朔泉这边产盐,特地前来看一看。”
西关开采新盐,西北已经是尽人皆知,关内就算普通百姓不知,但是那些商贾却是一清二楚,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西关得到了北山三县,打通了入关的道路之后,已经开始进行了新盐入关的贸易,最近这些时日,倒也有不少关内的官商前来朔泉,洽谈食盐贸易。
辞修打着新盐贸易的幌子,倒也是恰到好处,而且他故意模仿关内金陵腔调,倒也是惟妙惟肖。
“城门已经关了,上面有令,不可打开城门。”城头上高声叫道:“莫说是盐商,就是达官贵人,那也是不能打开城门。”
辞修大声道:“那你们的城门校尉可在?能否通融一下,咱们总不能在城外过夜。”
便在此时,城头探出一个人头来,城墙高大,距离有些远,一时间也瞧不清那人的面孔,只听城头那人道:“我便是南门校尉,那又如何?”
“敢问尊姓大名?”
“我姓田,叫我田校尉就是。”上面大声道:“你们来得太晚了,上面有令,最近辰时才能开门,还有几个时辰,你们在城外先找个地方歇息,等天亮城门打开再来!”
辞修大声道:“田校尉,我们是金陵官商,要从你们这里采购食盐,一路上快马加鞭,错过了宿头,你就帮帮忙,打开一条缝隙,让我们进去,我自有谢礼,还请多多帮忙。”
“不行就是不行。”田校尉粗声道:“说过谁也不能开门……对了,你们金陵也缺盐?”
“是啊,东南那边的盐道已经封锁,很长一段时间都供应实验不上,所以特来西北购盐。”辞修笑道:“田校尉,通融一下!”
田校尉摇头道:“打开了城门,受处罚的是我,那是万万不成的。”
辞修在城门之下时,罗定西带着北山骑兵主力正在焦急等待,等了小半天,便见到前面三骑飞驰过来,罗定西立马上前,辞修从马上滚下来,还没站稳,罗定西已经问道:“辞修,情况如何?”
“已经接上了头。”辞修笑道:“将军,可以按照原计划,卑职带十几个人去城门外扎个帐篷,等到帐篷火起,将军便可带领弟兄们迅速冲过去,在他们将城门关上之前,抢入城中。”
罗定西点头道:“好!”
辞修当即召了十多名部下,然后带上了预先准备的帐篷,再次靠近到南城门,距离城门数里地之外,辞修和十多名部下都是下了马来,就地扎了两个帐篷,城头上的兵士倒是依稀瞧见有人影在城下活动,而且还扎起帐篷来,便有兵士笑道:“田校尉,从金陵来的那个盐商,好像真的在城外歇息。”
“他们对这边的道路不熟,途中错过了宿头,那也是情有可原。”田校尉双上搭在城垛上,含笑道:“城外方圆数十里之内没有城镇,让这些贵老爷到村子里凑合一宿,只怕他们也受不住,金陵可是富贵之地,那里的人都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可过不惯咱们西北乡下的穷日子。”
兵士们议论几句,留下两人站在城垛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其他人都是坐了下来,靠着墙根。
“田校尉,你说这次总督大人出征,是否真的可以将天山军一举歼灭?”一名兵士看了边上田校尉一眼,“听说天山军人多势众,而且还有很多骑兵,咱们的骑兵可比不上他们。”
“这还用说,当然是咱们胜。”旁边一名兵士满不在乎道:“甲州之战,北山人不也是牛气哄哄吗?最后打起来,还不是丢盔弃甲,比兔子跑的还快?你也不想想,要是还能打,北山人干嘛将他们三县之地交给咱们西关军驻守?而且还给咱们送来那么多粮食……北山军不堪一击,我瞧天山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上一次咱们只动用了一半的人马,就将北山人打的狼狈不堪,这一次咱们西关主力尽出,定能将天山人也打的抱头鼠窜。”
田校尉叹道:“哪有那般轻松,上一次是总督大人设下了计谋,这才让北山人大败而归,这一次是打天山人,那可是大不相同。而且你们难道不知,这一次进犯我们西关的,可不是只有天山人,还有西北军……!”
“校尉,总督大人既然能设计打败北山人,也一样能设计打败天山人。”一名年轻的兵士信心十足,“不信咱们等着瞧,这一次我们西关军定然又是凯旋而归,谁要是不服,咱们现在就来打赌……!”
“谁都希望咱们能胜,可是要想打赢,也确实不容易……!”一名老兵叹道,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听得守在城垛边上的一名兵士叫道:“校尉,不好,快来看!”
这些兵士反应倒也机敏,迅速起身,跑到城垛边,只见到外面火光明亮,正是那几顶帐篷之处过来。
“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着火了!”兵士道:“突然间就火烧起来……!”
“这些纨绔子弟……!”老兵皱眉道:“肯定是没在外面野宿过……!”
风声之中,已经听到那边大声叫喊:“来人啊,救命啊,烧死人了,烧死人了……!”
那声音十分凄惨,火借风势,几顶帐篷已经是火光冲天。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跟我来。”田校尉神情凝重,“咱们出去看一看,可莫真的在咱们眼皮底下烧死了人!”
“田校尉,上面有吩咐,不到时辰,决不能打开城门,这离打开城门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时辰……!”老兵急忙劝道。
田校尉皱眉道:“我知道,不过咱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烧死……这些都是从金陵来的官商,若真是在咱们眼皮底下被烧死,咱们见死不救,回头上面责怪下来,罪责更大。放心,咱们就过去瞧一瞧,只要没死人,咱们马上回来,你们几个不必担心,上面真要怪责下来,一切责任都由窝田坤承担。”再不犹豫,“跟我走!”
田坤毕竟是城门校尉,至少在南城门这一亩三分地,他是最高长官,众兵士自然不敢违抗,当下七八名兵士跟着田校尉下了城头,吩咐城下的兵士打开城门,这城门边上有专门的城门衙,不过是一个结实的石屋子,平日里时城门校尉办公处所,冬天寒夜,兵士们也可以在这石屋子里避避寒,听到田坤吩咐,石屋子里出来的兵士虽然疑惑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打开城门,却也不敢抗命,打开了城门。
城门点点打开,田坤这才吩咐道:“我们出去一下,不要关城门,马上回来。”几人上了马,一抖马缰,然后飞驰出去。
罗定西此刻已经是早有准备,瞧见辞修那边亮起火光,已经做好准备,数千骑兵,悄无声息往城门接近了过去,罗定西知道要先入城,必先夺取城门,这几千骑兵陡然间冲过去,虽然马匹速度极快,但是一旦惊动了城头守军,他们定会立刻关闭城门,那时候想入城也不成了,所以他已经挑选了几十名骁勇强悍的勇士,骑上了最快的战马,在火光亮起来之后,立刻绕行,亲自带着几十骑迅速往城门接近过去,他知道此时城头兵士的注意力定然是被辞修那边吸引,正可趁此时机,先杀到南城门,只要城门不关,骑兵主力转眼间便能冲过去,迅速入城。
田校尉带人往辞修那边飞奔过去,罗定西却从另一个方向飞马向城门冲过去,他牙关紧咬,神情严峻,目露寒光,距离城门越来越近,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马刀。
城门边上的兵士们却是被辞修那边吸引去了注意力,等到听到奇怪的动静传过来,扭头看去,只见到黑夜之中,如同幽灵般的几十骑北山骑兵呼啸而至,当先一将人高马大,虎虎生风,口中更是高喝:“投降不杀!”已经是冲到城门边上,对着城门边上的一名兵士挥刀砍了下去。
第一四六一章 夜袭
罗定西一马当先,展现了北山第一猛将的风采,那兵士竭力闪躲,却也是被砍中肩头,惨叫一声,滚到一边。
罗定西率先冲进城内,身后的几十名骑兵如狼似虎,紧跟其后,城内的守城兵士见得骑兵冲进,已经有人厉声叫喝:“你们是什么人?”
罗定西大笑道:“北山铁骑,前来荡平贼巢,逆贼楚欢,造反之心人尽皆知,你等弃械投降,本将可以饶你们不死。”
他虽然大笑,但是手上战刀不停,左右挥舞,城头城下,也不过百来名兵士守卫,这城门之内是一片开阔之地,几十名骑兵一拥而入,已经是守卫在城门内外,控制了南门。
守城的西关兵士,瞧见北山铁骑突入进来,似乎是惊吓过度,竟没有了战意,四散溃逃,也便在此时,城外响起阵阵隆隆之声,却是随后的数千骑兵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刺过来,城外地势开阔,四千骑兵呈扇形冲刺过来,到得城门之下,陡然变窄,瞧见北山兵已经控制了南城门,骑兵们自然不犹豫,纷纷冲进了城门之内。
罗定西依然是冲在前方,入城之后,是一片开阔的街道,街道两侧,则是齐整的房舍,那守在南城门的西关兵士溃散之后,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罗定西快马如飞,沿着开阔的长街向前冲了一段道路,身后的骑兵则是紧随其后,杀气腾腾。
这条入城的街道,被称为南河大道,两边房舍鳞次栉比,平日里这条街道十分的热闹,出入城池的行人车队不在少数,不过如今是深夜之时,两边的房舍都已经是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灯火,更没有一丝声息,死一般的寂静。
本来这群北山骑兵做好了冲入城中之后,怒身高喝,可是此刻眼前却并无一名敌人,那喊杀声一时间也喊不出来。
罗定西率领着长长的骑兵队伍在街道上冲了几里路,依然没有听到城中有任何动静,如果西关军奋起抵抗,拼杀至死,罗定西倒觉得是意料中事,可是此刻守在城门的西关军一哄而散,四下里瞧不见一个敌兵,这反倒让罗定西心里有些不安。
他停下了马来,四下里看了看,终于道:“听本将将令,按照事先的部署,各队人马完成自己的任务,本将率人直取总督府!”
不但是他心里不安,四下里极度的安静,也让他手下的将士们赶到有些奇怪,都说西关军好勇善杀,甲州一役,西关军骁勇无比,怎地这才没多久,西关军却变成了一群畏敌而散的懦夫,他们也是感觉异常奇怪,长街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北山骑兵,罗定西下令之后,诸将倒也不犹豫,纷纷传令麾下兵马,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各自前往所要控制的目标。
罗定西再次拍马向前,又行出一段距离,前面便是长街街口,有岔道出现,黑夜之中,前面昏暗一片,罗定西渐渐靠近,猛然间瞧见,在前面的分叉街口处,竟然堆满了大树,这些大树显然是砍倒不久,几十棵大树横七竖八地堆在岔口,完全堵死了道路,别说是马,就是轻功了得的绝顶高手,只怕也飞不过去。
这些树干纵横交错,而且枝叶繁多,黑压压一片。
罗定西心下一沉,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辈,这突然出现的数十棵大树拦住去路,他便知道事有蹊跷,握刀的手青筋暴突起来,身后几名部将也都是变了颜色,四下里观察。
只是事到如今,罗定西心中还存着侥幸,毕竟已经入城,这个时候如果退兵,不但拿不下朔泉城,而且対麾下将士的士气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且自己手中有四千骑兵,可靠消息,朔泉留守的兵马不过两千人左右,如今已经入城,就算真的和朔泉守军正面厮杀,也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念及至此,罗定西本来有些不安的心镇定下来,战盔下的双眸冰冷可怕,沉声道:“来人,将道路清除干净!”
两边都是紧紧相连的房舍,就宛若两堵墙横在左右,骑兵总不至于飞到屋顶上去,前面街道被堵,只能清除道上的障碍,才能兵分各处。
当下几十名孔武有力的骑兵翻身下马,便要上前去将横在道路上的大树清除,这几十人行动快速,靠近到大树边上,猛听得“嗖嗖嗖”之声响起,从那树堆阴暗的枝叶之中,无数弩箭爆射而出,冲上前的几十名兵士已经是连续传来惨叫,只是眨眼之间,便有十多人中箭倒地,其他人见到那树障之中竟然还有埋伏,都是大惊失色,转身便往回跑,静候在罗定西身后的骑兵瞧见前面同伴中了埋伏,也都是大惊失色。
“不好,将军,咱们……咱们中埋伏了!”身边立时有部将失声道:“西关人设下了埋伏……!”
此言一出,四周的将士更是紧张起来。
罗定西声称这一次奇袭朔泉城,隐秘至极,北山将士也都是信任有加,可是此刻的情景,却分明告诉所有人,西关人早有准备,否则怎会在这里设下拦路的障碍,又怎会在其中埋伏人手。
没等众人有太多的反应时间,骤然间听到锣鼓声在这宁静之夜响起,这突然想起的惊锣之声,瞬间就打破了先前那死一般的宁静,宛若暗夜惊雷,这惊雷声敲打在北山骑兵的心里,一时间让本来信心十足的北山骑兵心惊肉跳。
经过甲州一战,北山军本就对西关军心存忌惮甚至是畏惧,只是这次罗定西声称是一次奇袭,而且是经过周密部署,众将士这才信心十足,此刻发现事情根本不是罗定西所说的那样,心中的恐惧立时便重新笼罩上来。
罗定西此时也是脸色铁青。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
为了这次奇袭,他做足了功夫,从一开始与楚欢议和,割地送粮迷惑楚欢,然后以肖焕章的丧事作为掩饰,完美无缺地设计这次奇袭,本以为是万无一失,可是为何到头来,却依然落在了对方的设计之中,他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实在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他并不相信这是楚欢早有准备,他承认楚欢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楚欢不是神,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